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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金蝉脱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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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了。
在离开青临前,萧严将韩水秘密地交给了秦守,背着我,他没有让我们见面。对于我的不满与愤怒,他说:“你只要有我就够了,其他人,皆是多余的”,气焰非常地嚣张,俨然将我看成他的所有物。
他的确对我不错,我也并非木头,只是,没人喜欢被当成宠物,尤其是我。
将军府的那个内奸终究是揪了出来,不过,被他逃了。那人还是个熟人,京城天牢里的那位年轻狱卒!不过,他的具体背景不详,未查到其他有用的消息。
我和萧严回到了京城。在回来后的表彰大会上,萧剑仁同志受到了大大的褒奖,行风也升了官。皇帝将赵信的兵部尚书之职撤掉,下旨行风重新出山,接任萧国最高军师指挥官之职。
为表彰大将军此次的卓越战功,萧严特意为王弟萧剑仁指了两门亲事,并下旨昭告天下。皇帝大人亲自定下日子,就在下月初一。
所有人看起来都不错,只是,我却开始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要怎么摆脱这个让我避之不及的泥沼。
现在我的日子很不好过。青临之战,所有人都升官发财了,除了我。我不止降职了,还被一撸到底。赋闲在家的我自从被撤职之后,就一直如履薄冰,且官司缠身。
现在的我类似于取保候审状态。不过,保我的人是皇帝,想来,我应该死不了。不过,要抓我的人也是皇帝。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总之,这回我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我再次成为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朝上朝下对我有意见的人多了去了。萧严每次做坏事,都少不了我在场,所以就算我想抵赖,他们也不会信我根本没有教唆皇帝。其实,或许,他们不是不相信,而是压根不想信。
最麻烦的是,这次的事是赵胖子惹出来的,我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朝堂之上,针对我的弹劾再次掀起狂潮。这次的主题是——科场舞弊!
锦绣大陆历史上最为轰动的一起科场舞弊案在陈明等人的“努力”之下,很快就成为震惊四国的话题。而主角赵信,也再次成了名人。
萧严执政五年了,在他做皇帝的第一年赵信就红了起来。不止兵部是他的天下,甚至赵信还把持了科场选贤的大权。以赵信的贪心以及胆大狂妄,不趁机捞钱是不可能的,所以陈明很容易地就搜集到了赵信的犯罪证据。在很久以前他就弹劾过一次,不过没成,被皇帝驳回。
这次,或许是有了皇帝的暗示吧,事情又闹了起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我简直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小弟们也和我划清了界限,不仅如此,这些家伙还主动投入了“敌方”怀抱,极为尽职地替丞相大人搜集前老大——“我”的犯罪铁证。
这真是众叛亲离!
我知道扳倒赵信之后,陈明绝对会反过头收拾他们,他们就算倒戈也是于事无补。只是这些人现在只想求生,是不会放弃这其实已经是必输的赌局。
现在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看一堆陈明送过来的竹简,然后“嗯”一声,按个手印就成。
作为重要的污点证人,我的待遇极好。不用蹲班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丞相和重臣还得天天来看我。即使那些人不愿看到赵胖儿这张脸,可我的手印儿可是重要的证据,他们不能不来。
每次手印儿按下去的时候,我都会发抖,因为我知道一个手印儿一个人头,甚至,不止一个。这里的法律对于科场舞弊处理极其严苛,几乎只要沾了就得死。我知道按照法律来说,我已经是必死之人。逃又逃不掉,争辩更是无济于事。我几乎每天都活在恐惧与激愤中。
不止我,当年通过贿赂赵尚书发起来的官员们现在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件事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演变成朝廷清除赵信党羽的大屠杀。此次科考舞弊案的排场、规模,可谓前无古人!
所到之处,一扫而空!在陈明的雷厉风行之下,赵信集团被彻底铲除。
而我,主谋,在我的判决书下来之后,被皇帝抢先接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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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么?!耍我好玩吗!”我想,我真的快要疯了。担惊受怕,惶惶终日,我已经到了极限!
