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彼岸红颜》元执

71、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陆昭看了一眼沈釉手中的女人，有些面熟，殷楚黎小声的告诉她事情的起始，陆昭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我说你这两天怎么没来我府上串门，合着是抓她来了？”
　　这个女人，就是之前殷楚黎和龙翔争抢，后来逃跑的女人，也就是龙翔口中的人贩子，殷楚黎害龙翔丢失了抓住她的机会，为了将功补过，竟然一个人找到了她，真不知该说殷楚黎勇敢还是鲁莽，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的人，竟然单枪匹马的往青楼跑。
　　转头吩咐了时七几句，时七点点头，快速的抛开。“这个女人，你可认识？”陆昭冷冷问老鸨。
　　老鸨看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回四公子的话，她是给后厨送菜的。”
　　老鸨的说辞，陆昭自然一个字都不信，然而没等她质疑，心急的殷楚黎就脱口日出：“你撒谎！我明明看见你跟她在房间里，一个送菜的跑你房间干什么？”
　　老鸨狡辩：“今日是结算的日期，草民叫她来不过是给她钱罢了，姑娘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你！”殷楚黎气急，指着老鸨，双眼瞪的圆圆的，恨不得撕了老鸨，却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鸨得意的扬起头：“四公子高风亮节，自有判断！”
　　陆昭伸手抓住殷楚黎指着老鸨的手，然后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对老鸨说：“本公子自然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欺骗天子门生是什么罪，不用我一一给你道来吧？谨言慎行，否则，身家性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老鸨面色一白，双唇颤抖的说：“四公子明察，草民的确与她只是生意往来，并无其他。”
　　陆昭点点头，走到女子身边，理了理女子散乱的头发，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倔强的神情，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是性子清冷，还是不愿同这老鸨一样世俗？
　　抓起女子的手查看了一番，对老鸨说：“这双手可不是干端筐送菜这种重活的手，长老茧的位置在拇指和食指侧面以及虎口，这双手，是挥剑用刀的手。”然后突然厉声质问：“老鸨，你还要再狡辩吗？”
　　见无法狡辩，老鸨只得哭着喊着求饶，然而，陆昭却丝毫不予置喙。
　　时七去而复返，然而看到时七身后跟着一身黑色劲装的龙淮，陆昭不由得一愣，不是让他去叫龙翔吗？怎么来的是龙淮？
　　龙淮快步走到面前，下令将老鸨等相关人等关押，醉雨楼暂时停业，接受检查，一会功夫，刚才还热闹的醉雨楼变得冷清了不少。
　　一个士兵从沈釉手中带走那女人，经过陆昭身边时，陆昭却握住了女子的手腕：“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女子看向她，眼神平淡，没有丝毫害怕，甚至没有求生的欲望。
　　陆昭心底一怔，发愣间，士兵已经押着她走开了，看着女子挺直的背影，陆昭不由得有些遗憾。
　　“你在可怜她？”不知什么时候，龙淮走到了陆昭身边，陆昭转头，发现此时只有他俩，沈釉、刘仪、时七和殷楚黎正站在不远处等待她。
　　“不，我没有在可怜她。”陆昭否认。
　　“现在，你都敢不跟我行礼了？”龙淮说。
　　陆昭扭头，龙淮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看不出什么情绪。
　　龙淮是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虚礼的人吗？答案当然不是！可现在又在发什么疯？陆昭懒得想，敷衍的给龙淮补了一个礼：“天色不早了，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陆昭先行告退了。”
　　“你还告退不了。”龙淮道，“这件事你是目击人，你得跟我回去审犯人。”
　　“殿下，恐怕真的帮不了你，真正的目击证人是殷楚黎，我只是担心她在门口等候而已，如果您想了解什么情况，不如将殷楚黎带去问话。”陆昭再次拒绝。
　　“就算你不是目击证人，这场打斗你总参与了吧？你还是要跟我回去。”龙淮不依不饶。
　　陆昭怪异的看了一眼龙淮：“殿下，您也知道，陆昭这身子如果参与打斗，此刻怕早就躺床上了，如果殿下非要追究的话，那就把我那两个侍卫也一并带去问话吧，只不过，殿下如果问完了，还请您允许我的两个侍卫护送殷楚黎姑娘回家。”
　　“……”龙淮终于是没再找茬。
　　见龙淮没话说了，陆昭再一次告辞，然后吩咐沈釉和刘仪一些话，安慰殷楚黎一番后，便带着时七离开了。
　　龙淮站在原地，看着陆昭渐行渐远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回血衣楼！”龙淮冷冷下令。
　　夜渐深，大雪刚停了没几天，此时竟又下了起来。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微芒的雪花缓慢飘落，静谧而又祥和，然而，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了这份宁静。
