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高一》二圈儿

115、安排

　　【欧巴辛苦了】

　　【我们哥哥的音乐世界第一！】

　　【大家都去听听看哥哥上周回归音源吧，空降三位，后续不给力，外网都一位，世界范围内认可度吊打其他糊团】

　　【原来是我们哥哥指点过啊……我就说某糊团新歌前奏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CX？前排吃瓜！】

　　【啧，不抄就没自己的东西了是吗？拿奖还不是靠我们哥哥谦让？】

　　【没有感恩我们哥哥吗？寒心了，吐血】

　　【……没有实锤的事还是别涛了吧……】

　　【音乐造诣水平高低不是很明显吗？我们哥哥出道就巅峰的时候，某团还查无此人好吧？强过他们有异议？】

　　【记者不会乱说，肯定是有料才会报】

　　【李涛，某丑团是不是踩NUS上位？】

　　……

　　转眼间，“疑似抄袭”、“拉踩NUS”、“吸血”等言论已经沸沸扬扬。

　　黑子一口咬定The Clown借鉴了NUS不承认，转头又在公共论坛里把五名成员从头黑到脚。姜乐作为队内vocal和主创，成功吸引到了最大火力。

　　“……姜乐绝对没有一米八五，目测只有一米七几，这百度百科注水得也太厉害了吧！他的脑残女粉吹什么顶级美貌，麻烦把眉毛修一修再出来吓人好不好？蜡笔小新了解一下？强行夸脸小，难道不是因为没下巴？还有鼻子，我朋友是整容医生，一看照片就说这男的肯定动过脸，垫鼻子、开眼角、丰唇……”

　　姜乐拿着手机边念边笑得浑身颤抖，不小心撞翻了筷子，引得桌上叮铃咣当一阵混乱。

　　扶住倾斜的可乐，言棉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别刷论坛了，快点吃。”

　　“你也吃，”姜乐从善如流，闻声立刻把手机翻了个面，放下后，又拿起洒满辣椒面、孜然和葱花的烤肉，剔掉签子，递给言棉，“最近是不是学业压力大，我看你又瘦了一圈。”

　　“啊？是吗？”摸了摸脸，言棉说，“我没感觉出来，压力的话……其实还好，高二了嘛，比高一紧张是应该的，我还应付得来。”

　　“那怎么会瘦了？”姜乐托腮凝视她，看她吃得快整张脸埋进碗里的架势，失笑道，“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学校食堂有些抠门，舍不得做大鱼大肉给你们吃。”

　　鼓着腮帮子，言棉抬起头，茫然地说：“对哦，我晚饭吃的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你啊，”姜乐捏着下巴让她转过来，指尖刮了一下言棉唇角，“都吃到嘴边了。”

　　言棉哦了一声，探舌飞快卷走躺在他指尖的白芝麻：“好吃。”

　　从指尖到全身都跟过电似的，姜乐好半天没出声，俊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吃得鼻尖冒汗的言棉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吐舌在嘴边扇了扇，哈了几口气，扬声冲老板那边喊：“再来10串掌中宝！多放辣！”

　　“好嘞，马上就来！”

　　“真好吃，”言棉美滋滋地抹了抹嘴，往杯里倒了半杯北冰洋，扭头对姜乐笑了笑，“这种把把烧的江湖烤串，虽然没外面那些街边烧烤个头大，但特别入味。来，我帮你涮过了，这几串辣椒少，你可以吃，不会伤着嗓子。”

　　面红耳赤的姜乐抬手抓起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北冰洋，仰头就灌，喝了大半瓶才停下来。

　　夜色中，远近屋檐下悬挂的灯，被轻风吹动，摇曳了一地疏影。

　　好不容易才稳住心跳的姜乐缓缓吐出一口气，巡睃过店里店外那些围桌而坐的客人，忙碌的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叮叮咚咚沿着胡同穿梭的自行车铃逐渐远去，天高地阔，云层里斜飘着几只风筝。

　　“这才是生活。”姜乐低声说。

　　“嗯？你说什么？”言棉没听清。

　　“我有了点儿灵感，”姜乐笑笑，看向桌面的竹签子，在她脸上捏了捏，“吃得不少，怎么不长肉呢？”

