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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7 ...

  •   小妹目瞪口呆的拎着水瓢站在锅灶前。
      云朵则如同什么都未发生一般,淡然的往旁边挪了一步,道:“七公主请。”
      我望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膳房,抹了把脸上的水,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素素姑娘,你今日要做的菜是大火炖膳房?”
      小妹没有反应。
      我吼道:“龙素,三十个字解释清楚!”
      她目光怔然的敲了我半晌,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的开口,“七姐你在叫我啊,可是我不叫龙素,我叫常乐。”
      我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最近炖草药炖烦了,于是今日想要炖炖膳房?”
      她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丢开手中的水瓢,弱弱地说:“我……原本只是想要学学怎么做糕点的。”
      “结果没想到乱炖了膳房?”
      “恩……”她扭扭捏捏恩了一声,顿了顿,极其委屈地瘪着嘴,“连我自己也差点被乱炖了……”
      我望着桌上那一团落满烟灰已看不出是团白面的面团,抽了抽嘴角,回头瞧见比那面团惨烈几倍的小妹,再次抽了抽嘴角,面对一个不过才十岁大小且萌的要死要活的女娃娃,我能说什么呢。
      原本以为她学做糕点是为了替龙王准备贺礼,然而事实证明,我一个正常人,不但猜不透美人鱼的心思,更加猜不透小龙女的心思。
      她想学做糕点,只不过是拜月节快到了,她想在那日做糕点给她师父吃而已。这让我有机会更进一步的八卦帝君,她说以前十重天还定期会有小仙娥清扫,但自从帝君收她为徒以后便不许任何人踏足十重天,偌大的黎尘宫里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冷清之外,还有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帝君他老人家是仙,不吃饭自然可以,可她不行。
      而她在人间时日日食不果腹,连温饱都是问题,哪里谈得上会做饭,后来实在饿得不行,自己倒腾了些吃的,谁知好巧不巧被帝君瞧见尝了尝,从此以后便要求她一日三餐不许少。
      我说那一定是你做的太好吃了。
      小妹望了我半晌,表情很微妙的说:“可是七姐,师父第一次吃我做的饭菜时,眉头都拧成了一团,才吃了一口,眼泪就下来了,你说我能相信是我做的太好吃了吗?”
      我说:“不能。”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我转了转眼珠子又瞥见了被她乱炖一通的膳房。
      十重天不许外人踏足,小妹自去了天界后一直待在十重天,总共也识不得几个神仙,认识的那几个厨艺又都不怎么样,毕竟神仙是可以不用吃东西的。是以这般久了,小妹的厨艺并未见长且会做的少之又少,这次还是趁着她师父闭关偷偷溜出来的。
      除此之外,我还八卦到了一件事,那便是为何之前我叫她的名字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还说自己叫常乐。她娘亲撑着最后一口气生下她便咽气了,没有机会给她取名儿,后来她跟着乞丐流浪乞讨风餐露宿,也没有人给她取名儿,帝君要收她为徒时问她叫什么,她说没有名字,帝君略略思忖了一番道:“你有名字,你叫常乐,记住了?”
