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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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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荼纳和千皓也渐渐习惯两个人住在一起,而且根本不把对方当成异性地过着微妙而和谐的同居生活。
这一天,星期六,在千皓的提议下,千皓再次来到了荼纳的房间看荼纳的画作和摄影作品。
“干吗突然想看我的作品啊?”荼纳一边搜出自己的作品,一边问道。
“没有啊,你不是我的家教吗?”千皓一边看着荼纳写的小说一边说。
“哦,也是。啊,找到了。这里。”
千皓马上转过身来,荼纳拿起一副画对他说,“这一幅是我进入大学画的第一幅画呢。画的是在学校的写生坡那里可以看见的瑰山远景。”
“哦,是哪个写生坡啊?”
“最少人去的那个。”荼纳带着点得意的神情说。
“咦?有这么美吗?那里的景色是全校学生都觉得最平凡,最没可看性的。”
荼纳悠闲地坐在地板上,一只手臂斜放在沙发上,托着头。她视线看着远方,“嘛,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人们总是把笔墨浪费在艳阳、彩霞之类的华丽的东西上。但是,从来没有人去留意过一直在我们身边的空气中的尘埃。从来没有人为它们费过精力写超过两句话。对吧?”
“嗯。”虽然不太懂,千皓还是点点头。
“可是,没有同一粒尘埃会在我们身边逗留两次。即使如此,我们还是从来没有珍惜过……我们甚至没有为此而可悲过。”
“你不觉得那些平凡的景色就像尘埃一样吗?可能我们一生只能看一次,可是却没有好好去珍惜它,所以想到这里,我就越想画好那写生坡的景色。”
千皓平静地看着荼纳,心里略微有点被这些话触动了。
“嗯。不过……怎么我觉得这景色跟那写生坡的景色有点不太像呢?”千皓再认真地看了一下,说。
荼纳眼里闪着赞叹的光芒,“你这小子还真不赖哦,记性这么好?哈哈,是啊,我用了自己一点想象,在景色原有的线条轮廓延伸了一下线条,像这里啦……”荼纳坐起身来,指给千皓看。
“那你这也不算是画了写生坡的景色啊?到底还是你自己想象的,刚才还说的这么华丽,到底还是没有写实写生坡的景色。”千皓反驳说。
“……那个……我迟早会改一下构图,然后调一下颜色衬托之类的,把写生坡看到的瑰山景色既写实又漂亮地呈现出来的!”荼纳噘着嘴,抢回画说。
“只有嘴强。”千皓笑着说,然后移开视线,不经意看见了一本类似摄影相册的东西。“咦?这是什么?你拍的吗?”
翻开来看,都是一些细微的景物被放大后流露出的清新感。
“不错哦,你果然比较适合摄影。”千皓不禁这么赞叹道。
“等下!这个别看!”荼纳想要抢回。
“呵呵!原来有不能见人的东西在里面!”千皓见荼纳紧张的反应,更加不肯还给荼纳了。
这本摄影相册,不仅放了荼纳的摄影作品,还有荼纳的心情感言。千皓都一一读出来了,害得荼纳又尴尬又生气。
“呵呵!这里怎么写得这么感性啊?‘许多次想冲口而出的那句话,总是会被什么所阻隔,然后心里的那一股衷情又被一阵波浪冲回,返回肚腹中,深深隐退,等待下一次爆发……’哇!好恶心啊!你写给谁的?”千皓笑疯了。
“不是写自己了,是写这个女孩的表情啊!”就这么千皓一句嘲笑,荼纳一句辩驳地,千皓一页接一页地翻着荼纳的摄影相册。
翻到比较后的地方,千皓停止了阅读,突然安静下来了。
因为他看见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样子。
只照了面部,光线很好地勾勒了千皓的面部轮廓,深刻的眼线,鼻子与嘴唇的距离和形成的轮廓恰到好处。像一尊华丽的雕塑。
“照得真好啊!这个模特儿长得真的太完美了。”千皓开玩笑道,“你是不是暗恋上我了?姓荼的?”
“哈?我说,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我只是单纯觉得那时的光线很柔和,突然中邪了觉得很适合照进镜头里,我现在想清楚了,这作品实在太失败了,还是撕掉比较好……”
“等等!”千皓马上挡住荼纳,“这么完美的作品怎么可以不要!还有啊,为什么你每个作品都有感言,就只有这个没有啊?”
荼纳看了一下千皓,再看看这张相片,“好,现在写。”
“嗯,这就对了。”
荼纳拿起油性笔,在这张相片的旁边写上:“姓艾的写真。——最差劲的作品,请忽略吧。”
千皓看完,不满地叫道:“喂!你怎么这么不坦率啊!明明最喜欢这作品不是吗?还有!我姓艾伦,不是姓艾!”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欣赏荼纳的作品一边吵闹了整个下午。
最后千皓被荼纳赶出房了,因为荼纳说他把她的作品撒得整个房间都是。
千皓偷偷地拿走了荼纳的相册,回房间又细细品味了一下。
全部都是生活里最微小的、平凡的东西,却因为她的镜头放大后,变得这么可爱与清新。清新得仿佛每幅照片都能滴出水珠般。
又看到自己的那一张,“还照得不错嘛。”自恋地喃喃道。
看了荼纳的照片,不知怎么的,仿佛心情变得异常地平静和清新,竟然突然想弹琴来着。于是,千皓走到久违的二楼的钢琴室里弹琴了。
琴声虽然一点点地透出些许的生疏,却总在某些地方弹得特别生色,就像能把琴声弹在人的心里,引起共鸣。
荼纳听得入神了,等琴声停止了,便马上奔到钢琴室来。
“你……会弹琴?”荼纳只站在门口,看着千皓问。
“当然,像我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
荼纳二话没说,便冲过来拉走千皓了。
“喂!干吗?”
“帮我弹一支曲子。”
十分钟后。
“你不是叫我帮你弹一支曲子吗?”
“是的。”
“那为什么现在你又让我坐在你的房间里,然后坐在你的电脑前,而且你好像是像放一部电影给我看呢?”
“因为我想让你弹电影里的一支曲子给我听。”
二十分钟后。
“这根本就是恐怖电影好不好?”千皓被突然出来的恐怖镜头吓了一跳。
“是啊。可是一会儿就会出现那一段音乐的了。”
“你直接放到那个片段,然后直接给我听就好了!”
“不行啊,要是你没有把整部电影看完,你会弹不出那种感觉的,弹琴的时候也要有感情的注入才会有好的旋律出来,对吧?”
五分钟后。
“我还是走了。”千皓说。
“不行!”荼纳拉住千皓。
“为什么?”
“我知道你偷拿了我的摄影相册,要是你不弹给我听,我就告诉你爷爷你偷拿我的作品去参赛。他肯定会相信的。”
“哈?!”
于是,千皓在荼纳的要挟之下,极度无奈地看完了他最讨厌的恐怖电影。
“为什么我非得要做这种事啊?!”千皓在心里呐喊着。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荼纳看恐怖片如看笑片,经常把一个镜头停下来,重复看,然后取笑那个镜头制作得怎样烂和怎样欺骗观众情绪,还会笑得很大声。
——她绝对不是正常人。
那一天,这栋豪华别墅里老是传出诡异恐怖的琴声,而且听得出弹琴者的确把感情渗透到琴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