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浪似虎》新鲜的苹果

6、一步一坑

　　部门聚会当天是季风生日，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在家时季母会提一提，给他做一碗长寿面。现在季母会在他生日时来电话催他赶紧把终身大事给办了，就好比此刻，电话都发热了她老人家还没念叨完。

　　他不是排斥婚姻，是还没遇见让他想结婚的人。女人们热切的眼神他不是没感觉到，而是没有来电的感觉，他不想将就。

　　挂了电话出办公室时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大家都已经先走了。到电梯间正好赶上即将关门的电梯，里面的人按着开门键等他。他进了电梯轻声道谢，随后退了两步盯着跳动的数字发愣。
　　忽然，听见女人柔声道：“季总，那天谢谢你。”

　　嗯？他有些茫然，那天？哪天？电梯里就他跟一个陌生女人，他不由仔细打量她，好像有点印象。对方显得有些拘谨，“我……我是宣传部的周晴，那天我的鞋跟卡在电梯门缝里，是你帮我解围。”

　　季风终于想起来了，微微点头，“举手之劳。”说完又重新盯着跳动的数字发愣。

　　周晴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一般人不都是有个开头就能继续话题吗？按照她的理解，可以展开的话题很多啊，哪怕聊工作都能聊很多。不知道他跟苏如岚在一起时都聊什么，她想了想，笑道：“我跟如岚一个小组，她是组长。”

　　季风再回头看她，这回连个单音节都没有，她提苏如岚做什么？周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冷淡？他跟苏如岚不熟吗？笑容显得有些勉强了，“如岚还是我们宣传部之花呢。”

　　“是吗？”他目光转开随意地应着，宣传部之花？对一个毫无接触的男人这么评论同事不太好吧？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苏如岚的作风不正，虽然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她确实爱卖弄风情，不过，凭几次短暂的接触下定论有失偏颇。从这也看得出来，苏如岚挺招人恨的。

　　电梯叮得一声结束了谈话，季风大步跨出去，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场去，他没兴趣跟女下属八卦另一个女下属。走近车子发现后视镜上挂着一个礼品袋，眉头微蹙，谁挂的？四下环顾不见人影，疑惑地打开看了看，一袋饼干？

　　饼干只有寥寥数块，装在漂亮的透明包装袋里，包装袋上还挂着一张小卡片。翻转到正面，看到几个娟秀的字——如岚似蜜。苏如岚？他忍不住哼了一声，这女人花样真多。开门上车，饼干被装进礼品袋随手丢在副驾上，驱车往聚会的餐厅去。

　　季风到之后大家才入座开席，宴席过半忽然熄灯上蛋糕，他这才恍然苏如岚怎么突然给他送了几块饼干，原来是生日礼物。昏暗中看了一圈没能找到她的身影，再看眼前的蛋糕，即便不喜欢被人安排也只能顺着剧情发展。

　　等到转战KTV，大家彻底放开来。女职员开始陆续过来送礼，这种场合下他推托不过只能谢着收下；男职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在饭桌上跟他喝了几杯酒算庆生，这会儿气氛上来都跟着打趣说他人气旺。

　　稍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洗手间透气，巧的是遇见了同样出来透气的苏如岚。他看着她脚步微顿，她朝他妩媚一笑，“生日快乐。”

　　他眼睛眯了眯，如岚似蜜？回道：“我不喜甜。”

　　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她的笑容越发地耀眼，“咸酥口味的。”见他皱眉，娇声道：“那可是我亲手准备的，你好歹尝个味道。”

　　季风有些意外，她亲手做的饼干？她看着不像是会做这些的人。女洗手间的门被人拉开，周晴从里面出来。苏如岚眼睛转到她那边瞄了一眼，心说该回包厢了。经过季风身边时小声道：“酥的哦。”

　　酥的？季风莫名其妙，有必要特意强调口感吗？故弄玄虚！回头见周晴在洗手台前洗手，眼睛却盯着镜子里的他，他淡漠地转开眼点了一根烟抽起来。周晴这手洗得有点久，却始终没勇气开口搭讪，嗅着空气中烟的味道，想着他刚刚跟苏如岚打什么哑谜，什么东西咸酥口味？还是她亲手做的，关系这么近了吗？

