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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七章 绝地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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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气象。
生活不息，斗争不止。我身边的这些人各个心怀鬼胎，狡诈奸猾。所以，我平静的生活下始终掩藏着激流。因为这些狐狸的存在，增加了许多我不愿看到的不安定因素。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头痛不已。
人都是太闲了，才会想东想西。想当初我们初到贵龙的时候，五个人是多么团结。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要想平平安安做人猿泰山，非得依靠集体的力量不可。所以那时的犯罪五人组，始终是条紧紧拧在一起的绳儿。
现在好了，自从，六同志的智力劳动被我们免费占有，且还胆大包天地被应用到侵占国家财产的非法活动中去，之后，一切就开始变了。
依靠鲸吞国有资产，我等从流窜犯摇身一变，迅速晋身为有钱人一族。
饱暖思淫~欲！这话一点儿不假。若是像前段儿那样，哪里会有现在这各自为政的局面。
作为一家的顶梁“劳动力”——六同志，现在明显有被人孤立的嫌疑。他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有点轻微的自闭倾向，所以与其他三人交往本就不多。由于他跟我告白事件，四五七本来和他话就不多，现在几乎已经没怎么说话了。
而心术不正的萧严以及腹黑的韩水，杵在一边冷眼旁观，巴不得挤走一个是一个，挤走两个少一双。暗自推波助澜，他们唯恐天下不乱。
现在我成了夹心饼干。若是搭理六号，显然又会加重他与众人的隔阂，若是不搭理，又怕他一个人闷。难办！
不同于我的烦恼，寒墨倒是怡然自得。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旁人。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说得好听点儿叫做心态好，说难听点儿，其实，这个人应该就是那种冷绝、寡情之人。算了，不替他操心了！
如果说我们是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那，白吃白喝的萧严、阿星以及韩水，就是一群十足的赖皮寄生虫。他们一没盖房子，二没交饭钱，三没给这个家增加欢乐，别说欢乐，反倒还添了不少乱，实在是没资格赖在别人家。
年都过去一个月了，这三个人一点走的迹象都没有，不仅如此，反而还大有“此处是爷家，此地归爷住”的大无赖气概。直把我恨得牙根儿都疼！
尤其让我气闷的是，混蛋阿星不仅没生那个“萧不救”的气，反而比以前更加忠心，直把我看得一个头两个大。难道傻子阿星喜欢变态萧严？我忍不住开始胡想起来。
其实，要真那样了倒好。如果是被傻子阿星缠上，变态就绝对没机会再跑出来荼毒世人，尤其是荼毒我了。光想想就让人激动万分！
可惜，这只是我的美好愿望。但是，我还是希望它成为真的。很多次，我都双手合十默默向佛祖祈祷。
实话说，我知道，自己被萧严折磨得已经有些神经了。经常会不自觉地进行这种压根没有可能性的想像。所以，佛祖显然不会理会我的呼喊。
萧严依旧嚣张，韩水依旧腹黑，四五六七依旧狐狸。我的生活，依旧混乱。
不成，眼见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像一团乱麻，我果断地采取了应急措施。你们不是没事儿干吗，那我就给你们找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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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龙地区被称为离国的无人区。这里地域广袤，荒无人迹。
它处于边塞荒原之地，冬季十分漫长。这里有着复杂的地貌，既有莽莽山地，也有平缓丘陵，甚至也有宽大的谷地。一年之中，它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处于冰霜统治之下。
贵龙的西部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土地十分肥沃。北部是一片又一片的原始丛林，现在我们所有的经济收入都来源于它。它的东部放眼望去，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我知道，那是一个天然的农场。
都说这里是凶险无比之地，但这片万里荒原却着实，是离国一块价值无双的盖世珍宝。
药草满布，珍禽遍地，林木茂盛，土地肥美。这实在是个宝地。
对于四国地理非常了解的五号，早年曾随以游历为业的父亲来过这里。这里虽冰雪断道，猛兽成群，让人毛骨悚然，但也并非是个亘古荒原。几十年前，这里也曾历史昌盛，人丁兴旺，只是，一场怪病使得这里成为了一片荒原。那种曾被前人称为黑死病，被我们称之为鼠疫的疾病，夺去了这里几乎一半人的性命。剩下的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抛下家园纷纷逃散到各地。最终，这里，成为了一个艰险荒原。
现在，我们就立于这片荒原之上。
脚下的黑土地，是大自然赐予的瑰宝！
不能这么无所事事下去，忙碌能让人忘掉许多不开心的事情。
西部适合种地，东部可以养马。需要做的，能做的事情很多。根本无需局限于这个小圈子！
我决定让所有人忙碌起来。
