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米糯time

14、观音婢之心

　　等到了长孙府，长孙家一行人早已候在门口，为首的长孙安业首先上前迎接：“李伯父，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请进。”随后跟在长孙安业身后的人都依依朝李家父子作了作揖。
　　“世民哥哥。”一个和长孙璃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崩到了李世民身边，似乎还故意挤了挤长孙璃，害得长孙璃一个踉跄，阿春赶紧扶住长孙璃，小声嘀咕道：“这个观音婢，还真把自己当世民君的未婚之妻了。”
　　“嘘，随她去。”长孙璃朝阿春做了个嘘的手势，便安安静静地跟着张孙家一行人进了门。
　　李渊父子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去看望病怏怏的长孙晟，全部人也都尾随去了，长孙璃正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的时候，长孙安业白了长孙璃一眼，长孙璃便没敢进去，只好和阿春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玩耍。
　　过了会儿，那群人才缓缓出来，到正厅坐下，长孙安业吩咐下人们端茶倒水，端饭端菜，招待起客人来了。
　　“璃玥妹妹，为何不进来？”李世民见长孙璃独自在花园玩耍，见吃饭了也没人叫长孙璃，有些奇怪。
　　长孙璃倒是习以为常，连看都懒得看：“我与父亲不时便会在他房中用饭，你且进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璃玥，我与你同去把令尊搀至此，共进午饭如何？”李世民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不可，父亲年迈，神智迷糊，你又不是不知，怎可与客人共饮食。”长孙璃反驳道。
　　“哎~长孙家与我李家亲如一家，何必在意，你这便带我去找令尊吧。”
　　“世民哥哥，勿要管我小姑母，你只管进来用饭便是，姑母需服侍祖父用饭。”这时，那小女孩也跑到花园，劝说李世民别管闲事。
　　“阿春，我们走。”长孙璃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小女孩，孙璃能感觉得到。
　　说完，长孙璃和阿春就走了，正好在走廊上碰见家丁手里托着木板，木板上面有四道菜，两碗白粥。
　　“我已吩咐过，阿春与我和父亲共饮食，怎么今日又只送两碗了？”长孙璃一脸不快地拦住家丁的去路。
　　“大人吩咐，家有家规，不可乱了规矩，下人有下人的饮食，不可与主人同桌共饮食。”家丁答道。
　　“可笑，打小我与阿春便情同姐妹，同吃同住，这会儿子怎么突然讲起家规来了？”长孙璃故意放大了分贝。
　　“三娘莫要生气，我等也是昨日见了大人，大人吩咐，才会如此做。”
　　“不管，把阿春的饮食送到父亲房中来。”
　　“三娘，这… …”家丁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应付。
　　“三娘，你又何苦为难他们，他们也是尊吩咐做事，我本就是丫鬟。”阿春劝解道。
　　“罢了，食物给阿春，你且退下吧。”
　　长孙璃让阿春端着饭，便一起去了自己住处旁边的另一间小木屋内。
　　阿春把饭菜放在房里的案桌上，就示意出去了。
　　长孙璃走到床榻边，轻轻呼唤着躺着床上的骨瘦如柴，头发花白的老人：“爹爹，爹爹… …”
　　“吃饭了。”长孙璃见老人睁开了眼，便慢慢把老人扶了起来，靠在床头。
　　“我儿璃玥怎会如此好看？”老人抬手摸了摸长孙璃的脸蛋。
　　“爹爹貌俊美，才生得璃玥花容啊。”长孙璃朝老人挤了挤眼睛，笑嘻嘻的。
　　“为父已老，早已不能做主长孙家，我这一生，倒也无怨无悔，只是可怜我儿璃玥尚年幼，不得好生照顾，也未曾许配好人家。”老人说罢，便热泪盈眶。
　　长孙璃见老人欲哭，很是惊慌，也是很是心疼，赶紧靠进老人怀里，撒娇地说：“爹爹此话差矣，璃玥自记事起，便只觉快乐欢喜，衣食无忧，有爹爹爱护有佳，兄长疼爱，侄儿尊敬，哪有不如意之事呢，爹爹尽可放宽心，莫要忧心璃玥，保重身体，常伴璃玥身边才是。”
　　“我儿璃玥性善，聪慧，和你娘一模一样呐。”
　　“爹爹，且先吃饭吧，让璃玥喂你可好？”
　　“甚好，甚好。”老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终于还是露出了笑脸。
　　孙璃看着这“无字幕”的亲情剧，忽然也开始难过，同情起这一老一小来。
　　看样子长孙璃和这老头的日子都不好过，可是长孙璃年纪这么小，怎么会有这么老的一个父亲呢？当看面相，这老人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眼睛都陷下去了，牙齿已经掉光了，骨瘦如柴，露出来的手臂也是一层皱皮肤包骨，特别是那双手，连指关节的形状都看的一清二楚，这怎么说，都不会小于80岁了吧？
