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是我的》丘习乐

17、凌竹山庄

　　“宇文兄，这次也是我略胜一筹啊。”
　　客栈中，齐向云和宇文政在下围棋，已被杀了个片甲不留的宇文政不甘心，死盯着棋盘试图找找机会。
　　“齐贤弟还真是个奇人啊，三局里能胜我两局。我本来还算对棋局有点研究，这下可失了面子。”宇文政摇摇头，拿出约好的赌注。
　　齐向云耸耸肩，会赢也不过是赢在必竟他是个现代人，古今中外的棋局都看过一些，思路想法也比这个时代的人新一点。
　　他们一行人此时已到凌竹山庄下的小城中。三十今日已将拜贴递出，只等山庄回复。
　　“百戏班子来啦！大家快来看百戏呀！”客栈外，小童们正奔走相告。齐向云和宇文政向窗外的街道看去。
　　着装浮夸却不失美感的一队人正在街上搭起了台子，搭完后开始吆喝招客，很快就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敲大锣的看时候差不多，叫喊着让大家安静下来。
　　台子上有一壁屏障，隔绝了观众们视线。
　　“汪呜！”狗叫从屏障后传来，一只狗、两只狗、十只狗。那屏障不大，台下人怎么都不认为能有十只狗在后面。突然间，一声猛吼止住所有犬吠。
　　“是老虎啊！”观众中有进城买卖的猎户开口道。
　　虎声持续，又惊现狼群嚎叫。虎狼对峙，一触即发！
　　“呜——！”这便是开始的信号。狼群进攻，猛虎劣势。
　　坐在客栈二楼的齐向云距离有点远，听得不那么真切，但围观的人都不再言语，只是聚精会神地听，可见屏障后的人功力之深厚。
　　伴随着最后一声猛虎喘息，这场虎狼之争落下句点。
　　“好！”观众中有人大呼，其余人反应过来接连叫好，向台上抛出钱币。百戏班子的人边道谢边捡钱，确认没有遗留的后，向屏障后点头示意。
　　清脆而又婉转的鸟鸣响起，这是表演者特有的道谢方式。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屏障后面缓步而出，她戴着面纱让人看不见容貌。
　　谁也没有想到那样精湛的口技竟出自这个年轻女子，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叫好。女子道谢后又说些客套话，戏台上便再次开始表演，各种绝活无奇不有。
　　齐向云看得津津有味，但反观另外四人皆是见怪不怪。百戏班子赚得盆满钵满，撤了台子才让齐向云收回眼神。
　　宇文政重新摆好棋盘，“看不出来，齐贤弟还喜欢这些。”
　　“是啊，挺新奇的。”
　　晚些时辰三十拿到回贴，一行人在次日清晨到了凌竹山庄，管事的领着他们四处介绍。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奇花瑶草珍禽异兽都让齐向云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像是跟着导游逛景点，齐向云每到一处都新奇得不行，就差给他个手机拍个vlog了。
　　他们被领到正厅时，山庄主人拱手行礼道：“几位贵客远到而来，理应敝人招待。然敝人腿脚有疾，怠慢了几位，还请海涵。”
　　齐向云上下打量这山庄主人没什么特殊的，就那种有点中年发福的烟酒店老板。
　　和来之前商量的一样，宇文政也拱手道：“刘庄主何出此言，倒是我等突然打扰，别冲撞了先生才是。”
　　刘庄主谦笑摇头，“几位贵客请坐。”侍女们陆续端上茶水点心。齐向云几人现在对外谎称是来大量购置玉石的玉器商。见他们衣着打扮光鲜亮丽，人又气宇轩昂，刘庄主自然是欢迎。
　　“几位贵客，敝人也不客套了，不知几位需要多少料子？”他开门见山直接谈起了生意。
　　宇文政不急着回他，先是抿了一口茶。抿完茶，他笑得像只狐狸说：“就看刘庄主愿意出多少了。”
　　刘庄主一听心下大喜，这是来了几尊大佛啊！他不露喜色，观察这几人，大抵是猜出了他们的关系。蓝衣男子没有太多神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沉稳，应该是最后等着拍板定案的大老板。浅绿华服的青年估计是家里钱多人傻出来历练的少爷。和自己说话的八成是雇来动嘴皮子的。
　　而他自以为猜中的，不过是齐向云事先定好的人设。宇文政抬眼瞟了一下像个阎王坐在上位的唐宗霖和他背后守着的三十，又瞧一眼在齐霁伺候下吃茶点的齐向云，他心说齐向云想的设定还真符合。
　　刘庄主让人带了些料子和成品，开始和宇文政左一句右一句，但谁也不提价格。齐向云见情况差不多，伸个懒腰，装得玩世不恭道：“好麻烦啊，全买了不就行了，讲这么多废话。”说完始掏银票。
