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如何避免团灭结局》Ventisca

45、045

　　虽然初衷就是搞出点大动静引出boss，然而这一发烟花动静委实太大了点，效果类似于放了个削弱过的小型□□，要不是对空发射，大概够把阿瓦隆从地球上抹掉。

　　“幸好不是瞄准地面。”斯科特心有余悸地按住胸口。

　　……对准地面，他们现在就该被蒸发了。
　　莉塞特光是想想都有些支撑不住，一波波心悸接踵而至，冲击得她有些头晕。
　　为了掩饰这点，她低下头，翻来覆去研究自己的右手，思考发射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消耗的是自己体内的能量……？
　　她大概是依靠火种源黑石魔法石这些被她吞噬掉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位侍奉神的主教小姐是怎么办到的了。
　　莉塞特觉得要是想使用这件武器，使用者自己胸腔里起码得燃烧着一颗恒星。

　　“如果这座岛上有什么活着的东西，它现在肯定被惊动了。”
　　莉塞特不打算带着这样重型武器继续探索阿瓦隆，虽然感觉上她还可以“制造”出别的武器装载于自身，但是最初级的就能发射削弱版□□……
　　虽然很遗憾，但莉塞特还是坚定地摒除了继续尝试的想法，拖着炮筒走向下一棵树。

　　琴表示十分理解：“很明显，这个动静大概连龙都能吵醒，希望这里没有龙。”
　　莉塞特：“……甜心，这是个魔法世界。”
　　“哦这个，我记得乔治和弗雷德说他们大哥就在罗马尼亚养龙。”斯科特找到了新的炫耀的点，兴致高昂地给琴和库尔特科普有关龙的知识。

　　莉塞特倒是不太在意。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不是特别超出规格的敌人应该都能处理——先不提叫嚷着能摧毁小行星的斯科特，琴验证了好几个平行宇宙，最后神情微妙地告诉她她现在能够使用凤凰之力，虽然她也说不清这股力量有多强大，又是来自哪里。

　　所以还是自己的情况更特殊点，就算是平行宇宙，所有人的能力和现在也大同小异，只有自己的能力是不确定的。
　　出现。建造。创造。毁灭。震动。掠夺。购买。飞行。奔跑。发现。预测。看见。制造。她所知道的线索只有最先浮现在脑海里的动词，她能够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概念是属于她的，代表了她的能力的未来，盛大辉煌到不可思议的未来。
　　属于她的概念又是什么？莉塞特伸手触上最近的树。

　　几乎在她的手指触碰树皮的同时，莉塞特脚下忽地一个踉跄。
　　“发生什么——”
　　一句惊呼脱口而出，随后耳边响起大同小异的惊呼声。
　　大地像是从梦中惊醒翻身，山峦起伏如同海浪，岌岌可危悬在枝头的树叶纷落如雨，草木的疏落气息充塞鼻翼，莉塞特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纷繁芜杂的声响毫无头绪地糅杂成噪音海洋，干扰了她的判断力。

　　“抓紧树！”
　　莉塞特左手扶住树干勉强站直，冲着几人的方向喊了声，随后焦急地四顾，在地动山摇中艰难寻觅快银的身影，忽地视野中闪过一道黑影，莉塞特抬起头，他们始终无法摧毁的树木在无法抵抗的地震纷纷折断，沉重树干被向她劈头压下。

　　想也不想，莉塞特向右迈出一步，试图调整重心避开树干，然而她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躲开，轰然倒下的树干擦过莉塞特的肩膀，莉塞特听见清晰的骨裂声，紧接着剧痛如同火焰风暴席卷每一处神经末梢。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莉塞特差点摔倒，她闷哼一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阿瓦隆的空间是封锁的，所以【信仰之跃】的奖励技能一概不能用，更别提她现在根本不是自己，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变回去，就算她强迫自己冷静，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想出如何运用突然闯进自己身体里的能力。

　　地面在剧震中龟裂出足以吞没她的裂缝，落叶顺着裂缝倾泻，尘封的腐烂气息失去掩盖后蒸腾弥漫，莉塞特咬了咬牙，强行压抑肩头仿佛被灼伤的痛苦，尽量避开倒塌的树木，飞快分辨能够落脚的位置。
　　她已经听不见琴他们的声音，也无暇顾及他们，脚下的地面步了海滩的后尘向着海面缓缓陷落，倾斜成夸张的角度。

