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赤脚下的路

6、再遇

　　一天的课程就在风轻扬的各种烦闷中度过。放学后，风轻扬准时来到学校绿化植物园的小亭子里，于岭已经等在那里。
　　“你来了。”于岭有些紧张。
　　“嗯，想说什么？”相对来说风轻扬放松很多。
　　于岭抿抿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口，或者干脆不知道怎么表达。把一个堂堂外语系大才子挤兑成这样，风轻扬功力已然登峰造极了。可这又能怪谁尼。
　　做了番心理建设，又组织了下语言，大才子才开口：“风轻扬，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也不会逼你一定要给我个答复，我们还没毕业，将来还有大把的时间相处，相信我们是有机会在一起的。我只希望你别拒绝我接近你，当然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也不会强求你一定回应我，只要允许我出现在你身边就行。如果有一天你想恋爱了，想有人陪，我希望我是你最先考虑你的那个人。你能答应我吗？”带着急切的，祈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但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风轻扬扶额轻叹，她是真的没招了，人家没动粗，没使横，更没什么越礼的行为，柔软的织了张大网，你越挣扎缠的只会越紧。轻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今天叹了第几口气了，“于岭，你这是何必呢”
　　于岭唯恐风轻扬说出拒绝的话：”轻扬，我是真心的，我也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别一再的拒绝我行吗？”激动地紧握双手，骨节泛白。
　　于岭的执着让风轻扬无奈至极，伤人的话不是不会说，只是觉得没必要，践踏别人的尊严这事她做不出来，无论他的执着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都不能成为她伤害别人的理由。每个人对待感情的事方式态度各有不同，没有触及底线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我没打算在大学期间谈恋爱，进一步的想法就更没有了。你不想放弃，我不阻止你，别触及我的底线，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别人的感情我不插手。”这是等于变相允许于岭的做法。
　　于岭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极力稳住情绪：“好，我不会，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只要你能接受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边就行。”
　　风轻扬没再说话转身离开。留下那个傻掉的男生在那欢天喜地，春心荡漾。
　　风轻扬家。
　　凤九儿炯炯有神的盯着风轻扬：“怎么样？你，接受了？还是直接干掉了？”有一个不怕事儿大的室友兼死党，生活乐无边。
　　风轻扬真心不想谈这事：“正事没办，闲事就别想操心。”
　　凤九儿撇撇嘴：“休想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不然····，哼哼，”摩拳擦掌，你不说老娘就动手。
　　风轻扬挑挑眉梢，小样动手试试。
　　最后凤九儿败下阵来“小绵羊，你就满足一下奴家的好奇心吧。”双手合十“拜托拜托、”点头哈腰的那叫一个贱。
　　风轻扬今天不知自己叹了几回气，又无奈了多少次：“没什么好说过的，你知道我的态度的。至于他怎么样不关我事，就这样。”
　　凤九儿早就预料事情会是这样：“就知道会这样，小绵羊，虽然奴家非你不嫁，但是呢，奴家允许你纳妾，不能多哦，一个就好。怎么样奴家贤惠吧。”看吧，老娘就是豪爽，君子成人之美，舍老娘其谁。
　　风轻扬眼里闪着一丝火花：“凤青竹敢不敢再恶心我一次。”
　　每次小绵羊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就预示着她要发火了，所以见好就收：“嘻嘻，别生气，开玩笑的，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妈呀，摸了老屁股是要死人的，小命要紧。
　　没搭理这二货，取了变声器按在电话上，拨通了凤家的座机，“喂，我找凤柔凤小姐。”
　　接电话的佣人吓了一跳，这什么声音啊，怪吓人，战战兢兢的回答：“你你等一下，我去交二小姐。”几分钟后，凤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风轻扬的耳朵里“什么人的电话也不问清楚就叫我接，如果弄错了有你好看。”佣人唯唯诺诺的应着“说是找二小姐你的”“走开了，别当我的路，真是蠢的可以”佣人低头退下。
　　凤柔这几天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N2给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钱还相差很多。不能跟爸爸说，不然她吃不了兜着走。跟妈妈求助虽然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是妈妈还是答应想办法，又跟哥哥老实交代事情是凤娇那蠢货搞砸的，但是自己也难辞其咎。虽然凤穆什么也没说，可脸上的表情阴的能滴出水来。好歹事情有了眉目，不那么担惊受怕了。
　　”喂，谁呀？“凤柔很不耐烦接这种电话，大小姐脾气一上来了，口气冲的很。
