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算个命？》武墨休

113、哭诉

　　虽然北方战事已平定，可国内各地时不时发生的洪水，旱涝接踵而至，再加上偶尔出现的暴民和当地官府的冲突，等等事端通报到朝廷，皇上每日里不得不和大臣们商议对策，夜里又不忘和妃子们缠绵，终于身体不支。眼看着新年就要倒了，在听从御医劝诫后，皇上宣布暂时不上朝，由太子代理朝政，自己安心在皇后那里养病。不听任何麻烦事，心情舒畅许多的皇上在太医院御医的精心调养下，修养了大半个月，在离开新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龙体终于基本痊愈。

　　恢复上朝的皇上这日下朝，原本到是打算去就要分娩的陆美人那里看看，可一想到自己身体初愈，去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影响了龙胎总是不妥，转念想到有些日子没去肖贵妃那里了，于是叫太监们改了道去肖贵妃的寝宫。

　　皇上的龙輦刚一到肖贵妃的宫外，早已得到消息的贵妃府的众人就已经齐刷刷地跪在了门口接驾。

　　“爱妃，天凉，地下冷，快快起来。”下了龙輦，皇上微笑着伸出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肖贵妃，然后抬头朝四周看了看，正要问，“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小骄阳？”就听到一个清脆娇嫩带有哭腔的声音从贵妃宫门口传来，一路小步跑出来的骄阳一看到自己的父皇后立刻委屈地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皇上的腰，哭出了声。

　　“父皇，你可终于来了，我可想死你了，好几次陪娘去皇后宫里看你都被各种理由挡了出来，骄阳担心父皇，差点难过死。”

　　“好骄阳，我的乖女，不哭，皇后也是听了御医的嘱咐，让你父皇可以好好休息才那般做的，你就别难过了，父皇这不一好就来看你了？”也知道皇后所为的皇上虽然心里也有些不满皇后的做法，可养病期间，也不年轻的皇后事事亲为，悉心照料自己，太子行事也规规矩矩，朝廷上没出什么事，自己才能好那么快，也就不想过于追究，如今看着小骄阳梨花带雨的泪珠刷刷落下，心疼不已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若难过死，父皇可真的要一病不起了。”

　　“父皇既然来了，有一事可要给我做主。”

　　“做主，自然给你做主，可是那也得你先告诉父皇是什么事才是。”皇上宠溺地点了点头。

　　已经在自己宫里劝了半天宝贝女儿骄阳无果的肖贵妃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骄阳，你父皇龙体刚痊愈，可不能站在这说话。”

　　“是啊，公主，万岁爷刚下朝，可不也累？公主有什么要说的话还是等进了里面再说也不迟。”一直站在一旁的齐公公哈着腰笑着走上前。

　　拿着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后，骄阳公主一脸嫌弃地瞪了一眼在她眼里老不死的齐公公，然后两只手扶住皇上的右胳膊，
　　“父皇，你病刚好，那些个奴才看着就不稳当，还是让骄阳扶你进去。”

　　“哈哈哈哈，好好！”皇上发出了一阵开心的大笑，任由骄阳的小手托着他的胳膊率先进了宫。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这些日子来一直忧心忡忡的肖贵妃心里倒是一阵欢喜，女儿骄阳虽然任性不懂事，可终究还不是太糊涂，总算还知道如何哄她父皇开心。

　　原来自从专给皇上看病的御医被皇上派去给陆美人把过脉，再根据陆美人的体型和行路的姿态，虽不敢妄下定论，但在好奇的皇上一再追问并表示日后错不怪罪的承诺下，指出了根据以往的经验，陆美人肚里怀的十之八九是个龙子后，虽然肖贵妃的荣宠依然在，可皇上去陆美人那里的次数却明显是越来越多。

　　说起来肖贵妃在宫里和皇上交欢的次数比别的妃子们只会多，不会少，可偏偏天意弄人，除了生下了一个骄阳后，一直得宠却再也没有怀孕的肖贵妃到了今日今时心里也开始发起了虚。尤其是皇上生病后，皇后借着龙体不可再瞎折腾的理由，索性将皇上完全扣在了她的宫里，自己带着骄阳跑去看就被皇后诸多理由挡了回来，肖贵妃就觉得还是要自己抓住机会再给皇上生一个，毕竟宫里是个母凭子贵的地方，没有皇子到头来定然会被忽视，可这个机会如今怎么看来都是越来越少。知道皇上对骄阳十分宠溺的肖贵妃因此最近这些时日里，就不停给骄阳灌输一定要牢牢抓住父皇的心的观念，

　　“骄阳，你一天天也大起来了，可要记住，虽然这天下是你父皇的，他可以主宰一切，可这后宫里的那些个狐狸精还有皇后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你父皇的心有一天偏向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们母女日后在宫里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所以你可不能再只顾任性，但凡有机会见到你父皇，要多多哄他开心，要他心里时时有我们才是。”