“呵呵.......生气了。” 不同于我的激烈,他笑得云淡风轻,说得亦理所当然:“没办法,他是朕提拔起来的,朕在他兴,朕若不在了.......他也就该消失了。”
闻言,我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怒不可遏道:“可受罪的是我,不是他。你早就杀了他,早就舍了他,不要说那不是你做的,不然你为何知道我是假的!萧严,你为何不放我走,你的快乐一定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知道现在的人都怎么说我吗,忠臣说我祸国殃民、淫~乱宫廷,奸臣说我过河拆桥、无信无义。拜你所赐,我现在还真是名扬天下了!”怒火飙到极点,我愤怒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哎哟——!”怔忡在一旁的萧严被我揍得一个踉跄。站在那里,他捂着脸,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没理会他脸上的五指印,我面色不善地逼近他,冷声道:“让活让死给个话,别把我当猴耍。”
见他不说话,我顿时又气疯了。走到他跟前,我一把扯下他的衣领,扭曲着脸大吼:“告诉你,我也是有脾气的,别把我当软柿子!”
“嘿嘿,手又痒了?”我怒发冲冠,他却不气。轻轻松松地抓下我扯着他衣领的手,他笑眯眯地低下脑袋凑过来,“手痒了我给你打,让你出气好了。”一边说着,一边抓着我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着。
瞧着他那副痞样,我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揍他,这厮的脑袋突然又凑近了些,脑袋明显又搭错筋,直直盯着我呢喃:“好久没亲到你了,让朕亲亲吧。”说着嘴巴已经贴到了我的双唇上。
我死死盯着这个混账,几乎就要被他气爆了。大概他也被我盯着不舒服了,眉头皱了皱,他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盖上了我的眼睛。看我闭上了眼,他笑嘻嘻地把舌头伸了进来。
我使大力狠狠咬了下去。
“哎哟——”一声极为难听的惨叫,萧严放开了我,站在一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捂着嘴,他鼻头纵了纵,冲我不满地嘟囔:“真是的,跟个疯猫似的。当真是不解风情!”
两眼一黑,我气得几欲昏厥。疯猫?!竟然说我是疯猫?我气得当场跳了起来。
好似没看到我的愤怒,他放下手,一边舔着唇上的血,一边对着气得浑身发抖的我笑道:“好了好了,打也打了,咬也咬了。”走到我跟前,他一脸无害地呵呵笑着:“咱们睡吧。”
轰!
我指着这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身子颤了颤,直接瘫在了地上。不行了,不行了。饶了我吧,实在撑不下去了。这根本不是人,他是个妖怪!我满心愁苦地想。
见我不起来,他眼睛闪了闪,随即贼贼一笑,慢慢俯下了身。
我被他笑得一阵发毛,瞧着那双散发着邪恶光芒的眸子,我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过来。
正想着,手突然被他抓了过去。扯着我的袖子,他转过身像拉麻袋似的将我从地上往床边拖去。
听着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装模作样地抹汗动作,我这个“麻袋”只觉浑身虚脱,脑袋一阵阵发晕。即使我很胖,你也不至于这么明显的打击我吧。凭你的力气,就是两个我也能扛动,偏偏给我来这套。你是不是还没玩腻?我无语地看着这个正将我往床上拖的大玩童,苦笑不已。
罢,罢,罢,当真是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不费那个脑子了。
随他去吧。我无力地认命道。
只是,事实总让人郁闷。
半夜——
“给我滚下来,不要压在我身上!”
“嘿嘿,你不是都认命了。”
“我哪里认命了.......你怎么知道我认命了!你这个妖怪,妖怪!”我气急败坏。
“噗.......哈哈!”
“.......”
“好了好了,朕不就是压在你身上了吗,至于哭吗。既然你觉得亏了,那换朕给你压!”
