41、珍惜 ...
-
“我其实一点儿都不从容——”
“什么？风太大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姜乐竭力转头，被言棉隔着头盔拍了一巴掌。
“听不清就算啦……看路！”言棉指了指前面，“你为什么没回我短信也不给我打电话？”
减速经过路口，姜乐总算听清了。
“有两个答案，你想听哪个？”趁着等红绿灯，姜乐咔地将挡风罩向上推起，露出他如画的眉眼。
言棉看他这副慵懒却又特别招人的表情，牙痒痒，手也痒痒。
于是……
捏着他腰上的痒痒肉，逆时针来半圈儿，再顺时针拧半圈儿。
姜乐笑容僵住了。
哼！言棉得意洋洋。
大手按住在腰间作怪的柔软小爪子，姜乐声音有点儿低沉，隐含的危险意味让言棉心头轻颤：“别考验我的自制力，棉棉。”
一秒，两秒，三秒……言棉反应过来，唰地俏脸红透。
跟触电似的缩回手，姜乐还有些依依不舍，在她指尖捏了捏，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滑过她指缝，带起一串儿细小电流。
言棉半边身子都酥了。
要命……
她顿时对姜乐那句话感同身受，缓过劲儿来，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可是，她掐了他哎，不是应该疼痛大过那啥么……
难道姜乐其实是个潜在的M体质？
把脸埋在姜乐背上，言棉放飞了一会儿自我。
车渐渐减速并完全停稳，姜乐单腿撑地，帅气潇洒地摘下头盔将她抱下车，言棉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打量四周。
把车停好，姜乐牵住言棉的手，叹了口气：“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加件衣服再出来，瞧这手冰的。”
说着，他将言棉两手拢入掌心，吹了口气，又细细按摩，温度透过皮肤，烫进了言棉四肢百骸，她舒服地眯起眼，偏过头往他手背上蹭了蹭。
姜乐动作顿了顿。
“这是哪儿？”言棉抬起头看他。
确认她手指开始回暖，姜乐抓着她手一并放进兜里，往前迈步。
“我每次过来，都在这儿落脚住上几宿……”说着，两人已从侧门走进大楼，站在了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口。
看着电梯旁楼层示意图上硕大的某某酒店字样，言棉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哎，我都没跟同学们说一声就跑出来，东西都忘拿了。”
姜乐戏谑地往她脸上瞟去，装作没听懂她的暗示，顺着字面的意思往下说：“东西你收着了吧？怎么样，喜欢吗？”
“你问的是玫瑰，还是那张卡片？”言棉扬了扬唇角，“或者你还想知道点儿别的……”
“你说呢？”姜乐往后靠在电梯轿厢上，好整以暇地深深凝视她。
“……玫瑰跟卡片，我都挺喜欢的。”言棉慢悠悠地把话说完。
姜乐眉宇间绷紧的某种细微表情松懈了下来，他有些释然又带点儿遗憾地盯了言棉一眼。
“你这大喘气可真是……行吧，这两样东西你喜欢就好，”他侧头看向窗外逐渐拉高缩小的景色，俊脸浮上一抹不易觉察的浅浅酡色，“回来的路上，在朋友的庄园借住，当时我就想，如果你也在该多好，庄园里的景色你一定会喜欢……朋友说可以让我摘一朵花儿带走，还让人教我怎么用蜡还是什么玩意儿给保存起来，装在容器里带回来……”
望着他星眸半垂的侧脸，言棉心口发烫，她上前几步，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真的很美，那朵花，还有……”你的心意。
姜乐眼底跃起两蓬明亮的火焰。
差点儿被他毫不掩饰的喜悦灼痛，言棉心慌意乱地嗯了一声：“总之……我会好好珍惜……珍惜那朵花儿。”
姜乐没说话，轻轻捏着她指尖，唇畔噙着迷人的笑。
“还有……那张卡片。”飞快地说完，言棉脸颊烧得厉害，目光躲闪又情不自禁陷落在他眼底醉人的星光之中，姜乐朝她倾身靠近，一臂撑在电梯墙上，呼吸落在她颈侧，言棉身体轻颤，目光迷离朦胧地注视他越靠越近……
叮！
电梯门在两人身旁缓缓滑开。
“啊，到了。”
没等言棉细品他话语间是否也有淡淡懊恼，姜乐已经直起身，率先走出了电梯。
“喝点儿什么？”姜乐拉开冰箱门问。
“矿泉水。”言棉说。
伸手接过，言棉坐进沙发，打量屋里的摆设：“原来顶楼是酒店式公寓。”
“嗯，住这儿比较方便，省事儿。”姜乐走到她身后，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手极其自然地绕过来，覆在言棉手背，轻轻一拧。
咔。
瓶盖打开。
指尖微凉的水珠与他掌心炙人的温度，让言棉心跳遽然乱了节拍。
捏着瓶盖，姜乐低声笑道：“不能每次都让你自己开瓶盖，以后这些事儿放着我来。”
言棉睫毛轻颤，她小声嘟哝：“又不是每次你都刚好在我旁边……”
揉揉眉心，姜乐倒进沙发，背轻轻靠着言棉肩头，他叹了口气：“只要我在你身边，这些事都交给我，好吗？”
盯着在他指间把玩的瓶盖，言棉点点头。
“好。”
两人沉默了会儿，言棉往他背上蹭了蹭：“跟我说说这趟旅行吧，大漠黄沙，戈壁滩。”
“是啊，没去之前，我有无数关于流浪、荒野的幻想，浪漫与粗犷……”姜乐敲敲脑袋，出神地回忆道，“等你真正走了一遍丝绸之路，才知道所有想象都是假的。你拥有的只有脚下滚烫的砂砾，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的风沙。”
言棉侧头静静注视他。
他瘦了，也黑了。
眉眼间的稚气在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历经淬炼后沉淀下来的锐利。
