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旁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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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京郊的废旧工业区，其中一栋厂房被某知名工作室租下，装修成为摄影棚。
天色未明，别墅内已灯光大作，工作室的成员忙碌起来，为拍摄做足准备。
因是小年夜，学校特意提前结束了补课，言棉慢吞吞地收好东西，拎着包走出校门，就收到了来自姜乐的短讯。
她立马停下脚步，翻开手机盖回复了过去。
宋霄霄蹑手蹑脚地靠近，扑过来搂住她肩膀，偏头盯住言棉噙了笑的唇角，啧啧有声：“笑这么甜，哎哟妈呀，齁死我了。”
“怎么了？”言棉从容地收起手机，冲好友挑了挑眉，“这次可不是我喂，是你主动凑上前来吃狗粮的，不能怨我。”
“过分！”宋霄霄叫了起来，“我一定要揭露你的真面目，年级第一的好学生，言棉同学，其实正在跟……”
言棉垂手而立，不急不躁，眼中含笑，她平静的视线让宋霄霄自觉消音。
“继续啊，”言棉说，“需要我帮你递个话筒吗？再让灯光师准备下？”
宋霄霄懊恼地抿紧了唇，摇摇头：“不，不用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哈哈哈哈……棉棉，你不会生我气吧？”
“犯不着生气，”言棉叹了口气，拍拍好友后脑勺，“走吧，你奶奶不是在家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等你回去吗？”
说到吃的，宋霄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连蹦带跳的。
“是啊，我奶奶手艺可好了，她年轻的时候在供销社厨房干活，你知道供销社吧？特别是熟食，我奶奶做的比外头卖的好吃多了！”宋霄霄边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背着双手倒退着走，“哎，棉棉，不如你上我家吃饭去吧，小年夜呢。”
望了一眼马路上那些匆匆忙忙往家赶的车辆，言棉垂眸轻轻摇头。
“谢谢你了，霄霄，”言棉握住好友的手，笑着告诉她：“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上你家尝尝奶奶的手艺——今天我和别人约好了。”
“干嘛下次啊！就今天不行吗？你把约好的那人也叫来……”宋霄霄嚷了几句，从言棉若有所指的笑容里明白了什么，“噢，我懂了，团圆饭是吧，得跟想团圆的人一块儿吃是吧，哎哟喂，我怎么这么寸呢，又上赶着吃狗粮了！”
言棉哭笑不得：“还不是你自己……”
“行嘞，我又没怪你，”宋霄霄很善解人意地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吧，别让最佳新人等久了！”
言棉俏脸飞起薄薄红晕，嗔了好友一眼，跳上停在路旁的出租车。
年底的音乐大赏，The Clown不负众望夺得最佳音乐团体奖，而发行了个人单曲的姜乐还同时被提名了年度十大金曲、最佳创作和最佳新人等若干奖项。
如今，这位最佳新人奖得主正在为新代言拍摄广告大片。
摄影棚被提前布置成了丛林，深深浅浅渐次铺陈开的翠色，或浓或淡，间或点缀着明黄、淡金与嫣红，几个涂了古铜色粉底的女模特，在人造丛林中伸展着她们纤长的肢体，身上披着金属色泽的薄帛，烟熏眼影为她们勾勒出摄魂夺魄的眼神。
工作人员在一声令下后，慢慢释放干冰，营造出迷离的神秘氛围。
长身而立的姜乐一身戎装，复古设计的军服在他身上无比服帖。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姜乐手扶佩剑，足蹬军靴，释放凛冽的锐意。
快门响个不停，摄影师要求很高，频频提出意见。
模特们与姜乐都在逼人的灯光烤照下满头是汗，为了保证拍摄效果，化妆师和助理们在一旁待命，随时冲上去用最快的速度为他们补妆、打粉。
所有人都忙得停不下来。
经纪人沙成阳领着言棉低调地进入摄影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被拍摄的主角身上，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而正被簇拥着的姜乐，却在聆听摄影师要求时，目光轻抬，情不自禁地追随着言棉步伐移动，停留。
对沙成阳感激的点了点头，言棉自觉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刚站定，她就与一束熟悉的视线不期而遇。
喜悦与羞涩同时在心底滋长蔓延，化作唇畔缱绻的上扬弧度。
傻笑着对视片刻，穿梭往来的工作人员与吆喝声、突然亮起的闪光灯吓了言棉一跳，她抚着心口，往后退了一小步，心虚地左右张望。
还好还好，没人发现。
言棉咬住了唇，冲姜乐悄悄做了个手势。
你先工作，我自己玩会儿。
姜乐藏好眸底的遗憾和无奈，再抬眸，已恢复到聚精会神的工作状态。