      至于龙素,那是后来与龙王相认之后,龙王告诉她那是在她娘亲刚怀她时起的名儿。因着龙王抬出了她娘,她便没有说什么,反正天界的仙不晓得这事儿,龙族之人见到她又都要称一声九公主,若不是今日我提起,她都忘了这茬。
      终究这是一个因我而起的茬。但其实我也觉着常乐比较好听一点。
      膳房被她折腾的一团糟,暂时是没法儿用了,探听完八卦回到房中我开始看书,小妹则不知从哪儿倒腾来了本食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晚上泡药浴时,我看着她一边往桶里加药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食谱,口中还念念有词,“豆沙春卷,春卷皮、豆沙馅……”
      待我从桶中出来时她在背,“山药用沸水烫后放入五分熟油中,炸至金黄捞出,白糖放入……”
      我除了默默感叹帝君魅力真大之外,还越听越饿。
      第二日为了避免耳朵再被荼毒,我很机智的一大早便拉着她去膳房给她传授厨艺,手把手教学。
      以前为了我哥,我苦练十八般武艺,自然少不了厨艺,更何况他嘴很挑,挑来挑去将我的厨艺锻炼的很是精湛。小妹为了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劳心劳力这么久,自己多少要报答一下的。
      一日下来倒腾出了不少菜,含光殿众人都撑的走不动了,还是剩下了许多。从小老师就教育我,浪费是可耻的,于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拎着食盒晃荡到了绛云殿。
      口中说着不想看见这张脸,身体却很诚实。这让我很惆怅,当我惆怅的转身准备回去时,被突然冒出来的奚涯挡住了去路,“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自然是殿下的房中,”奚涯用他细长的眼打量着我,笑嘻嘻的说:“七公主是来给殿下送膳食的啊,快进去吧。”
      我低头道:“没有,顺路,顺路而已……”
      奚涯不由分说的将我往回推,“快进去吧,殿下忙了一日,正好没吃东西呢。”
      被推进殿站到大哥面前时,我还是懵的,他坐在桌前静静瞧着我,唇边衔着极尽温柔的笑,恍如冬日里的暖阳,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他望着我手中的食盒,笑道:“你怎的知道我今日未曾用膳?”
      我说:“啊?我不知道啊……”
      大哥:“那你这是?”
      我转了转眼珠,说:“这是我自己的晚膳,房里闷,想在外面吃。”
      大哥继续笑,“哦,这样啊,那就在这儿吃吧,吃给我看。”
      我面目抽搐地望着食盒里满当当的菜,道:“我饭量小,这菜太多了,大哥我们还是一起吃吧。”
      于是,在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深深懊悔中,吃了一天的我硬生生又陪着他吃了一顿,吃完后,大哥望着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我,很不厚道的笑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性子这样固执呢。”
      我默默望着天花板没有开口,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吐出来。
      大哥却不肯放过我,见我半晌不理他,索性将我拎了起来,“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摇头,“你自己去走走吧,小妹说我身子骨不好需要多休息。”
      他将我拎至殿外,笑道:“那常乐有没有说过吃多了不走走会积食?”
      我说:“那好吧,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我瞧着你今日吃的挺多的,积食了不好。”
      大哥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罢后一边拉着我往前走一边说:“恩,我今日吃的是挺多的,你陪我走走。”
      第四十四章
      这一走,差点没把腿走断。大哥带着我几乎将整个水晶宫逛了一遍,不过近日的水晶宫真是热闹的紧,都这个时辰了,水晶宫还是亮如白昼,只是大哥似乎不愿意被别人瞧见,施了隐身术带着我遛食。
      我想起他方才提到小妹时唤她常乐,好奇地问道:“大哥,你为何不唤她小妹而要唤常乐呢?”
      大哥轻轻一笑,“常乐她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龙族公主这一身份,名字一事也是子虚乌有,都是父王自己说的而已,据我所知当年常乐的娘离开时怀有身孕他都不知道,又哪里能晓得她给常乐取了什么名字。”
      我点了点头。除了感叹这龙王真不要脸真能瞎掰之外,没有别的想法。若说还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幸好小妹遇到了帝君他老人家,不然只怕做乞丐做一辈子到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龙族的公主。
      走着走着,大哥忽然开口,“你这几日有没有好好看书研习法术?”