　　长孙璃喂完饭，自己也稍微吃了点儿，哄老人睡了觉，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洗掉脸上的妆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姑母，姑母…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看样子是刚刚那个小女孩，孙璃猜想道。可长孙璃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璃玥，我乃世民。”现在又换成李世民敲门了。长孙璃无耐，只好打开房门。
　　“何事？”长孙璃问。
　　“我听银瓶妹妹说，城内有家卖胭脂水粉的名店，想买些回去，赠与家母与妹妹，想邀两位妹妹同去，也买些赠与两位妹妹，当是见面礼。”李世民说道。
　　“也好，正愁没钱买胭脂水粉呢。”长孙璃本是不想去的，可从打开门见到这观音婢一脸的不高兴，在听到李世民邀请自己后，更是一直翻白眼，为了气气这丫头，长孙璃才故意答应了一起去。
　　这颇有姿色的小女孩是？长孙银瓶？孙璃想。
　　长孙银瓶一直都在走李世民与长孙璃中间，生怕两人有接触，这点连隐形人孙璃都看出来了，看来，这长孙银瓶是把长孙璃当成情敌了。
　　“世民哥哥，此次可否多留些时日，这长安城内，还有很多趣事，且让我一一为你介绍介绍。”长孙银瓶一脸谄媚地看着李世民。
　　“留几日也不是不可，只是父亲担心母亲身体，怕是明日便要回去。”
　　“这 … …”长孙银瓶失落了。
　　长孙璃一路上东看西看，一句话也没说，也不愿意去听这两人的对话。
　　直到到了那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长孙璃便兴奋地开始看起胭脂水粉来，老板人也很好，说可以试用，长孙璃便更开心的开始拿着各种化妆品试用，店里除了卖胭脂水粉外，也卖女子的饰品，长孙璃看着看着，便看见两条青色的丝带，颜色鲜艳柔和，长度精准，大小也刚合适自己，颜色和自己身上这套青色衣裳配起来，简直绝配呢。于是想拿来比划比划，看合不合适。
　　可正当长孙璃双手刚捏住这丝带时，长孙银瓶的一只手也捏了上去。
　　“我先看到的。”长孙银瓶嘟着嘴说道。
　　“你不是一向喜欢粉色吗？何时又喜欢起这青色来了？”长孙璃无耐的白了长孙银瓶一眼。
　　“谁说我只喜欢粉色，这丝带成色极佳，手感顺滑，给我束发，再合适不过。”
　　“二位小娘子眼光真是好，这发带乃取蜀地上好的缎子所制，材料便是不用多说，最适合像小娘子这样的女子佩戴。”老板嘴挺甜，只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合适的小娘子，是指哪位呢？
　　“那店家觉得这发带更适合谁呢？”长孙银瓶这句话，无疑把矛头指向了无辜的店家，店家这会儿知道自己说话冒失，一下子惹了两个小姑娘，正愁着怎么哄两个小姑娘开心时，李世民赶紧过来解围。
　　“银瓶妹妹最适合粉色，且看我为你挑选的这粉色珍珠钿子，戴上一定倾国倾城。”
　　长孙银瓶见李世民手中拿着的珍珠钿子也很是好看，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粉色，这会儿还由自己的心上人亲自递过来，哪有不要的道理呢。于是赶紧放手青色的发带，跑到李世民身边，接过钿子，就到铜镜面前照了起来。
　　李世民看了长孙银瓶一眼，便径直走到长孙璃身边，轻声说道：“这发带与妹妹绝配。”说完还挤了挤眼睛，好像什么阴谋得逞的样子。
　　“那你就送我此物吧，胭脂水粉不要了。”长孙璃笑笑。
　　“如此适合妹妹的发带自然是要送的，胭脂水粉也要送，妹妹且不要拘束，看上什么，拿走便是。”
　　“当真？那好。”长孙璃可是毫不客气，说完便奔向了自己惦记已久的桃色水凝胭脂粉。李世民看了忍俊不禁，觉得长孙璃很是可爱。
　　“世民哥哥，你看这胭脂，颜色粉嫩，质量上成，送给令堂可好？”长孙银瓶兴冲冲地拿起一合胭脂凑到李世民面前。
　　长孙璃嘴角勾了勾，也拿了一盒胭脂凑到李世民面前说：“观音婢，你所选的胭脂只适合你自己用吧，有哪个母亲还用如此粉嫩的颜色，且不说这粉嫩的颜色上色不明显，就算是明显，这粉嫩也显得不端庄，看看这盒橘色的胭脂，最适合平日里用，擦完后能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若遇重要场合，可重复涂抹多次，加深颜色，便会显现出赤色，赤色柔和而不失体面，端庄典雅，又不失年轻，最适合长辈用。”
　　“哦？这胭脂如此神奇？”李世民很是好奇。
　　“神奇？世民，你身为男儿身，不曾用过这脂粉，当然不知晓，这小小的粉盒里，可是有大学问的哟，你且拿好，令堂肯定喜欢。”长孙璃得意得笑了笑，顺势把胭脂塞进了李世民手中。
　　长孙银瓶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但为了面子，又不得不忍。看着长孙银瓶一脸的委屈和怒气，长孙璃不禁偷偷笑了起来：“哼，你这观音婢，打小便改不掉这疑人妒人的毛病，老是自以为是，你既疑心李世民中意我，处处刁难我，我何不将计就计，气一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