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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三 ...

  •   在对舜珺的思念如洪水般即将喷涌的时候,迎来了公司的入职培训,三月的初春并未回暖,一阵风滑过空气中仍透着凉意,辗转到达公司指定的培训点。全员集合后一个负责此次培训的老师告知我们,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将会实施军事化管理,早晨跑、晚点名,上课也实行严格的请销假制度。
      当时只觉得和尧迦相对来说熟一点,便约好住一间房,谁知、一个资本主义的女儿林琳被安排了一个人一间房,但由于她也害怕,我和尧迦便一致决定大家住一起,好歹是个领导的女儿,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大概的协商后,拿了房卡往房间走去,刷卡开门抬眼望去两人的标间,设施都还齐全,将背包放在床头柜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尧迦扑到在整齐洁白的床上,斜眼望着门还没关上,一旁路过的男士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下意识的起身快速推开她,炸毛的愤怒吼道“你又病啊?”
      “你有药么?”
      “你!”
      “你说啊?”
      “请你离我远点!”
      “我喜欢,你管得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好像只要撞上尧迦,连周遭的空气都会变得无奈,至此我便开启了一段‘鸡飞狗跳’混乱的日子。
      晚上被两个女人聊天吵得难以入睡,最莫名奇妙难以理解的是尧迦既然和林琳聊得那么愉快,却依然坚持要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经多次反应无果后,只能认命的躺下,早晨还得负责把她叫醒。上课要时不时的抵抗来自于尧迦的骚扰,吃饭还要等她搔首弄姿、细嚼慢咽的一口一口吃完,好不容易回到房间两个女人又开始聊电影、谈男朋友、以及各类化妆品。疲劳轰炸令我不胜其扰,回想起以前部队的生活,分外想念我那群‘安静’的战友们。
      几天后,终究是抵不过思念的侵蚀,没吃晚饭就匆匆回到房间,拿着手机拨出了那烂熟于心的号码,放下了所有的自尊,用乞求的语气说:“舜珺,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我们、还有可能、重新开始么”
      “不能了,回不去了”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熟悉却残忍的声音
      “可是我控制不住的想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和你说个事,我没有告诉过别人,请你也替我保密,我可能不能生小孩了”
      “………………”脑中一片混沌
      “当时和你分开后,我只是想试试先和他谈谈,谁知道他就…”
      “疼么?”心疼,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疼”
      “………………”丧失了语言功能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就去了小医院打掉,可能没有处理干净吧。现在时不时就会痛,也许就是上天的惩罚!”
      沉默中舜珺将电话挂断,心里是重锤击打后血淋淋歇斯底里的痛,我总是在抱怨、埋怨,她在我最难捱的时候她没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却不曾想、在我自以为最难最苦的时候,她经历的是足以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当时为什么会头脑发热让她去找个男人,我怎么能说出这样混账的话,苦楚盈溢浸湿了双眼,跑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满目疮痍,我该怎么做?亲手伤害了自己最宝贵的珍宝,如今只能眼睁睁任其腐烂变质、无力改变。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心知是尧迦她们回来了,用水冲了冲发胀的眼睛,低头往门边走去。
      半晚,怕被觉察出异样的我趴在床上,用枕头捂着脑袋,耳边是尧迦正在和他男朋友一来二去的聊着微信语音,“老婆我爱你,晚安” 随着浓厚低沉的东北嗓音传来,脑子一下短路似的烧得噼里啪啦,丢了枕头、拉开房门自顾自的往外跑去
      “禹童,你站住” 听着身后是尧迦的叫喊,没有任何停留不管不顾一直向前冲,发了狂的奔跑,肺部由于骤然的运动强烈挤压,大口大口呼吸着氧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我缓解内心的苦楚
      “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突然手被紧紧的拽住,阻止了继续前行的脚步
      “你放开”
      “我不放” 手上的力道愈来愈重,直视着她的双眼,蓬乱的长发的散在肩头,含情的双眼此刻只能让我想到舜珺
      “放开” 强烈的挣脱、肆意的怒吼
      “我说了我不会放的,跟我回去”不容拒绝的抓着我,大声的嚷道“你疯了吗?能不能冷静点!姐穿着高跟鞋追了你一路”
      “你让我怎么冷静,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崩溃的情绪使我再也抑制不住,泪眼模糊中我又看见了舜珺的影子,发泄地哭喊着心中的悲怆。
      “好了,好了”下一秒,她轻哄着将我拥入怀中,而我、靠着这个一个同样瘦弱的肩膀,有些悲凉也有些慰藉。
      慢慢的平静下来,出神的看着月光下拉长的倒影,任由尧迦拉着我往回走去,空洞的脑海再也无法思考。
      是夜,我和她依旧躺在那张单人床上,今夜的她异常沉默,我也无心理会,睁着发胀的双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忽然她欺身压了过来,魅惑的气息撒在耳畔“我想…”
      “好” 毫不犹豫决绝的回道,脑里全是舜珺的哭诉,我迫切的想知道她当时有多痛、多无助,是不是我也这样了,我和舜珺就还有可能?