      我毫不迟疑的回答,“有,那本都已经看完了一大半了。”
      大哥呵呵一笑,“好,待父王寿辰结束后你背给我听。”
      我:“……”
      呵呵呵呵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我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第二日我终究还是没有好好看书,又手把手教学传授了一日厨艺。小妹虽然小,智商却高的惊人,短短几日下来,我已经没什么可教她的了,最后她非常惆怅的发现,她想要学的糕点还是没学会。
      这个东西我实在不会,面包倒是会烤,可也没有烤箱啊,我爱莫能助,默默地在一旁背书,心中有些奔溃,在现代读书背书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竟然穿越到古代继续悲催的看书背书,一个人得有多衰才能遇上这样的事。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两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看书期间小妹接二连三的哀叹,让我内心更加奔溃,云朵终于看不下去,从别的殿中找来了一个叫水芹的水母精。
      水芹是整个水晶宫糕点做的最好的,于是我丢开手中的书,和小妹一起学做糕点。云朵发现她好心帮忙却让我抛弃书本投入了糕点的怀抱,看着我时总是一副家长看自己误入歧途的孩子时那种羞愤欲死的表情,我们做出来的糕点她通通不买账,一口也不尝。
      想不通这么高冷的鱼,怎么会沦落成我的侍女。
      终于到了龙王的寿辰,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竟然也在宴会的邀请之列,于是我和小妹二人甩着空手就去了,满面红光的龙王瞧见我空着手时并没有什么不适,在瞧见小妹也空着手后,表情一下子有些微妙。
      小妹望着周围络绎不绝前来送礼的宾客,拉了拉我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七姐,过寿辰还要送礼吗?”
      我嗯了一声。
      她又问,“那你怎么什么都未曾准备?”
      我呵呵呵,“他想杀了我,我为什么要给他送礼,祝贺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万岁,然后有足够的时间杀了我?”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又不傻。”
      小妹面目抽搐了半晌,咬牙切齿地说:“那你好歹告诉我一声让我准备准备呀,就是拿盘糕点来也能以师父的名义糊弄过去啊。”
      我瞧了她半晌,过寿辰送贺礼这是常识啊,真不知道帝君都教了她些什么,然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我哪里知道你不知道……”
      小妹垂头丧气地皱着脸。
      我瞧着龙王被前来贺寿之人拉去了另一边,趁没人注意,用宽大的衣袖盖住双手,捏了个诀,从不远处的桌子上悄悄挪来了一盘糕点,不动声色地塞到小妹手中,道:“去糊弄吧。”
      小妹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手中的糕点,随即调整出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凑到龙王跟前,捧着糕点说道:“这糕点用的食材是师父亲手种的,还是师父亲自交代九重天的仙子做出来的,恭贺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万岁。”
      听见她的贺词,我一个身形不稳,好在被云朵及时出手扶住了。
      龙王笑的花枝乱颤合不拢嘴,小妹糊弄成功,功成身退。哪知她刚退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呼啦一下子围过来了一大群宾客,开口闭口都是帝君他老人家如何如何,帝君他老人家怎样怎样,我朝着被团团围住的小妹摊手耸了耸肩,默默地带着云朵和阿唐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喝酒吃肉顺带看看戏。
      就在晚宴即将开始时,小妹身边的人都呼啦一下子散去了,她惊慌失措捂着手腕上叮铃叮铃响个不停的九环铃跑过来说道:“七姐,师父唤我回去。”
      我点点头,见她半晌没有动作,问道:“你还不回去,等着开宴啊?”
      小妹握着九环铃,一脸的生无可恋,“师父为何会提前出关,我未经他允许私自溜出来,被他发现了,回去会很惨的……”
      话音未落,九环铃忽然泛起了红光,铃中传来了一阵冷冽如霜的声音,“阿乐,回来。”
      好在此刻殿中比较吵,方才我为了能安心看戏坐的又比较远,是以除了我们,旁人根本听不到铃中传来的声音。小妹皱着脸对九环铃说道:“是,师父。”然后含泪与我告别,表情悲壮的堪比跳崖前的狼牙山五壮士。
      小妹走后,我甚感无趣,大哥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我,见我趴在云朵怀中昏昏欲睡,揉了揉眉心,将我从云朵怀中拉起来,道:“这般热闹你怎的也能困成这样,快要开宴了,你且醒醒神,宴席终了我便送你回去,可好?”
