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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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今天起得很早。
昨天的经历太累人，托尼没有在实验室熬通宵，选择了早睡，自然也不会早起。
她睁眼坐起身，迷糊一阵子，丢开抱着的兔子，光着脚踩在地板，进盥洗室洗漱。
梳头发的时候特意全扎成一股，马尾在脑后，晃动的时候划着柔波，也很好看。
玛蒂尔达出了大厅穿上鞋子，到别墅外转一圈。
清晨的空气清新又凛冽，吸入肺腑，残留的困意全部烟消云散。周围很安静，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天气很好。
一日之计在于晨，玛蒂尔达想在大早上做点什么事情。
她打算为昨天的事情给托尼做早餐表示感谢。
毕竟托尼又不缺钱，她也没钱给他买谢礼。
心意到了就好。
小东西回到别墅，埋头在厨房的冰箱里翻找食材。
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机械手臂默默路过。
见她回头，笨笨停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
“嘘。”玛蒂尔达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它别发出太大声响。
然后笨笨就乖乖静止在当地。
“你过来吧。”玛蒂尔达干脆对它招招手，“帮我拿点东西好吗？”
机械手臂过来了。
按照她的请求，它给她找出面包机。
“谢谢。”
玛蒂尔达把面包放进烤面包机，按下开关。
等面包烤好的空当，她弯腰在橱柜里面找出抹面包的糖浆。
“面包片，鸡蛋和……”她思忖道，“再加一片培根。”
“我不吃培根。”
玛蒂尔达闻言身体一僵。
回头，托尼端着半杯叶绿素，懒洋洋靠着墙好整以暇地瞧她。
不知他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他的眉眼真是好看——浓而黑的眉描满英气，美人标配双眼皮，澄褐的瞳像她此时手中干净玻璃罐子里盛满的枫糖浆。
玛蒂尔达觉得这个譬喻格外应景。
托尼难得有昨晚那么长的睡眠，睡得也很沉，此时精神奕奕，心情似乎也很好。
“你……”玛蒂尔达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心虚地在衣服上揪一揪，支支吾吾。
“早上好。”总裁向她举杯致意。
小东西看他一会儿，默默回转身去把烤面包机烤好的面包片放在盘子里。
木质香蓦然萦绕在鼻端，身侧有人挨近，手越过她摁住餐盘。
“帮你拿。”托尼说着径直先拿起一块面包咬在嘴里，“味道不错。”
“好吃吗？”玛蒂尔达看他真的吃得很香，才说，“我很久没做过早餐了，不知道是不是烤得刚刚好。”
“恕我直言，烤面包本身并不包含多少技术含量。”总裁说出的实话总那么不受欢迎，半点不考虑吃人家的嘴软。
但他话头一转：“所以要看你的早餐做得好不好，就煎个鸡蛋。”
“我本来就要煎鸡蛋。”玛蒂尔达围上围裙，寻找平底锅、黄油和盐，“你去外面等着吧。”
“不用。”托尼说着背起手站在她旁边，等她开火，“我看着你做。”
玛蒂尔达没说什么，到冰箱拿出两个鸡蛋。
“你不要站那么近。”她有点嫌他碍事，“我做东西很不方便。”
“笨笨，给我张椅子。”托尼坦然道。
机械手臂的用场倒是很大。
煎荷包蛋对玛蒂尔达来说并不是非常费劲的事，只不过好久没用厨具，锅热之后忘记放黄油，险些将锅烧焦。
她在那边手忙脚乱，总裁这厢非常有耐心地用手机浏览新闻等待早餐。
昨天的大厦恐袭轰动洛杉矶乃至美国，钢铁侠的名字自然再一次出现在各种报道上，加粗标黑的单词，每个字母都戳进眼帘。
记者除开报道钢铁侠的英勇事迹，顺带微讽了下某军方的坐等收割行为。
这种报道……托尼指尖轻轻点着桌沿。
让他在军方那边背了好大一个锅。他不喜欢。
刷新后的另外一篇报道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标题叫《英雄救美》。
署名杰米·亚当斯的摄影记者拍下一副视觉效果很好的图片——钢铁侠怀抱着玛蒂尔达自半空缓缓降落。大概因为隔着一定距离，玛蒂尔达的脸并未清楚显示。
然而图文不兼茂，报道中胡乱揣测玛蒂尔达与托尼的关系，甚至自己捏造出一段非真实的狗血情事，烂俗到极点。
然而托尼默默看完了整篇报道。
没发表任何言论意见。
因为玛蒂尔达的鸡蛋下锅了。
蛋壳在平底锅沿磕开，完整的蛋黄伴随蛋清流出，落在热好油的锅里，发出刺啦啦的活泼响声。
玛蒂尔达握住平底锅的柄，等到鸡蛋逐渐在锅里成型固定，边缘的蛋白翻起好看的金黄色的卷边，往上面撒一点点盐，锅铲一翻，荷包蛋顺利入盘。
第二个荷包蛋照着煎出来，这是她的份。
面包、荷包蛋和牛奶，很符合玛蒂尔达心中的早餐标准。
餐桌对坐，她用叉子戳破荷包蛋中间的蛋黄，蜜黄色蛋液缓缓流出，鲜艳明亮。
“这个的技术含量怎么样。”她故意问托尼。
“唔。”托尼咽下最后一口荷包蛋，取过餐巾擦嘴，“撇开技术含量不谈，你突然这么勤快，真是叫我受宠若惊。”
“谢谢你昨天救我。”玛蒂尔达如实说。
他把她做的早餐全部吃完，莫名令她有成就感。
“不用谢。”托尼把玻璃壶中墨绿的叶绿素再倒出一杯，准备仰脖一饮而尽。
玛蒂尔达刚喝完牛奶，莫名地重新燃起对这种绿色液体的好奇。
“那个我能尝尝吗？”她舔舔嘴唇。
托尼挑挑眉没说话，用小银匙舀一点，伸手过去给她。
玛蒂尔达探身嗅嗅，觉得并不难闻，伸舌沾了一点进嘴。
随即皱起脸。
