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米糯time

42、听书徐记

　　长孙璃本想着过年了，可以大吃大喝大玩一番，可没想到啊，这大过年的，宾客居然比平时还多，整个翠玉阁上上下下都忙着一锅粥了。
　　长孙璃这会儿倒茶倒也倒得娴熟了，可以独自上战场，光明正大的接受小费了，这累是累，但是也算劳有所得。红莲也因为宾客爆满，加了两场演出。
　　一直到了午夜，这才散场。
　　“累死了，我要去睡了。”长孙璃此刻只想回房葛优躺，躺到天荒地老。
　　“长孙姐姐，还没用饭呢，这年夜饭可丰盛了，快走快走。”大妞拉起长孙璃就往二楼跑。
　　“大妞，你怎地还这样有劲儿，神啊你是。”长孙璃哭笑不得，这再丰盛的饭菜也缓解不了自己的劳累啊。这不，尽管这铺着红布的大圆桌上琳琅满目的都是美酒佳肴，但长孙璃还是累的动不了筷子，没撑几分钟，就趴饭桌上睡着了。
　　“咦，长孙姐姐真没趣，如此好的佳肴，一年也吃不到几回。”大妞看见，又想去叫醒长孙璃。
　　“你长孙姐姐是真累了，且让她睡吧，伙房随时都有吃的，若是她半夜醒了饿了，你就去伙房给她拿点吃的。”红莲说道。
　　大妞只好点点头，又开始啃起羊腿来。
　　长孙璃再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见自己已经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一起身，一身的疲惫也不见了，自己倒是不记得是怎么回的房间了。
　　“长孙姐姐你醒来啦？喏，午饭你便吃这个吧，谁让你贪睡，错过了午饭。”大妞刚好拿着两个馒头推门而入。
　　长孙璃伸了伸懒腰，一脸笑意：“大妞，你真好！”
　　长孙璃梳洗了一番才吃馒头。
　　“长孙姐姐，今日你我都休息，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吧？”大妞一脸的坏笑。
　　“大妞，要说好吃的，这整个洛阳城，不就属翠玉阁了嘛。”长孙璃道。
　　大妞猛地摇头：“那哪是我们这些下人吃得到的，何况，我还是最喜欢集市上的酥饼了。”
　　长孙璃道：“可是我不想出去嘛，我前两日买的书，都没时间读。”
　　“哎呀，好姐姐，你就去嘛，哎，说不定还能再买到喜欢的书呢。”大妞挤挤眼睛，一副卖萌的样子。
　　也是哦，自己对那家徐记书斋还蛮感兴趣的，何况其实自己连白话版的字也都不认识呢，买书的那天，长孙璃快速将书翻了一遍，能看懂的也就几个字，这一句话连起来，有的可猜到意思，有的完全不理解嘛，唉，真是急死了，啥时候能好好学学这文字，当文盲的日子可真不好受，何况，这是讲李建成的书，自己真的很好奇，很想看。
　　“行，走吧。”长孙璃出门前，还不忘揣着那本《战神毗沙门传》。
　　“姐姐，酥饼！”大妞一看到酥饼，就一头扎进去了。
　　“咦，你自己吃吧，我都吃腻了，徐记书斋就在旁边，我先去看看，你吃完了过来。”长孙璃说道。
　　“好，姐姐放心。”大妞说完又开要了四五个巴掌大的酥饼，看得长孙璃直发憷：这真是吃货。
　　一进入徐记书斋，就看见整整一柜子的书，掌柜的正在清点呢。
　　“老板？”长孙璃试探性地朝背对自己的中年男人喊了声。
　　“是你在说话？”掌柜的转身看了看长孙璃。
　　长孙璃点点头：“是。”
　　掌柜的随即走了过来：“看样子，小娘子不是洛阳人，这城里的人都唤我徐老二，没人唤我作老板，我也不叫老板，我姓徐名二牛。”
　　长孙璃有些尴尬：额，唐朝不叫老板么？
　　于是赶紧说道：“啊，是，我从长安来，还是第一次见您。”
　　徐二牛在长孙璃说话间，已经倒来了一杯热水：“小娘子请坐。”
　　长孙璃接过徐二牛手里的杯子，连道了两声谢。
　　“徐掌柜，其实，我上次在您店里买了册《战神毗沙门传》，但是… …我看不懂，不识字。”长孙璃小声说道。
　　徐二牛听了，笑了笑：“无妨，今日难得清闲，你便说你想听什么，我便说与你听，左右这书也是我所著。”
　　哇，好人呐！长孙璃内心一阵雀跃。
　　“徐掌柜，这书名唤作《战神毗沙门传》，那可是讲世子李建成征战之事？”
　　“小娘子也倒是聪慧，正是。”
　　“那你便挑两个说与我听听。”长孙璃一脸期待。
　　只见徐二牛顿了几秒，似是在理思绪，进而便满脸的崇拜，这才开口说起故事来：
　　这便与你说一说八月里，这霍邑之战，代王杨侑派那虎牙郎将宋老生镇守霍邑，我且与你说一说这送老生，这宋老生吶，悍壮魁梧，手执一口大砍刀，面如紫茄，很是凶神恶煞，叫我等老百姓看了，着实害怕。
　　徐二牛深情并茂地说到此处，还不忘比划，惹得长孙璃忍俊不禁：说的好像你真见过似的。
　　徐二牛接着说：
