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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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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棋一边叫喊着,一边从地上又拾起一根粗木树枝,往男人身上重重地补了好几棍。
程瑾一听见声响便一个箭步飞奔了过来,也不走坡路,焦急地直接从小山坡上纵身一跃跳下来了,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只有苏棋拿着根木棍站在那,连忙伸手隔着衣服轻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伤痕,眼神带着一丝慌张,定定地望着她的双眸,急冲冲问道,“怎么回事?有没有伤着?!”
何叔和其他人也赶了过来,何叔见自己女儿还躺在地上赶紧扶了起来。
苏棋缓过劲来才知道后怕,此情此景让她忆起了上一世最后那一刻的惊惧害怕与绝望无助,缩在程瑾怀里瑟瑟发抖,颤着手说,“没事,是我见到小妹妹被那个男的按在地上想要用毛巾迷晕她,就捡了树枝偷袭那个男的,一下子就打晕了,还补了几棍。”
何叔女儿才刚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后便哭得稀里哗啦的,何叔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也呜呜咽咽着上句不接下句地断断续续说着,大家也撸顺了她的意思,原来她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袭击,推倒在地上就被那个人用一块布掩住口鼻,她觉得那块布上有股怪味就立马就屏住了呼吸,还好苏棋来得快,否则她就算不被迷晕也会窒息的。
何叔安慰了一阵子女儿后才把地上那个人用脚粗鲁地踢翻了过来,大家才看见他的正脸,心里皆诧异,原来那不是个成年人,只是个少年,身上穿着老旧的衣服从背影看才显老,现在正面看着约莫也只有十六七岁,跟何叔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头上染着黄黄绿绿的毛发。
何叔重重地往他胸肋处踩了他几脚,只见他几声咳嗽后有气无力地半眯着睁开双眼,大概还迷蒙着脑袋昏沉,何叔就把他拖到旁边一个水坑旁,一把把他的头按在地上的泥水坑中大力磕撞了好几下,那少年被冷水一激灵倒醒了大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几个人站在他周围,知道敌不过,便想爬起身来逃窜,被何叔又一把踢翻了在地。
“快放开我,我还是个小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眼光却是躲躲闪闪,甚至还带着一丝阴狠,把苏棋狠狠地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的眼神阴,而是她见过!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那双眼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他们一家眼神都是这么阴的,她的生父生母!他叫什么名字来着,黄锋!很好记,黄蜂尾后针,这名字也没有起错,果然是够毒的。
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巧的事,苏父和黄锋父母家乡是同一个镇子,她能在这深山老林遇见黄锋已经够巧的了,他的父母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这一世第一次见到黄锋,他却做着与他父母相同的事!现在这么多人,她不好显露出来,只是更紧紧地缩在了程瑾怀里,黄锋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苏棋,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她。
“不知道?不知道就会干这种事,要知道了还了得,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迷晕我女儿?”何叔一脚又一脚重重地踩在他胸肋上,震得黄锋咳嗽不止。
“我就是这镇里的人…我…我上山来避难的…”黄锋疼得感觉肋骨都快要断了。
“不说实话是吧?”说着就捡起旁边一块石头,使足了劲地往他膝盖砸,大家仿佛听见了骨头破碎的声音。
“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如同鬼厉般回荡山谷,惊起了栖息在山林中的几只小鸟扑哧飞腾着。
大姐刚才也带着小男孩来看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场面这么血腥,便一把掩住小孩的眼睛耳朵,又抱着他先回去了。
而那对富家男女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热烈地拍手叫好,还一边起哄着,“再狠点,再狠点,打断他腿!”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敲断你的腿,这边离镇上这么远,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何叔不等他开口,愤怒地一下又一下地砸了下去。
黄锋脸部扭曲得像鬼脸一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不要打我,我说我说,我是受人指使的,他们叫我偷偷跟着一个女孩上山然后把她迷晕了就给我钱,后来我跟丢了,海啸又来了。我无父无母没钱就没饭吃了,才想找个人来凑数的。”
“哼,凑数!你也不知道认认她爹是谁,我在外面混世界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说着也不管他怎么厉声惨叫,只一下又一下地往他两个膝盖砸,大家都听见了清晰的断裂声,黄锋的裤管上也渐渐渗出鲜血来。
“你毛巾上沾的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
“我不知道,他们说这是红方还是绿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说我是未成年人不用坐牢的,我只是想要钱,别打我了,啊 ——”
苏棋猜他说的应该是‘氯、仿’,‘氯、仿’是极易挥发的毒物,可以麻痹人的中枢神经,苏棋上一世就是在歹人掩她口鼻的布上闻到了一股怪味,后来查书发现有好多种毒物都有这些特征,无法精确分辨,‘氯、仿’属于易制的毒物,难怪不法分子会利用它。
“囡囡,你过来。”停下手把他女儿叫过去,何叔女儿以前也没有见过她爸这个狠样子,又被黄锋惨叫的模样吓到,还在瑟瑟发抖,只走到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看着我怎么做的,学着点。”说着就把黄锋的右手伸出来按住,高高举起石头,一下接一下地砸。
不同于刚才砸膝盖时有长裤遮盖着,现在砸着两只没有任何遮蔽的手掌时,那种凄厉的恐怖状更是直观,黄锋的两只手掌被砸得血肉模糊,白骨都暴露出来了,让人看着就感受到那种挖心裂骨般的疼痛,不自觉地把手都缩起来,连那对富家男女都脸色有些发白,不再做声。
“囡囡,你读书那么聪明,应该也能感觉到世界变了,我们以前把你护得太好,还没来得及教你一个道理,被人欺负了就得以牙还牙十倍奉还!”把还沾着血丝的石头递给她,“学我刚才那样,使劲地砸!”