“你!你!你给我住手,哇呀,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
“.......好嘛,真是的,被人捏着脖子的时候都没见你哭,只是跟朕亲近亲近你就一把鼻涕一把泪!朕这样的男人就你条件的上哪里找去,还嫌弃。哼!”
“.......”
“.......好嘛,不说了,你可别吐血,你若敢吐,咱们马上就洞房,朕可是等了很久呢!”
“咕哝!”我气得又咽了一口血。这简直是个疯子!我这模样的他怎么下得去嘴的,我抓狂!
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清晨
“.......混账!!!”坐起来,我指着自己簇新无比的衣服,气得暴跳如雷。
“你!你!你这个混账!脱别人衣服就那么好玩儿吗?看我难受你就那么高兴,你这个变态,给我去死吧!”
一把接住我扔过去的枕头,他笑笑:“好了,你还真是精神啊。朕的皇后!”
“什么意思?”我一边穿鞋,一边问。
“嘻嘻,咱们要成亲了呢,皇后,随朕去用膳吧。”抓起我的手,他兴高采烈地向外走去。
宛若僵尸地任他拉着,我突然很想昏过去。
皇后?!他疯了吗。
事实证明,这家伙的确疯了。皇榜在朝臣们斩杀赵信的奏折呈上之前已然昭告天下。大萧皇帝免了他老爹给他选的皇后,自己选了个特别的。赵信同志一个月之后将登上一国之母的宝座,锦绣大陆上第一个“男”皇后即将诞生。
我吐血!
可想而知,朝堂上又热闹了。且热闹的程度超过了以往任何一场王臣之争。
大臣们又哭又闹,又吵又骂。当皇帝将圣旨念出来的时候,陈明当场昏了过去。随即被皇帝事先就预备好的救护队抬起,火速送回了家。江叶飞的脸色也很好玩,又是黑又是白,脸皮扭曲地不得了。至于大将军吗,皇帝似乎很早之前就跟他说了,所以这家伙没表情,老僧入定。我的前老婆,被皇帝亲手替大人我休掉的,兵部尚书行风同志,一直垂着眼睛,谁都没看,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立在一旁,我冷眼瞧着这些,心,静若止水。和皇帝斗,他们还不是个儿。
那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萧严想做的事,那是一定能做成的。因为在他眼里,别人根本就不是人,或者更为准确地说,他从未想过为别人考虑,只要自己愿意,且有那个条件去做,他会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就如,他立一个男人为皇后。
所以,声势空前的打屁股盛况再次出现,且规模也比上次大了很多,较上次也打得狠了些。
由于打得太狠了,以至于一个月之后,大部分人还窝在家里养屁股。那天,所有的大臣全都请假,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向皇帝抗议。
萧严丝毫不在意,他从来不顾及别人,更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相反,没人来打扰,他反而非常高兴。这个人既像一个超然于世的谪仙,又像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甚至有时就是一个不知人情的孩子,自然,私生活方面又糜烂得让人恨不能抽死他。
可对于这样的他,我好似真的恨不起来。虽然恼,虽然气,却恨不起来!他的确非常了解我,做事游走于我承受力的边缘,不给我恨他的机会。让人气恼,让我挫败,更让我无奈!
失败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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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抱坐于他的腿上,萧严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笑嘻嘻说:“以后你不用去上朝了,大臣们都在家养伤呢。咱们趁着这一个月好好玩玩,你想玩什么呢,胖胖,啊,怎么又哭了。”
我那哪里是哭,分明是吓的冷汗。
恼怒的推开他在我脸上乱抹的手,我气得真想昏过去。玩儿,还玩儿,到时候背黑锅的一准儿是我,倒霉的更是我!
