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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沦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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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门,那一端却无人应答,我只好推门进去,看到的东西却再次让我在自己的眼泪中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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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里,他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双眼微合,仿佛还能看到眼睫毛在震颤,苍白的脸上看上去和那是一样灰败。手中的半支残烟已经熄灭了,烟灰落到红色地毯上,比血的颜色还要刺眼。
“你回来了?”
他不知怎么醒来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嘴唇又弯成了我习惯的角度,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又看到他无奈而又忧伤地微笑。
“错生,你回来了。”
若不是我任性的要求我们这一窝人也不可能住在这偏远的山里来,虽然大家表面上没有怨言但事实上还是不怎么情愿,不方便购物,不方便医疗,光是从学校回家的花费就够令人心碎了,怪不得连君尚为了5元钱斤斤计较也不怕失了他的君子风度。
一觉睡到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坐在床边,顿时睡意全无,全身都戒备起来。
“学校生活还过得好么。”他问得何其平淡,我早已经习惯他不着声色的愠怒。
“不用你来操心。”
“我以为你去了美国。”
“你管我去哪儿。”
“我为什么不能为你操心?”
“你凭什么?”
“……你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默默摇摇头,没有进一步解释。我其实相当意外我们如此平和的再次会面。之前很多次我都想象过再见面时我自己疯狂的模样,可惜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原来人类的想象力是如此的匮乏。
“你出院了?”
“没什么大碍就回来了,我不喜欢苏打味。”
“切,我以为那种程度的刺伤够耗你半条命了!”我颐指气使使唤道,“给我倒杯水。”
半杯白开水下肚我的睡意又次浓烈了,他一直看着我仿佛这样已经满足了。“我明天回学校告诉你我不想回来你也别支使连君尚去找我麻烦。”
“好的。”
嗯?我一惊,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我幻听么,这么容易这么爽快就放过我啦。
“我不会阻拦你。”
变了,他真变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并不惊喜。
“你在恨我,错生。”
“不恨你就不会给你一刀了。”
“并没有刺中心脏。”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一定早下地狱了。”
他伸手抚摸着我脸上的淤青,粗糙的指腹擦过我酸痛的眼角,“你不必亲自动手,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
我扫开他的手,骂道,“神经,滚去睡觉吧,你可以不睡我明天还要早起呢,出去,出去!”
果然吐完了心中的郁结入睡没有丝毫阻碍,梦中,一个小女孩趴在男人的背上,手里撑着一把红色的小花伞,雨在瓢泼风在怒号我们步履蹒跚一路唱唱跳跳哭哭笑笑转眼之间,年华已过。
“林错生,国庆你打算做什么?”
我推开杨墨靠得过近的脸,咬着笔头瓮声瓮气,“干什么干什么,上课好好听讲。”
“切,你装什么啊。”杨墨对我的不理不睬心不在焉相当不满,把笔转得嘎嘣乱响,“我告诉你,张小司那小子算是毁了,安林达就一□□啊简直!”
我什么都不想说,但是大脑还是不自觉地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杨墨这人就这破烂德行,虽说不是故意的但他说的句句准插在你的心口上,而且撒盐绝对不商量直接给你泼在伤口上。
事情的前后是这样的,回家后的第二天早晨我要求连君尚兑现承诺送我回学校,这厮见他没反对忒爽快送我回去,路上我问他关于张小司和安林达的事情,谁知道他说了一句,“林错生我看你对那小子很上心嘛,哥哥我也不是小气包子恨你了还学小学生和你画个三八线什么的,作比交易,你要是乖乖回去和他道歉写个保证书,我保证以后再不找张小司的麻烦。”
“敢情你和安林达一丘之貉。”
“那倒不是,那女的没什么内容就一个空壳子我是冲张小司去的,不怕和你坦白,我看他很不顺眼。”
“你和他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麻烦你说话前修饰修饰,我和他能有什么往事!我就是看他极不顺眼,没理由。”
对话进行到这里我完全丧失了帮助张小司摆脱女魔头的任何信心,安林达好对付可是连君尚就不好说了,所以我思虑再三决定任他自生自灭。
回到宿舍我惊呆了:我的柜子给人撬了,包括笔记本电脑在内被砸得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尸体。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安林达干的,刘彩虹看见我竟然也绕着走,我理解地和她眼神交流了片刻告诉她我不介意离我远点。
早上的课我没去,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沉思,和安林达作对没什么好处,加之我也不打算再插手她和张小司的事情,所以我写封道歉信忏悔书什么的兴许她可以放过我。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刻写了一封信,洋洋洒洒5000多字,塞到隔壁门缝里。
中午听到妖女仰天大笑,气比九天。
我知道日子总算可以恢复平静了。
收回我的思绪发现已经下课了,杨墨这头没心没肺的家伙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欢。我打了一个哈欠,嘴还没合上教室一下子安静了。
是张小司,冷着面孔走了进来,现在的他活脱脱一个小流氓形象,虽然那双冷漠的眼睛后还是残留着纯真。我对他的家庭很感兴趣,隐忍到这种程度的孩子到底接受过怎样的家庭教育呢。
听杨墨说下至班导上至学校都知道这事儿,都巴不得这风波马上过去。可想而知安林达的爹地何等有地位,想必也是一座泰山,捍她比捍江山还难。
“张,张小司,要交班费,30元……”
只见班长颤颤巍巍,见张小司掏口袋喉咙咕噜一声响,杨墨听见动静自然醒来,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抢过张小司递来的100元钱塞给班长,“哼,别找了,他现在是有钱人——”
杨墨说得阴阳怪气,没想到附和人的人还不少。尤其是他们宿舍那几个人为甚。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放学后对杨墨严刑逼供,这小子心志脆薄经不起我对他□□和精神的双重打击立刻招了。
如果一个人的自尊被这样践踏,什么样的伤害也不算回事儿了。
安林达要求张小司偷偷带她回宿舍,当天晚上熄灯后,当着他的室友,做了又做,高潮不断,淫靡的喘息,□□的摩擦足以让杨墨这个有点精神洁癖,受不了真枪实弹的人恐惧。便是我这样从小接受了良好性教育的人乍一听也有点心理崩溃。杨墨知道张小司是被迫的,可这却也难以改变什么,他说一个人如果堕落久了,被抛弃是理所当然的。
我知道了很多,可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