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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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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二。
年和篇。
个子不高的少年习惯性的略扬起雕琢精致的下巴,甩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白色羽织的配着那凌乱的白发竟有一丝独特的味道。那是只属于那个外表嚣张内心温柔的少年的味道。
“原来是日番谷君。谢谢。”年和向他微笑的点了点头,将他递过的文件和手中的部分堆叠好。
日番谷冬狮郎已确定自己的额头上有冒出黑色井字,“你的口气,什么叫‘原来是’?还有,不是日番谷君,是日番谷队长。”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胳膊乱挥的不爽模样,可是开头那极高的调子和心中的火气却逐渐在她的微笑之中降了下去,变成了平静的陈述。
“看来两位的关系真是好呢。我先告辞了,再见。”一直默不作声的蓝染见此状况便就此告辞了。日番谷冬狮郎看着蓝染远去的背影,转过身来盯着面前的年和,她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只是淡淡的看着蓝染离去的背影,表情严肃,可是他清楚的看到了她脸上一片绯红。
是不是女孩子,都会喜欢蓝染那样的男子呢?他忽地想起那年夏天还满面春风和自己在一起吃西瓜的黑发女子。心中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
他刚欲开口,便又听到不远处蓝染的一声呼唤。紧接着他看到一包东西直直的飞了过来,待他看清手中的包裹,终于明白了蓝染在不远处的喊的是什么了。
他说,日番谷队长,这是新出的糖果,很好吃的。
年和本欲压抑住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是看着日番谷越来越发青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吧。”日番谷已先迈开了步子,不再理会身后笑的快抽筋的年和。年和一边笑着一边跟上去。他背后的衣服上印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十”字。她明白,他所背负的不只是单纯的这一个字,那是远超于生命的责任。
日番谷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放慢了步子停在身后的年和面前。
“把文件给我拿吧。很重的。”他没有看她,眼光盯着她身边的墙面,仿佛一夜之间上面多出了无数的彩绘。
年和看着他别扭的模样,脸上浮上一丝温和的笑意,只是目光有些不确定的在他身上游移。日番谷本不明白她在看什么,一时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可是他看出她眼里那藏不住的笑意,突然有些恼怒:“不要总是把我当孩子。”他急着伸出手想要比画自己的身高,却忽然发现手里还握着蓝染给的糖果。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大红莲冰轮丸的在飕飕地释放寒气,十分尴尬。
“我知道了。日番谷君。”年和笑着分了一半的文件堆在日番谷的怀里。
他从文件中叹出头来,不满的更正道:“是日番谷队长,不是日番谷君。”
年和仿佛像是没听到,又向前走了几步才满面笑意的转过身来:“给你太多文件的话会长不高的,日番谷君,不,小白君。”
大概又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六番队的队舍。当把文件全部转交之后,日番谷和年和走在回十番队的路上。
“笨蛋,我们是同一届的真央学生。我是队长,为什么你还在那么末的地位?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日番谷冬狮郎装作无可奈何的感慨,却不自主的去看了身边的年和的表情。女孩子的侧脸看起来安静而美好,不难看出她的腼腆。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呢。”年和笑着侧头看向他,却和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的脸染上一抹好看的红晕,迅速转了回去。
到了十番队舍的门口,日番谷冬狮郎与年和分开。他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回过头去。
“你下次工作还是加快一些吧。否则又要在晚上出来加班了。或者你干脆以后晚上完成任务吧,晚上人比较少,清洁工作也会比较方便。”他看了一眼年和,又迅速的将视线移到队舍处。
年和有些诧异的看着日番谷,最终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说道:“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小白。没有办法,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斩魂刀比较适合做这类工作。”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听得出她的羞涩。
他没有回头,但他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消失才进入队舍。他把头上的冷汗擦去,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说她的斩魂刀适合做这类工作的时候心中只有无语两个字。适合做扫除工作的刀魂,真的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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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初春,樱花开始为她最美的盛放做准备。粗壮的虬枝上已有不少浅粉色的花苞。在十三个番队里,只有这十三番队里的花草最茂密,也长的最为娇柔可人。因为谁都知道,十三番队的队长浮竹十四郎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但是,也是一个异常温柔与体贴的人。
长至腰的白发掩盖不住俊秀的容颜,由于身体不好,肤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是加上他那合理的举止和优雅的谈吐,完全就是许多少女心中憧憬的模样。但是在十三番队队员的心中,比起憧憬,或许更多的是敬爱的情感搀杂其中。所以队长之间有明确的分工,以此来减轻浮竹的工作量,同时,因为年和是个体贴且清闲的人,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被派来照顾浮竹。
阳光暖人,宛如柔绒的衣料滑过,十分舒适。和式的大宅子里人并不多。留下的一些队员或者是轻声的工作,或是回屋小憩。年和与浮竹一起在无人的回廊之上休息。
浮竹随意的靠着一根廊柱,换上了木屐坐在回廊上。年和则显得郑重的跪坐在他的身旁。年和看见浮竹浅白的头发散开在回廊的木质地面上,宛如海底繁盛的海藻,如此繁复而美好。
宅子里隐约可以嗅得一丝苦涩的中药味。年和并不确定,因为这味道似已闻了很久,或许早已沾染在自己的衣襟上、渗透入自己的裙角里。初春的潮湿的泥土气息与樱的清甜混杂在这积淀下的苦涩中,仿若薄纱挥动,吹开了一直残留的迷雾。
“"さくら花散りぬる风の なごりには水なき空に波ぞ立ちける。”(意为“风起樱花散,余风尚逞威。空中无水住,偏有浪花飞”)年和望着这静谧的庭院里那些樱,略有感慨的吟出《古今和歌集》里的句子。
浮竹听罢忍不住笑起来,怜爱的看着年和,摇了摇头。
“樱花还未盛开,你怎么就想到了这样冰冷的句子?你让我察觉到的感受倒颇有这句‘樱花如欲落,即落勿彷徨。’的味道。年和啊,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了卯之花队长的提词,‘静かに微笑む白い花。’(宁静微笑着的纯白花朵。)”
年和看着浮竹的微笑,觉得春日的阳光仿似凝聚在他的周围,给自己春风拂面的温暖感受。她发现自己的脸有些烫,她低下头,轻轻将食案上的凉茶端到他的面前。
“年和,你念些书给我听吧。”浮竹从自己的身侧将书抽出放在年和的手里,直接翻到夹有一片红叶的篇目。自己却起身走到了那片树海,半晌,他在从树间怡然走了出来。年和瞧见他的手里有一片新绿的叶片。
大概是蹭到了樱花树,他的肩头有一些细碎的浅色花瓣。他并不在意,只是悠然的闭上眼,将绿叶的一处含在口中。恬淡的调子萦绕在队舍间,一切像是一场迷朦的幻境。竹叶声逐渐变的悠长,似清澈的水被船桨惊醒唱出杳杳的清音。意识几乎要游离至远方。
年和望向手里的纸页,轻轻和着曲子哼出书中的和歌:“织女待人久,我将长待君。”
在她念完的时候,瞬间绯红了脸。
她抬起头看向浮竹,那个温柔的男子眼神宛如星光一般柔和。
“年和,过几日有赏樱会,你为我伴舞可好?”
那个俊秀的男子正笑着问自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