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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花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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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什么情况吗？”低沉的声音从厚重的帘布后传来。
“没有，除了雪凛大人中途离席。”
“什么时候？”
“子时三刻。”
“直接离开皇宫？”
“是。”
回话的黑影见帘布后久久不传来声音，便影子一般融入到黑暗中消失不见。
“少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彼岸花解了腰带后，转身绕到背后，准备褪去外衣。
“梅花香？”白庭君低头嗅了嗅自己。
今天没再羽族的宫里看见梅花啊。
“是很淡的味道，这里味道稍微明显一些。”彼岸花低头指了指白庭君的腰部。
白庭君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后退几步，但又感觉没这个必要。因为双臂抬空的原因，两个人现在的位置，远看去就像是拥抱一般。
“你们在做什么？”
无视守卫的人族侍卫，风天逸直接闯进内室，看见抱在一起的白庭君两人不禁怒火中烧。
被风天逸的突如其来的大喊吓了一跳，彼岸花有些害怕得瑟缩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见人来势汹汹，白庭君不得不停下动作，仅着里衣，示意彼岸花退下。
“怎么打扰你的好事了？”风天逸口气有些不善。
白庭君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彼岸花是我的贴身侍女。”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别让别人近你身。就算是贴身侍女也不行。”风天逸有些厌恶地想着，丝毫不顾自己的话在旁人听来有多么的荒唐和无理。
白庭君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但是一看到风天逸那张脸，他便什么狠话都说不出口，强忍着不适，白庭君继续道：“天逸，彼岸花是我的侍女，我们仅此而已。”
“她不应该碰到你。”
冷冰冰的话语，不是出于嫉妒，或是吃醋。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在独属于自己的玩具面前，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这份不满来自于玩具本身，也来自于主人内心。
“风天逸。”白庭君实在是难受得紧，全身仿佛被一百个，一千根，一万根银针扎刺着，“你没权利要求我做什么。”
没权利，看着白庭君一脸难受却还硬是要和自己顶嘴的模样，风天逸心中的火气烧得更旺了，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用着不冷不热，甚至可以说还带了几分赏赐的意味的口吻，突然说起不着调的东西，“白庭君，你是我的人，这是我给你安排的清风院，喜欢吗？”
“你……”
“怎么，不承认？”风天逸一把拽住白庭君，将人往床上带，“没关系，那我就让你再记起来。”
等白庭君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屋子里没有弥漫着奇怪的气味。如果不是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和还酸痛不已的身子，白庭君都要怀疑昨晚的争吵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摸了摸枕边，冰冷一片，白庭君却闻到了风天逸的气味。那个人的身体大都时候都是冷冰冰的。
昨晚他们吵架了？白庭君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昨晚，他们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对劲，准确来说，是风天逸很不对劲。
因为身上痕迹的原因，今日白庭君是自己亲自动手穿衣的，也就没注意到往日早早就来喊自己起床的彼岸花今天一直出现的事情。
等他梳洗完毕，羽族的宫女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领他到前殿用餐。
“不知太子昨晚歇息得如何？”风刃不经意地瞟了眼风天逸，意有所指。
“多谢王爷关心，庭君休息得还好。”白庭君坐在椅子上，不着痕迹地挺直背脊，人也尽量前倾，不知是在缓解痛意还是在维持仪表。
这些细微的动作也都落入了风天逸的眼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风天逸的眉头从早上起就没解开过，现在皱的更厉害了。
人也显得阴郁了几分，坐在一旁安静进食。看着风刃和白庭君一问一答，丝毫没有参与的意思。
“如此便好，太子难得亲临我南羽都。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太子多多包涵。”明明是台面上的话，但从风刃嘴里说出，非但没有丝毫的谦卑，反而还带了些许的嘲弄。
