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风流》无良动动

9、红颜知己（下）

　　苏明远直将齐淳逍与意阑送到底层大厅，笑着与他们握手言别。
　　“苏少留步。”
　　齐淳逍微微而笑：“合作事宜还须烦劳您多多费心。”
　　苏明远满脸好气又好笑的神情：“齐二少，这下你可心满意足了，硬生生借调走我的一员大将。”
　　“那也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你也知道珠宝设计方面，越扬哪有苏氏这样的精英——不过是短期借用，苏少你可别小气。”
　　齐淳逍咧嘴，毫不掩饰的得意，着实有些欠揍。
　　苏明远不由得一声轻哼：“比之二少，却不遑多让。”
　　“咳，咳，咳，”齐淳逍道，“越扬这次承担主体设计，不敢懈怠。虽说配饰与服装是相对独立的，但既然旨在突出整体视觉冲击力，自然少不得苏氏人才的协助。”
　　齐淳逍作势作揖，一边眨了一眨眼：“我一心本只是为了我们的合作更顺利，不便之处，惟望苏少体谅。两方多加交流，也好方便将进度及时反馈给苏少——否则生怕是万一令苏少失望……”
　　齐淳逍语气越发谦卑，与表情成了鲜明反比。苏明远摇摇头莫可奈何，笑捶一记在他肩头。
　　“你啊你，请打住罢。淳逍你这小子……”
　　他佯怒：“就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有，明明是你小人之心。”欠揍的人一边指摘，一边回之以挑眉大笑：“何况，这次的案子由意阑做了总协调，可不让你同样占了我的便宜。”
　　意阑终于皱眉，插嘴道：“两位，其实你们都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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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法拉利从地下车库出来，和弦乐声响起，心形的标记在屏幕上闪烁。
　　齐淳逍按了一下手机的车行模式键，笑应道：“筱薇……”
　　意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伸手将音响声音关闭。
　　香车缓行，齐淳逍嘴角含笑，柔声细语地说完“Bye-bye”，取下耳机，意阑笑道：“二少再往停靠点带一程便将我放下吧，我自己叫车即可。”
　　齐淳逍一愣：“你有事？”
　　“我没有，是你有。二少这几日忙得没空约会，难得今天合作案谈定，岂会放弃来之不易的空闲……嘻嘻，我怎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
　　意阑展颜一笑，向车窗外张望，指指前方路口的停车标识。
　　齐淳逍皱眉：“我有这么重色轻友么？”
　　“你向来有。”意阑抿嘴，“所以才会有我这么知情识趣的下属——喏，停这边就没问题。”
　　意阑将拎包捏到了胸前，准备好下车。
　　齐淳逍却并不理睬，看一眼车载音响，重新开启音量。正逢一曲悄然收尾，乐篇翻转至下一章。
　　“事实证明是你打算弃我而去。”
　　他摇摇头，不由分说，笑道：“走罢。一道去琉璃居。”
　　方向盘转动，汽车越过停靠点，向右小拐，沿着林荫大道笔直驶去。
　　* * *
　　高脚杯缓缓摇转，带动着液体轻晃。
　　灯光散打在宾客的身上，朦胧而迷离，再辅以如吟如诉的歌乐，不由令人仿佛置身温柔的海水之中，懒洋洋不想动弹。
　　绒围沙发是松软舒适的，齐淳逍则是慵懒的。
　　眼中蕴藏着思考，在凹嵌入天花板的顶灯中探索着心灵的答案。
　　意阑却理智。
　　齐淳逍有心事，她暗中揣测。
　　公事么？合作事项全无障碍水到渠成。
　　私事么？刚才那个电话分明香甜如蜜。
　　但他的思考中带有迷茫，仿佛烦躁和不安，哪里有半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意阑的目光带着疑问，在齐淳逍身上打着转儿。
　　齐淳逍的酒杯迎着灯光。
　　“人生啊人生……”
　　意阑“噗”的一记，茶水呛到了气管。
　　齐淳逍懒洋洋的眉眼瞟过来，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意阑的背脊。
　　意阑坐直了身子，依旧优雅淡定，接过齐淳逍递来的纸巾：“二少，佛陀协会的请柬，我记得我是帮你推掉了？”
　　齐淳逍横了意阑一眼，不予回答，又懒懒地靠回到沙发中。
　　意阑想了想，又试探道：“二少跟白小姐，不该是渐入佳境？”
