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灼》久妄未忘

9、灼灼桃夭（下）

　　一个个法阵在桃花宫的上空运行着，桃花宫的上空乌云聚集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道道紫色的闪电。
　　皇后看着桃花宫上空的变化，一脸惊恐地问到法师：“法师，这……”
　　“皇后娘娘不必担忧，这正是用来诛杀妖孽的紫色天雷。这个妖孽定逃不出这紫色天雷的。”法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神锐利地盯着桃花宫的上空。
　　紫色的闪电一道一道劈下，劈在桃花宫的宫墙上。“哗啦——”一声，一大片的砖瓦被紫色的闪电劈中滑落下来。
　　“唔——”白妖慵懒地睁开眼睛，温润如玉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脑海深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轰隆——”一道紫色的落雷划破黑色的天际，划破幽黄的灯笼光，直朝着桃花宫劈去。落雷劈断桃花宫的房梁，直直地朝白妖劈过去。
　　“九劫天雷？”白妖惊讶地看着那道紫色的落雷。此时想要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白妖急忙张开一个结界来阻挡落雷的攻击。
　　“咔嚓——”一声，白妖的结界在触碰到紫色落雷的那一刻瞬间碎掉了，落雷毫无阻碍地砸在白妖的身上。
　　“噗——”一口鲜血从白妖的口中喷出，霎时间从白妖的身上传出来一股焦糊味。白妖手抚着胸口，透过房顶的那个破洞盯着聚集在桃花宫上空的乌云，面色变得异常凝重：“九劫天雷是妖修炼成仙的最后一道天雷，到底是谁能引来如此天雷。”
　　在摆放法坛的地方，皇帝身边的近侍公公一直心神不宁，一直在原地打转。最终，公公像是下了一个好大的决心似的快步离开了法坛的地段。
　　皇后一直在盯着桃花宫的方向看，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公公已经离开了。法师已经停下来念咒语了，他也是凝眸盯着桃花宫上方的天空。过去了一段时间，迟迟不见第二道天雷落下。
　　皇后有些按耐不住地问到法师：“法师，这怎么还不打雷啊！”
　　“皇后莫急，这九劫天雷的每一次发动都需要一些准备阶段。那个妖孽已经不能再承受几次九劫天雷，何况我早已在桃花宫四周布下了结界。所以，那个妖孽在劫难逃，今日他必死无疑。”法师信心满满地回答到。
　　“法师，这九劫天雷是什么东西，真有这么厉害吗？”皇后疑惑地问。
　　“九劫天雷是妖修炼成仙的最后一道关卡，此雷威力无穷。妖者，度过了方能成仙，度不过就万劫不复。至今度化成仙的妖寥寥无几，这只小妖又怎么能抵抗如此的天雷呢？”

