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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   六十六、

      “我同你外祖母原是一师同门的师兄妹......她...闺名唤作李秋水,你娘亲...青萝便是我和她唯一的孩儿。当年我俩隐居于无量山下...琅嬛福地内......不料其后...她竟为了一桩旧案,咳咳咳...那事不提也罢,说来到底是我问心有愧......其后你外祖母负气出走,我不意叫了丁春秋那逆徒所乘,伤重坠崖。待了星河拼死救回,也是无力再得清理门户,你娘亲的下落......自也寻觅不得...失了消息。”

      无崖子是看王语嫣走过,原着苍白的面上却个浮起了抹嫣红,咳喘不止时直紧紧捉了她的手,颤颤不已,似有万语千言要与倾吐。

      “我...你怎会知道我是......”

      王语嫣尚复未自震惊中回神,见他如此,只茫然无措,不知当做何言。

      “呵呵...咳咳……好孙儿,那洞中地...琅嬛玉像…...你方才问我你的模样如何……咳咳......我虽是从未见过你……然你同她,咳咳咳……你同那人年幼时地模样...真真似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想来秋水也着存了惩戒我地心思,才会着你前来……呵呵,她既千方百计授你破局之法......这画,她既念念不忘这画,你只拿去…拿去……连着着逍遥掌门之位,我只一道与了...咳咳咳......左不过是我欠了那人的......”

      无崖子双目渐混,一面说时,一手只颤颤自怀中摸出了个画轴,塞与王语嫣手中。

      “那玉像...那前辈...当真是我…...那…那她缘何要覆着面幕?又为何要瞒我这许久,而不愿据实相告,难不成只因怕我认出她来?”

      心头大乱间,王语嫣是也语无伦次,那手捏着画轴,迟迟不敢去看。木婉清眼见二人如此,亦复轻步上前,于了王语嫣手中接过卷轴,顺手一舒。只看那染黄故纸上,是绘有一宫装美人,持剑捏决,一双美目里透了些许冷漠,仿若能看透人心般,直盯着观画者含笑晏晏。而那眉眼口鼻,竟无一处不似王语嫣模样。

      “错了,错了……”

      无崖子待了两人看毕,才却出声否道:“秋水同你…咳咳咳,不对不对......你真正像的,是她的嫡亲妹子,对,是她...是她......”

      “亲妹子?等等,你说外祖母她尚有个妹子?那...那人现在何处?”王语嫣讶然,是复捉了无崖子的手,急急问道。

      无崖子见她这般,也是猜得她想得差了,“好孙儿莫得惊慌...你娘亲自是我同秋水的孩儿不错,咳咳......小妹子,沧海...是她了......她也是我俩的小师妹......可惜,昔年错乱甚多,她早已不在人世。算来秋水与她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长相也是极为酷似......许是老天有眼,你竟生的与她相似至斯,无怪秋水会得这般...替你筹谋......”

      “替我?我...我不明白?”

      “呵呵,秋水她地模样心思,于一众师姐妹里最是出众,而沧海...极为聪慧…可惜…只可惜……慧极者,终不寿……说来,确是我害死了她不错…然她之心思,便就不死,怕也是难容于世......罢了罢了,此事,非是你等小辈可知......语嫣孙儿,这画…这画你且拿去,莫要问...莫要再问了......取了画,回去同她说……就说,玉像同这画……我都还她了,余了愧疚,就由我一人承担……待到九泉之下,我再同沧海悔过......”无崖子也不答话,那语调亦是愈促,面色潮红下,目光却是极亮,空望着陋室悬顶上透入的浑光,絮絮不休。

      “这是怎的一回事,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他怎会成了这般?”

      王语嫣见得如此,忙是搭过无崖子手腕,细察时只觉脉息紊乱,突跳间渐是孱弱,再观其面色,见他口唇间是已转至惨白,看着竟似回光返照之相。茫然无措间,仅得求问于木婉清。

      “其实他是已......”

      木婉清一语未毕,那无崖子徒自挥了挥手,插过话道:“你方才问我,筹谋一事。咳咳咳...你且先跪下,叩首九数。”说罢,却看王语嫣未有动作,不由更催促道:“大限既至,生死有命...且休作儿女态。”

      “是,语嫣明白了。”

      王语嫣见他如此,沉吟略略间是只颔首,继而双膝一曲,长跪于地,‘咚咚咚’磕满了九下。

      “好,好,好......我既受此礼,这掌门之位你是已得了。好孙儿...你当谨记...出去之后,首个要做的,便是替着我...清...清理门户!”