嗖嗖嗖,我狠瞪着他,猛往他身上放冷箭。
皮皮一笑,他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呵呵,其实呢,只要胖胖儿你让朕看看你的脸,朕就会.......”抬起我的下巴,萧严一脸诚恳地看着我。
瞧着这只狼外婆,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算给你看了,估计还得陪你玩儿。我又不傻。再说,庐山真面目那是绝对不能给一个变态看的,以后咱们是桥归桥路归路的人,打死也不能给你缠上。
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他不悦起来。
俊眸微微一眯,他盯着我纵在一起的鼻头半晌,随即抬起眼对着我诡异的一笑。
抖了一把,我被这厮笑得一阵恶寒。
如魔音般魅惑的声音就着他湿热的呼吸灌入我的耳朵:“胖胖儿,朕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朕不想要的——”
唇角一勾,他看着远处盛开的菊花,似笑非笑道,“绝对会扔掉。所以,”拍了拍我有些抽搐的脸,他看向我,嫌气不死我的接着说:“你也别想着逃跑,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容许你忤逆我,那个前提是你在朕的身边,若是你逃到我看不到的地方,那朕的愤怒,可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瞧着这厮那半眯着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眼,想到他生气时的吓人样子,我身体不由颤了颤。逃跑的心不由消了一小半儿。
看出我的胆怯,他呵呵又笑了起来。
那张绝美的脸,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潋滟旖旎中增添了几分魅惑。瞧着这样的他,我在心里不由说,为什么这张俊脸长在了这样一个人身上。
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耳边的浅笑,慢慢变成了大笑,直至现在的狂笑。他抱着我,抬头双眼看着天空。那双鹰一般的眸子里闪过的光芒让人眩晕,就像渴望已久的珍宝就在眼前一般,他笑得愉悦而又满足。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憧憬与期待。透过天空,他美丽的眼睛好像在看着我看不到的远方。
萧严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不同于他糜烂的生活,也不同于他诡异的思维,他的眼睛,出奇的明亮,也出奇的清澈。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他,我发现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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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严的游戏继续进行。
这段时间这厮很高兴,因为他终于见识到了我的庐山真面目,而且似乎还相当满意。用他的话说,我长得比他想像得要顺眼多了,还说,经他调~教一番,我这个丑女绝对会拿得出手的。
要是搁以前,我绝对会跳上去揍他。不过,现在却没那个心思了。
赵信一案扯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我手上的血债也越来越多。几乎所有要死的人,都是我按过手印儿的。我甚至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跟这个案子没关系的无辜之人,夜里,我时常在恶梦中惊醒,梦见那些人要来找我报仇。
虽然犯案的人的确罪有应得,可我这个主谋却活得好好的,还即将当上皇后,这在那些即将面临死亡的人眼里简直是天大的刺激。尤其是赵信的那几个心腹,由于事犯大了,他们甚至要连诛九族。赵信简直成了他们的灭门仇敌!
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心慌。惶惶不可终日,不止那些正受着查处的人,也包括我。不过,即便这样,我却依旧没有瘦下来。我的富态与那些人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真是讽刺!
每当我从恶梦中惊醒时,萧严都会笑得很欠扁。他嘲笑我胆小如鼠,成不了大事。我愤怒地回他,我本就胆小,更不想成什么大事。
我是真的胆小,也真的不想成什么大事。我现在只想活着,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活着。没有战争,没有恐惧,也没有萧严。
“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就成交。”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和他摊牌了。因为,我真的要被折磨疯了。
闻言,他呵呵一笑,狡猾地说,他想看我的脸。
果然!