      我低着头,小声嘟囔,“还不是背书背的……”
      话音未落,忽然响起了一阵舒缓的丝竹之声,嘈杂的水晶宫蓦地静了下来,众人自觉的分站在两旁,让出了一条路,我看见一个白衣飘飘,长发飞舞的女子从一片深蓝海水之中缓缓飘落,与她一起飘落的除了她身后两个纱衣飘飘的仙娥,还有漫天花瓣,随着她一步步踏进水晶宫,馥郁花香渐渐席卷而来。
      众人一起毕恭毕敬的朝着来人俯身行礼,“恭迎天女。”
      而那女子却置若罔闻,依旧娉娉婷婷款步翩翩地往前走着,她身上的白色华服随着她的步子逶迤摇曳,我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她站定在我大哥面前,鼻息边尽是她身上清雅绵长的花香。
      她眉眼极其清淡,却让人看一眼便有种翩若惊鸿之感,白纱衣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白色牡丹,从领口一直荼蘼绽放环绕到袖口,颈上戴着一个白玉项圈,泛着温润白光,在白光映衬下,项圈上繁复的图纹有些若隐若现,瞧不真切。重重纱衣上虽挂着长珠珞配,但她整个人身上除了白色之外,竟再挑不出一点别的颜色。
      若说还有别的颜色,那便是那一头长至脚踝的青丝和眉间殷红的仙印,她站在我面前,明明触手可及,我却觉得中间隔着万里缥缈云烟。
      她站在大哥面前,大哥只是怔了一瞬,随即说道:“攸宁天女历劫归来,天帝终可宽心了。”
      那女子只敷衍的应了一声,清淡的眉眼扫视了一圈大殿,微微蹙了蹙眉,开口问道:“怎么,龙王寿辰,他竟未来吗?”
      大哥了然的勾了勾唇,“嗯,近日魔界似是很不安宁,魔尊不得空,他自然也不得空。”
      她明显怔了一瞬,道:“发生何事了?竟连他也困得住吗?”
      大哥摇摇头,“我知晓的并不多,你也深知他的性子,现在魔界之事哪里有人敢轻易打听,”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身份特殊,在他面前总是不同的,你若想知道,不如去问他。”
      那女子听完大哥的话,忽然喜上眉梢,连语调也欢快了几分,“也对,那我先去祝贺龙王伯伯了。”
      大哥点头,侧身做出个请的动作,道:“父王刚去正殿了,你且去吧,你此番能来,他定极为欢喜。”
      待她带着身后两个仙娥离开后,我立刻拉着大哥的衣角问道:“她是谁呀?”
      大哥没理我,而是上前安慰了一番被那女子晾在一旁的宾客们,安慰好后复又回到我身边,慢条斯理的执起茶盏,来回拨动着盏盖,琥珀色的眸中聚着盈盈笑意,周身缭绕着似有若无的银光,随便那么一立,便有种四周皆可入画的感觉,唯一让我不满的,就是他执着茶盏却迟迟不喝。
      我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所动作,索性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盖子,将他执着茶盏的胳膊使劲往上一抬,盏中清茶便悉数灌进了他口中。
      本想让他快些喝完茶给我讲八卦,哪知那盏茶灌的太猛,害的他被呛的咳嗽了起来,周围的人都看向了他,我想着他喝茶被呛到这样丢面子的事情不能被更多的人看到,连忙拖着面目绯红的他进了旁边的殿,又念及万一有不长眼的跟过来也会看到他出丑,便让阿唐和云朵在殿外守着。
      第四十五章
      “咳……你……咳咳,宝倾你……”
      我砰的一声关上殿门,回头望他,“嗯?大哥,你要说什么?”
      大哥捂着胸口瞥了眼紧闭的殿门,又咳了两声,吓得我赶紧凑上前给他拍背顺气。
      他好半天才缓过来,因为咳的太久,面色还是有些不正常的红,他指着我,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我心虚地低着头,“谁让你端着茶半天不喝,我就是想听听八卦……”
      闻言,大哥一脸的啼笑皆非,“我不是问你这个……”说着,他揉了揉眉心,从啼笑皆非变成了一脸无奈,“算了,你想听什么?”