棚内拍摄广告大片对言棉来说挺新鲜的，她跟过姜乐的MV拍摄，也去过在大厦里布置的拍摄工作间，看The Clown全员拍MV封面照。
跟现在的情形相比，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规模、场景和专业性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言棉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小心地换了个更好的观察角度，正好旁边是一丛没派上用场的人造植物，言棉好奇地端详了一小会儿，又伸手摸了摸。
言棉：！！！
她杏眼圆瞪，指腹摩挲了几下，这也太精细了吧，根本不是廉价的质感，叶片居然有种毛绒感，凑近了看，上面的脉络做得栩栩如生，枝干无论是涂装还是细节都无可挑剔。
言棉几乎要给做道具的人跪下了。
太强了！
之后又听见其他人低声交谈，说这些布景用的道具就是专为这次拍摄准备的，拍完就没用了，言棉皱着小脸在心底咆哮——奢侈！浪费！这是哪家厂牌，太有钱了吧，呜呜呜这样的金主霸霸麻烦再来一打！
等待总是枯燥无味的，好在有姜乐的盛世美颜可以盯。
言棉放肆地将平静面具撤下，捧着脸化身痴汉小迷妹，用目光舔/爆男神。
军装也太好看了吧啊啊啊！
武装带和腰饰是谁设计的？加鸡腿！
禁欲感满分！
想撕了白色的衬衫扑上去先这样再那样，嘿嘿嘿……
男神最近是不是壮了点儿？手臂那儿的布料被撑得满满的，哇，贼性感！
工作人员在得了示意后走过来，将手里捧着的大氅抖开，姜乐略倾身，就着工作人员的身高，让他们将大氅为他披上，工作人员笑着打趣：“小姜你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别说女的了，我一个男的被你突然靠这么近，心跳都乱跳了几下。”
“谢谢啊，”姜乐已经逐渐修出了不动声色的应对套路，他挑了挑唇角，“应该感谢我妈把我生成了这样，老天爷赏饭吃。”
工作人员们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摄影师也目现笑意。
沙成阳帮姜乐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他肩上捏了捏，小声道：“不错，调节一下气氛，让他们喜欢你——在这个圈子里想要站得住，站得久，这些人对你的喜爱是很重要的。”
姜乐低头，飞快地撇了撇嘴，低声嘀咕：“我宁可他们多关注我的音乐，别一个个总盯着我的脸瞧，不够烦的。”
沙成阳一怔，时间和地点不合适，也不好说他什么，只好警告地瞪他一眼。
蹲累了，言棉躬身扶墙调整了一下姿势，顺带活动有些酸麻的双腿。
男神在短信里说他昨天半夜刚回到B市，睡了一觉，就直接过来拍摄……看样子距离拍完还得有挺长时间，他累不累？肚子饿不饿？
言棉低头按了按自己肚子，补了一整天课，她倒是实打实的饿了。
什么时候才拍完啊？
接下来的拍摄让言棉跳了起来。
场中，几名身段苗条的女模特围了上来，在摄影师的指挥下，匍匐在姜乐脚边，一名女模特从身后张开双臂，作势拥抱姜乐，还有一位从侧面，以极暧昧的姿态往姜乐怀中靠去。
言棉差点儿喊出声来，她被这些动作跟画面刺激得脑子嗡嗡作响，浑身血液先是冰凉，再瞬间沸腾冲上了脑门。
放开那个男神，别碰他！
不……等一下……冷静点，这是工作，对，男神的工作，我应该支持他才对……哈哈，可是笑不出来怎么办？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言棉心被撕扯成两半，理智负隅顽抗，还是抵不过占有欲带来的酸涩。
原来她并不是离男神最近的女孩儿。
除了自己，他还会与其他人靠那么近，与其他人肢体接触，与别人视线交缠。
甚至……
言棉不敢想下去了，她双手掩面，沮丧地埋下脑袋，扮演一只鸵鸟，只要不去看不去听就可以假装不存在。
终于拍完了军服系列的照片，摄影师与厂牌的负责人他们去看拍好的片子了，模特们露出轻松的神情，嘻嘻哈哈地走到休息的地方，卸妆、喝水、休息。
姜乐努力压着拔腿就溜的冲动，配合沙成阳又跟杂志编辑聊了十来分钟，完成个人的简短访谈，这才大步朝着言棉躲的方向过去。
听到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靠近，言棉条件反射循声望去，呼吸一窒。
远远看着就已经被姜乐这一身打扮迷得神魂颠倒，待他走近，扑面而来的气势让言棉心跳霎时失控。
“你……”姜乐有些局促，拉了拉领口，想弯腰张臂给她一个拥抱，又顾忌这里是拍摄现场，不敢真情流露，只得克制了一下，抿了抿唇，躬身将戴着白手套的手递过去，“来，把手给我。”
言棉迟迟没有回应。
姜乐耐心十足地等着。
红着脸，言棉咬了咬唇，小声说：“我、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姜乐莞尔，温柔的笑意自他眼底荡开，层层细碎的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旁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