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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灌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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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敬倚着栏杆,在护城河旁站定,t恤被迎面的风吹得鼓起。
老胡从台阶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想什么呐?”
辜敬转过身,轻松的笑了笑,“赚钱呗。”
老胡看了眼岸边的湿草,才叹道:“你啊......”
辜敬没说话,眯了眯眼,朝着河岸看去。
江流涌跃,奔腾不息。
过了一会儿,有几位游客朝这个方向来,辜敬偏头,看了一眼,掐灭了剩余的烟段,走回了船边。
临近岸口的地方,有三四艘观光船停靠,绳子拴在木桩边,船身在湖面上摇摇走走。
凉亭里走过来一个姑娘,笑意盈盈,“辜敬,来了啊。”
辜敬坐在石阶上,点头。
姑娘随手拍了拍石阶上的土,自然而然的挨着他坐。
辜敬皱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姑娘笑了笑,手在衣侧搅动,说:“好久没见了,人家想你嘛。”
辜敬看着天空一片云飘过,似乎是乌青色,他应了一声,“哦。”
姑娘眼睛眨了眨,“那你呢。”
辜敬漠然的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半晌,才道:“你叫什么来着?”
姑娘眼底的笑意瞬时无踪无影了,她猛的起身,嘴唇都在颤抖,眼圈发红,“你你你...... ”
老胡下了船,从旁边走过来,摸着脑袋问,“这是咋了?”
辜敬垂眸,淡淡的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从石阶上起身,说:“我先进去了。”
说完,走进了观光船里。
胡正云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别哭啊......”
姑娘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说:“他刚问我,我是谁。你说我是谁?我是谁?”
胡正云怔了一秒,大概摸到了原因。说实在的,辜敬这话,还是有点过,他想了想,安慰道:“别生气啊,咱都知道,辜敬就那人。”
姑娘点了点头,抽噎了几声,收住了泪,抱着一丝残余的希望,问:“胡哥,你说,辜敬会有定下来的那天么。”
胡正云叹了口气,这就像给野马套上鞍,问题不好回答呐。
他看着船上雕花的木棱,淡淡道:“或许吧......”
这个时间段人不多,在外面待了一会后,胡正云也进到了船里。
门是敞着的,辜敬随意的坐在船头,胡正云走了过去。
辜敬没有抬眼,对着江水:“来了?”
胡正云挪开椅子,坐到他对面,“怎么回事。”
辜敬平静无澜,“如你所见。”
胡正云皱着眉,瞪他:“你还真他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辜敬没说话。
胡正云吸了一口气,又吐出,脸上的肉抖了抖,“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
辜敬动了动嘴,“这重要吗。”
胡正云骂道:“你他妈王八蛋。”
辜敬没有反驳,“她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胡正云看了他一眼,“什么。”
“归宿。”
胡正云突然莫名的笑了,“你是知道她叫什么的吧。”
辜敬撑着额,良久后,才扔了烟头,淡淡道:“石沁。”
他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辜敬看着湖面掠过的白鹭,转了个话题,“今天生意怎么样?”
老胡不咸不淡地说:“就那样呗,淡季人少点,旺季人多点。”
辜敬嗯了一声,又站起来,走出了船舱。
快两点的时候,来了两批带团的游客,统说是慕名而来,参观湖心州美景。
游客们交了押金后,辜敬开始拾掇,解开了枳绳,引着客人上船。
下午也逐渐忙了起来。
亭湖画栏,雕花木船,船身是偏褚色的原红,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古色古韵。
等到下班的时候,天也黑的差不多了。辜敬把船在桩上捆好,确认无误之后,才和老胡打了个招呼,走了。
今晚,辜敬在酒吧有约,他本来提不起什么胃口。不知小余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他和石沁掰了,非嚷着要给他物色个更好的,辜敬禁不起小余的闹腾,索性由他去了。
到了酒吧门口,辜敬顿住了脚,站在树底下,给小余拨通了电话。
“敬哥,你来啦?嗝....”
那边打了一个酒隔,辜敬皱了皱眉,问:“你是马尿喝多了?”
小余:“哦哦哦....”
音响的嘈杂声透过话筒传来,简直震耳欲穿,辜敬嫌弃地把手机挪远了几分,“你在哪?”
小余:“什么?大点声?”
辜敬吼了一嗓子,引来小部分人侧目。“你在哪?”
