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已成灾》0℃以下

16、16

　　当盛开的桃花，遇到小雨加雪

　　云间并不惊慌，看着江怀仁赖皮地吐舌头。然后盯着他手里的纸袋看，象个馋猫。
　　“你说过请我吃饭的！”江怀仁不信，眼前的这个小无赖就是壮声里有名的许云间小姐，这段时间他知道了关于她的太多事。可他爱死了现在的这个人。
　　“偷懒的人被捉到，本应该打板子，却还好意思嚷着让人请吃饭，这是什么道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让云间自己挑，然后坐在了云间的身边。
　　心里说不来的高兴，就象当初在雪山上一样。那个晴朗的早晨，江怀仁回忆过无数次，也是吃垃圾食品，同样美到极致的风景，还有快乐的云间！
　　一切自自然然，就象他们是事先约好，到小公园来午餐。
　　“老大，我辞职了好不好。你又不准，那我就只能明目张胆地偷懒啦！”
　　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真让江怀仁没办法。那个在充满花瓣飘落的阳光里坐着的云间，带着孩子一样顽皮笑容的云间，他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
　　阳光和花瓣，就这样把一个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变成了心怀爱情的傻瓜。
　　云间从袋子里面找出个巨无霸，打开纸包，大口咬下去。江怀仁也是第一次见女孩子，这么大口地吃东西。若大的汉堡，一口就变成大月牙。
　　看着云间还用手把露在嘴外面的生菜，硬往鼓鼓地嘴里塞，原来女孩子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并没让人觉得粗俗，反正了一种可爱。
　　手上的热牛奶，又递了上去，看她这样吃东西，让人心安理得地变成绅士照顾她。江怀仁以前也会这样对待女士，但那只是出于教育礼貌和修养。
　　“慢慢吃，又没人抢！”
　　这样云间还不满意，嘴里含含糊糊，“哪有人吃汉堡喝牛奶的，我要喝可乐！”
　　就仿佛他们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认真的为吃东西计较。只是这些他们两个谁也没有留意到！
　　“你的病全好了吗？不好好在屋子待着，跑出来吹风！”只是简单的责怪，说出来就已是亲近。
　　云间也不理，拿出鸡翅吃起来，象是饿了很久的样子。一点也不在乎，边上的人是不是会被她吓到了。

　　那天，云间独自站在长途汽车站等云端，说好了回家给爸妈扫墓。雨一直下，云间没有带伞湿了衣服，等很了好久，冷得发抖。
　　细雨蒙蒙里，来的人是倪杰。因为走得急，撑了伞人也湿了大半，裤角上渐着泥水，手里却拿着束新鲜的菊花。
　　“云端今早临时接到通知，跟教授到山里去采集标本了。你知道他在写论文，这次实习是算成绩的，你不要怪他。”倪杰的话安抚了心中的焦急，云间知道其实云端要忙的还不止这些。
　　她不怪的！云端的这个专业，留在这里没有发展。因为得不到更好的机会。当初是她拼死就是要让云端走，可眼看云端真的要走了，她又惊慌，心里也是不愿意。
　　倪杰听见云间低低说了声：“好！”
　　这女孩自从家里遭了变故，整个人就变了，以前的那双眼睛清澈明亮，转来转去都是灵秀。可现在再看，就象是雾里的山水，看不真切。迷芒忧伤得让人心痛。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就开始下雪，大片大片地下着。还好高速没有被封，倪杰脱下云间的外套，开始云间还挣扎，但纤弱的少女怎么敌得过健硕青年。几下她的湿外套就被脱下来，然后整个人被裹在倪杰的外套里。
　　虽然倪杰的外套也湿了，却又大又暖。倪杰知道云间正抖着。云间扭过头，下雪气温下降，车窗上挂着水气。真的冷！
　　看着窗外发呆，雪安静的只管落下，到了地上存不住，就成了水。除了冷，还有湿！
　　路边的树，地上的草都挂着雪，绿得嫩绿，白得雪白！所有枝上开的花，现在都变得期期艾艾，顶冰带雪失了生机。
　　那年的清明，倪杰陪云间回家给父母扫墓。

　　这座北方城市江怀仁是第一次来。这里有意想不到的春天。心里忍不住咒骂，什么鬼天气！没见过在这样大好的春光里，雨下着下着，就变成雪了！春暖花开还下雪，从来没见过！
　　恼火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云间今天又没来，已经第三天了！
　　那天，云间吃完他的汉堡，笑着和他说再见，她说她要去逛街。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壮声。
　　江怀仁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其实心里高兴，云间把他当朋友，这样肆无忌惮地玩笑，好象多年的老友。近得让他觉得伸过手臂，可以把云间揽在怀里。可又气云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真传出去他的威信何在，偏偏还怒不得。
　　一口气憋在胸口，翻来滚去！
　　丹丹递上云间的诊断书，正规市属医院的专业诊断书。上面端端正正地盖着医生的方印。
　　江怀仁知道，云间在对他示威，就算他百般阻挠，她也是走定了！
　　好，江怀仁心里发恨。以为这样就真的躲得过吗？
　　脸上带着非喜非怒的表情，看着丹丹，目光炯炯，“听说你的工作能力不错。”
　　这话从何而来，预感不好，丹丹觉得身体都绷起来，江怀仁的气势真的很吓人，看来传闻不是假的。不等回答，江怀仁又说：“可我有点怀疑！”
　　定定神，丹丹从容微笑，不急着回答，总要知道是什么事，才好应对，多年的职场生涯，这点变通还是有的。
　　“你确定许小姐是真的病了？”江怀仁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这话虽不至于让丹丹变了脸色，可也还是不能安心。怎么偏偏让他知道了？
　　只要不是按住手，就要抵死不认。“对不起，江总。这个我不能确定，好象是医生确定许小姐病了。”语气谦卑恭敬，却不软不硬地顶回去。
　　又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子，江怀仁心想。只是，不是云间他就少了耐心，“我想你会解除我的疑问，至少壮声的人事主管要具备这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