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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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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把笑容完成呢,一旁挥开压在林真身上的被子堆,穿着明黄色龙袍的老汉一把掐住了林真的脖子,把她拎了下来。
“说!你是谁?”老汉原本威武的脸上现出狰狞的表情。
“咳咳咳。”这地方的人都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掐脖子,快痛死了诶。林真昂着头,两只手拉住老汉的手。掐那么紧,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你都听到了什么?”仙人倚着殿上的美人靠,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懒懒的说道。
“啊啊啊。”林真很想给自己辩解两句,奈何张开嘴只能发出几个嘶哑的音节。
仙人似是不满意这个回答,对着老汉使了个眼色。那老汉手上更是捏紧了几分。林真感觉快要被憋死了,拼命的挣扎,两手用力的掰着对方的手,快要离开地面的双脚也用力的蹬着。
这么晃着,倒是把原本歪七扭八的小太监帽给扭了下来,一瞬间满头的秀发披散下来,模糊了林真的面容。
“咔嚓”又一个茶杯被捏碎的声音。“千幻!住手。”
那叫千幻的老汉闻声立马把林真放下了。
“咳咳咳咳……”林真抓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也来不及顾及满脸的青丝。
突然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捏起了林真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一张犹如谪仙般的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眼神看的那么认真,似乎要把她灵魂深处的秘密都要挖掘出来了。
“你是谁?!”仙人小心翼翼的问,深怕说重了她就不见了。
林真盯着他黝黑眸子里自己凌乱的影子,真是作孽哦,我也想说话啊,可惜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好像?是个哑巴?”仙人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林真的脸蛋,若有所思的收回双手,吩咐道:“把她送到我那去。”
诶诶诶,又要送哪啊?!不能说我能写啊,求放过好吗?!
“是,”这边千幻恭敬的答道,然后端坐在殿中的龙椅上,喊了一声:“来人。”
一时之间,进来了一群宫女太监,山呼万岁之后,各自站立两旁。
什么!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皇帝,假的吧!林真一脸凝重的想着。
只见千幻面沉如水,指着林真,沉声问道:“此人是如何进来的?”
一个领头太监模样的老人赶紧上前,哈着腰回答:“回禀皇上,五公主六王爷送进来的。”
“胡闹!”千幻生气的一拍桌子,一屋子的人立马都趴下了,老太监低着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知错了,下次不会由着小主子了。”
“都起来吧。”千幻手抬了一下,“把她给我去好好洗洗。洗好送到凌波殿去。”
“是。”老太监唯唯诺诺的回答。招呼了几个宫女把林真带了下去。
哎,林真到现在脑子都是混沌沌的,只能任由几个膀大腰圆的宫女给自己搓背洗澡,换衣化妆。待到被推到落地镜前,林真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的呆住了。
镜中人一袭水蓝色的宫装,窄腰宽袖,长长的裙裾委地,上面密密的绣着粉白的小花。一条锦白腰带系住不盈一握的小腰,似乎随时都能随风而去。
一头秀发梳成一个高髻,斜插一支梅花步摇。一张洁白如玉的小脸蛋,带着洗澡后还未散去的红晕,明媚光洁。一双盈盈美目,眼尾一点点的上翘,带着点点媚意,似精灵般让人捉摸不透。
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跳进来一个穿着宫女服的小丫头,个子小小,眼睛大大的。
她绕着林真转了一圈,“啧啧啧,她还真漂亮。”小丫头指着林真跟旁边梳头的老宫女说。
老宫女捏着梳子,弓着背,嘿嘿的笑着:“婉儿姑娘怎么有空来这边玩啊。”
婉儿笑嘻嘻的说:“无聊啊,到处走走。她这是要送去哪啊?”