酸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说不清道不明的草的味道浓郁又缠人，明明感觉随着唾液咽下喉咙，却总还有点余味经久不散。
说实话给人的体验能给一百分，以千分制计算的话。
托尼饶有兴致地看小东西精彩的表情变化，将手往她面前送了送：“还要？”
玛蒂尔达一手捂嘴一手推开他：“太难喝。”
“有好奇心是好事。”托尼也不在意，顺势收手，“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样东西都值得尝试。”
“你要一直喝它吗？”玛蒂尔达问。
“不会一直喝的。”托尼连匙带水一同丢到旁边空置的水果碗里，“摆脱它的日子会很快到来。”
吃完早餐，他似乎并不急着出门或者到实验室研究装甲，玛蒂尔达拿着杂志到大厅沙发上坐着看，他也坐到一边无所事事。
“你今天不忙吗？不用出门？”玛蒂尔达翻过几页纸，瞥见他在玩手机，不由问道。
“今天出门会有很多记者。这次我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让哈皮应付一天。”托尼说，“怎么你很希望我出门吗。”
小东西摇摇头。
旁边有他在，她心里总是乱糟糟，像有话要说，到嘴边却又像被强力胶粘住，只字片言吐不出。
越这样越烦躁。
玛蒂尔达突然一下合上杂志，叫托尼：“诶。”
总裁抬头。
“你想不想聊聊？”开口又后悔，玛蒂尔达只能胡乱掐话题。
“内容呢。”托尼听她这么说，收掉手机，坐好仿佛真的准备跟她谈话。
“比如……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托尼颇感意外，“你想知道我什么事情。”
“随便什么。”玛蒂尔达捏捏手指，想自己说这个话题是不是不大恰当，“不想说就算了。”
“为什么今天突然面对我这么拘束？”总裁目光如电，“我又不会吃掉你。”
“我没有拘束。”玛蒂尔达脸皮一绷，矢口否认。
“没有吗？”托尼反问。
玛蒂尔达知道输人不输阵的道理，毫不避让对上他的眼。
两两对视，竟然是托尼先移开目光。
“你想听什么？我不会讲故事。”总裁拿出手机调资料，对着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一按，窗户成了他播放视频的屏幕，“你可以自己看。”
他的视频资料制作得公式化，幼年期、青年期、成年期、正经得像BBC纪录片。
小时候的托尼·斯塔克长得实在可爱，眼睛很大，微笑的时候，能让人把所有的赞美词都落在他身上。
但是再长大一点他就不笑了。
至少在影像资料上很少看见他的笑容。
奖杯与鲜花将他包围，很多奖项和荣誉，负责画外音的男人不知道收了他多少好处，全是溢美之词，半点批评都没有。
玛蒂尔达在当初决定留在托尼海岸别墅的时候就让贾维斯给过她托尼的资料，所以这些视频，她大致上也看过几眼。
现在再看，似乎发现了从前忽略掉的、不一样的东西。
“你小时候过得不开心吗？”她问。
“嗯哼。”托尼不以为然，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偏过头瞧她，“随便定义别人的过去有风险，往往是错的。”
“难道不是吗？”玛蒂尔达用手指在嘴唇下画个半圆，“你都不笑。”
“那我现在笑。”总裁扯开嘴角，“也不见得我很开心。”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玛蒂尔达看见画面上闪过一张全家福。
托尼的妈妈是标准的美人胚子，长发盘起，颈项上洁白的珍珠项链衬托出她的雍容。
霍华德·斯托克在照片中不苟言笑，唇上留着小胡子，一副标准的科学家模样。
他们说他是科学巨人，却不知道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玛蒂尔达暗想。
玛蒂尔达发现还有一张托尼单独跟妈妈拍摄的照片。
在这一张里面他是面带笑容的。
“你很喜欢你的妈妈。”
“确实。”这点托尼没反对，“我妈妈很爱我，我爸很烦我，所以他把我送到寄宿学校，每次我从学校回家，他都没有好脸色。”
“或许他不像你想的那样……”玛蒂尔达欲言又止，“不过我也不知道一个父亲真正该是什么样子。”
“想求证也没有机会，他们全在车祸中去世，什么话都没留下。”托尼看似面无异色，实则身体肌肉有些僵硬，“即便我爸现在还活着，他也不会夸我一句。”
“我很抱歉。”玛蒂尔达无意提及传闻中那场令斯塔克工业内外受打击的车祸，小小声地，“但不可否认，即便如此你也很幸福了。”
“至少父母无条件爱你。”她说。
总裁目光有瞬间凝滞，再去看玛蒂尔达，她却像什么话都没说过，专心致志看他以前的视频。
一时无话。
大概今天起得确实比以往要早，看视频也有点无聊，玛蒂尔达抱着双膝在沙发上坐不过半小时，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歪着头在沙发上睡觉总归不太舒服，细眉微微蹙起，因为室内温暖，小脸染着淡淡红晕，一呼一吸轻轻细细的。
明明他还在旁边。
小东西对他越来越没有戒心，这倒是件好事情。
总裁默默盯着玛蒂尔达看。
时间缓慢流淌，只有两人轻而细的呼吸声。
良久，他突然探身，将小东西拂到脸颊上的几丝柔发别回到耳后。
“玛蒂尔达。”
他张嘴说了几句话，声音太小，难以分辨。
玛蒂尔达感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不自觉动了动身子，将醒未醒。
然后托尼就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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