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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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詹姆斯·T·柯克就要二十五岁了。
早晨，杰夫瑞和布莱恩轻声轻脚地来到柯克的卧室，他们一人拿着一个小型拉花礼炮，两人算好时间，一起拉下，砰砰两声巨响，无数彩花和礼带在卧室上半空迸发。
“生日快乐！”
柯克被吓得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两人拉下床去吃早饭。
于是，柯克新一岁的这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布莱恩全天有课，自从柯克转院去了对外太空部，两人的时间便岔开了。
中午，杰夫和柯克跑去麦考伊的公寓蹭吃蹭喝。麦考伊一直一个人住，现在在他每次出厨房的时候，外面客厅的餐桌旁忽然多出了两个嗷嗷待哺的英俊的混蛋——这种感觉还真是不习惯。
但是，有朋友的感觉却也意外的不错。
“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个朋友，叫布莱恩吧？”麦考伊将菜肴端上桌子，“怎么没见过你们带他来？”
柯克和杰夫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苦笑了起来。
“如果让他知道我们有了新朋友，他一定会嫉妒生气的。”杰夫头疼地说。
“相信我，杰夫。”麦考伊拿过三个空酒杯，柯克伸手接过，还不忘笑着看一眼杰夫，“他不是因为‘我们’有了新朋友而生气，而是因为你有了新朋友而生气。”
“怎么，舰长大人，难道很你嫉妒？”杰夫的手肘搭在椅背上，他露出一个懒散的笑容，“没关系，吉姆，你知道我一向偏心于你。”
“我简直要嫉妒死了。去给我们拿点下酒菜过来，万人迷先生。”柯克伸手拍了一下杰夫的胸口，湛蓝色的眼里尽是笑意，“今天我是寿星，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
“如您所愿。”杰夫做了一个古代欧洲人摘帽子的动作，然后起身去厨房了。
“别说你今天过生日，平时我也没少被你们两个折腾。”麦考伊嘟囔着，他拿起酒，却又得意地向着柯克晃了晃瓶身，“上好的伏特加，这是我压箱底的好货。”
“快满上快满上。”柯克馋的要命，不断地催促他，“趁着杰夫回来之前我们多喝点。”
麦考伊无奈却也宠溺，他为三个杯子都倒上伏特加，麦考伊拿起一个杯子，柯克也拿起一个，两人先是轻碰桌面上属于杰夫的杯子，当做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然后才举起来，互相碰杯。
他们仰起头，喝了一口……
“哇哦，这可真是……”
“——太棒了。”
他们咂着嘴，回味着最美好的第一口。
“我以为你后天才过生日。”麦考伊说。
柯克又喝了一口，他耸了耸肩膀。
“我的确后天过。但是……我出生的那一天，也是我父亲去世的那天。”柯克用平淡的口吻说，“他是一个舰长——那天，他跟他的飞船一同逝去了。”
麦考伊没有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个。柯克的生日，竟然也是他父亲的忌日。
“……他们一起化为宇宙中的星辰了。”麦考伊轻声说，语气有些安慰的感觉，“所以——这就是你想加入星际舰队的原因？”
“是的，我希望做一个像他一样好的舰长。”柯克说。他的嘴角嘲讽地勾了勾，“可是我做了什么呢？我被星舰学院赶来了这里……就因为我不忿他们的条条框框，破坏了规则。”
“你本来就应该这样。”麦考伊说，“一个服从他人的人，做不了舰长。”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是说，像他一样优秀。”柯克有些低落地说。青年察觉到了自己的低沉的情绪，他扶住额头，有些无奈地笑了，“抱歉，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很……迷茫，过了明天就会好起来。”
“你会成为一个好舰长的。”麦考伊说。
柯克抬起头，他看着麦考伊，麦考伊看起来十分严肃——比平时还要严肃。柯克倒是忍不住笑了。
“哥们，谢谢你的支持。但是……我们两个才认识一个月的时间。”他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会了解的。”麦考伊附过身体，伸手搭在柯克的肩膀上，他那深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柯克，“我们将会完成在这里的学业，再之后，你将会拥有一个美丽的飞船。你是舰长，我便当你的医生。然后我会在漫长的旅途当中越来越了解你——你觉得这个假设怎么样？”
柯克愣了半响，然后青年的嘴角缓缓勾起。
“我很喜欢这个假设。”他说。
“但我还觉得缺点什么。”麦考伊收回手，他苦恼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我们还得带上杰夫瑞。你觉得他适合当个什么？星舰舵手，或者大副？”
听见麦考伊这样说，柯克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他握着杯子，郁闷地吐出一口气。
“杰夫不想走。”他说，“杰夫说他要留在时空联邦任职。”
“什么？”麦考伊十分吃惊，“他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文员呢？”
“我也十分不解。”柯克苦闷地说，“可他就是去意已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生日，他一个月前就要被调走了。”
麦考伊沉思了一会，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那混蛋不会舍得我们两个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实在不行将他打昏带走！”
看着麦考伊一脸正直严肃的说这种话，柯克忍不住笑了。
“好吧，那到时候把他就打昏带走。”他笑着说，然后他的笑容僵住了，“等等……他也想当舰长，我当时已经许诺他了，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走，他当舰长，我当大副……这可怎么办啊。”
“你们……”看着柯克一脸慌张纠结的样子，麦考伊哭笑不得。
这两个家伙都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杰夫一直都在厨房里，他又做了个菜，等着两人聊得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能够听到两人的聊天，也听到了他们令人匪夷所思的‘打昏带走’计划。