.......算了,看就看吧。
从他睡的床底下拿出药水,我开始工作起来。
其实,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这厮很聪明,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他找了很多天的药水竟然被我藏在他的房里。老实说,这还让我乱高兴了一把呢。
不过,显然,我的小伎俩让某人不高兴了。
靠在床上,他慵懒地笑着,眼波流转:“胖胖儿真是学聪明了,朕倒被你摆了一道儿。”
我缩了缩脖子,在他不满的视线下开始底气不足。都“朕”了,这小子这回怕是气着了。不行,他要是撂挑子不干了,那我还得做恶梦。
想着,我干笑一声,一边卸面具,一边说:“没有没有,都是你教导有方,我再怎么蹦达,也蹦不出你的手掌心儿。嘿嘿.......嘿嘿。”我狗腿地讨好着他。
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跳下床,走到我身边。
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他俯下身,细细打量起我的脸来。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由想,这下该死心了。虽然不丑,不过绝对称不上美,充其量只是清秀。再加上这个胖身子,实在勾不起人的兴趣。尤其是这种天天在绝色里打滚儿的。
正想着,脸上忽然一热,只见他抬起我的下巴,手轻轻了抚上我的脸。精致细长的手抚上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直至我的唇。我不由一颤。
他的眼像被红霞镀上了一层艳丽的光晕,魅惑诱人。瞧得我嘴巴不由抽起来。这小子真是个祸水,把他卖了绝对值钱。我有些恶毒地想。
一个如鹅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轻轻一点,在我发怒前,他将我放开,笑笑:“还能看,手感不错。过几年一定把你变成个美人儿。”
我顿时呆了。他的品味,果然诡异!!!
达到了目的,这次那小子倒是不像以往那么没信用,最后,他只摘了那些有过错之人的脑袋,没有株连他们的家人。
好人做到底,我虽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大的魅力能让他多做些好事,不过起码他现在还对我有兴趣。虽然有些卑鄙,不过还是可以利用的。
硬着头皮又求他把那个“株连”一说给废了!一个人的过错就是一个人的过错,株连实在是太无情,也很变态。
皇帝是个变态,他根本不会在乎人家的死活,这厮,只要自己高兴什么都做的出来。听我说完,他笑嘻嘻地开了条件。没有好处,他是绝对不会干的。皇帝如是说。
我差点没被他给气死。
不过,还好,这个人只是贪玩了些,要是真遇上个嗜杀的魔头,那我可是倒了八辈子霉。
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必须以真面目示人,不准再扮男人。皇帝如是说。
这个条件其实并不苛刻,我一听马上就答应了。
于是,“株连”从萧严那代起就完全退出了“萧国”的宪法舞台。这也成为了他当政时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
很快,我的报应就来了。
以前他亲我的时候,顶着一张别人的面具,我经常自我安慰自己他亲的是赵信,不是我。可现在摘了面具,他的唇直接贴上了我的脸,那是我的真脸,我再也不能用他亲的是赵信来自我欺骗了。不可否认,我的豆腐他吃的是越来越多了。每天晚上,他都会被愤怒至极的我踢到床下,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恼,极其没品,上辈子一定是色~鬼投胎。我敢拍着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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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立在院中,我攥紧拳头听着那隐约传入耳中的,男女间兴奋的喘息与呻~吟声。
手指越攥越紧,面皮扭曲一下,我长吸一口气,随即掉头便走。
走出不几步,却停下。
转回身,爬上大树,我站在树干上,向里望去.......
宽厚的肩膀.......
有力的肢体.......
精瘦的腰身.......
眯着眼,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皇帝陛下依旧风采不减当年!
斑斓的阳光下,那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细腻肌肤上沁出的汗水透露着暧昧的情~欲.......
宽大的龙床上,那性感的唇啃噬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玲珑有致的酮体,那双臂膀拥抱下的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
沉默地看着.......
静静的听着.......
我突然轻轻笑了!
耳边的呻~吟,尖锐刺骨,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恍然大悟,他的纵容、宠溺原来只是游戏!
长舒一口气,我自嘲地一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他的A~片了,好久没有温习,我都快忘了。
忘记了,他本就是个混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我要与之生活的人,我无法跟这样的人绑在一起!
轻笑一声,我跃下大树。
久违了的逃跑.......
久违了的被逮.......
久违了的,对峙.......
萧严将我关在他的房间里。
他说:“你为何又要逃?”