　　“人柳永都说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言棉说，“我瘦了一定是因为这些日子没能见到你。”

　　大着脸说完，言棉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不敢睃向他噙着温柔笑意的眉梢眼角，捏着钱包蹦起来往外走。

　　“我去结账。”

　　姜乐跟着出来，言棉回身拦住，把他往里推：“我去就行了。”

　　“怎么能让女生买单！”姜乐坚持道，“你的钱留着零花也好，攒着也好，都随你。和我出来就得听我的。”

　　“你就打算这样出去啊？”言棉指了指他脸，笑着朝他摊开掌心，“行吧，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刚到手的奖金，还没捂热乎呢。”姜乐做了个鬼脸，把兜里的卡递过去。

　　“奖金？有多少？”

　　离开了热火朝天的江湖烧烤，两人顺着长街朝公交车站走去，言棉按捺不住一颗小财迷的心，问道。

　　姜乐说了个数：“公司给的，说是奖励我们给公司拿了第一个国际性的音乐奖项。”

　　“啊？才给这么点？”言棉嘟嘴，“你们公司真小气。”

　　姜乐他们跟公司签了三年合约，根据合同规定，公司可以从他们各种收入中抽七成。若要改变待遇，就要看艺人自己争不争气，有比较争气的那种，在合约内公司会为了留住人才，主动跟艺人提出重签或者用补充协议的方式，调整抽成比例，给艺人加薪。

　　目前看来，姜乐日后加薪是妥妥的了，公司除非大佬们集体石乐志，否则不会轻易放他离开。The Clown摇滚乐团的定位，其余四人更偏音乐人而非传统意义的爱豆、歌手，没有那么多的镜头，受关注度远不如姜乐。

　　言棉心中有些担心，将来会不会因为待遇、话题度之类的问题产生团内隔阂？

　　这种问题，言棉上辈子完全没意识到。

　　那时候她只喜欢姜乐，也只看得到姜乐，算是姜乐的个人粉，简称“毒唯”。

　　可是经历过他们从无到有，从小城不知名的酒吧，到大城市打拼、漂泊，最终站上耀眼的舞台……言棉已产生了一种养成系的与有荣焉，不仅希望姜乐能大红大紫，其他几个成员也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我拿的？”姜乐靠着沙发就地坐下，伸长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晃了晃，“我拿的应该是最多的，阿显小野他们更少。”

　　倒了两杯水，言棉走回客厅，递给姜乐一杯，捧着杯子倚窗而立。

　　“他们会不会……”

　　“我跟沙哥提过，”姜乐蹙眉，“他只说公司按每个人的贡献比例分配奖金，我要再问他就岔开话题，我只是想至少一碗水端平……其实我拿少一点也没事，我还有其他进项，可阿显他们没有。”

　　言棉明白他所说的。

　　姜乐是五人里最全面，能力素质最综合，未来发展道路也最宽的。

　　可塑性很强。

　　哪怕效仿其他乐队、组合单飞，姜乐的唱功、颜值外加创作能力都十分能打。

　　现在他手里就有两个单人广告代言，一档主持的电视台综艺节目，还不断有拍戏的找上门来递本子。

　　“但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言棉摇头道，“一时半会还好说，其他人不知情，看到分到的钱比往常多，自然高兴。等时间长了，他们知道多出来的钱是从你腰包里掏出来的，他们会怎么想？”

　　怜悯？施舍？同情？

　　“我再想想。”姜乐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

　　他面带倦色，言棉放下水杯，进次卧把床褥什么的换上前天刚洗好晒过的，推他去洗漱，两人各自歇下，暂且不提。

　　快睡着时，言棉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

　　印象里男神在出道早期曾跟经纪公司闹了点不愉快，后来无声无息地换了另一个背景更雄厚的公司，之后就没再听说过类似消息。

　　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着？

　　有些惴惴不安的言棉还没想好要不要给姜乐一点暗示，旁敲侧击看他什么态度，就被经纪公司主动作死的行为吓了一跳。

　　对于网上NUS粉丝和请来的水军带的节奏，经纪公司居然在发酵了两三天后才做出回应，他们避开了比较尖锐的话题，没说清楚The Clown得奖曲目与NUS组合之间的关系，而是先表示了对一氧一钙文化娱乐集团的尊敬，吹捧了对方一波，再自谦说The Clown乐团还年轻，前辈们愿意多指教他们求之不得云云。

