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需要爱情》秉烛

5、一个坏脾气的女儿

　　这辆车是陆明澜日常用，装备齐全。
　　李哥甚至取出一把折叠椅给陆明澜用。
　　助理费欣又跑回车里接了热水，将陆明澜的大衣带出来。
　　林可依便怯怯地看着她拿东西，她只能也尴尬地朝这姑娘点头。

　　情况……看起来很不对。费欣也不敢开口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自己收了李盟的口红帮她牵线搭桥就是个大失误。居然听李盟说什么陆总小时候的事就真的觉得她们关系好！
　　——我真是个傻瓜。
　　先前剧组里陆总跟李盟对话就有种奇怪的火药味，再然后……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费欣觉得自己恐怕要工作不保。
　　她鹌鹑一样站在老板身边。老板嫌弃地看一眼大衣：“皱成这样！”还是拿过穿上。
　　费欣觉得老板应该是冻着了，问：“再拿一张毯子来？”

　　“我是来度假吗？”

　　费欣不敢再说话。

　　陆明澜捧着热开水喝了好几口，越喝越觉得莫名其妙。凭什么我受罪，然后让蠢蛋坐在我车上享受空调？
　　但是想到刚才费欣开车门时里面人惊惧又恐慌的视线，到底还是没有进去。
　　陆明澜问：“你过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费欣谨小慎微地开口：“说林小姐妆花了，叫她的助理来补个妆。李姐……呃，李盟也要跟来，我就说陆总叫她关照一下剧组这边，跟导演沟通把林小姐戏份挪一挪，请个假。”

　　陆明澜挑刺：“你就直说补妆？就算说她摔了一跤都好。”
　　好好地为什么神秘兮兮要补妆，这件事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子。

　　费欣：“呃……对不起陆总，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跟李盟沟通。”

　　“你以为缝衣服打补丁吗？”

　　费欣：“对不起。”

　　陆明澜还是觉得生气。
　　她不由埋怨起上一任秘书助理乔。怀孕离职是没办法，怎么提拔上来这样一个小新人！
　　“你去定热饮点心来，等林可依那边好了，一起送回剧组。”

　　“好。”费欣行动力倒是足，说完就要去安排。

　　陆明澜更加无语：“你要跑着出去找吗？就不能问问林可依助理，问问李盟附近有什么店，平常是怎么安排的。”

　　“啊，好。”费欣满头大汗。

　　不多时，费欣又跑了回来：“陆总，刚才陆董的秘书办公室打电话来。”

　　陆明澜抬眼：“说。”

　　费欣却有点迟疑：“说……陆董有事找您但打不通电话，叫我转告，听说您过来这边剧组探班，要是赶回去太匆忙就不用参加晚上的慈善拍卖会了。”

　　“不是挺好吗？我本来也不想去的，还有呢？”

　　费欣更加难以开口了：“陆部长那边打电话来说……换……”

　　陆明澜有点不耐烦，打断她支支吾吾的话：“换了我哥去是吧。”

　　费欣沮丧垂头：“是。……陆总，董事长怎么知道您来探班？是不是我……我做错事了？”

　　陆明澜笑：“不然呢？你但凡打听过林可依的角色怎么来的，就应该想到会不会有人去告状。还有，你做我助理也快一个月，难道都没有自己做过陆氏功课？”

　　“对不起陆总，我会努力的。”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只会努力有什么用。”陆明澜知道自己有点迁怒。她也没有想到探班的雷居然这么快就爆。陆耀辉……难道就为了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所以搞这一出？
　　至于陆家的功课……
　　陆明澜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被人算计在外面有了个大儿子，那女人实在扶不上墙，两人也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最终没能嫁做陆家妇。她得了一笔大钱，又带走儿子非要自己养，陆父尊敬她有一腔母爱，便也随便她。再后来陆父有了婚姻，他懂得要保护家庭安定，便在付抚养费之外对那边更加不闻不问。
　　起初陆父的一腔心血都倾注在女儿陆明澜身上，也早早属意她继承家业，完全没有考虑过那个几十年也没有见面过的长子。谁知陆明澜向家里出柜，坦言自己对男人毫无兴趣。陆父只好又把儿子接回来养。
　　虽然性格已经歪了，但至少能传宗接代。随后就有一群豺狼便觉得陆家有机可乘，站在私生子背后搅风搅雨。
　　陆家这种腥风血雨又上不了台面的家事确实也不是费欣这样资历短浅的小姑娘一时间能弄明白。陆明澜自己当然不会提家丑，别人恐怕也不敢随便开口在费欣这‘新近家臣’面前搬弄八卦是非。
　　想到这些，陆明澜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怒气，决定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心情差死了，我要去跟爸爸理论，帮我拨号码。”

　　费欣也才想起来先前那位何小姐打了好几个电话，所以老板把手机丢给她。怪不得陆董打不通！而手机……手机她放在车上了！
　　费欣手忙脚乱去车上取陆明澜关机的手机，回来时都快急哭了。
　　所幸直到电话拨通，陆明澜也没有再开口说她。

　　陆明澜的手机里记录的当然是星华董事长陆天华本人的私人电话。
　　虽然陆天华通过秘书给陆明澜传达的消息里似乎流露某种不满，但女儿打过去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对面就接通了。

　　“喂？爸爸。”

　　“澜澜啊。你在哪里给我打电话？”

　　陆明澜气哼哼。
　　“在剧组嘛，老爸你不是知道的？”

　　“整天乱跑。忙了一个月，听说还通宵了两天，歇下来不知道先睡一觉？”

　　“困过头，一点都不想睡。知道我这么累还叫我去拍卖会？”

　　“是爸爸不对。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你犯困时脾气不好……”

　　“那也不能让陆耀辉去！老爸你自己去！”

　　“哎，澜澜，爸爸很忙，抽不脱身。”

　　“那算了，帮我跟他道谢，等他回来我给他开加班工资。”

　　“别淘气。野在外面了，赶紧回家休息。”

　　“我不，爸爸你不知道，盟姐给我找的小明星真可爱，我要泡她。院线收购的事我也懒得管了，你一起叫陆耀辉替我吧。我下周再回去。”

　　“澜澜！这时耀辉怎么懂？”

　　“那你手把手叫他。就这样说定了，爹地么么，拜~”陆明澜说完给费欣狂使眼色。

　　费欣胆战心惊地在陆天华怒火中烧的喂喂声中挂断电话，一边惊魂未定地说：“陆总，这样跟董事长说话……不好吧？”

　　陆明澜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好？我是在跟自己爸爸说话。”
　　她叫来司机：“李哥，刚才附近有人在吗？”

　　李哥想了想：“我会注意。”

　　陆明澜又把手机丢给费欣，走去敲车窗玻璃：“你好了没有，准备回剧组。”
　　父亲那边好像不止知道她来‘包养小明星’——你犯困时脾气不好——好像连她刚才跟林可依吵架都知道。
　　呵，陆耀辉。只会下三滥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