　　森林在摧枯拉朽的地震中沉没，无数单词伴随着她不断被树枝剐蹭在她脑海中流过，莉塞特烦躁不已地挥开眼前的落叶雨，视线在树干间横冲直撞，四处搜索快银的踪迹，最终眼尖地看见昏迷的青年被泥土和落叶卷挟着，顺着倾斜的坡度缓缓向海面滑落。
　　莉塞特眼疾手快地扑过去，在最后一刻险险捞住了快银的衣领。

　　手指蓦然传来的巨力拉扯得莉塞特几乎没攀住树干，舒展手臂的动作牵动被砸碎的肩胛，她几乎能感觉到骨片扎进血管将血肉绞得一团乱，来势汹汹的剧痛顷刻打乱了她的呼吸频率，连吸入肺部的空气都无法完整地呼出。
　　莉塞特痛哼一声，吸了口气，越发觉得心力交瘁。
　　再不来点外挂她要撑不住了，求幸运MAX。

　　她分出一分心神感受现在她拥有的能力，随着这个想法，单词出现在脑海中。
　　Cure.
　　莉塞特顿时如获大赦，感叹自己运气果然不错，大概是有主角的不死光环，一面按着以往使用【埃尔的吐息】的经验，侧首对着肩膀吹了口气。

　　剧痛偃旗息鼓，碎骨在奇异的力量下拼合重接，酥麻的痒意从骨髓里攀出，血管肌腱在隐隐痛感中修复如新，莉塞特不由得松了口气，使劲把快银拉上来。
　　他们站在断崖边缘，莉塞特能看见阿瓦隆正在一点点坍塌，树木与石块汇聚成洪流，坠落进深邃幽暗的蓝洞，剥离土层的地表露出片片黑色。

　　……那又是什么。
　　莉塞特眯了眯眼，想看得更清楚点，谁知倚在她身上的身体忽然动了下。
　　“……”
　　这是生……呸，时间不对，所以是“治愈”的能力一键消除了所有负面状态？
　　她试探性地摇摇快银，见他不醒，又在他脸颊上拍了拍。

　　过了会，躺尸了半天的彼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等看清了莉塞特近在咫尺的脸，他眼神有点懵，随后因为疼痛骤降的智商回笼，整个人像是老旧的电脑死机一样，完全定格了一瞬。

　　“……”
　　莉塞特和他面面相觑，陡然间福灵心至，急忙指向旁边的地面：“地缝在那里等会再钻！先带我去找其他人！这座岛要塌了！”

　　“……………………………………”
　　快银觉得他一言难尽的心情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张了张嘴，想想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在“立刻去死”和“坚强地活下去”两个选项里挣扎了半天，最后在莉塞特热切的眼神里闭上嘴，负气地拉下护目镜。
　　“你别说话就好。”
　　他嘟哝了句，看了眼四周的景象，鼓起脸颊，伸手护住莉塞特的后颈。

　　意识跟不上反应，视觉神经还没处理完上一刹那的景象，琴他们的身影就闯进了视野，莉塞特数了下，一二三三个人一个不缺，顿时放下心来。

　　看到他们时，三个人都怔了一下，异口同声地询问快银：“生完了？”
　　快银：“……”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地面上的缝隙，本能思考从哪个角度可以轻松地钻进去。

　　看见三人安然无恙，莉塞特火急火燎的心情瞬间冷却，她扶着额头，叹息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有谁受伤了吗？”
　　“只是擦伤，”琴摇摇头，看了眼斯科特，“这些树倒下后就可以被摧毁，然后斯科特保护了我们。”
　　“……”莉塞特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既然没人受伤，莉塞特随手找了棵没折断的树切换能力，纯治疗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用处不大，她宁愿换个逃跑的。
　　希望离开阿瓦隆他们能变回原本的自己，莉塞特担忧地想。

　　她闭上眼。
　　刚沉下心，思维忽地不受控制，无远弗届地延伸，延伸，延伸——
　　“这又是……”莉塞特嘀咕。
　　然后她听见了声音。

　　恢弘的、浩瀚的、无法计量的、恒河沙数的，来自世间亿万生灵的，痛苦，喜悦，绝望，兴奋，生命的声音。

　　无穷无尽声音海潮般汹涌而来，淹没了她的世界，莉塞特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不存于世的空间，现实的声音被驳杂心音轰隆淹没，那些渺小而宏大的爱或是恨或是欲望或是愿望，它们如同火焰与海水，灼热与冰冷交织簇拥，无法停息，永无止境。