四五七，派去种地！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地都不种，何以做好官。不会，便学！除了读书，多了解下普通人是怎么想的吧，尤其是你们统治下的农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们的抱负，你们的野心，慢慢来吧！
韩水喜欢马，我想他会喜欢养马的！
至于萧严，你不是讨厌读书吗，不是讨厌束缚吗，这里没人能束缚你。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也需要去工作，去换取你生存的一切，你去种树吧。树是宝贝，我们的生存全靠树，砍了旧的还要再种上新的，这样才能源源不绝地供后人使用。过期太上皇，带着你的阿星，去学种树，去干活儿吧。
寒墨，最后只剩下他！
好，我陪你。你的父亲想让你名扬天下，我便让你名扬天下。这里只有你不是做官的，你的父亲也.......这心结，迟早要解！你不能带着它活一辈子。学而优则仕，千百年来人们都如此认为！你偏偏活个不一样的人生又如何。
你的头脑，你的才学，你的天才，并非定要献给政治。这一身的本领，进可成王拜相，退可造福天下。世上有一种人，他没有无上的权利，但他会超过所有的帝王，他的名字会被人万世传诵，永载史册！他就是科学巨匠。
你做这种人如何，我会让你的名字，载入青史，永垂不朽的。
我们来做纸吧，这是一件造福万世的宝贝，一个叫蔡伦的人曾经告诉我它是什么！它会创造一个时代的。
贵龙，现在是荒原险地，三年后，五年后，甚至十年后呢！
只要那些开拓者来，这里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成为整个离国甚至整个锦绣大陆最为富庶的地方。
我们就做第一批开拓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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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开始拓荒事业之后，不知从何时开始，离国境内犯了重罪的犯人，都开始往贵龙发配。
于是，他们也继我们之后，成为了这里新的主人。
他们中既有像四五六七这种因为政治因素流放的人，也有人因犯了刑律而被发配至此。
我无意追问一个人的过去，来到这里，就是新生的开始。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便是。
当然，也有那种穷凶极恶，死不悔改的。对于那种害群之马，我并未姑息，这里要杀手有杀手——韩水、阿星，要牢头有牢头——我，要处置一个触犯刑律之人，实非难事。
我的官职，是贵龙地区的监狱长。虽然这个官儿既不是一品也不是二品，甚至连七品都不是。实话说，它几乎就是没品！咳，虽然我基本已经算是被彻底清除出高级公务员队伍了，但官衔还是在的。作为监狱长，他们都得听我的。
他们的房子，都是自己动手盖的。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对这些人说，这里不欢迎不劳而获的人，要住房子，自己盖，要吃饭，自己种。你山穷水尽之际，我们会雪中送炭，扶你一把，但若想在这里长久生存下去，你必须坚持自强。
在这种绝地生存，没有坚强的意志，是绝难长久活下去的。没有意志，磨练也得磨练出来。不然，便是断了自己的生路。
他们有的跟四五七一起种地，有的被韩水挑去养马，有的则和萧严一起种树去了。
要说四五七本来是不会种地的，不过这些人脑瓜儿很灵光，他们不会可有许多人会，所以他们请了一些人来教。
五号找来的这些农民师傅，也就顺理成章地在这里长住了下来，成为了这里的新一批居民。他们的房子盖得离我们有段距离，因为家里这些人喜欢清净。虽然如此，但盖房子的时候，这里的每个人都动手了，毕竟有了新邻居，着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那些人都是五号的熟人儿，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同意迁居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但毕竟这里不再只有我们了。
韩水，我一直认为他只是个专司暗杀与收集情报的特务人员。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放对了人。他的相马之术，堪称天下无双。与他一起养马的老师傅们，对他推崇备至。
那些养马师傅是五号的忘年交。那厮走过很多地方，朋友遍布天下。且深谙养鸽之术，他的手上有一大群信鸽，专门负责与他的朋友们通信之用。冷眼旁观，我心道，这五号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在这批人里，韩水是做得最顺的。我们养的贵龙良驹，几乎已经是整个锦绣大陆最为出色的，可以与风国的追风骑媲美。在四国赛马会上，我们的马借着陶晖尧的名义去参赛，那结果令我惊喜。
离国的贵龙良驹和风国的追风骑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韩水，真是个人才。我们的马，真是好马。
四国马赛，一战成名，我知道，有人已经开始打它的主意了。这个时代的统治者，由于战争发展的需要，越来越重视骑兵，也越来越重视良驹。
有时，我甚至想，自己让韩水去养马，是不是错了。我似乎在不经意间，又将他推入了另一个漩涡。
要说本来最好笑的，应该就是萧严和阿星了。
他们哪里种过什么树。阿星自小就被当作萧严的影卫培养，整天都是刀剑特训，哪里分得清树苗和草苗儿。至于萧严，就更别提了。他一个统治阶级出身，要做过这种事，那可真有鬼了。
我本就是诚心治他们，以报复当初在萧国受到的欺侮之仇。不过，五号却好心办了错事，给他找了种树师傅。当看到那些种树专家的时候，我气得只想揍那个多事的老五。
要说五号发善心已经够让人惊讶了，不过萧严的反应却更耐人寻味。
变态居然出乎意料的，一板一眼做起我交代的事情来，一点赖皮都没耍。搞得我眼睛一阵脱窗。
一看耍他不成，我也就乖乖放弃了。这厮这段儿乖得不得了，整个一个五好青年，指哪儿往哪儿，让上房不敢上树，让往东不会往西。直把我寒得.......