      不容多想,尧迦的吻温柔的应声而落,不安分的手迅速的缠上了我的腰际,渐渐地细细密密的吻开始变得霸道,在我准备好一切之时,她却停止了动作,咬咬牙想着舜珺那时的无助,僵硬的身体绷直着决然一挺,炸裂的疼痛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情绪,连悲伤似乎都忘却了,丝丝抽搐让我惊醒想推开身上的人,不想双腿被压制着,身体也被牢牢禁锢着,一切都预示着,再也回不去了……
      手机的闹铃将我唤醒,努力睁开干涩的双眼,下一刻便彻底的惊醒,□□的躺在尧迦的怀里,她一只手在我颈下将我牢牢圈着,另一只手还抚在令我恼羞成怒的位置,颓然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行为,悄悄的穿上衣服,带着那难以言说的痛楚走进浴室。看着镜中的人身上布满红痕,恍惚中彻底的明白,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悲到极致、便是连泪都没有了,任水冲刷着身体,我的世界都空洞了。
      午后,尧迦将我拦下“你在躲我?”
      “没有”
      “还疼么?”三个字里蕴藏的疼惜,给了我心底致命的一击
      “没事”
      “我会负责的”
      “不用,你和他好好的,我无所谓” 想都没想的拒绝,告诉不能自私的再去拆散别人,没有犹豫的转身,不再看那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上此刻苍白、受伤的眼神。
      一个月的培训在尧迦前期闹腾,后期和我尴尬中急速驶过,在已收拾好物品准备回程的路上,尧迦不容分说的将我一路连抓带拽、又哄又骗的带到了她家。进门,还未等我看清屋内的装潢就被拉到她房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的想要挣开,但对方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搂的更紧了,空气中萦绕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淡淡的馨香,些许的沉沦让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童,我喜欢你”清晰的感受着那温热的气息,下一刻便被推倒在床上,对上那妖冶的瞳孔,幽沉、却泛着柔光,顷刻的炫目中,一阵火热的掠夺将我所有的情绪消弭殆尽……
      自上次的‘见面’后,我刻意回避着有关于尧迦的一切,心里也无比的懊恼,如果说第一次是情绪崩溃下思维混乱造成的,那第二次呢?自己无比的清醒,却没有拒绝,没有反抗,甚至……,对于这样陌生的自己,恐慌、无助,夹杂的仍旧对舜珺的思念,惶惶渡日。
      人类的渺小就在于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状况在等着你,好似‘人定胜天’只是一个笑话。在有可能是天意的安排下,我又一次和尧迦遇见了。
      春雷乍动、惊蛰过后,同批进公司的同事们相约举办了一个聚会,经不住再三的邀请,我按时到达约定的KTV。确定了门口的房号,推门而进,扫了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中间的尧迦,环视一周只有她身边还有一个空位,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坐下,只见她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上,食指跟中指间随意的夹着一根烟,黑色长发无束地凌乱的落在颈边,幽幽的目光邪魅的看着我,良久之后,对着我的脸庞重重地吐出一缕烟团。
      “你干嘛啊”揉着鼻子,用力挥舞着眼前的烟雾,气愤的嚷道“你要抽请离我远一点,我不喜欢,谢谢!”只见她随手将烟蒂丢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不屑的笑笑,上挑着眉角透着玩味。此刻的她令我坐立不安,这时蒋斯过来递了个麦克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好的事情’,心里是想着尽快摆脱尧迦的各种骚扰,接过麦、起身便跟着唱了起来,惊奇的是我和蒋斯的配合异常的默契,从未商量却是合拍的,一曲终了,不情不愿的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看着尧迦之前的狡黠变得复杂、甚至于扭曲,心里竟出现了报复的快感。
      “禹童,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我、准备和他分开,但需要些时间”
      “和我有什么关系”忽略了心底的某些窃喜,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钢筋混凝的丛林中,喜欢、总是飞蛾扑火后猛烈的燃烧。而爱情、常是在细水长流中慢慢品鉴,世事变迁、岁月是鉴证爱情最好的触觉。
      如果说陈栩茗是37℃刚刚好的话,那尧迦就是近乎于沸水的80℃,炽热到足以将我那颗被舜珺冰封的心消融。对于尧迦的一再邀约,一日我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自此,便开启了我和尧迦厮混在一起、鸡飞狗跳的日子。
      夏初,火红的太阳开始肆意散发的它的威力,直射的光芒,异常强烈。
      此时的我,正和尧迦漫无目的闲逛着商场,吹着免费的冷气,好不容易额际的汗刚刚蒸发,尧迦这妖孽又勾着嘴角,微微侧头的看着我
      “干嘛”被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先一步的问道
      “我想吃鱼籽寿司,你吃么?”