　　有谁在晃她的身体，莉塞特能感觉到，但是她无法挣脱。
　　纷扰心音冲垮了“个人”与“众人”的界限，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容器，被迫塞进了根本无法容纳的东西，随时可能倏地炸裂。
　　教授和琴都说过，心灵感应就是触碰旁人的思维，而她现在则比他们更深入，不，不是她在深入，而是她在被进入。
　　她在触碰每一个行走在大地上的孤独灵魂。

　　“啪！”

　　莉塞特一下回过神。
　　像是跌落冰湖后冲破水面呼吸到了冰冷的空气，她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口大口地喘息，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莉塞特你还好吗？”琴搂着几乎站不稳的莉塞特，右手在她背上轻拍。
　　“你看起来不太好。”快银插嘴。

　　看起来是琴扇了她一巴掌……
　　莉塞特定了定神，毫无说服力地嗯了声。
　　那些声音还在她脑海里吵吵嚷嚷，几乎要把她的脑袋炸开，莉塞特猜想以自己现在这个气若游丝的样子，拖去医院估计能直接送进太平间。

　　果然，琴似乎更加怀疑了。不止她，其他几人都一脸不信。
　　“Touch，”莉塞特只能调动一点精神解释，“不太好解释，从表现形态上来看比较像，”她看了琴一眼，才继续说，“无法自控的读心。”
　　“范围呢？”琴眼中浮现出忧色。

　　莉塞特抿了抿唇。
　　“应该不止地球。”她慎重地说。
　　说到这里，莉塞特忽然一顿，本就失却血色的面孔霎时惨白。

　　地震渐渐平息，土层滑落后的阿瓦隆只剩下了漆黑的山脊，呈现出略带油质的光泽。
　　“我们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斯科特小心地斟酌着语言。
　　“……我也有。”莉塞特缓缓回头看向他们，声音有些颤，“琴，现在这座岛上还是只有我们吗？”

　　意识到莉塞特意有所指，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一白，一言不发地闭上眼。
　　几秒后她疑惑地出声询问：“对？怎么了？”

　　莉塞特感受着意识里那个庞大无比的灵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半响，她才说：“阿瓦隆是活的。”
　　她一字一句地描述她触碰这个灵魂时获知的信息：“阿瓦隆，不，这座岛是一条沉睡的巨龙。”
　　“这座岛就是至尊法师本身。”

　　几乎同时，原本平息的风雪咆哮着骤然重临，席卷温暖如春的岛屿，海水沸腾一般翻涌起伏，巨龙的头颅从海水中浮起，眼瞳璀璨如同熔炼的黄金。
　　震耳欲聋的龙吟化作肆虐风暴，残存的土层哗啦坠落，莉塞特他们急忙攀住最近的支点，在狂风摇摇欲坠，勉强没从龙身上滑下去。
　　他们所站的位置暴露出了原貌，丛立的棘刺沿着龙脊一路延伸至修长尾稍，青黑色的鳞片从岛屿的另一端一枚枚张开合拢，向着他的长尾层层递进，鳞片碰撞的声音像是黄钟大吕在耳边敲响，震得人头晕眼花。

　　无法形容的伟岸、凶戾、强大之物。

　　巨龙的眼珠转向他们的方向，莉塞特静静地与它对视，喃喃着说出了她没说完的话。

　　“……以及，现在他醒了。”

　　她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问：“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坏消息？”

　　她身边的小伙伴们都被这一幕震住了，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莉塞特只能又重复一遍，然后才听见斯科特心不在焉道：“哦，没什么，你现在穿的衣服和塞姬一样，所以我们觉得她认识平行宇宙的你，或者她就是平行宇宙的你。”

　　莉塞特：“……？？？”

---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提到的“see”“create”“manufacture”都算是以前脑洞的人设吧，能够看见未来依旧一腔孤勇迎接死局的海军军官，自认为是惩戒天使最终被撕裂妄想弥散尘埃的精分科学家，从下城区的泥泞里爬出成为教皇操纵世界的白蜘蛛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