　　言棉险些气歪了鼻子。

　　“要不要这么卑躬屈膝啊！”言棉对着电视上的娱乐新闻喊，“管理层都是吃*长大的？别人要打脸，你还把左脸送上去挨揍……指教个头，他们要敢来，我就去公司门口蹲守，撒盐驱邪！”

　　阿显被她义愤填膺的语气逗笑了。

　　小野眼底的担忧不安稍褪。

　　除了被叫去开会的姜乐，另两人最开始跟着言棉一起骂了会儿NUS的无良，就扭头坐到角落去了，拿出公司训练室里的备用乐器，商量着改编曲。

　　清了清嗓子，言棉双手合十，对他们拜了拜：“刚才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没问题。”

　　“啊？你刚才说话了？”

　　“哈哈哈哈哈阿显你装得有点像。”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不大会儿，姜乐一阵风似的进来，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怎么了？”言棉见他脸色不对，立马从桌上跳了下来。

　　姜乐显然是被气得狠了，他唇线紧紧抿成一条线，啪地扔出几本东西，指了指：“你自己看。”

　　言棉心想这什么东西，拿起来翻了翻，发现是剧本。

　　眼尾瞥见姜乐拉开椅子坐下，手指依然有些发抖，脸颊肌肉绷着，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言棉快速扫了一下手里的三四个剧本，又传给其他人看。

　　“公司给你安排新戏了？”小野不解道。

　　“好事啊。”

　　阿显点点头，一脸艳羡：“我也想演戏，哎，回头姜饼儿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个角色，倒茶送水擦桌子当背景板都行！”

　　“怎么……全都是偶像剧？”言棉发现了华点，“你不是说过你不想接偶像剧？”

　　“对，我和公司说过了，”姜乐咬着牙关，按了几下手指，“可他们还是没经过我同意，擅自做出了决定！”

　　“已经定下来了？可这不是还有三四本……”

　　“让我从里头选一个。”姜乐烦躁道。

　　翻到剧本中某一页，言棉动作顿住，她拧起了眉，瞪着某个角色括号里写的演员姓名。

　　这不是NUS那个组合里的吗？

　　再往后翻，言棉表情更加难看，除了那个角色之外，她还看到更多熟悉的大寒娱乐圈活跃的年轻偶像名单。

　　敢情不仅要男神演他不喜欢的偶像剧，而且还是跟NUS和他们公司那群人一起演？

　　别说姜乐了，言棉心里都膈应得不要不要的。

　　“……说是响应政策号召，要让文化走出去，加强国际合作。”姜乐冷笑，“编的一套一套的，拿出去说给别人听，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后来言棉总算从沙哥和其他人嘴里东拼西凑出了完整的真相。

　　大寒一氧一钙娱乐集团主动找上门来谈合作，为了表示合作诚意，他们还主动捧上一部分股份，希望以后可以强强联合。

　　据说跟着他们副总一起来的还有他们旗下前几天爆红，近两年已显颓势的两个女团成员，不知道最后他们谈成了怎样的合作细节，总之，公司高层开了好几天的会，会后，公司以极低的价格签下了两个女团，并将姜乐和公司准备捧的新人一起打包，塞进了一氧一钙公司准备开机的剧组里。

　　前些日子还为了MAMA的奖项开撕，粉丝掐得飞起，看见对方都恨不得扯下用吉他弦扼死。转过头来，没几天就要联袂出演，中寒合作了？

　　言棉已经不知道怎样评价经纪公司这波骚操作了，只能说公司高层都有丶东西，可能对他们来说，舶来品总是更洋气一点，本土打造的终究比不上外面的野花香。

　　眼下的情形很尴尬，难道男神真要和NUS的人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