唯有一双星眸依然亮的慑人，蕴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在星空下生起篝火，底下烧水上边烤肉，我们坐在火边喝酒谈天，抱着吉他放声歌唱。棉棉，你不知道，那有多畅快！”姜乐快活地说着，“我们还遇见了牧民，他们很热情，请我们喝奶酒，教我们骑马。手抓烤羊肉特别鲜嫩，一点都不膻！”
听得言棉口水都要下来了。
作为一个吃货，她的理想就是走遍全世界，吃遍各种美食！
抱着膝盖，姜乐放松地靠着言棉，眼里带笑说起分别后的种种，住在地下室下雨时用饭盒接水，早上跟大叔大妈们一起追公交，还遇到了很多同样抱有音乐梦想的年轻人——他们住在废弃的工厂仓库，每天深夜会有一辆孤独的火车走过铁轨，呼啸的风带走他们漫长而遥远的等待和渴望。
“其实……”姜乐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还有件事儿没好意思跟你说，等DEMO出来了我才敢告诉你。”
言棉温柔地望着他。
“老师给我介绍了他的一些朋友，其中有一位，听了我的歌以后，邀请我录了一首歌，是他给某个公益活动写的，我只唱了其中几句……”
“真的？”言棉为他感到高兴，“歌名是什么？大概什么时候能听到？我等不及了！”
姜乐失笑，告诉了她歌名和那位乐坛前辈的名字。
言棉顿时震惊了。
天啊噜！
居然是那一位！而且如果言棉没记错的话，那首为公益活动写的歌，演唱阵容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歌王歌后云集啊！
能跟这么多大咖一起合作，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男神金手指加持，天生就是粗大腿啊！
他不是人生赢家，还有谁是！
言棉已经有点儿头晕目眩了，想到那首歌的阵容，每一个名字都让她心往上蹦一下，她特想抓着姜乐拼命摇晃，让他知道自己走了多大的好运，可是……重生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暴露，简直急死个人了。
姜乐见她好一会儿没出声，索性整个人往后倒，将自己的体重朝她压了过去。
“棉棉，轮到你了。”
“嗯？”
“说说你的事儿吧，我想听。”
“……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生活很平凡，每天家、学校，两点一线，很无聊啦。”
“我想听。想知道我不在你身旁的时候，你走过的每一条路，你看到的每一处风景，你翻过的书，听过的歌……所有我错过的美好。”
言棉的心像是被太阳晒化了的棉花糖。
又甜又软地塌了一块儿。
她抿抿唇，将这些日子自己经历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统统说给他听。
姜乐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如缎的发丝，听到言棉说母亲带自己去省会帮父亲跑门路的时候，他拧起了眉。再听到言棉谈及想说服母亲拿出积蓄投资炒股，他眸光微敛，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思索片刻，很快做出了决定。
“棉棉，”姜乐轻声打断她，“如果你缺钱的话，我这儿有。”
言棉摇摇头：“我不缺零花钱。零花钱我自己有，平时陆陆续续攒下的，还有给许天磊补课的钱……”
“你为什么会想到去炒股呢？”姜乐皱了下眉，“这几年股市行情不太好，前些年大跌的时候，新闻里不少人因炒股破产选择跳楼自杀。”
“那是之前，”言棉摆了摆手，“你想啊，这都跌了几年了，一直都在低走，已经差不多该到谷底了。再过些日子就到了触底反弹的时候，而且这回积蓄了挺长时间，市场自我调整机制会让接下来的股市呈现出蓬勃的上涨劲头。如果错过了现在这个入场时机，没能抄底的话，将来股票开始大涨，再跟风进去，可就挣不到多少字儿了。”
姜乐挑眉：“没想到你还懂这些，可以啊，棉棉，你说的比一些股票分析师还通透。”
言棉镇定自若地笑着任由他打量。
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
“既然这样，”姜乐在怀里摸出一张卡，夹在指间，递给言棉，“那就算我一份，密码是你生日，你收好，等你想去炒股的时候，如果你家人不同意，不支持，那你就从这里头拿钱。”
“啊？”言棉傻了，“什么？这……我、我不能收，你自己拿好，我……”
姜乐不容推拒地拉着她的手，将卡按在她掌心。
“嘘，”竖起手指按在她唇上，姜乐声音轻如呢喃，带着诱哄的口气对她说，“我希望自己能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你去做自己想的事情。现在，我能给的只有这个，别拒绝我，好吗？”
言棉屏住呼吸，沉溺在他深邃迷人的瞳孔里无法言语。
“而且……”姜乐笑了笑，温柔拨弄她耳畔散发，她一定不知道，说着对股市投资看法的时候，她有多好看。
“唔？”
“而且我没有理财观念，”姜乐垂眸露出小狗般的神情，“又经常丢三落四的，如果有个万一……”
“呸呸呸！”言棉捂住他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肯定会好好儿的……行吧，那我就先暂时替你保管。”
与姜乐在熟悉的路口分别，言棉伸进衣兜，摸了摸那张薄薄的卡片。
有点儿烫手。
绝对不能弄丢，回去就挂上三把锁藏起来！
不过……她还真有点儿好奇，这张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呢？
小财迷眼里闪过$$符号。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珍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