“凌波殿。”老宫女笑的脸都要成一朵菊花了。
“哦……”婉儿摇头晃脑的走过来,拉着林真的手转了一圈,
“啧啧啧,凌波殿啊。你知道凌凙公子吗?……我叔叔商大人都不敢得罪他呢。”说着,又捏起林真的小手,“这细皮嫩肉的送到凌波殿也不知道要受什么呢……”
大大的眼睛冲着林真眨啊眨啊。说完她放开手,又一蹦一跳的走了。
喔唷,林真摸摸手心里的小纸条,咬了一下嘴唇。凌凙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
“梆梆邦”远远传来更鼓的声音,已经三更了。老宫女快手快脚的把林真装饰好,推出去交给一个老太监。
老太监弓着腰,一路畏畏缩缩的带着林真悄无声息的行走在无相城里。
夜色昏暗,时不时有怪鸟“喋喋”的飞过。风吹着单薄的衣裳,林真有点瑟瑟发抖。据说这禁宫中有很多冤死的孤魂野鬼呢,她搓了搓胳膊。
凌凙公子,艳名远播,如雷贯耳。即使林真深在闺中也略有耳闻。
据说啊,老皇帝癖好男色,这凌凙公子便是其心头好,曾经还因为他掌掴过朝中第一美人昭贵妃。
用林老爹的评价就是:倾国倾城,妖媚惑主。
林真想起林老爹说起凌凙公子时,大眼睛眨眨,林真子抖抖的那不屑的小模样,瞬间有点戚戚然。老爹,想你了,你在天牢还好吗?
就这样子默默的行至一处,林真隐隐的听到水流声。手里被塞了一柄红色的琉璃宫灯。老太监哑着嗓子让林真自己往凌波殿走去。
林真犹疑了一下,被老太监在背后用力的推了一把,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踏上了九曲桥。
九曲桥桥面蜿蜒,远远的望不到头。两边湖面阔朗,吹来微凉的春风。林真循着宫灯发出幽暗的光线,一步一挪的向前方高耸的宫殿走去,心中百转千回。
这是送羊入虎口吗?!日子过的好苦啊?老爹我能不能现在回家去啊。
原来的小纸条已经被吞到了肚子里,上面就简单的四个字“尚好,勿言。”
林真揉揉肚子,商大人让不要说话?现在是想说也说不了,不知道是葵花点穴手太厉害,还是中了什么毒,自己竟然像哑巴一般,至今只能发出一点破碎的音节。
凌凙公子,长的像谪仙一般的人物,竟然是个娈童,也可谓是红颜薄命了。那叫千幻的老汉呢,明明穿着龙袍,难道老皇帝是人假扮的?真是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难道是年下攻,老汉受。orz……
就这么想着挪着,林真快要被自己的脑洞折磨疯了,不知不觉行到了九曲桥中间的湖中亭,她低着头拎着裙裾迈步走上凉亭的台阶,刚抬起头,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倒是唬的林真一惊,差点丢掉了手中的宫灯。
她赶紧捏紧了宫灯,借着宫灯幽弱的光线,定睛一看,那人也正偏过头来看她,原来却是那凌凙公子。
哎,真是长的好啊,长的宛如谪仙,一身白色锦袍穿在他身上愣是有随时腾云驾雾而去的感觉。
此时正是月当中天,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酝成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人挪不开眼睛。林真脑海里瞬间出来一句古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林真囧了一囧,却发现凌凙公子也在看她,他伸手接过林真的宫灯,挂在凉亭上。待到转身却发现林真正对着他的手发呆,不由的嘴角弯了一下。
“请坐,”凌凙公子冲林真摆了摆手,说完自己先一撩袍子坐了下来。
林真盯着他肤色苍白的手,默默的坐了下来。矮油,这手长的可真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
小拇指上带着一只碧玉花型戒指,更是映衬的手指如玉。只是那指甲盖颜色都十分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他肯定有什么内疾吧。
林真想。看了看自己的狗爪,真是羞于见人啊,林真想着,想把手放到身后去,突然看见那手推过来一叠码放整齐的糕点。
“桂花糕,喜欢吗?”
林真抬头看到他晶晶亮饱含期待的双眼,想了想,重重的点了下头。
笑话,老娘快饿死了,除了早饭吃了以后,啥也没吃,水也没喝上一口。唯一下肚的还是商大人小侄女的小纸条。泪目啊。空城计已经唱的天翻地覆了喂。
这是让我吃的意思吧,林真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凌凙公子,却见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便小心翼翼掂起最上面一块白白的糕点送到嘴里,咦,味道还不错,嘴里瞬间就弥漫着桂花淡淡的甜香味,软糯香甜,不错不错,真好吃啊!
林真闭上眼,仰着头,细细品味甜香萦绕舌尖的感觉,真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啊。她也顾不得矜持,吃完一块又来下一块。
就这样子,在一个初春的午夜,一轮圆月当空,寂静的湖面凉亭中,就着一盏红色琉璃宫灯发出的幽暗灯光,一位白衣少年凝视着一位蓝衣少女默默的吃完了满满一碟子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