何叔女儿白着脸,听话地接过石头,闪闪缩缩没什么力气地砸了一下,黄锋一声凄厉的叫声就在耳边,把她吓的赶紧扔掉了手中的石头,何叔也只是想给她开个头并不想逼得太紧了,就没再说什么。
见黄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何叔便带着女儿回去洗脸,那对富家男女也悻悻然地跟在后面回去了,只是不敢走得离何叔太近。
苏棋把程瑾拉住了,也不理黄锋,往另一边空地走去了,告诉他黄锋就是她生父生母的儿子,程瑾也没什么表示,既然苏棋认为是陌生人那对他来说也只是陌生人而已,没什么特别,倒是还有话要问苏棋。
“刚才为什么不先来叫我?”
“我怕有人会对那个女孩不利……你离得远,万一惊动了坏人什么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其实只是当时没有想过那么多。
“万一当时他还有同伙怎么办,万一他们有刀枪怎么办,难道你忘了上一次的事了?别人怎样那是她的事,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够了。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危险的事,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程瑾严肃地谆谆善教道。
“知道了。”苏棋知道这件事上是自己鲁莽了,没有考虑到各种危险因素。
大家晚上睡觉前,都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安排了几个男人轮流守夜,除了那个看着就不靠谱的富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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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晚,天边才泛着蓝光,何叔父女和程瑾苏棋就醒来了,其他人还在睡着。
因为晚上是坐着睡觉的,苏棋醒来时就觉得肩酸脖子疼,一天没有洗澡就觉得浑身粘腻得难受,山林里潮气重,不但身上觉得黏湿,连身上的衣服都好像湿漉漉似的,空气都快能拧出水来了,只能拿出小手帕沾了点水擦一擦脸和脖子,浑身都不见干爽,程瑾苏棋把自己装备好了又简单地吃了些艾糍薯片就出发了。
太阳初升,清晨霏微的雾气萦绕苍翠群山,一束束刺眼的光线穿透茂密的树林,微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欢快地做着布朗运动,缤纷朝霞映在他们身上,不知名小草上缀着晶莹的晨露,让人一点也无法察觉出昨天的那场轰轰烈烈。
何叔拿着手机打开导航,只见上面指针乱转,便说,“这可怎么走啊,连个影子都看不见,怎么分东西南北?”
苏棋正想从背包里‘拿’出指南针,就见程瑾用手表往太阳所在的方向对了一下,说道,“往这边走。”
大兰山峰峦叠嶂,山路幽深,为了能尽量在今天赶到目的地,大家都加快了步伐,希望能赶在天黑前到达。
到中午时,估摸着也走了有一半的路程了,便在一处山涧旁休息吃点东西,苏棋被汗水黏得难受,就走到山涧边上准备洗把脸,忽然间旁边齐腰高的草丛里好像有一只鞋子,便拨开野草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个男人,便赶紧把程瑾他们喊了过来。
那人身上穿着登山装,额头的地方磕破了皮,血痕顺着太阳穴流下来,已经干掉了,像结痂一样黏在额头上,大概是从高处掉下来磕到脑袋了,程瑾伸出两指往他鄂下探了一探,说道,“还有脉搏。”
大家便赶紧捡树枝生起火来,有昨天的经验,这次火很快就点着了,将那颗红色的烟弹投进去,鲜红的烟雾瞬间覆盖白烟,冉冉升上空中。
没过多久,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盘旋在他们头顶,树冠被螺旋桨的风打的哗哗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