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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菊丸英二的番外)不流泪的天使 ...

  •   小汐醒来了。
      即使是现在,我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她醒来了,在我的期盼下祝福下醒来了。
      仅仅是言语已经不能表达出我的兴奋,仅仅是微笑也不能表达出我的喜悦。
      可是,小汐她……却失忆了……
      失忆代表什么呢?我不懂,因为自己包括自己身边的人,从没有失忆过。我不明白失忆代表什么,可是大石却告诉我,失忆代表她不记得我了,代表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了!
      多么残忍的事实,仁王夜汐,不记得菊丸英二了!
      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得知她醒来后想要去找她的冲动,也完全熄灭了。她不记得我了,对于她来说,我不过是个陌生人了。
      心又变的疼痛起来,这种痛,比起小汐当初提出分手时,更加的让我难以承受。可是,却也让我感到隐隐的喜悦。毕竟,她醒来了。
      我想,忘记吧,忘记就好。忘记她,大石就不会担心了,忘记她,就不会在打网球时心不在焉了;忘记她,就不会在睡梦中被梦魇纠缠了。
      只要她醒来,我就再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即使是童话,都不可能完美,不是吗?她能醒来,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最大恩赐了。
      不会……再去找小汐了……
      下定这样决心的我,没有再去找小汐。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小汐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那几天的隆,总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并且一接触到我的目光就会闪躲,起初我还开玩笑说:“啊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面对我了?”可是时间一长,就算再不敏感,我也知道啊隆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关于我的事。
      于是我吵着闹着要啊隆履行先前的承诺,邀请我们去他家聚餐,可他却每次犹犹豫豫的拒绝。这样的啊隆,很奇怪啊!于是和不二连手行动,终于拖拖拉拉的来到了啊隆家门口。
      可是成功的跃进那扇门后,我却定住了。
      小汐。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除了僵硬的愣在原地,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思念了那么久的小汐,就那样站在我的眼前,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声音,也是那么的平淡。
      是啊,小汐已经不记得我了,对于小汐来说,我已经是个陌生人了。而且,自己不也下定决心要忘记她了吗?现在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有些可笑呢?
      我渐渐的恢复过来,在大家担心的目光中,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着轻松的话语,企图活跃气氛。大家也都配合了,可是我知道,我心里的难过,一定清楚的写在了脸上了。
      本来想掉头就走的,我无法面对把我当作陌生人的小汐。往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而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可笑,真得很可笑。
      因为是那么的可笑,可笑到我想要大哭一场。所以我没有走开,为什么我要逃避呢?竟然她可以把我当陌生人,那么我也可以把她当陌生人。带着赌气的心情,我留了下来。
      本来一切还好好的,虽然气氛很诡异,但大家都默契的不去触碰那诡异气流的中心。
      可是,当吃到小汐做的寿司时,我沉默了,伪装的面具也渐渐裂开了……
      往日和小汐相处的一幕幕,一瞬间全都涌进脑海,我只有拼命的忍住眼泪,才能维护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小汐,那一刻,其实我想恨你,真得,我想恨你~!
      所以我没有阻止不二,眼睁睁的看着你吞下芥末寿司,可是看到你辣到强烈的咳嗽,眼含泪水的时候,心又狠狠的抽痛了。
      我真的,不能看着你受伤,而坐视不理。我阻止了乾接下来的行动,然后,带着灰暗的心情离开。
      我突然又想发笑,明明已经被你放弃,我又何必作践自己呢?
      可是啊,想起你以前对我的种种好,我就狠不下心伤害你。这样的我,很可笑是不是?怎么办?我又想笑了……
      和小汐的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呢?应该,应该要从外套说起吧?
      那天中午吃完便当,我便到草坪里偷闲,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玩游戏,我很快在草坪里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
      虽然很迷惑,不过我还是拿起了外套,然后第二天中午,我等在了那里。
      我想,外套的主人一定会来拿吧!可是,我等了好久,等到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也没有等到外套的主人,就在我失望的想要回去时,远处的一棵树后发出了一声戏谑的声音:“嘿,我没想到你会等到现在。该说你傻呢?还是可爱?”
      她没有走出来,所以我没有看到她的面容。可是她的言辞却激怒了我,原本对她的善心所抱有的好感也消失殆尽,我有些气闷,为自己傻傻的举动感到委屈。也有些失望,为她破坏了我想象中她的美好。
      我没有说话,我还没有幼稚到和一个女生争吵,只是扔下衣服转身离开。
      她见我要走,着急的从树后走出来,然后冲我喊:“喂,你别走啊,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好歹我怕你着凉借了你外套哎!”