　　齐淳逍的酒杯折射着灯光，幻化出绚丽多变的色彩。
　　意阑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鸡尾酒。唔，猜对了。
　　齐淳逍拎起杯子，突然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仰起脖子一口饮尽。
　　意阑为他再满斟上一杯，不动声色。
　　“意阑，我是有些不确定。”
　　“怎么个不确定法？”
　　齐淳逍微笑：“不知道。”
　　“……”
　　意阑咳一声，只得扮演红颜知己的角色，道：“二少与白小姐的交往，堪称二少情途上的一大里程碑……如果非得说苦恼，无非几次三番，令二少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好在是终于打动了美人心。”
　　“……”
　　“白小姐对二少的真心做出了回应，你们的爱情终于渐渐平稳确实……唔，好吧，白小姐偶尔的撒娇是你们两人间的调味品，二少你甘之若饴。”
　　“……”
　　“……那么，唯一的症结只可能是——这些日子该算是在正式交往了，二少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说法……让我来猜，是因为二少你心中虽然十分期盼和白小姐共结连理，但每每想再进一步时，仍是有些难以道明的情绪在默默抗争……所以不由得心生犹疑？”
　　“……”
　　意阑笑：“二少，若由我来诊断，你思虑太过。其实没有任何问题。归而言之，单身后遗症，外加婚姻恐惧症。”
　　齐淳逍皱眉了：“意阑，你是我的助理，你该知道我是从来不单身的。”
　　意阑沉默。
　　“……那好吧，让我们把那些叫作‘责任缺失’，消遣式的爱情。”
　　齐淳逍沉默。
　　“于是我的不安，按你的说法……则来自于两者之间过于庞大的落差……”
　　齐淳逍望着意阑认真思索的脸庞，话音不知怎么就断了，突然邪邪地展颜笑：“意阑，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的幽默不亚于你的机智……唔，我该称之为推理，概括，抑或胆魄，可，真不怕我老羞成怒啊……”
　　意阑眉头微微一皱，正要说话，齐淳逍却显然被其他事物所吸引，突然伸出手指挡在唇前。
　　他头部微微晃动感知着节奏：“嘘，听——是‘Mariah Carey’。”
　　歌声传来，音泽绚丽，是最新的风靡单曲。
　　“……Who else am I gonna lean on when times get rough?
　　Who's gonna talk to me on the phone till the sun comes up?
　　Who's gonna take your place? There aren't nobody better.
　　Oh baby baby. We belong together……”
　　“嗯，这首‘We Belong Together’，Mariah Carey推陈出新之作，已蝉联榜首十数周。”
　　意阑笑，齐淳逍正随音乐轻哼，眼睛闭起，看似十分陶醉。
　　“只是这是首失恋情歌，却似乎并不应景。”
　　意阑掩饰起眼中的探究，轻声揶揄：“二少呵，你需要的，恐怕应该是Maksim Mrvica的‘荒漠的天际’，以便鼓舞一下你低落的士气。”
　　齐淳逍抬起眼帘，瞳色漆黑明亮，默然凝视着意阑。灯光反射之下，他双目熠熠生辉，意阑禁不住错开了视线。
　　齐淳逍却若有所思，神色渐渐柔和。
　　“单身后遗症和婚姻恐惧症么……”他沉吟，“意阑呐，也许你是对的……嘿嘿，其实我，对于这中规中矩的爱情，好像还有点不适应呢。”
　　意阑垂下眼睑，于是轻笑：“Mariah Carey这次的风格，确实变化不小。”
　　齐淳逍听着音乐，笑道：“其实我更喜欢她之前的风格，只是这首单曲，不由自主，令人耳目一新……喏，接着的这曲，却是又回到旧日——”
　　他缓缓展开笑容，向意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Mariah Carey，‘Endless Love’，”他脚步踩着节拍，膝盖微曲，“今夜的最后一曲，让我们，不要错过……嗒嗒，嗒啦嗒啦……And I, want to share all my love with you……”
　　乐声绵绵，舞步翩然。

作者有话说

　　吸引点击的某说:
把暧昧留在文案,平庸留在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