　　那大把大把的银票被揉得像盐菜，刘庄主眼神都亮了。随着齐向云的银票越掏越多，刘庄主越来越抑制不住嘴角。直到唐宗霖轻咳一声，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你们要谈多久啊，快点吧，我还想去逗院子里的八哥说说话。”齐向云摊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贵公子的样子，反而有点无赖的意思。
　　但也就是这样，刘庄主更相信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宇文政也清了清嗓，假意尴尬地道歉：“刘庄主别见怪，少爷他只是不太喜欢麻烦。”
　　刘庄主接过话连说理解。
　　“庄主不如这样吧，您先安排个人带我家少爷游赏一番，我们再来细谈，您看如何？”
　　暗地里瞄一眼唐宗霖，见其脸色不变，刘庄主便说好。
　　等人领着齐向云出去，唐宗霖开口：“他有些聒噪，庄主见谅。”
　　最大的老板终于说话了，刘庄主哪能拂人面子，忙说：“年轻人坐不住，正常正常。”
　　另一边，齐向云逗着八哥，品着侍从备好的茗茶。他看似随意，实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坐停台之中，和侍从侍女们聊起天，一会问八哥的饲养方法，一会问花花草草的名字。
　　“哎，我说，你们庄主性情大变是真的吗？我看他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历害。”
　　侍从侍女们也是聊开心了，不多加掩饰，直说不知道，他们都是传闻传开后来的。
　　表现得过于关心可能会暴露，齐向云岔开话题，问起了其他不相关的事。不出他料想，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报给了另一侧厢房里的两个壮汉。
　　这俩壮汉紧着的眉头松了松，其中的光头说：“可能真是来买玉的。”另一个脸上有疤的叹了气道：“还不能放心，再看看吧。”
　　晌午，齐向云来到整个庭院中景色最好的地方，和其他人汇合吃饭。唐宗霖自然是不会食用外人处理的食物，找了些理由拒绝。作为“二老板”的齐向云自然不能再拒绝。
　　刘庄主举起酒杯：“敬贵客。”
　　齐向云也只能将酒一饮而尽，但是比起白酒，他更想喝肥宅快乐水。三杯下肚他已经有点晕了，一阵锣鼓震天把他闹得清醒了点。
　　“听闻城中来了些身怀绝技之人，特邀至寒舍为几位贵客助兴。”
　　就是今日在街上表演的百戏班子，这可让齐向云精神了，目不转精盯着表演。八成是刘庄主给的出场费多，之前没使出来们绝活全给演了个遍。
　　在街上展示口技的年轻女子依旧蒙着面纱让人看不真切。她一开口便是动听曲调，配上恰到好处的古筝，有些春暖花开的意境。
　　一曲罢了，饶是喜欢rap的齐向云也必须承认，天籁之音应该就是如此。之后又唱了些刘庄主点的曲目，只是她再也没使出过口技。
　　作为山庄主人，刘庄主自然将齐向云一行人留下，他见齐向云喜欢看新奇演出，也把百戏班子留下了。
　　第二天一早，色泽光鲜的早点被送到齐向云他们各自的房中。
　　打个呵欠，齐向云咬去包子的一半，正准备再来一口时，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不好啦！不好啦！死，死人了！”
　　听此各厢房中的人皆是推门而出。
　　宇文政医者仁心，想连忙赶到出事地点，试试能不能救人。齐向云不想去的，但又怕错过什么，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到了出事的厢房，刘庄主和一个光头愣在门口。
　　齐向云壮着胆往里面看去。
　　一个人的身体悬在空中，看似自缢身亡。凭借多年刑侦剧的指导，齐向云发现尸体的足尖离地很远，没有垫脚的，一般人不可能这样自缢。
　　是被杀的。
　　光头回过神，想立刻把人放下来，宇文政阻止了他。
　　“你小子什么意思，别（粗口）拦着我，快把我二哥放下来，他还活着，快啊！你们（粗口）怎么都不动啊！”
　　直到刘庄主拍拍他的肩，摇摇头，他才失声般跪倒，泪流满面。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已经晚了。
　　本就诡异的尸体已让众人不寒而栗，但真正让他们不敢踏入房间的，是那散落一地纸。一地用不同字体写着红色“仇”字的纸。

作者有话说

　　好耶，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