      她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高高束起的银发,闪动着某种吸引人的光芒的眸子,因为着急而略微皱起的眉心,以及因为生气而紧抿的唇瓣。
      她颠覆了原先女生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什么可爱、美丽、温柔都和她沾不上边,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个手握银剑的女武士。
      那一刻,心里突然荡起了小小的涟漪。好象,如果不认识这样的女生,会成为自己一生的遗憾。
      于是我原谅了她先前小小的无理,向她做自我介绍。
      和她,便是这样认识。
      和她相处的越深,就越被她吸引。她骄傲、自信,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小的霸道。
      她会给我做好吃的蛋糕,每天都会给我带好吃的便当。她会在逛街时给我买很多各种水果口味的牙膏,她会在我打球打的疲劳时,准时的给我送来冰凉的矿泉水。
      因为和她越走越进,网球部的各位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在交往。真的,在大石问我是不是和她在交往时,我的心里是甜蜜的。
      我想,我喜欢她,这样的她,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可是,乾却告诉我,她在立海大的种种劣迹。
      我听后,愣住了,虽然和小汐相处以来,我也感觉得到她的霸道。可是,我还是无法将乾口中的仁王夜汐和小汐联系起来。
      乾说,或许现在的她是美好的,可是你无法确定她会不会又如同在立海大那样,毕竟,打架斗殴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我不想相信,乾口中所说的那个野蛮人会是小汐,于是我跑去质问。
      可是小汐却无所谓的笑着,她说:“你还是知道了啊,是不是很讨厌我了?呐,我很讨厌吧?”
      我狠狠的摇头,一直摇一直摇,却不敢开口说话,我怕自己一张口,然后就会流下来。
      因为当时的小汐,虽然是不在乎的口气和表情,可是,我却能感受到她的痛。那种脆弱迷茫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我认识的小汐脸上呢?
      “说啊,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很讨厌是不是,你已经后悔认识我了是不是?”她因为我的沉默而崩溃,疯狂的摇着我的双肩,嘶歇底里的质问着。
      我记得当时的自己抱住了她,紧紧的,然后泪水终于不听话的涌出了眼眶。
      那样的小汐,让我好心疼。
      她放松了全身的力量,如同一个被斩断线的木偶,倒在我的怀里,静静的诉说着。
      她说,她最爱的妈妈离开了她,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
      她说,她从小因为没有父亲被欺负,可是妈妈永远不会帮她,她如果还手了就会训她。
      她说,她从小就很会打架,骂她的人开始渐渐怕她,后来都没有人敢理她。
      她说,她喜欢一个叫仁王雅治的男生,可是他不相信她。
      她说,她从小每次打完架,妈妈训她后都会哭,那时候她就会比死了还难受,于是渐渐不在还手,任由别人打她。
      她说,无论她怎么努力,所以人都不要她,抛弃她。
      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缓慢而混乱的诉说着,没有流泪,仿佛说着和她不相干的事,可是往常那绽放着自信光芒的眸子,却空洞而黑暗。
      除了紧紧的拥着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然后我听到自己对她说:“小汐,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明明一直都因为害羞而说不出口,可是那一刻,那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连自己也不禁惊讶了。
      可是,她却在我惊讶的目光中,笑了,然后缓慢而清晰的说:“好啊,不过,如果有一天英二已经不喜欢我了,或者厌倦我了,那么分手一定要由我来说啊。我已经,不想再承受被人丢弃的滋味了。”
      那时候的自己,并不能理解她话里的含义。一直到后来,她向我提出分手,我才明白,或许她在答应跟我交往的时候,就已经料定了我们的结局。她不想再被人抛弃,所以她选择了抛弃别人。而我,很不幸的,成为了那个被她抛弃的人。
      和小汐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美好,美好的想让人落泪。
      直到有一天,一整天都不见她的身影,问他们班上的同学,同学说她没有请假,逃课了。当时的自己真的很紧张,怕小汐发生了什么事。
      越和小汐相处,越了解小汐,就越明白,小汐不如外表那般坚强。她总是死咬牙关,去承受那些她本不该承受的,从来,不愿让别人和她一起分担。
      担心了一整天,部活一结束,我便去她在东京租的房子附近等她。
      一直等到好晚,才等到了失魂落魄的小汐。
      而她,却告诉我,她去见仁王雅治了。她说她好想他,她说她偷偷的跑去见他,他却依旧潇洒,和女孩子们谈笑风生。她说她好恨,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轻易的忘了她。
      当时的自己,真的很难受。虽然一直知道小汐喜欢仁王雅治,可是当她在自己面前亲口说出她对仁王雅治的爱,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一直以来,大家都宠着我,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在学校。可是我一心付出的小汐,却喜欢另一个人。
      受了打击的我,孩子气的对小汐发了脾气,然后几天都不理小汐。小汐也几天没有来找我,真的很失落,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在蔓延,好难受好难受。
      就在我忍不住要去找小汐的时候,小汐来找我了。可是,她却满身伤痕。
      她尴尬的对我笑,可是笑容并不好看,脸颊、嘴角都是瘀青,并且肿胀。
      看到那样的她,心中的一切不满都消失了,着急的抓着她的肩膀问,她却轻描淡写的跟我说,她见义勇为了。
      还用调侃的语气说,就算她是坏人,偶而也会做做好事。
      我是不相信的,傻瓜也不会相信的吧?可是我不会逼小汐,她不想说的话,那么我就自己去查吧!