　　“凤大小姐，今晚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钱准备好了吧。”声音听起来金属感很强，刺耳的很。
　　凤柔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你，你是谁？”
　　“凤大小姐还真是健忘，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我们约定好了的三天的时间一手交钱一手交录音，怎么？你想违约，那也行，大不了我们一啪两散，谁他妈也别想好过。”
　　凤柔吓的手脚发抖，声音哆嗦：“别，我没有要毁约，只是，只是钱还没凑齐，能不能，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少他妈废话，今晚九点之前我要是看不到我的钱，你就等着凤家身败名裂吧，老子说到做到。账号稍后我会发给你，别耍花招，否则老子玩死你。”
　　电话里嘟嘟的声音还在耳边，凤柔瘫软的坐在地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佣人们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刚刚回家的凤穆，几步走过来，扶起凤柔“怎么了?吓成这样？”
　　回过神的凤柔，磕磕绊绊的讲了刚刚的电话内容“怎么办啊？哥，如果不给钱他一定会把录音公布出去的，到时候凤家颜面受损，甚至会影响到公司，股市，爸爸一定不会饶过我们的。凤青竹的事爸爸已经很生气了，再出这事我们会被爸爸赶出家门的。我不要啊哥，你快想想办法呀。”
　　凤穆阴沉着脸，当初就不该让这姐妹俩插手，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再怎么生气事情都必须解决“钱我已经凑到了一些，现在看妈那里能拿出多少。你现在就去找凤娇，你们的私房钱也别掖着了你都拿出来，了了这件事，那些钱总归再赚就是了。”
　　凤柔还愣在那里，凤穆推了她一把，厉声喊道：“还不快去。”
　　凤柔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的说：“好，好，我，我这就去，这就去。”爬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上楼了。
　　张可欣的卧房里。四个人面面相视，张可欣尖叫着指着鼻子骂俩女儿，本就尖酸刻薄相，这会儿整张脸都挤到一块儿去了：“真是蠢到家，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气死我了。”用力拍着胸口“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俩个蠢东西，这么多年我算是白教导你们了，做事不长脑子吗？居然落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别人手里。你妈手里的这些钱那是妈给你们留着添嫁的，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凤柔赶紧抱住张可欣的手臂，撒娇：“妈，你别生气，这次是我们错了，我们一定改，绝不会再出纰漏。妈，人家都吓坏了，你就体谅一下吧。”说着可怜巴巴的望着母亲。
　　张可欣唉声叹气，真是又气又无奈，她张可欣一辈子争强好胜，两个女儿却是如此不争气，除了会争风吃醋花钱如流水外，一无是处，幸好儿子还算争气，没让她失望“你们俩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你们相亲，我会请老师教你们礼仪，规矩，教你们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名门贵妇，别再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凤娇偏着嘴：“妈，我还小，不想那么早就嫁人，我还没玩够呢。”
　　张可欣厉声说道：“你闭嘴，由不得你，等你玩够了好人家哪还轮得到你。”
　　凤穆不耐烦母女几个吵个没完“妈，等下再说这个，你凑了多少钱？电话已经打到家里了，今晚在不付钱，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爸爸会发火的。”永远都不知道哪件事是重点，真是烦透了。
　　一提这事张可欣就各种心疼肉疼，那可是一大笔钱哪，为了凑这些钱，，自己名下的房产股票都拿去抵押了，还有手里的私房钱全拿出来了才算凑过了。狠狠瞪了一眼两个败家女儿，“已经凑到了，你的呢？”
　　凤穆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银行卡：“都在这里了。”
　　张可欣目光对准两个女儿，狠狠得盯着“你们的也拿出来，最好别藏私，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还留着一手，有你们好看。”
　　凤娇心都在滴血，委屈的直掉眼泪：“哪还有了，全都拿出来了，本来就没多少。”
　　凤柔倒是大方“妈，我的全在这了。”
　　“那好，等着对方发给你账号，就把钱汇过去。记住一定要把录音拿回来，不能让有借口一再要挟。”
　　凤柔：“知道了。哥。”
　　八点五十风轻扬拨打了凤家的电话，接电话的还是凤柔，“钱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录音呢？”
　　“放心，钱一到账，录音就会马上送到你手里。”还是那个刺耳的金属声。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还有你要是还有备份呢？”这是凤柔最担心的事。
　　“你似乎没得选择，N2虽然什么买卖都接，信誉还是有的。”
　　“好，我信你，你发账号给我吧，我的手机号码事，171****8938.”
