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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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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
“如果不是我帮你请了假,那么你早上就是无故缺考,难道不要记大过么?”
巴元发誓,这是她听过最强词夺理的借口,可自己又无法反驳,这么听来自己还真得好好感谢他一番啊!该死的过家男人。
卫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就先走了哈~突然想起来,课后的拓展词汇我还没有复习呢……”
“hu~”巴小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算了,老娘躲着你,不搭理你,不和你计较,怕了你总成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过家的三少爷是和自己杠上了么,“我们一起走。”
她捏着双肩包的背带转身跟着卫巍,嘴角弯成一个勉强弧度。回家睡一觉做两张试卷吃几包薯片,暑假这东西,既然注定与自己无缘那也只能坦然接受。反正就一点,死也不要和过臻有任何的牵扯。
过臻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已经看不到背影了,但是下楼梯的脚步声还在楼道里回响。
他听着那恨不得踩碎他的声音咧开嘴角,玩味邪魅:“我们暑假见啊~”
*
巴柯婚礼后的第三天,两位家长就先走了。关于期末的考的事情,巴元什么也没说。反正也不是高考,她不想巴文和陈薇在外面还因为家里的这些小事担心。
紧接着是巴旗和过桥,最后巴柯和过林也飞巴厘岛度蜜月了。
整个南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高考成绩是24号左右放榜的,一本院校的应该过两天就开始填志愿了。所以毕业生都待在家里研究《普通高等学校报考及填报志愿指南》和《普通高等学校招生专业目录》这两本秘籍。
听说南城一中这次考的不错,每个班重点大学的人数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这对巴元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上一届考得越好,李老头压力就越大,李老头压力越大,巴小三的暑假就越难过。她现在都能想象到,等7月10号那天,她在补习班门口看到他的时候,会被训成什么鬼样子。
所以她得趁着这几天,在家好吃好睡。
家长和姐姐们都走了以后,巴家和过家的交集也就变少了。这是巴小三求之不得的事情。离那个人越远,越好。其实换个思路想想,她整个暑假都要待在学校补课,那就意味着她几乎可以不用见到那个人,这样的话,说不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切又在风波之后迅速平静下来。巴奶奶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午后穿着宽松的深红色长裙,躺在落地窗前面看当天的报纸。她用的老花镜是巴老爷子的,有些大,总是顺着鼻梁滑下去,又被推上来,慢慢地就睡过去。
巴元觉得,用“贵妇猫”来形容自己的奶奶再合适不过了。她和别的爷爷奶奶不一样,不爱动,不出去打牌,不搓麻将,也不絮叨。唯独有些贪恋南城的阳光。
她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做题,老夫人躺在旁边祖传的摇椅上睡觉。像是生物钟上了发条。准时4点,老夫人就会醒来,把忘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拿下来,问巴元做题累不累啊?晚上想吃什么啊?
有时候连巴元自己都会觉得恍惚,恍惚在时光里迷了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三儿~三儿~”范凡的头从她家院子的墙头冒出来一下,一下又消失。
“奶奶,晚上我想吃肉!”巴元拉开书包的拉链,把没有做完和已经做完的试卷全部塞了进去,“我同学找我,我先去啦。爷爷的麻将局应该7点结束,7点之前我肯定回来。”
“去吧,路上小心点!”巴奶奶的声音和少儿节目里讲床头故事的老婆婆一样,懒懒的,听着就想睡觉。
巴元套了一件长袖的运动衫,南城日夜温差大,太阳落了之后瞬间就会凉下来。
范凡和邱晨都在,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并排停在她们家的门口闲聊,或者弯着腰哈哈大笑,或者下意识地用余光打量过家的门,看看是不是好运能恰好遇上出门的男神。她们的状态才像是要进入暑假的高中生。
“三儿,太感谢你了,因为你的原因,我终于爬上了第二十名。”邱晨拱手致了一剂江湖礼。
巴小三推着自己的车走过来,淡定笑纳:“客气~是你自己天道酬勤。”
“语病,主谓错误。”范凡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方才撑着地的双脚抬起了一只,蹬住踏板,眼神突然变了。
旁边的邱晨一见,立刻拉住她的车把手,冲着巴小三使眼色:“还不快,我们的范大才女又准备开哨之前抢跑啦。”
“好咧!”巴元拍了拍坐垫,二话没说就坐了上去。
“预备……”跑字还没喊出口,范凡龇着牙就冲了出去。少女爽朗的笑声和水波层层的声音一起划破天际。
南城的风有两种,一种是骑着车从山上冲下来的风,刺激。一种面朝大海迎上去的风,是自由。
后面两声哀嚎,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拳头:“臭不要脸,又抢跑~”
渐渐的,三辆老式的淑女自行车在黄昏下拉出倒影,有前有后,有长有短。有过目不忘刻写在掌心的流年。
她们从这里骑到出城的海港。
“嘟唔唔~~”轮船的汽笛声只有4-5秒,却是那么的悠远深长。这并非南城对外的唯一交通运输方式。
但却是她们最喜欢的一种。总有一天,她们会乘坐着纯白色的“破浪号”离开这里。
“凡,你大学想考哪里?”邱晨望着驶向远方的轮船,4、5秒的汽笛声音刚刚结束。
“远一点吧!比B市还远,更远更远。”范凡和表面看上去的萝莉秀气正好相反,她骨子里比谁都向往远方。邱晨管这叫做文艺少女,说都是被那些浪漫文学派的代表给坑害了。范凡则反驳文艺少女比五大三粗的好,文学作品是两代人的学术交流,陶冶的是情操。
两个人各执一词,回程的路上辩论了好久。
巴元一直没有说话,抿着嘴就知道笑。她觉得,她生来就更适合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