      竟然不怪我差点呛死他,还要给我讲八卦,当真是国民好大哥,我一喜,连忙拉着他坐到凳子上,问道:“方才那个是谁,大家看起来都好怕她的样子。”
      大哥思忖片刻,道:“那是天帝的幺女,攸宁天女,其实大家也不是怕她,只因着她是天帝最喜爱的女儿而已。”
      我双手托腮,继续问道:“那你们方才提到的那个“他”又是谁?”
      大哥神色忽然一凝,“你就是想问这个?”
      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大哥神色愈发的冷,连清清凉凉的薄荷音都沉了下来,须臾,沉声言道:“攸宁与我口中的她,便是魔界少尊主,浮生。”
      我目瞪口呆,“啊?那你方才说她身份特殊,在他面前总是不同的是什么意思?”
      大哥继续沉声说道:“攸宁与浮生幼时便定有婚约,她是浮生未过门的妻子,你说呢?”
      我被这消息惊地一个激灵,手腕一抖,下巴砰的磕在了白玉桌上,我揉着下巴,不可置信的说:“什么?!他竟然有未婚妻!那怎么能行!不是说他很厉害吗,这婚事他可以拒绝吗?”
      大哥眸光深沉的盯着我,“仙魔两界的联姻,作为魔界的少尊主,他无法拒绝,再者,千年来他也未曾说过不喜这门婚约,且对攸宁一直与旁人不同。”
      我张了张口,大哥又道:“他们的婚约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我惆怅的叹了口气,“唉,以白无常那样的性子,若是像你说的那般,从未说过不喜这门婚事且还对那什么天女很好,那他定是喜欢那什么天女,可是阿锦怎么办,阿锦肯定争不过那什么天女的。”
      大哥默然片刻,神色忽然恢复了,勾唇问道:“你是说,你是因为锦瑟仙子喜欢浮生,才想打听这事的?”
      我目视前方,撑着下巴答道:“当然了,你记不记得我们回海州时阿锦与我闹别扭,连招呼也不同我打,那便是因为暗恋白无常太久,有一点点动静便草木皆兵,可是白无常竟然有未婚妻,看样子他也喜欢那什么天女,那阿锦这暗恋注定是要无疾而终了。”
      半晌,大哥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道:“攸宁天女。”
      我问道:“大哥,你说阿锦她知不知道白无常有未婚妻?”
      大哥轻轻叩着白玉桌,“多半是知道的,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且她又是月老仙君最器重的姻缘仙,没道理不知道,”顿了顿,又道:“不过锦瑟仙子成为姻缘仙后的接下的第一段姻缘不知何故断了,此后便一直忙于矫正修补那段姻缘,也许没时间探听这些事。”
      都有时间暗恋白无常,怎么会连探听心上人八卦的时间都没有,但是,话说回来,自己怎么忘了阿锦是个姻缘仙这茬呢,也许她可以利用她的职务,断了白无常与攸宁天女的姻缘……
      正想的入迷,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我被这猝不及防的巨响吓的浑身一怔,下巴又磕在了桌上,连带着将舌头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心肝肺都齐齐颤了颤,哪个龟孙子进来不知道敲门,懂不懂礼貌,妈的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吗!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来人吼道:“吓死……唔唔唔——”
      姑奶奶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大哥便手疾眼快的捂住了我的嘴,望着门口以龙王为首的那一大堆宾客,我立即停止挣扎闭上了嘴。开什么玩笑,本姑娘扮演的可是一个哑巴。
      大哥将我拉至自己身后,面不改色的叫了声父王,龙王身后来看热闹的宾客呼啦一下子散了个精光,只剩下了那白衣飘飘的攸宁天女和她的两个小仙娥。
      大哥冷笑了一声,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凌冽寒意,“父王这是何意?”