　　九点整凤柔根据短信提示汇走了3千万的佣金。九点十分凤家收到了份快递，里面是一份谈话录音，正是废工厂里那段。凤柔大大的松了口气，事情终于摆平了，从此她们姐妹不再担惊受怕了，可以后他们母子四人的生活也将捉襟见肘，面临的相关联产生的问题够他们头疼很久的。
　　与此同时凤九儿却是乐翻了天：“太他妈爽了，小绵羊，奴家简直爱死你了。哈哈哈。”沙发上打滚的美女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相对的风轻扬就显得淡定很多：“别，我还没活够呢，你还是爱别人吧。”微微弯起的嘴角，柔和的眉眼，放松惬意的姿态，其实还是挺开心的。
　　为了庆祝大赚了一笔，凤九儿决定好好地犒劳一下风轻扬，于是两人去了本是最好的酒店。包厢里一大桌子的菜，又要了瓶红酒，俩人边吃边喝边享受。
　　“小绵羊，来来多吃点，你可是奴家的恩人呢。”凤九儿很努力地为风轻扬夹菜。
　　面前的碗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菜肴，风轻扬赶忙组织凤九儿继续夹菜的举动：“停停，凤九儿，碗就这么大，已经装不下了。”
　　“小绵羊，你就该多吃点，瞧你瘦的跟张纸片似的。女孩子要丰满，丰满懂吗？身材火爆才会桃花朵朵开。来，把这些都吃了。”继续和风轻扬面前的碗作斗争。
　　风轻扬觉得自己身材还不错，都没有瘦的纸片一样，也很有看头啊。“你看过这么厚的纸片吗？哎哎，别再夹了，你这是要喂猪啊。”
　　凤九儿筷子就没停过，撇了撇嘴“我还真想把你当猪一样养起来，可惜怎么喂都不胖。”
　　隔壁包厢里。
　　肖谨言已经在爷爷的安排下连续相亲一周了，各色美女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豪门贵女，政界千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快赶上太子爷选妃了。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放了不知是谁家的千金鸽子，约了几个铁哥们聚聚。
　　“谨言，你不是在部队出任务吗？怎么回家了？”司丞押了口酒。
　　“还不是我家那位老祖宗下的命令！不回来不行啊。”面对爷爷肖谨言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老爷子七十高龄了，身体还算硬朗，可毕竟年岁大了，心性也越发的让人捉摸不定，时不时的出点儿幺蛾子。现阶段紧抓不放的就是孙子肖谨言的婚姻大事。老爷子发话了，他闭眼之前一定要看到玄孙出生，否则死不瞑目。肖家是军政世家，肖老爷子戎马一生，战功显赫，曾任职某军区总司令一职，肖家也是从那时迅速崛起。肖谨言的父亲肖成君现任某集团军军长，大将军衔，人称肖将军。到了肖谨言这一代就更令人敬佩了，年仅二十七岁的肖谨言已经是少将军衔，曾任过特种部队狼眼大队队长，某集团军侦察连连长，信息与反追踪科科长，现任军分区711师师长兼单兵种强化训练营特别指导员。光环闪瞎眼睛有木有。
　　司丞扯着嘴角，笑了笑：“呵呵，你小子也有今天，被逼婚了吧？”
　　肖谨言端着酒杯：“别提了，一提头就疼。我回来还不到一周，爷爷已经给我安排了十几场相亲了，看着那些个花花绿绿的女人，我就有种想他妈吐得感觉。”遥遥头，“你没看到那些个所谓的大家闺秀是什么做派，那简直就是各种发嗲装矜持，外表小白莲内心潘金莲，眼睛都是带勾的，上面跟你有说有笑的一副知性大方的清纯表情，底下白花花的大腿已经在你的腿上蹭来蹭去了，蹭的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们说现在的女人都是怎么了，放着好好地良家淑女不做，各个脸上涂了不知多少层的化妆品，画的整张脸跟个调色板似的，衣服穿得越少越好，恨不得拿块儿布遮了三点就出来见人。这都什么人呢。”押了口酒“更有甚者，直接就要求开房，满意的话给个名分就行，婚后各不相干，只要不太过分什么都能忍。你们说这都什么事啊，这哪是找媳妇结婚，还他妈没结婚绿帽子就准备好，恐怕还不是一顶。”