四号是法学专业出身，对于律法非常熟悉，也有自己的一套独特想法。贵龙虽然现在是一片荒原，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它会再现曾经的辉煌。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使我等都是犯了律法的人，但已经到了这里，便是在接受惩罚，重获新生。所以理所当然，应该制定一个符合多数人利益的规则来。而这，对于四号可说是人尽其才。
而且，由于木炭生意越来越火，它在带给我们财富的同时，也带给了我忧虑。人不能太贪心，树砍了，是一定要再种上的。若想以后还有树可砍，若想大自然不惩罚人的过度贪念，是一定要反哺自然的。所以，我建议四号将种树造林作为一向重要条目来列。将林带分成几大块儿，有计划的开发，又有计划的植树。这里不止有我们，还有倚仗森林来生存的各种生物存在。人，总不能太贪心，要给别人也留个空间。
这个国家的法律很好玩，它有一部总体的国家宪法，各个地方也有一部甚至几部基于宪法基础上产生的法规。有时难免会抵触，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立的司法权，而国家的最高法律机关也会专门负责那些有分歧的案件处理。因此，我们在贵龙制定我们当地的法律，与这个国家的法律架构并不违背。
纸，是我们国家一个伟大的人蔡伦发明的。它创造了一个时代。而这个世界没有纸，四五六七全是书呆子，喜欢看书，厚重的书简，以及昂贵的锦帛，实非良计。纸，势在必行。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六号邀请了他的前辈以及朋友们来，五号也邀了有那类专长的朋友来。最终，他们也在这里安了家，成了贵龙人。
三年，一个不短也不长的时间。
三年，我退去了那抹青涩，积聚了那丝内敛，亦沉淀了处事的稳重。
三年，这里不再是艰险绝地，千里荒原。
我们用了三年的时间，使得贵龙成为了流窜犯的天堂。
与六号的造纸之旅并不顺。失败了很多次，亦灰心了很多次。但最终，我们成功了。
我们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将纸做了出来。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彻底将它推广到四国。这是一件造福万世的宝贝，贵龙白纸，天下第一！金字招牌！
时光流水，转眼，我来到异世已经七年。时间，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今年，我已经二十三岁！
骑着夺魄，我迎风向前方不远处站立的那个高大男人飞驰而去。
“唷，韩水。”扯住缰绳，我跳下马背笑着打招呼道。
轻轻一笑，他转过脸来。三年了，这张脸，少了那丝妩媚，多了一些刚毅，他的皮肤不再洁白似雪，我们都被晒黑了不少。
瞧着他下巴的胡茬，我嘿嘿笑道：“该刮胡子了。”
弯下身子和我一起坐到旁边的草地上，他一边玩着手上的青草，一边笑着说：“留着吧，省得你说我长得像女人。”
“哈哈哈哈。”闻言，我大笑一声，随即一本正经地打趣道：“像你这样‘美丽’的男人天下少有，属珍惜品种儿，需严加保护，不可随意糟蹋。”
没生气，他低着头嘿嘿笑了下，随即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问道：“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抓起地上的草，我含了一根在嘴里，含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再说，就我现在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
停顿半晌，他的声音突然伴着清风抚过草浪的沙沙声传来：“如果我把你的嗓子治好了，你恢复女装，会不会”
“席爷！”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韩水停下了话头，我忙扭过去看。
造纸厂的大管家正打马扬鞭急冲冲向我奔来。
一匹骏马停在我前方不远处，他扯住缰绳，咚一声从马背上跳下来，抬头对我笑道：“席爷！陶爷有请。”
皱了皱眉，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问：“说了什么事没？”
“没说。不过，”顿了顿，他低着头，肩膀突然一颤一颤带着笑音儿道：“他说，席爷若是再不去.......下次送过来的.......就不止几个男宠了。”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