他说:“朕对你不好吗?你为何非要离开朕?”
他说:“你不喜欢这里吗?你若不喜欢,朕带你走,朕本来就打算带你走了!”
他说:“嫁给朕不好吗?朕会给你你要的一切,和朕在一起好吗?”
我说:“你配不上我,我嫌你!”
萧严是骄傲的,不只骄傲还很暴躁,他甩给了我一个耳光。
打得很疼,疼得我只想冲上去揍他。
那是他第一次打我,也是他第一次暴怒。
我被他囚禁了起来,囚禁在他的房间里。
整整十天,已经超过了他与我的婚期。
他每天都来看我,晚上都会过来休息。不过,我却不再开口和他说话。无论他怎么挑衅,我始终闭口不言。
昨晚,他终于拂袖而去。
在第十一日的清晨,囚室的房门突然打开。
一身黄袍的他踏着阳光立在了我面前,那张俊美的脸憔悴了许多,眼睛却诡异的明亮。
他说:“星说那天你看到了朕和她.......”
他说:“你讨厌她,朕会杀了她,杀了她的全家给你出气。”
他说:“你讨厌那些人,朕便让他们消失。我们走吧,朕死了,他们都要为朕殉葬。”
他说:“你已经十天没有和朕说话了。和朕说话好不好。”
他说:“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你不理我,我会发疯的。”
他说:“你说句话好不好。”
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说:“不准杀她,更不准杀她全家。”
我说:“把殉葬废了,不止你,以后的皇帝也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你没有那个权利要求活人给死人陪葬。”
我说:“我累了,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了,不想再搅在这堆乱麻里。”
我说:“别再让我心烦好不好。我有权利得到自己的幸福,但那个人绝不是你!”
萧严是固执的。
那晚,他举行了立后大典。
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我与他拜堂成亲。
没有人来参加这场婚礼,受伤在家的朝臣们不想看到皇帝娶了个男人,而且还是那个曾经祸乱朝纲的男人。
这场婚姻,没有受到任何人的祝福。
那晚,皇宫里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烧毁了皇帝的宫殿。
据说是萧严自己放的火,他与他的皇后赵信在大火中不知所终。因为,继任皇帝萧剑仁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太上皇萧严留下了诏书——他将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萧剑仁。
在那封诏书里,他废黜了殉葬,并告诫以后的人也不要这样做。
伴随着萧严的消失,那个荒唐的时代终于结束了。宠奸臣、立男妃,直到最后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男后大典,萧严上演了一幕又一幕荒唐的闹剧,他使得本来就动荡的局势更加诡异莫测,也使得萧国屡屡成为四国瞩目的焦点。
最终,萧严被史官评为——千古荒唐第一帝。
锦绣大陆,景顺五年,景顺帝萧严逝。
同年,景武帝萧剑仁登基。景武时代,正式拉开序幕。
“与其看你逃,不如我们俩一起逃。” 坐在马车里,他对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我说。
一口咽下涌上喉头的血,我怒声道:“给我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不介意我的粗暴,他笑笑,皮皮道:“那可不行,我为了你连皇帝都不做了,你可不能这么无情!”
怒及反笑,我讥讽地望着他:“是吗?我以为你早就不想做了!”
没理会我的挑衅,他定定看了我一眼,接着突然凑近,一把抓起我的手,“知我者,胖胖也!”一边在唇边轻吻,他呢喃:“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我恨声道:“做梦!”
私生活这么混乱的人,从来都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如此玩世不恭的人,怎么可能是能跟我过日子的人!喜欢,下辈子吧!
汩汩的车轮,载着我与他,行驶在羊肠小路上。离开了那个让我害怕恐惧的地方,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萧严兀自躺在我的怀里,玩弄着我的头发。依旧讨厌他,讨厌他的碰触,但,却不恨他!
厌恶,却,没办法恨!很矛盾,真的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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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第二卷-----绝地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