　　包房里肖谨言的一番话逗乐一屋子的人,经纬：“谨言，你在部队呆的太久了，外面的世界早就这样了。看上去的名门闺秀其实私底下生活糜烂，骄奢淫逸一点也不为过，十之八九都这样。”喝尽杯里的酒“这年头想找个干净的女孩，比火星闯地球的几率还小。差不多的就将就着得了。”
　　“怎么将就啊？能装的看着恶心，一身风尘味儿的，带回家老爷子还不得劈了我。没可心的，宁缺毋滥。”
　　司丞：“是啊，宁缺毋滥。那你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吧。”脑子里掠过一个身影，那个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嘟嘴，耳后有‘九’字刺青的小丫头，摇头笑了“怎么会想到她？”
　　坐在他身旁的凤哲，手肘碰了碰他：“想到谁了？”
　　司丞举杯：“没谁。”微微笑了，是啊，她是谁呢。
　　今天真是吃多了，都怪凤九儿那死丫头可劲的给她夹菜，上了趟洗手间舒服多了。
　　走廊里，迎面走过一个穿军装的军人，风轻扬轻皱了眉头‘是他，肖谨言。’
　　肖谨言喝了不少，出来透透气，顺便上个洗手间，没想到在这见到了那个女孩：“风轻扬？”嘴角弯起，真是意想不到。
　　风轻扬抿了抿嘴唇：“嗯，你好。”没记错的话还欠人家一份很大的人情尼。
　　“在这吃饭？”
　　“嗯。”
　　“和那天的那个女孩？”
　　“嗯。”总不好只是‘嗯’于是问了句废话“你也在这吃饭？”
　　“嗯，和几个朋友。那天送你们去医院，你们脱离危险后我有事离开了，再回来时你们不在了。事情解决了吗？”肖谨言的确回过医院，想看看她们怎么样了，只是回去的时候扑了个空，连医生都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解决了，谢谢你，也请原谅我们不告而别，当时事情有些复杂，我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所以抱歉。”风轻扬真心实意的道歉。
　　“没所谓，你们没事就行。”忽然脑子灵机一动“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聊聊。”如果爷爷非要他找媳妇结婚，自己又没中意的，找个人假恋爱，搪塞过去不就行了，至于结婚，那就以后再说。
　　风轻扬心里叹气‘欠人家人情总是要还的’“好，就明天下午吧，我上午有课。”
　　肖谨言吃惊：“你是学生？”
　　风轻扬点点头“嗯，不像吗？”皱皱眉，自己有那么老嘛。
　　肖谨言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大概不需要再上学了。”
　　风轻扬腹诽‘看的蛮准的，这人不单只是个普通士兵，就那天的身手，特种兵绝对是了。’“也不是，只是想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上大学。”
　　简单聊了几句后，预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两人挥手道别。
　　再回到包厢里，肖谨言非常的开心，开心的一屋子的人都能感受得到，问他是不事遇到这什么好事了，他也只是笑着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