白庭君心想，这一点，叔侄两人倒是很相像。
客套话说完后，就是进餐时间。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末了，就在白庭君准备离开时，风刃的淡淡声音又传入耳中，“素来听闻人族太子极善箭术，刚好近几日我准备组织一次狩猎，不知太子是否赏脸？”
闻言，白庭君沉默半晌，“王爷相邀，庭君自然应允。”
并排走在南羽都的宫殿里，白庭君看着以前遥远高大的群山，此刻仿佛触手可及。
“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先开口的是风天逸。
昨晚醒来后，风天逸自己也觉得可笑荒唐。
这就是使用蚀骨钉的代价吗？
“你要解释吗？”白庭君这才转头看向走在身边的人。
“我已经派人送彼岸花会霜城了。”风天逸说道，“我不喜欢你身边有过分亲密的人。”
哪怕只是一个侍女。
“风天逸”
“你先听我说完。”风天逸打断了白庭君，“我昨晚想了很多。从小到大，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叔，他们都告诉我，为皇者要清心寡欲，要英明果断，要，冷心冷血。”
“可我现在发现，我可能做不到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城墙边，雪白的墙壁，环抱着这座威严的宫殿，震慑这四方的群山。
“为什么？”白庭君沉默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你。”风天逸望着白庭君的眼睛，这双眼睛同样属于皇族人，却一直这么清明干净，“你答应和我一起来南羽都的时候起，我就下了决心，人羽两族的和平一定能在你我的手上延续，而我的幸福也将交到你的手上。”
蚀骨钉的作用是相互的，那么如果我对你用情至深，你会用同等的感情回报以我吗？
一个人爬山真的很苦很累。
白庭君也望进了风天逸的眼睛，在星辰阁的时候，这个人说喜欢自己；在荒野林地外，这个人救过自己；现在在南羽都，这个人在说什么？他在向自己所要一生之约。
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被紧紧握在了风天逸的手里，十指相扣。
他好像就没有拒绝过风天逸。
不过，此刻的白庭君只注意到，风天逸的整张脸因为他的一个举动而绽放出了喜悦的光彩。
他也是被人需要的，不单纯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他，而被人需要了。
心意互通，心有灵犀是什么样的感觉？
风天逸和白庭君现在就是。
在两人愉快玩耍期间，白庭君心中对风天逸现在的处境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撇开摄政王风刃，暂放一边，目前对风天逸威胁最大的势力，不是来自于宫内，而是来自于宫外，雪家。
雪家在羽族根深蒂固，加上雪凛现在手握重兵，连皇叔对他都是礼让三分。风天逸说这话的时候，未尝不是义愤填膺，皇室对雪家一向恩宠又加，不想居然养了一个白眼狼。
“那可有应对之策？”
“削兵。”风天逸脱口而出。
“削兵？”
“对，兵权是雪家立身的根基，如果能得到他的兵权，或者”风天逸略一停顿，
“或者能得到赤羽令。”
“赤羽令是皇帝掌管的兵印，这符印本该由我亲自掌管，但是因为我尚未成年，父皇临终前没有将符印交给我，而是由死士保管。现在赤羽令不知所踪。”
“明天就是狩猎场了，按照雪凛的脾性，他一定会设法压我一头。”
“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和白庭君商量完具体事宜之后，风天逸便开始着手准备，这时一个下属进来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将笔一搁，风天逸走到前厅，就看到熟悉的背影。
“天逸。”悦耳的女声传入耳中，充满了喜悦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不知为何，风天逸突然想起了易茯苓，如果是她和白庭君久别重逢，这会应该是又蹦又跳，尖声不断了。
“你怎么来了？”
“你不来看我，我只好自己来看你了。”
会到南羽都短短几日，但事情却是接踵而来。尤其是这几天他每日都要早朝上的人你来我往的斗智。
这个丫头，算是他的青梅竹马，感情谈不上多好，多少还是有些儿时交情的。照理他该打声招呼的，不过事情一多，他便忘在脑后了。
这丫头以前就很粘人，现在看来倒是稳重了一些，到现在才找上门来。
“现在人也看见了，可以回去了。”
雪飞霜第一眼看见风天逸的时候，是有些不确定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以前更加俊秀，更加高大，也更加冷漠。
但是她从小就喜欢他，无论他是什么模样，她都会喜欢他。
像是没听见风天逸的逐客令一般，雪飞霜自顾自道，“听说人族太子和你一起回来的？”
“是。”她怎么对白庭君有兴趣。
“还好，好歹不是女人就行。”端庄贤淑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天逸的冷淡态度，雪飞霜也难得娇蛮了一下。
风天逸看着露出几分小女儿情态的雪飞霜，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父皇再世的时候曾经戏言过要雪飞霜嫁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