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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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倩歆出嫁的那日，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天了。
江琼没想到师姐会喜欢彭戎，更没想到他们会成亲。
“我知道你们都在意良辰吉日，所以你们选吧。我们无所谓。”江倩歆笑着转头看向彭戎。
彭戎摸了摸她的头，对江琼道：“以后你可以喊她嫂子了，不用喊师姐了。”
江琼狂点头，整个人高兴得不得了。
琼琚宫连着好几日做了两块玉和一个珠子送给他们。
蒋元对江倩歆道：“这颗珠子叫什么都随你喜好，也当作是江道赠予你的吧。”
不是念想，是祝福和希望。
成亲的良辰吉日本打算让莫添挑，结果他不愿意，于是便让蒋元请人来选了。
没有刻意办得盛大，只是大家在一起吃了个饭，然后便让二人洞房去了。
“照顾好我师姐，不然绝对不和你客气。”江琼看着彭戎，第一次喊道，“哥。”
彭戎惊喜，连忙点头。
没过多久，几人和莫添一起出发，回月松城，回苍山。
江琼帮着蒋琚把东西收拾好，听着他东嘱咐一堆西唠叨一堆，不停点头道：“我会记住的，我们又没分开多久。反正啊，我在苍山等你，你把你要做的事都给做完，再来找我就好了。”
“反正你会来，对吧。”江琼笑着道。
他们同一天出发，同一天分别，向不同的方向。
在事情说清楚以后，许多门派出来道歉，以及捐钱给苍山派，希望能够重建。
既然是江道一心守护的地方，能重建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江琼觉得要管还是太麻烦了，于是这件事还是交给彭戎了。
“其他门派的钱我不收，但是当初上苍山讨伐我们门派的，我们定会加倍讨回。”这是蒋琚在那日说的话。
加倍讨回也无法让江道复活，但是能够多拿为什么不拿。
江琼看着许多财宝，出了一大口气。
在放真正的胆小鬼离开的时候，他还问了一下江道被埋的地点。
他原以为鹏啸帮的人杀了师父以后就随意抛弃，但是胆小鬼说他怕这样遭报应，江道前辈魂魄不安宁，于是有偷偷找个地方埋起来。
就在苍山后山的一个小角落里。
而落霞珠，被小门派的人给偷走后，在听闻是不详之物后连忙主动交了出来，蒋琚问江倩歆还要不要这个，江倩歆摇头，说你毁了吧。
便毁了吧。
痛苦便一并忘了。
江南刚入秋的天气并不冷，但是到了华北以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且天气更加严寒。
江琼看见周绔，有些惊喜。
对方笑着迎上来，道：“我们早就接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苍山…我们也已经派人收拾好了。你师兄师弟，都给埋在了后山。”
“多谢。”江琼抱拳。
周绔摇头：“不必。”
他们赶了许多天的路，所有疲惫在看到苍山旁的石碑时都消失了。
回家了。
江琼虽说不管，但是还在在一开始帮了许多的忙。
起码他有一个好兄弟周绔，周绔帮的忙就是他帮的忙。
苍山派又被重新建好，江琼时隔已久，也再拿起剑，练出一套真真正正的苍雪剑。
那都是江道的心血。
派里的人多了以后，江琼又开始无所事事，有事没事就去山下乱逛。
逛之前没逛过的庙会，逛曾经溜过许多回的集市。
偶尔会收到蒋琚的信，但是更多时候，他都靠在窗边等。
等一个马上就要回来的人。
苍山入冬，下大雪的那一天，江琼被冻醒了。
打开窗子，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共一色。
厚厚的一层雪，他和新的师弟在院子里打雪仗。
午饭后他下了山，说是山上实在是太冷了，要去找周绔烤火吃红薯。
“吃红薯干嘛找他吃，找我吃啊。”江琼听见身后有人道。
他缓了一下呼吸，转身一看，蒋琚踏雪而来，映入眼里，胜过雪景。
“走，吃红薯去。”他拉过江琼，轻轻拍掉他衣上的雪，将人带回了屋子内。
“没想到时间这么正好，刚进城看到下雪的时候我就有预感，问了问百姓，说是今天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听闻若是苍山下第一场雪，那在山下的人许的愿都会听见，所以上来之前，我就许了个愿。”
“是什么？”江琼搓着手问。
蒋琚摇头：“说了就不灵了。”
江琼哭笑不得：“那好吧，那我不问了。”
其实哪需要问呢。
一愿你身体安康，二愿你心中所想都如愿以偿，三愿你在我身旁，每日每夜都伴我如常。
这天夜里，他们相拥而眠。
江琼久未见到蒋琚，抱着人不放，问了一大堆事儿。
包括虹门的姑娘到底都有多好看。
“都没你好看。”蒋琚一本正经，“快睡吧宝贝。”
“不。”江琼靠在他身旁。
“哦？那不然我们做点什么？”蒋琚摸了摸下巴。
蒋琚曾经说及冠之日再行事，那天果真没有骗他。
江琼哭了一整宿，早上醒的时候嗓子都哑了。
果真不能随随便便说男的不行。
“那我们还是睡吧。”江琼连忙翻身躺好。
蒋琚轻笑一声，拍了拍江琼，道：“宝贝好梦。”
一夜好眠。
隔日醒来，江琼没看到蒋琚，出门一看，雪还没化，反而更厚了。
“是又下雪了吗？”江琼晃着腿问。
“是。”蒋琚走进来，用披风把人包住，抱回了屋子里。
“我有个问题想问。”江琼看着他。
“嗯。”蒋琚拿起布，给他擦脸。
“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江琼问。
蒋琚动作不停：“很早以前了。”
“多早啊。”
“大概是你骗我上树的时候吧。”蒋琚笑了笑。
“那么小的时候了哇。”江琼感叹，“这个时候和那个时候比，变了好多啊。”
蒋琚点头。
“所以，苍山好看吗？”江琼走到房外，回身对他笑道。
蒋琚点头，温柔笑道：“名不虚传。”
二人找到了埋着江道的地方。
他们简单地重新打扫和处理了一下，弄掉了杂草。
江琼鼻头通红，对着那块刚弄起来的碑，跪下磕了几个头。
“师父，这是蒋琚，你也见过的。因为我们约定要一直在一起，所以我带来见您。蒋前辈也见过了，他很喜欢我，所以您也会很喜欢蒋琚吧。他对我可好了，比您对我还好。对您听到这个别生气，我就是想说…”
“您放心，我也有人疼了。”
一路往回走一路飘雪，江琼赶忙摘下披风的帽子，有些兴奋地看着蒋琚。
“怎么了？”蒋琚捏了捏他的脸。
“我们都走到白头了诶。”江琼指了指自己和他的头顶。
蒋琚失笑，低头吻住江琼。
我负雪而归，只为同你走到白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