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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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安静静的，静悄悄的在哭，没有多撕心裂肺，却依然令人心疼得不能自己。
与刚刚车上疯狂的举动一来，这鲜明对比，让白简呼吸一滞，突然的心疼让她有点茫然。
“怎么了？”白简声音愈发柔和，不想惊扰了这个躲在自己世界哭泣的人。
他依旧不出声，下巴一低，试图躲开她的探视。
白简及时捏住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他哭得红肿的眼睛，轻声说着：“好好的，怎么哭了？刚刚不是挣扎得厉害吗？”
他眼神沉如深渊，暗得一丝光都没有，如同下了一场雨的黑幕，暗得令人心惊。
他这个样子明显的很不对劲。
面色平静，却透着一股自厌又颓废，像是已经绝望了般，失去了生机的花朵。
白简抿抿嘴，他这个状态实在太不对，她想了想去，最后还是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轻得像是个羽毛落在脸上一般。
他一愣。
那柔软湿热的嘴唇又落在他脸上。
胸膛下的心脏咚地一声。
这一亲，像是连他的魂魄都给吸走一样。
林申清下意识屏起呼吸，手下抓住了床单，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睫，一滴泪又从眼角滑下。
目光的阴鸷已然消失，留下只有茫然。
白简亲走那颗泪珠，又轻啄起他的眼睛，鼻子，唇角。
然后不负他所望，带着怜惜，在他嘴唇亲了一口。
林申清被这一连亲给弄得晕乎乎的，眼波潋滟，脸颊染着红晕，像个热化了的冰淇淋。
她额头抵着他的，轻声细语哄着：“不哭了好不好。”
那语气听着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样。
可林申清还是酥麻了整半片身子。
靠在她身上，他半敛着眼，有些喘不过气，眼尾还染着绯色，一时间竟妩媚动人极了。
看得白简一阵的心悸。
他的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似乎要把她骨头给捻碎了。
“他们不要我了。”
而后又抬头看着她，那双眼带着血丝，泛着凶烈的暗光，是一股冲破一切的执拗狠意。
“你要我吗？”
她绝不怀疑，倘若此时她回答不要，他下一个举动必定是把那双手给移向她的颈部。
直接掐死自己，然后又自杀而亡。
“要。”白简轻轻回复，看进他眼底，“我要的。”
这一句让他的手松了松，眼睛一闪，发狠地说。
“你答应了的。”
“嗯，我答应了。”
“不可以反悔。”
“不会的。”
白简这才发现到他额头正在发热。正准备站起来，可他却突然双手抱住了她的腰。
此时的他浑然不见刚刚的狠劲，软磨硬泡也不让她走，眼睛逐见水光，又要哭了的节奏。
白简对于这情景的转变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看他这下又要哭，白简赶紧摸着他的头顶，柔着声线：“乖，你发烧了，我拿药去。”
他瘪瘪嘴，忍不住又哭了，现在有人在旁边轻声劝慰心疼，他这下呜咽出声。
听着那声音，委屈得像是天地要塌了，她不要他了。
“你去哪里？”
长时间没喝水，他喉咙很疼，开口说话的时候哑得难听。
“我去拿药。”
白简弯腰亲亲他耳朵，摸摸他的头顶，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压，被亲得软了身子，所以他只是弱弱挣扎了一下，就乖乖被她按在床上，拿了旁边的棉被盖在他身上。
他手抓着棉被边，睁着湿润清亮的眼眸看她。
乖得像个孩子一样。
完全没有刚刚阴寒狠厉。
白简眼睫颤了颤，又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多安抚总是没错的。
像是忘了刚刚说的东西，他傻傻重复：“你去哪里。”
白简一口一口低哄：“去给你拿药。”
“可是我不要吃药。”他带着哭音嘀咕。
“可是你会难受。”白简学他。
他眼睛眨巴了下，困意让他变得迷迷糊糊的，成功被她绕了进去：“可是我不要难受。”
林申清放弃辩驳，双手乱摸索着，终于揪着了她的手，顺手的十指紧扣，温热交替，痒得他一阵失神。
她试图骗他：“你闭上眼数三十秒我就回来了。”
瞧他强撑着眼皮看她的样子，连十都数不到就会睡过去了。
他昏昏欲睡，努力睁开了一丝眼睛：“真的？”
白简再三保证：“真的。”
他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白简把自己手给抽出来，确认他的棉被给盖好了，才出去拿药进来。
“起来了。”
白简唤着他，一手轻拍着棉被。
林申清慢慢醒过来，眼睛半睁，喃喃着：“你回来啦。”
“对呀。”将他给扶起，“起床吃药。”
一番折腾下来，他累得手都懒得动，终于张嘴乖乖吃药，喝了水吞咽下去又睡了。
白简也没多待，收拾一番，把粥端走关上门。
隔天早晨，他总算从房间里出来了。
是给饿醒的。
阳光充实了整个客厅，窗口摊开着，电视机播放着当红的韩剧，而厨房传来“嘶嘶”的烹饪声音。
看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温馨得林申清有些恍惚。
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白简在厨房做着早晨，见他呆愣在那，眉梢舒开：“早安。”
林申清一顿，对她淡淡点头。
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颓废，浑然不见昨晚软萌可爱的样子。
“还不舒服吗？”她继续煎着蛋，围裙紧紧系在她纤细的腰身，一个转身，他的目光自然垂下，然后定在那两条小腿。
笔直又白晃晃的。
“还好。”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声音干涸又哑：“我想洗澡。”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现在浑身是汗，湿淋淋的难受死了，恨不得一头扎在水里。
煎炸的声音有点大，白简提高声量喊着：“衣服毛巾我放在桌上了。”
这场景就像结婚后的夫妻该有的对话。
他正低头乱想一通，突然想起了昨晚两人的对话。
【不哭了好不好。】
林申清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来，镇定着拿了衣服去厕所，然后乓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去哪里。】
【去给你拿药。】
镜子里的自己，脸红通通的，眼里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
【可是我不要吃药。】
【可是你会难受。】
他脸埋在旁边挂着的毛巾，耳朵发红。
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个像个三岁的智障说的话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
昨晚他确实是难受了，万念俱灰，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才坚决不想去的医院。
可是当那一缕光照了进来，伴随着她的声音。
轻轻一句，你怎么了，就打破了寂静。
你怎么了。
已经半身侵入泥潭的自己，毁了千般万念的自己，突然就迫了切想知道，还有没有人要自己。
这般肮脏又没用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又再次利用自己的样貌，歇力要获取她的怜悯。
获得了承诺后，他近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得到了再三的确认，排山倒海的喜悦让他整个人处在漂浮的状态。
可能是太热了，他这一放松，整个人说话都没经过了脑子。
才出现了那么丢脸的一面。
可是嘴角压了又压，压了又压，最后实在忍不住只能捂着脸，想让那热气给降下去。
【你要我吗？】
【要的。】
他目光一暗，酥麻的心悸传遍他五脏六腑，为那句承诺而失了魂。
白简做好了早餐，可林申清迟迟没有洗好澡，怕他会晕在洗浴室里，去了门外敲了敲门，担忧问着：“林申清，你好了吗？”
一系列“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东西掉在地上。
吓得白简拍了拍门，急切喊着：“你怎么了？”
“没，没事！”里面马上喊道，强装镇定，“我没事。”
白简只觉怪异，也没放在心上，只说：“有事的话喊我一声。”
许久，里面才低低传来一声的“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