小余被这声吼震得清醒多了,他搂着女人的腰,断断续续的应了一句,“A层......305。”
辜敬挂了电话,上了电梯,很快到了包间。
开门的是小余,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醉眼朦胧的瞧着辜敬,看了将近半分钟,才嘿嘿的笑了,“哦,敬哥来了。”
辜敬一掌拍上他脑袋,“脑子不灵光就别喝那么多。”
小余呲了下牙,把他迎到沙发上,说:“敬哥,你坐这里。”
包厢里男男女女互相问候了下,辜敬淡然的倚在沙发上,看着眼前霓虹闪烁的水晶屏幕。
小余随手招来一个姑娘,朝辜敬身边的位置拍了拍,“来来来,坐这儿来。”
姑娘目光怯怯的抬头,恰好对上辜敬的眼。
像只蜗牛似的,刚抬起的头立刻埋了回去。
小余笑了几声,打趣道:“......还挺害羞啊不是?”
辜敬笑了笑,淡淡的说:“小余,你去玩你的,不用招待我。”
小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个姑娘一眼,会意地从沙发上起身,抱着酒瓶,缓缓踱过去,加入了扑克局里。
辜敬身边的人挪开了,沙发显得空旷了不少。他随意的朝那个姑娘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烟,咬进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火。
尼古丁的焦味一圈一圈的扩散。
吸了几口,辜敬用手夹着烟,视线停驻在水晶屏幕上,好半会没有挪动。
姑娘又重复了一遍,“你好?”
辜敬回神,“你刚刚....说什么?”
姑娘抬起手,把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大着胆子问他:“你有女朋友了吗?”
包厢的门被推开,小余他们几个叫的酒送上来了。
穆祁推开门,走进包厢,站在流理台边,拿起开瓶器,静默的开着酒瓶。
葡萄酒塞被拔出后,一阵醇厚的香气四溢,穆祁鼻尖轻轻动了动,又很快把酒倒进高脚杯,手掌托着盘,端到圆桌前。
穆祁垂眸,清清冷冷:“先生,您点的酒。”
圆桌上堆着扑克,烟灰缸,一盘水果,几个横七竖八的打火机,几乎没有能让酒杯落脚的地方。
小余从牌里抬头,扫了下站着的服务员,眼睛瞬间亮了亮,“来来,坐这里来。”
穆祁托着盘,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余又喊了一遍,拍了拍背后的椅子,“叫你呢,傻啊,给我坐这儿来。”
穆祁低头看着脚尖,雷打不动。
小余酒意上脑,这下也来劲了,“你他妈今天坐是不坐?”
沙发上的一段猩红掉落,烟灰散在毛毯上,小块毛绒染上焦黑。
说实话,酒吧里这种客人真不少见,一般遇上了,都是要顺毛摸,很少像她这样跟人硬碰硬。
穆祁咬着唇,放下了托盘,认命的走过去,坐到椅子上。
小余在穆祁侧脸上揩了一把,又跟哄宠物似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说:“这样多好。”
穆祁身子僵硬,任他动作,抿着唇,不发一词。
小余被人下了面子,瞬间黑了脸,直接把一瓶葡萄酒推到穆祁面前,厉声道:“喝干净了,今天喝不完别想走出这个门。”
穆祁鼻尖微动,熟悉的醇厚飘入鼻腔,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酒杯就往喉咙灌。
等到他一圈麻将下来后,葡萄酒没了大半瓶,而穆祁还在坚持往杯子里倒。
小余在牌局上手气挺臭,连带着波及了穆祁。他止住了她的动作,捏着穆祁手腕,斥道:“感情酒不是你掏钱,你他妈就把酒当水喝?”
穆祁努力睁大了眼,奈何面前的人有两个头,她神志不清地喊了声:“妈......”
小余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周围的几个牌友差点没喷了,“我说小余,你从哪弄来这个女儿。”
小余咬牙恨声,“老子刚认的,不行么。”
“行行行,怎么不行。”一旁的老许递给他一张房卡,不住的挤眉弄眼,“他爹,今晚记得玩得开心点啊。”
说完,又是一阵调笑起哄的嬉骂声。
辜敬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圆桌边。
椅子上的人看见了他,有人张嘴叫了他一声,“敬哥。”
辜敬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小余抱歉似的对他笑了笑,“敬哥,今晚我还有事,得先撤了。”
辜敬淡淡蹙眉,“你今天让我来这是为了什么?”
小余挠挠头,几分不好意思,“就,脱单呗。”
辜敬无意的扫了一眼他身后,漫不经心:“我瞧你背后的那个似乎够味。”
小余睁大了眼,实心实意道:“这个太辣,怕呛到你。”
辜敬勾了勾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小余目光有点纠结,咬了咬牙,狠了把心,说:“既然敬哥喜欢,那就送你了。”
说完,他把房卡塞到辜敬手心。
辜敬叹了口气,拍了拍小余的背,说:“谢了。”
小余豪气的拍回他的胸膛,“兄弟间哪还谈什么谢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