杰夫也很想苦笑，如果没有世界末日这摊子烂事儿，他肯定会立刻和他们一起离开时空联邦。可是没办法，他注定走不了。
柯克和他关系太近，无论做什么两人都是一起行动。自从认识了麦考伊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单独相处过——麦考伊很对他的胃口，所以杰夫知道柯克也会和麦考伊成为朋友，只不过他们需要独处的时间。
所以他才会在厨房里耽搁这么久。
三人吃完了饭，这个生日就算是过完了——因为父亲的原因，柯克不仅提前过生日，更是一切从简，从来都不吃生日蛋糕，能和平时一样就和平时一样。
晚上，夜幕降临，布莱恩知道柯克不开生日宴会，所以回了自己的房子修改论文作业。杰夫和柯克的公寓便只有他们二人。
杰夫走进客厅时一片黑暗，柯克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玻璃外的星空。
当青年不再露出阳光亲人的笑容时，当他站在星光下，沉默地注视着太空的时候，真正的柯克显得如此的沉静，缄默，孤独。犹如宇宙，也犹如杰夫瑞。
柯克察觉到脚步声，他转过头，却愣住了。
“你……”
杰夫靠在墙边，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十寸的生日蛋糕。
“我知道你不吃生日蛋糕。”杰夫瑞平静地说，“为我破个例吧。”
两人盘腿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板上，他们没有开灯，以星辰为光。杰夫用打火机点燃蜡烛，火光在柯克蔚蓝色的眼眸当中摇曳，柯克却注视着杰夫瑞。
“杰夫，你很反常。”柯克说，“这整整一个月，你一直都很反常。”
“因为我即将会被调离这个星球。”杰夫说，他张开嘴，欲言又止，“所以……你知道，我们可能会很久不能再见面。”
“有多久？”柯克问。
“久到你忘记我。”杰夫平静地说。
柯克不说话了。
他抿着嘴唇，凝视着杰夫瑞，希望从他的眼里找到哪怕一丝的犹豫和松动……可是那灰色的眼眸里什么都没有。杰夫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平静。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柯克绝望地说，“所以，我和老骨头没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了，对吗？”
“是的。”杰夫撇开了眼眸，他轻声道，“吹蜡烛吧，吉姆。”
柯克却只是凝视着杰夫瑞。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或者后天。”杰夫低声说，“我还欠布莱恩一个礼物没有送给他。”
“我已经在我的生日这天失去了我的父亲，而现在，你要告诉我，我又要失去我最好的朋友？”柯克轻声喃喃道，“你这狗娘养的混球，你怎么能够忍心这样对我？”
“……吹蜡烛吧，吉姆，求你了。”杰夫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
柯克的目光缓缓下移，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蜡烛已经燃烧了很多，红色的蜡油缓缓滴落，仿佛眼泪流下。
柯克吹了蜡烛。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过生日了。”他喃喃道。
杰夫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丽娜告诉他每个世界都有灭亡的倒计时，他要去的那个只剩下七个月了，可是他们所在的世界，可能还有很多年……当然，如果其他平行世界陆续毁灭，势必会影响他们的世界的安稳。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不管这摊子烂事，将他妈的世界末日抛在脑后，就跟着柯克和麦考伊离开见鬼的时空联邦，跟他们在宇宙里旅行，直到死神的来临。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刚开始他自暴自弃，听到世界毁灭也只有嘲讽的感觉，他放话可以跟全人类一起去死。可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在他与柯克一点一滴的相处中，在他认识了麦考伊之后……那有后知后觉的痛楚开始逐渐席卷他的心脏。
他想让詹姆斯·柯克活着，他想让柯克当上舰长，想让他在宇宙里自由自在地前行，哪怕杰夫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一幕。
他对这个世界淡漠了这么多年，可是最后，他终究是不舍的。
他看着柯克低沉失落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可他知道，如果他不为柯克过这场生日，他会后悔一辈子。
“别那么难过，吉姆。我刚刚……可能是说得严重了一些。”杰夫看着他的样子又不忍心，“虽然那个星球是军事机密禁止通讯，但是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有联系的……不必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吧？”
柯克不说话，只是紧抿着嘴唇。
“而且现在你这样难过，是因为你只有我一个朋友。”杰夫努力安慰道，“等到以后你会有更多的朋友，就像麦考伊……”
“但对我来说，不会有人比你对我更重要了。”柯克打断了他，他又伤心又愤怒地说。
杰夫瑞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柯克。
“会有的。”他平静地说，“相信我，吉姆，哪怕刚开始会艰难，但是最后总会有人代替我，留在你的身旁。”
杰夫伸出手臂，在星辰的光影之下，他的手指缓缓地滑过柯克的脸颊。杰夫开口，说了一句苦涩难懂的外星语言。
柯克没有躲开他的手，而是有些难解地皱起了眉毛，“你在说些什么？”
杰夫却露出了笑容。柯克愣住了，他注视着杰夫银色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在注视着万千星辰。
“这是一个古老的祝福。”杰夫对上柯克的目光，他温柔地说道。
这个陌生的语言，是杰夫从当时在联邦大厦里测试时那本速度的六百页书中学来的。刚刚这句话的意思是
你负责完成梦想，而我——去拯救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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