　　被皇上宠惯了，一向目空一切的骄阳公主，自然对自己母亲的话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觉得父皇会一辈子宠爱自己，可自从随着母亲在皇后那里吃了几次闭门羹，父皇也已经比以前少来她们宫里后，骄阳公主的心里也不免有些打鼓, 怀疑自己父皇对她们的宠爱是不是能天长地久，可嘴里却依然很强硬地对着肖贵妃道，
　　“娘，不用担心，日后我嫁给了小将军，慕容府可握有兵权，手里千军万马所向披靡，小将军又功夫了得，不会有人敢惹娘和我的。”

　　谁知这话说出口才没几天，无意中听到宫里太监宫女们议论小将军去妓馆事情的娇阳是又气又恼，正在宫里吵着闹着要去慕容府讨个说法时，就听到父皇来的消息，想着这事一定要父皇给自己赶紧做主才是。

　　其实肖贵妃心里还有另一层的担心，想起当初陆美人和她的爹京兆尹陆大人想把陆美人的妹妹许配给小将军的事，眼看着陆美人就要生了，万一真的是个男婴，日后母凭子贵，陆美人又比自己年轻，若是日后得势，万一三年后皇上改了主意，小将军就会被抢走，心里也是慌神的很。如今看到皇上来了，也想借这个机会再探探皇上的口风，是不是前些日子皇上不在自己处时，陆美人又在背后兴风作浪，旧事重提。

　　一众人进了宫，喝了几口骄阳公主亲自敬上的养生静气的茶后，皇上欣慰地看了看肖贵妃道，
　　“骄阳如今真是越来越懂事，朕心甚慰，这都是你教女有方的功劳。”

　　“皇上过奖了。”肖贵妃露出一个抚媚的笑容。

　　“说说看，你要父皇给你做什么主？”将头转向骄阳公主，皇上笑眯眯地问道。

　　“父皇，你可知道，小将军前些日子去了青楼。”说到“青楼”二字时，骄阳公主的眼圈立刻红了。

　　“原来是此事，”也已经有所耳闻的皇上本心里倒是想着，人不风流枉少年，不就是去逛了一次青楼而已，若不是碍着自己高高在上皇帝的身份，他自己到也很想去看看那个京城显贵们常常夸口不绝的栖凤楼的女子们的味道与宫里这些选秀选来的女子有何不同。

　　坐在一旁看着突然沉默，目光有些迷离的皇上，肖贵妃心里也大概猜出了些皇上此刻的心思，不由也是一肚子的不快，心想，果然这皇上的胃口后宫佳丽三千也一样填不满，可脸上还是堆着笑假意劝慰骄阳道，
　　“不是说了吗，小将军也就是去吃了一顿饭，喝了几杯酒，听听曲子而已。”

　　“那也不行，”骄阳奴了努嘴，看父皇不说话，站起身走上前，拉着皇上的手撒起了娇，”父皇....”

　　“那你说，你想父皇如何给你出气？”从遐想中回过味来的皇上抓住了女儿的手问道，

　　“把那个叫什么栖凤馆的青楼抄了。”

　　“这个？”皇上想了想道，“我们皇家去抄一个青楼实在是有失体面，”头转向齐公公，皇上吩咐道，
　　“你回头找人去栖凤楼教训一下那家妓馆主事的，告诫她们从此后不许接待小将军就可以了，抄大可不必。”

　　“骄阳啊，听你父皇的，吃了一顿皮肉苦，谅这些贱人以后也不敢胡来了。“

　　“那就听父皇的，可是，那个带坏小将军的齐佳，父皇也要惩戒一番才是。”

　　“你说齐三儿啊，才华比他哥哥强，能力其实也不差，当年你父皇我还想过重用他，但是他无心仕途，哎，真是可惜了的。”皇上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毕竟是宰相大人的儿子，父皇明日下朝后和宰相大人说说就是了。”

　　看了看骄阳还要说话，皇上笑着道，
　　“是不是还要我训斥小将军？这大可不必，小将军的爹已然用鞭子抽过他了，慕容毅这个粗汉可比你父皇我狠。”

　　“什么？用鞭子抽小将军，居然没人告诉我？”骄阳公主说着话，目光恶狠狠地朝四周看了看，几个胆小的小宫女和太监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

　　“大将军也是的，好歹小将军日后可是要娶公主当驸马的，怎么说打就打？”肖贵妃皱起眉头，接上了自己女儿的话。

　　“慕容毅那个粗汉，哪还记的自己儿子要当驸马这件事？发起脾气来，瞧着样子都敢造反。”

　　听到皇上口里还是说着驸马，神情也无遮遮掩掩，估计陆美人那为了生孩子，至少暂时还没有旧时重提的肖贵妃顿时心里舒服了一些。

　　“那小将军的脸可被他爹抽坏了？”骄阳急急问道。

　　“怎么会抽脸？只是抽到身上而已。”

　　“那还好。”骄阳公主摸了摸胸口，松了一口气，“小将军那么俊秀的脸可不能被毁了。”

　　“既然小将军也挨打了，你的气可以消了吧？” 皇上摸着頦下的胡子笑了笑。

　　“骄阳还有一事请求父皇答应。”跪在皇上的脚下，骄阳公主给皇上轻轻捶起了腿，一脸的期盼。

　　“你且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