      “我不吃寿司的”
      “那你帮我去买好不好”
      “随便”
      走到小摊前,我突兀的开口道“来份鱼籽寿司,放香菜不放葱” 话音刚落只见老板娘傻愣愣的看着我,半响才回道“我、我这没有香菜也没有葱”
      “哦”回头看着已经憋不住笑的尧迦,捂着肚子花枝乱颤,那前仰后合的样子,看得我莫名其妙
      “其实你挺在意我的嘛”好不容易止住笑,那坏坏的样子却让我的心弦好似被人重重的拨了一下。
      网络上说女人永远忘不了她的第一个,我也是如是安慰自己的,我和尧迦,无关爱情、无关爱情 ……
      “喂?想我了?”
      “你还在梦里呢?”那坏坏的强调似乎是有某种魔力
      “那是,你不就是我的美梦么?”
      “好了,别对我来这套。你周六有空么?我爸给了我两张电影票”
      “你约我还能没空,谁找我都给推了,什么电影啊?”
      “就是最近的那个做成了3D的泰坦尼克”
      “哦”
      挂了电话之后,自己都难以解释自己的行为。
      影院内,Rose和Jack演绎着经典的跳海,我思考的却是:这样的爱情,如果他们都活了下来,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想着想着,尧迦突然毫无预兆的将我纳入怀中,顺从的靠了过去,闷声的说“you jump, I jump ”
      “you jump, I not jump”声音自头顶传来,心里也渗进了丝丝冰凉
      见我沉默许久后,尧迦收紧了怀抱,又轻声说道“傻瓜,我逗玩呢”
      曲中人散后,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刻意忽略了此时的心安,又一次不过脑的开口:“昨天,我妈又给了我两张电影兑换券”
      “好,你想看什么”她似笑非笑,眼睛里满是宠溺
      “最近好像没什么好看的”小声的嘀咕
      “要不我们看个鬼片吧,好像有个叫绣花鞋的”肩上长长的直发随风而动,几根不听话的相互缠绕着,好想帮她将那顽皮的发丝抚顺,这样的想法一跳出来,就把我自己给惊住了,随即敷衍道:“随便”
      其实,有些东西就如滴水穿石般渗透,不经意间、无孔不入,难以刻意去感受,但是当你明了之时,已万劫不复。
      当天,在电影开场十分钟后,我实在是受不了心脏都快跳出来,胆都要被吓破的风险,拉着尧迦就往外走
      “你怎么吓成这样?鬼都还没出来呢?”
      “你闭嘴,好好的看鬼片,简直是浪费”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下次请你看过”
      后来,尧迦将我圈在怀里,依旧充满坏意的说:我本想着看着鬼片你就会自动投怀送抱呢,哪知道、你的胆子,哎、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胆小的。
      六月末的太阳,是只要离开空调就炙热到连呼吸都困难,这样的城市没有被评为‘四大火炉’之一,真是太对不起这个温度了。
      自从我将自己的感情告诉给小晓之后,我最好最好的友谊,也渐渐断了联系,人情冷暖。我常以为,我和小晓能在经历人生的一切潮起潮落后,能携着彼此的爱人和孩子,坐在轮椅上谈着以前的故事。可现实却和现在的温度背道而驰,我再也不敢轻易和别人去分享这永远不能存在于阳光下的秘密,而尧迦、她似乎总是在让我见证着这世界的不一样,不是如我心中一样,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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