      龙王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给本王收敛一点!”
      大哥继续冷笑,“孩儿愚钝,不知父王所指何事?”
      龙王气结,指着他的手抖啊抖,金灿灿的胡须也跟着一抖一抖的,眼看着就要爆发了,攸宁天女忽然挽住龙王的胳膊,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龙王伯伯,今日你可不能动怒,开宴了,攸宁陪你过去吧。”
      龙王呼了口气,金灿灿的胡须又抖了抖,重重哼了一声,挥袖出去了。
      我指着他的背影问道:“你父王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大哥不明所以的望着我。
      我说:“抽风抽这么严重不吃药怎么行呢,这样会吓到别人的,你也不劝劝他。”
      大哥:“……”
      宴席开始后大哥又忙了起来,我同几个小龙女坐在一起,许是因着今日人多,除了受了几个不怀好意的白眼之外,再无别的。我揉着还在抽痛的下巴,想起方才之事,低声问云朵:“你和阿唐守在殿外怎么不知会我们一声,害得我下巴都要被磕歪了。”
      云朵一丝不苟的替我布好菜,淡淡地说道:“还望七公主今后能离太子殿下远一点。”
      我差点没被她一句话噎死。
      不多时便有一位自称昆仑仙山第八十二代的山主向龙王提亲,有他开了头,提亲之人接二连三涌了上来,这个求娶五公主,那个要娶六公主,另一个要求娶八公主,更有甚者还想求娶九公主,我心想这仙君也是憨,想娶九公主那不得帝君他老人家点头,龙王管个屁用。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最终定下了五公主和八公主的婚事,我心满意足的喝了口茶,心想着愁人的五公主终于要嫁出去了,哪知我一口茶刚刚咽下去,一旁的云朵淡淡说道:“五公主要嫁的也是一方星主,势力不算小,七公主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
      我放下茶杯,心想其实云朵比五公主更愁人是吧?
      公主婚事敲定,又有人出来嫁女,这个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二殿下,那个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四殿下,相比之下还是二殿下比较抢手,然而最终定下的却是不太抢手的四殿下的婚事。
      等他们讨论完婚事,我已经吃撑了。一吃饱就容易犯困,我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要不是有云朵时不时捅一捅,早就趴在桌上睡过去了。好不容易撑到他们也吃完了,我眼泪汪汪地拉着云朵的袖子说太好了,终于能回去睡觉了。
      然而话还未说完,与我同桌的几个小龙女忽然接二连三的吐血倒了下去,方才满脑子的瞌睡虫顿时全没了,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问道:“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大哥便凭空出现,拉住我焦急地问道:“宝倾,你没事吧?”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道:“没事。”
      大哥松了口气,这才上前查看,龙琲也凑了过去,片刻后,大哥面色忽然变的煞白,龙琲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因为我面对着他,正巧能将他的面部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他望向大哥的眼神充满了戏谑,随后,他用那眼神看向了我,却被大哥挡住了。
      龙琲挑了挑眉,转身对龙王说道:“父王,她们中了美人无泪。”
      我偏头小声对云朵说道:“咦,这是一种毒?名字还挺好听的。”
      云朵没理我,我已经习惯了她的高冷,便没有多想。
      宾客中忽然跑出了一紫衣男子,冲到龙挽华身边,紧张兮兮的抱起她,道:“怎么会这样?”
      因为大哥挡在我前面,我看不到龙王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说话,但光听那口气,便知道他已经怒了,“美人无泪?呵,好啊,好啊,好一个美人无泪,龙卫何在!”
      龙王一语方出,四周蓦地凭空出现了两排龙卫,挡在我身前的大哥急急忙忙上前说道:“父王,此事定有蹊跷,不能如此草率。”
      搂着龙挽华的那紫衣男子紧跟着吼道:“美人无泪那不是若水的鲛人才能炼制出的毒吗,怎么会出现在琼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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