      我求乾帮我查,几天后乾却告诉我,前几天小汐和校外的不良少年们打架,应该就是那时候受的伤。
      我震惊了,小汐会打架?即使听过再多的谣言,即使小汐亲口承认过,可我还是不想相信,那样的小汐会打架,而且还是以一敌众?
      可是接下来我看到的画面,彻底击毁了小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连同着信任,一同崩溃。
      她居然,居然在女厕所附近的小树林里殴打几个柔弱的女生。看着那几个女生鼻青脸肿的哭脸,我愤怒了。真的,从小到大,我从没有一刻像那时那般愤怒。
      我生气,不为那些被殴打的女生,我气的是小汐的所作所为,就好象,完全被她欺骗了一样。
      她看到我,一瞬间有些惊讶,随即却镇定下来,问我相不相信她。呵呵,事实就在眼前,叫我如何相信。可是,我却也开不了口,说出伤害她的话。
      那时的我,就有预感,如果我当时说了些什么的话,那么我和小汐之间,就会彻底完了。
      她见我不语,嘲讽的一笑,便转身离开。
      我想开口留住她,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我感觉得到自己在颤抖,那样的小汐,犹如恶魔,真的,好可怕!
      接下来的我,一直不敢去找小汐,只要一想到当时那个殴打女生的小汐,我就自心底发寒,忍不住的颤抖。
      然而我的沉默与懦弱,等来的,却是小汐被学校开除的消息。
      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全身仿佛又重新被注入了力量。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的话,我就要永远的失去小汐了。
      发疯般的跑去她租的公寓前,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句:“菊丸英二,我们分手吧!”
      她推开门,平静的看着我,眼里犹如一谭死水,看不出任何情感。
      她机械似的重复着:“菊丸英二,我们分手吧!幸福什么的,我已经不再奢望了。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你认识的仁王夜汐,那天起,已经彻底的死了。忘了我吧,对不起,让你认识了我。”
      我呆呆的看着她,作不出任何反应。那一刻,我知道,我留不住小汐了。即使我开口说相信她,也已经太迟了。她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小汐了。
      呆呆的看着她关上门,呆呆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呆呆的流泪,然后泪流满面的离开。
      接下来的我,仿佛失去了魂魄般,平静的让家人、朋友们都赶到害怕。
      我想,竟然小汐叫我忘记她,那么我就当她从来不曾存在过好了。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那么至少,至少这点小小的要求,我要帮她办到。
      可是,听到她和冰帝的忍足侑士交往的消息时,我犹如电击。
      我以为,我以为她至少会等到我忘了她。我以为,她也会和我一样,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遗忘。可是,不过短短的一个礼拜,她就接受了另一段感情。那么,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想哭,却始终流不出泪。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汐每次说着过去那么痛心的事时,都不会流泪了。因为,已经痛的麻木了,已经痛的,流不出眼泪了。
      我想,那一刻,我是真的完完全全体会了小汐心中的痛了。所以,一点也不恨她了,一点也不了。
      冰帝之后,又是四天宝寺,就再我以为小汐的胡闹会永无止尽的蔓延下去时,却听到了,小汐坠楼的消息。
      那一刻的我,才真正的开始害怕起来。我不停的颤抖,不停的哆嗦。却始终迈不开去医院看望小汐的脚步,始终提不起去见小汐最后一面的勇气。
      我整天整夜的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不上学,不参加部活,不见任何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尽快的忘记让我连痛都不会痛的那个人。
      可是,越是想遗忘,就记得越清晰。
      小汐和我打闹时的情景,喂我吃蛋糕时的情景,靠在我怀里诉说以往时的情景,还有那一次殴打女生时的情景,不停得在我的脑海中旋转,头痛欲裂。
      然后我听到耳边有人再说:“我最喜欢英二的微笑了,我最喜欢……”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在我的耳边重复着。
      我想起小汐曾经说过,她第一次看到在草坪中熟睡的我,就觉得心情舒畅。她说我就像天使,纯净的仿佛可以拯救堕落的灵魂。
      她说,英二,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把你误认为天使,你根本是贪吃的猪。
      她说,英二,有你真好,你一定不要抛弃我。
      ……
      她往日的一句句话,在我的耳边不停的重复着,然后我终于笑着哭了。
      小汐,如果我的微笑可以拯救你,那么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微笑,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带着小汐最喜欢的微笑去医院见了她,虽然她没有醒来,可是我知道,她能感受得到,所以她没有离开,她给了我希望。
      一直微笑着,等待着,期盼着,小汐她终于醒来了。
      虽然她失忆了,可是我想,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当过去又一次如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想,我应该学着长大了。
      学着长大,不要再像个孩子般,让现在的小汐难受了。
      大石,或许你说的对,失忆对表她忘记我了,代表她不记得我了。可是同时,也代表着,她重生了,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了。
      我再也不要,当个弱者,让小汐伤心难过了。
      如果我是你的天使,那么从今天起,我会记得微笑,然后守护着你。

      温心提示:
      请花一分钟时间看作者有话说,谢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菊丸英二的番外)不流泪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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