　　桃花宫的上空汇聚的乌云越来越多，下一道天雷蓄势待发，乌云层中依稀能看见紫色的闪光。
　　白妖抚着自己的胸口看了看天空的变化，随后又看向桃花宫寝殿的大门。只消片刻，一道白色的幻影朝着大门极速过去，“嘡——”一阵极大的声响，那个白色的身影被大门口浑厚的灵力给反弹了回去，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噗——”一口鲜血从白妖的口中喷出。看来今日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早知道那天就多吻苏泽一会了。白妖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天雷越聚越浓，眼看着就要再一次落下来了。皇后看着桃花宫的天空，脸上布满了喜悦之色。就在此时，皇帝苏泽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他的身边还跟着之前离开的那个公公。
　　“皇后？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苏泽皱着眉头看着这里的法坛以及皇后等人，冷冷地问。
　　“皇上，您怎么来了？”皇后见到苏泽，吓了一跳，脸上霎时间没了血色，腿略微有些发抖。
　　“怎么？我打扰你了？”苏泽瞥了皇后一眼，径直走到法坛的旁边，冷声说：“快给我把这些东西弄走，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些东西。”
　　皇后咬了咬牙，抬头看了苏泽一眼，又低下头缴了缴自己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说到：“皇上，事后无论你怎么处罚臣妾都可以，但这些东西不能撤除。皇上，你被那只妖孽迷惑得太深了，只要那只妖孽一死。皇上，你就可以清醒了。”
　　“我告诉你，白妖谁也不许动。这些东西你不动手，我自己动手。”苏泽瞪了一眼皇后，伸手就往桌台上抹去。“噼里啪啦—叮叮当当——”玉石铁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萦绕在在场所有人的耳畔。
　　就在此时，轰隆一道紫色的雷落往桃花宫的方向。
　　“为什么那东西不能停下来？”苏泽抓着法师的衣襟拼命地摇晃着。
　　“陛下，九劫天雷一旦发动，除非妖死亡，或者妖渡劫成功，否则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
　　苏泽听完法师的话连忙放开法师朝着桃花宫的方向跑，皇后一把拉住苏泽呜咽着说：“皇上，你不能去。那雷会要了你的命的，皇上……”
　　“让开……”苏泽冷冷地说。
　　“不让，臣妾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皇上去的。”皇后紧紧地拖着苏泽的腿说。
　　“那你就去死吧！”苏泽说罢一脚踢开了皇后。就在此时，又是一道紫色天雷劈了下来。这道天雷落下之后，天空中的乌云渐渐地散去了，只剩下几道特别小的紫雷在天空中叫嚣。
　　“你们最好祈祷白妖没事，否则我要你们陪葬。”苏泽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连忙往桃花宫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皇后坐在地上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放声大笑，一旁的法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到：“何必呢……”
　　此时的桃花宫已经是焦黑一片了，数棵桃树被紫雷拦腰劈断了。苏泽一下子冲进白妖的寝宫，首先映入苏泽眼帘的是一副极其残破的景象，到处焦黑一片。在紫雷落下的正中心有些一股焦糊味，苏泽连忙到处翻找，却没有发现白妖，就连白妖的尸体也没有发现。
　　“白妖，你到底在哪？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有事……”苏泽一边挖着残砖破瓦，一边说。泪水模糊了眼眶，声音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咳咳……”一个微弱的咳嗽声从一堆废墟的下面传了出来。苏泽连忙跑到废墟处徒手挖着废墟，一块又一块地丢着石头，一遍又一遍直至手上血肉模糊。
　　苏泽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的手在颤抖。我多害怕这里面的不是你，又多害怕这里面的是你。
　　终于，一点白色的衣角被苏泽挖了出来。苏泽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连忙接着挖，衣角，后背，乃至整个身体终于被挖了出来。
　　白妖的后背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焦糊味。那身雪白的衣袍此刻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了，苏泽看着看着泪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咳咳……你哭什么？”白妖趴在苏泽的腿上，侧着头看着苏泽。随即，白妖又嫣然一笑轻声说：“幸好这张脸没有被毁掉，我还要靠它来撩妹子呢！”
　　“你想要多少妹子都给你，后宫给你也可以。”苏泽听到白妖的话也忍不住一笑。
　　“我是无缘你的后宫了……咳咳……刚才的天雷已经毁掉了我的大部分修为，咳咳……我也快要消散了……咳咳……苏泽……我……我想回家，你……你能带我回家吗？”白妖气若游丝地说着，他一张脸惨白，丝毫没有血色，看过去就像是白脂玉一般，美丽却也骇人。
　　“好。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苏泽抱起白妖一步一步往桃花宫外走去，一步一步。天空中下起了蒙蒙小雨，雨水打在脸上真的很凉，很凉，苏泽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玄武门以北的那个山坡上面的桃花依旧来得艳丽，一如当年相遇的时候。微风吹过，绯红色的桃花漫天飞舞着。粉红色的花瓣落在白妖的发间，苏泽的身上。
　　“白妖，我们回家了。”苏泽抱着白妖，轻声说到。
　　“是啊……回家了……真美……我……我累了……我……我……我想睡了……苏泽……还……还来不及……说……说……我……我……爱…爱…”
　　“白妖，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惊艳到了，虽然那个时候也猜测你不是人，但是你真的太美了。白妖，来世做个女子，我来娶你可好？”苏泽抱着白妖，低头在白妖的唇上吻着，一片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泽抬起头时才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桃枝上面有一个黑发男子正在看着他们。苏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我有办法救他，但是你必需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你是否愿意？”黑发男子看着苏泽手中的白妖，皱了皱眉头说到。
　　“愿意。”苏泽点了点头。即使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要试试。
　　以命换命的法术发动了，用苏泽剩下的寿命的一半渡给白妖。自此，白妖成为一个普通人，与苏泽双生并蒂，一生全生，一死全死。
　　白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发男子见白妖醒了开口说：“醒了？”
　　“白灼君上，是您救了我？”白妖支撑着想要起身，可是他全身没有力气，只能躺着。
　　“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他。”白灼指了指白妖身边的苏泽，然后接着说，“你找到了一个良人，我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你们好自为之吧，不要走了我的后路。”
　　“苏泽，以命换命，双生并蒂，你可后悔？”白妖问到。
　　“从来不曾后悔。”苏泽拉住白妖的手，温柔地说。
　　我从来不曾后悔，即使这份感情是别人不认可的，我也不在乎，我唯一想要的是有你陪着我，同生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