　　过了两天，季风无意间看到先前被自己随手丢在车上的饼干，因那天的对话好奇地尝了尝，确实是咸酥口味的。卡片夹在指间翻转，如岚似蜜？酥的……他猛地一愣，酥？苏？

　　苏如岚！这女人简直了！一袋饼干都能玩出花样，他有一种被算计的厌恶，可是饼干已经全进了肚子，吐出来显然不可能。很好，他记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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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母先前想安排苏如岚跟拆二代见面吃顿饭，后来一直没等到消息，还以为拆二代那头没戏了，没想到苏母突然通知她去相看，着实惊了她一把。相亲这种事她不排斥，就当去认识个朋友，所以每次相亲她都精心打扮。

　　没料到的是这次相亲的阵仗颇大，拆二代是在亲属的陪同下来的。苏如岚到的时候没见到拆二代，只看见两个中年妇女。苏母介绍说一位是男方母亲，另外一位是姑姑。苏如岚心端着笑，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艳闪过之后全是挑剔，她心知这事准黄，好在她也没抱期望。

　　一壶茶快见底了才见正主来匆匆赶来，一个大个子微喘着气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

　　苏如岚抬头看去，愣了愣，李健？李健见是她，高兴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苏小姐，不好意思，路上塞车。”

　　苏母大感意外，“诶，你们认识？”认识就更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苏如岚解释，“在同一栋办公楼上班。”

　　李健附和着傻笑，李母跟他说相亲时他还不乐意，没想到对象是苏如岚，这会儿他心里全是欢喜。要是她，他一万个愿意。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不过家里有家底，他也会努力工作的，养她不成问题。

　　李母见儿子眼睛粘在苏如岚身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第一眼见苏如岚确实惊艳，越是这样她越不喜欢，儿子心里全是媳妇还不得都听媳妇的？漂亮分很多种，端庄秀丽还好，这种妖妖娆娆的狐媚样绝对不行！她儿子老实，驾不住！

　　对李姑姑使了个眼色，李姑姑立即会意，笑道：“苏小姐多大年纪了？”

　　“28周岁。”

　　李母立即接道：“虚岁就是29了，有些大了。”

　　苏如岚笑笑不说话，开始挑刺了。苏母脸色略变，如岚的情况她早就跟对方说过了，这会儿拿出来说什么意思？不等她发话，李健先开口了，“你瞧着不显年纪，28岁也不大，刚好。”

　　苏母笑开来，“小健嘴真甜。”她看出来了，李母对如岚挑剔，可是李家小子中意她闺女。

　　李母瞪儿子一眼，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替人家说话！再看苏如岚优雅地低头喝茶，气不打一出来，“我们这样的人家不缺钱，嫁进来就是享福的命，不必在外奔波赚钱养家，在家相夫教子就够了。”

　　苏如岚抬眼看看李母，“伯母，您儿媳妇真是好福气。”

　　李母略微得意地笑笑，家里的厂房拆了他们就坐拥千万资产，真的是一辈子不愁吃穿。人这一辈子不就求个富贵安稳么？

　　李健听苏如岚的语气说得跟自己没丝毫关系，心里有些急，也知道她不是那种会甘心在家相夫教子的人，连忙道：“你……你想做什么都行，我都支持你。”

　　苏如岚知道他是老实人，不过架不住有个精明的妈，再说，她对他完全不来电。笑了笑，“我没少奶奶的命。”

　　相亲黄了，苏如岚没往心里去，但李健却对她上了心。原本只是暗暗放在心里，这之后他主动了不少，见了面也不再称呼苏小姐，改口喊她的名字。苏如岚大大方方地，就当他是朋友，其实也就上下楼时能碰个面罢了。

　　这天上班，李健提了一袋枇杷给她，引得跟她一道从停车场过来的季风侧目。这个保安终于有行动了？偶有看到他们接触，他的眼睛粘在她身上拔都拔不下来，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李健有点害羞，“自家院子里结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很甜。”

　　苏如岚没有推拒，自家产出的果子收几个不算什么，笑着道谢。进了电梯打开袋子瞧了瞧，果真像他说得那样，不好看个头也小，拿这东西讨女孩子欢心，真是实诚的人。她把袋子朝季风那头送了送，“尝一个？”

　　季风斜她一眼，上次吃个饼干掉进坑里，这回他再也不会听她的鬼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笑，“怕酸？”

　　他拧着眉，心说怎么觉得自己又掉坑里了？吃了是蜜，不吃是醋，简直一步一坑！

　　“敢问季总喜欢什么？”

　　“你不是我喜欢的款。”

　　她还是笑，“岚是山风，都是风，不搭？”

　　他眉头拧得更死，她简直如狼似虎，吃定他了？不管什么都能被她扯上关系。电梯叮得一声开门，苏如岚嘴角弯弯地跨了出去，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款，怎么能轻易错过？

　　女主就是个资深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