      无崖子见得如此,面上亦露有丝欣慰之意,气喘间只复牵过王语嫣的手,沉吟片刻,再即摇首道:“不不不,那逆徒...心机深沉,你年岁尚小,多半也处置不得……对了,对了,你替我去求她...求你外祖母,她既遣你到此,定着是有谋划,你去求她...替逍遥派清理门户...诛杀丁春秋狗贼......你是她孙儿,她...她多半肯答应......”

      “丁春秋么?无妨无妨,此事尚不急于一时......外...那个你...你现下身气虚浮,且先莫要多言,待来日好过后,咱们再得从长计议不迟。外头...外头尚有那‘阎王敌’薛神医,你现下伤势未明,但若得他延治,定可康复!”

      王语嫣闻其声息渐微,迷茫时只单探手将人托起,另掌抽过,引气徐徐往他后心渡去,是要替他续力。谁知一提气下,才是惊觉那膻中气海内竟似充盈无比,恍若贮有无尽内力,于念动时荡动不休。

      “这...这又是......你...你做了甚么?婉清,他方才...方才......”

      无崖子见她满脸惊诧,神色间亦复流露出无限焦急,只无力干笑几声,缓声说道:“好孙儿,你莫要怪她。你外祖母使你到此,所图何尝单是一幅画......咳咳咳...我此前强逆心脉,已着将了一身七十余年内力...尽数传渡与你体中,现下只差...只差......”

      “不可…不可!”

      不待他说完,只听王语嫣急急呼道:“那你岂非...不可...不可......!”

      初觉内息鼓荡,王语嫣是已多少猜得端倪。然她亦知这逍遥所学,“北冥神功”擅取他人内力化以己用不假,然若当真要修得这般浑厚内劲,非有经年累月的苦修不可。无崖子算来是已年事颇高,如他当真强逆心脉传功与己,那又如何能是存命。思及至此,王语嫣心下更且大乱,手底导力不住,只要将内劲往他体内渡去, “不可...这不可以......我...我尚有许多事不明,还需你...还需外公你指点!”

      “呵呵,好孙儿...好孙儿,你终是认了我么?好好好......你的性子,却是仁孝...也不似她…...好了好了,休要为我个糟老头子徒耗精力。”

      无崖子是看王语嫣慌乱下终得流露真情,眉眼间只是欣喜,有气无力哑数声,再一咬牙,自左手拇指上脱下了枚宝石指环,颤颤数回才得堪堪套于王语嫣指上,续道:“此乃本派掌门人信物,咳咳咳......我方才说的你只谨记,然报仇…事小……你一人……切要…护好自己周全。”

      “外公不可...不可……”

      王语嫣听得这般,眼眶一红,直是落下泪来,哽咽间已自言说不得。

      “乖孙儿…前路坎坷,你自当......”

      无崖子正且慈爱地打量着王语嫣,还待续话时,那眼中却忽是划过一丝惊恐。

      “天鉴神功?!你…你怎么会?是谁,是谁教你这门功夫的?!”

      王语嫣神伤之际不防他突着有此疑问,一时不及以应,只看无崖子面露万般惊惧,斥问连连,声至末了,已尽力竭。王语嫣见其状若癫狂,正待出言将之抚定,未料无崖子却不知从何冒出股大力,强着将了王语嫣那手搡过,双目圆睁间,张口是得哈哈大笑出声,继而身子一弓,那背脊直是挺过,后脑“砰”地声撞于了身后板壁之上,旋即再是没了声息。

      “外...外公醒来!”

      木婉清原见二人相谈,只静静立过一旁聆听,谁知末了竟生变故于此,匆忙间再是往无崖子往鼻间一探,才察得其人竟已然气绝。

      “这...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我...不对不对,是我想差了么......这当中定有甚不对......”

      王语嫣却似呆滞,于了木婉清问话置若罔闻,口中仅自喃喃道:“为何会这般,是我害死了外公么......”

      木婉清只怕她突遭至亲辞世,滞郁难泄昧了心智,然亦不知该是如何劝解。沉默半晌后,是复将了无崖子那遗体扶正,继而双膝跪地,朝他一个叩首,说道:“外公在上,木婉清虽无甚本事,然定遵照你先前嘱托,誓死护得嫣儿周全。”

      “嘱托?方才我晕厥时外公是则与你交待了甚事?”

      王语嫣闻声少是回神,木然问道。

      “是。此前他曾有嘱咐,说怕得你不能及时醒来,要我传言,着你前往西夏。你外祖母是年离去后似乎已着改嫁于西夏皇室......”

      木婉清见她心绪稍宁,正待将了无崖子遗言与她交托,那身后板壁破洞处却是穿过一袭热流,二人回首时,只看竟有粼粼灼热焰,直是卷裹延烧而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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