　　毗沙门授命左领军大都督，随令尊李渊李将军征讨这宋老生，可这宋老生哪里是那么容易降服的，这宋老生统领两万精兵住镇，而李家军，不过就千人，也没那攻城的器具呐，不过，毗沙门那是有勇有谋，早在贾胡堡，便献有一计：那日电闪雷鸣，雨水不断，将士们也都渐渐失了军心，李渊将军闻得后有突厥、刘武周夹击，欲撤兵，但听完毗沙门所献之计，便又下定决心誓死攻下那霍邑。
　　而后，李家军便来到了霍邑城下… …
　　“等等，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献计呢？献的何计？”长孙璃这本就听得糊里糊涂的，这徐二牛讲故事能不能有点逻辑顺序？而且，既然书名起的那么牛掰，那内容也该实在点吧？这献计是关键，也是吸引人的地方，咋就跳过了呢？
　　“嘿嘿，原来你在听啊，你这默不作声，我便觉着你没听呢，既然你问了，我便与你说一说这献的何计。”徐二牛故意的。
　　徐二牛这才讲道：
　　毗沙门那是胸有成竹，开口便道：“父亲，孩儿有一计，宋老生有精兵两万，我军攻城器具且还不足，不可贸然与之正面交锋，不如兵分两路，我与父亲到东门示弱，引诱那宋老生出来，那时，宋老生心中定是想要将我军一举歼灭，不会不信，而南门外的高地，正好让世民作埋伏，待我们引诱宋老生出城，世民便领军上阵，与我们一前一后夹击那宋老生，只要世民守住那宋老生的退路，定可一斩那宋老生，让其精兵失去斗志，那时，便是我李军攻下霍邑的好时机。”
　　李渊将军那是激动涕零：“我儿啊，你总是能解救我李家军于危难关头。”
　　徐二牛竟然真的流下泪来，演技满满，满脸的激动，但最让长孙璃目瞪口呆的还是徐二牛居然把李渊的台词用奇奇怪怪的腔调给唱了出来。
　　“噗。”徐二牛居然用自己的手擤鼻涕，而后往地上一甩，然后一把抓个长孙璃措手不及，长孙璃眼睁睁看着那双刚刚擤完鼻涕的手就这样拽住了自己的手，瞬间恶心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啊，放手。”
　　“儿啊，这是何等的好计啊… …”徐二牛还在唱。
　　长孙璃心里害怕得很：这，这不会是变态吧？
　　“啊，失礼失礼，我把自己当李渊将军了，小娘子莫怕，请坐，请坐。”徐二牛这才松开手。
　　长孙璃可心有余悸呢：“我，我还是不听了，我先走了。”
　　徐二牛赶紧跑上前道歉：“莫走莫走，精彩在后头。”
　　长孙璃半信半疑，但还是止住了步子，毕竟，这徐二牛讲的也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的，听着是真事，何况自己真的很想了解李建成这个人，于是又返回椅子上坐着，想着这青天白日的，店门也是开着的，这徐二牛也不敢乱来吧。
　　徐二牛吸了吸鼻子，继续讲：
　　此计果然奏效，这宋老生果然中计离城，受到了右将领李世民猛烈的攻击，那局势，李家占尽了上风，这眼看就要擒住这宋老生了，毗沙门的小将也故意放出宋老生已死这样的谎话来哄骗城内的精兵，精兵们个个军心惶惶，以为那宋老生真的被斩，不想这时，李世民还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呐，竟让那宋老生给逃了。
　　“唉，李家二郎这是仗着有了两个好父兄，上阵便是将领，否则，怕是连我徐二牛都打不过。”徐二牛一副傲娇的神情。
　　长孙璃看了，完全觉得莫名其妙：“你口气真大，李世民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徐二牛一听长孙璃为李世民说话就不高兴：“你怎地不信我，我儿就是世子的部下，每每还乡，定会说与我毗沙门的事迹。”
　　“哟，看不出来啊，那您儿子是个什么军衔呢？”长孙璃不可置信。
　　徐二牛道：“我儿就一骑兵，没什么军职，但他跟着战神毗沙门南征北战，每场都凯旋而归！”
　　“哟，真的？”长孙璃还是半信半疑。
　　“哼，不信你可随便问一问这洛阳城认识我徐二牛的人，毗沙门菩萨心肠，对部下不薄，每每返乡，都发许多饷银，而且作战有勇有谋，决不会白白牺牲一兵一卒。”徐二牛挺直了腰杆说道。
　　长孙璃顿时只觉得一股暖意在自己的左心房化了开来，就算这徐二牛言语夸张了些，那他最后所说的李建成菩萨心肠，作战精锐，珍爱士卒的性命，一定是真的，为什么这么笃定？因为自己与李建成非亲非故，交情不深，但在自己遇到危险，阿春求助的时候，他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没有随便敷衍，而是冒着危险，只身前来营救自己，这样的李建成，怎能不体恤下属？怎能不是大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