　　血衣楼，审问犯人的地方，这里是犯人们的噩梦，也极有可能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之所以有血衣楼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每天都有生命陨落，成堆的沾满鲜血的囚衣在焚烧时，散发出焦臭的血腥味，而血衣楼的地面也是常年沾满鲜血，已成为顽固的无法消去的暗红色。
　　审问室里，只点了两盏火，照亮了中央的十字桩上被束缚的人，是个女人，所穿的粉色衣衫早已被剥掉，丢在一旁，而身上穿的白色的内衫早已撕裂，被鲜血浸湿。女人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混着鲜血和汗水，一缕一缕的贴在脖颈。
　　审问的狱卒将手中的皮鞭往一旁的水盆中浸湿，然后捞起，没有一丝犹豫的，“咻”地一声，带着破空声，狠且准的抽在女人身上，给早已伤痕累累的女人身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然而，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狱卒上前查看一番后，转身禀告：“殿下，这女人昏死过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龙淮抬眼看去，淡淡的说：“竟然是个硬骨头。”审了半个时辰，这女人只说了醉雨楼老鸨参与拐卖妇女和儿童的罪行，但对于运送儿童和妇女的路径只字不提。
　　“好好看着他，别让她死了。”龙淮命令，然后起身朝审问室外走去。
　　“大人！大人您不能进去，没有令牌是不能进去的……大人！”门外传来守卫士兵的喊叫声，龙淮命人去查看，狱卒刚往前走了一步，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白色身影，狱卒来不及阻拦，那个身影竟直直撞在了龙淮身上。
　　狱卒慌忙想要阻拦，却被龙淮制止，双手钳制住来人的双臂，待看清时，惊讶的说：“陆昭，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陆昭，并且就他一个人，惊恐而又慌张，完全不似刚才在醉雨楼时的气定神闲。
　　“龙淮，那个犯人呢！”陆昭的双手被龙淮抓住，她的双手抵在龙淮的胸前，颤抖着问。
　　狱卒们听陆昭直呼皇子的名讳，一个二个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陆昭是不是疯了啊？
　　龙淮没搞明白状况，迟疑着没有回答，然而仅仅这点时间，陆昭都等不及，挣脱他的束缚，直接朝审问室跑去，龙淮愣了一下，转头追了上去。
　　“你醒醒！你快醒醒！”
　　龙淮赶到的时候，看见陆昭正使劲晃着昏迷的女犯人，“你快醒醒，你们把泰儿藏哪儿了！”
　　泰儿？陆南的幺子？
　　狱卒们晚一步赶来，见陆昭如此疯狂的举动，正欲上前阻止，却被龙淮赶去了审问室外。
　　“陆昭。”龙淮唤他，却没有得到回应，无奈之下，龙淮只好上前将陆昭拉回来。
　　被拉回的陆昭有些疯狂的转过身质问：“放开我！”
　　龙淮被吼的有些懵，看着陆昭像只暴走的小野猫一样，沉声道：“她已经昏过去了，你这样是没用的。”
　　陆昭失神的摇头，嘴里念叨着“她不能这么昏过去，泰儿会有危险的。”
　　也不知是陆昭的摇晃起了效果，还是女人缓过来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慢慢醒过来了，见她醒了，陆昭立刻捧起她的脸，焦急的问：“你现在听我说，今日下午，你们是否在去菩提庙的路上抓了一个不到三岁的男童？”
　　女人迷茫地看着她，像是在回想，过了几秒，眼神飘了飘，有气无力的说：“没有。”
　　陆昭知道她在撒谎：“他才两岁，过了年就三岁了，你告诉我好吗？我答应了他的事还没做，我求你，我求你了……”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模糊了陆昭的双眼，但她却倔强的睁大眼睛，满含希冀的看着女犯人，苦苦哀求着，没有一丝尊严的哀求着。
　　她从醉雨楼离开后，刚到陆府门口，就听府里的下人说，三嫂哭着回到陆府，说他们下午从菩提庙下山的路上被袭击，陆泰被抢走了。听到这个消息，陆昭想都没想的就往血衣楼跑，她肯定，陆泰是被这群人贩子抢走的，现在救泰儿的希望全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不管怎么样，陆昭都不肯放弃，哀求了一遍又一遍。
　　龙淮站在一旁，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昭，疯狂，执着，又让人……心疼，此时的陆昭，背影看起来十分的无助，龙淮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真正了解过陆昭，也未曾想过他会为了别人卑微至此，虽然他明白陆昭担心的是自己的侄子，可是生在皇家的龙淮却不能理解这种亲情。
　　“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女人有些动容，拧着眉看她：“你跟他们不一样。”陆昭哀求许久，女人终于是再次开了口，说的却是让陆昭一愣，女人看着陆昭眼角滑落的泪水，淡淡的说：“我并不是包庇那群丧尽天良的歹人，我有我的苦衷，可是我愿意告诉你。”
　　闻言，陆昭震惊，然后不确定的看着她：“你……真的愿意告诉我？”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女人脸色苍白，没说一句话都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的汗水直流，在得到陆昭的同意之后，女人继续说到：“帮我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