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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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年和篇。
当静灵庭的大门逐渐被开起的时候，那静灵庭内部特有的澄澈之气便从中向外逸散。阳光在某一个瞬间完全倾泻，明亮而不含纤尘。年和下意识的摊开手掌，阳光便如被割裂成无数细小的光子显得轻盈而缥缈。
当她的眼睛适应这明亮之光的时候，她便看见了那银白色的短发和一直不变的笑容。他仿佛站在阳光的中心，光线柔软的覆在他那白发上，竟闪着特殊的光亮。这分微光让他的笑容也显得温和了许多。年和忽然想起了画铅笔素描时那刻意的揉抹，那份暧昧的模糊与他的微笑如此相似。
“年和桑，欢迎回来。这个就当作是奖励吧。”市丸银迅速从手里扔出了一个纸包。年和未看清他手里的纸袋，只是下意识的把东西接在手里。比手掌小上一圈的东西隔着薄纸散发出微热，从指尖的神经传来无比柔软的触感。年和靠近闻了闻，柿饼特有的甜腻香气便掩去了纸香，直直的扑了过来。
市丸银没有忽略少女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她似是很喜欢甜食，因为柿饼的甜腻程度远超过其他的甜食。他的眼中流露出玩味的情感，似是不在意的问了出来：“年和桑，你是和朋友一起回来的吗？”
年和却是完全不在意。她轻轻揭开在外面的一层油腻包装，只留下内层干燥的包装纸。市丸银乜起眼睛，盯着她纤悉的右手。她的动作娴熟而平稳，似是完全不明白市丸银是意有所指。
“呐，市丸队长，谢谢你的招待。我只是做完我该做的工作罢了。”年和的语气不卑不亢，一时挑不出可以针对的地方。
年和说罢便如有事一般离开，并不觉得突兀。待她离开一断距离后，她回身望了望不远处高耸的白塔，脸上浮现出恬静的微笑。市丸银出现在那里，仿佛就是在等她回来。这样的行动，本身就很可疑。年和这样想着，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的咬了一口手中柿饼，脸上流露出类似满足的情感。
因为不急着回十三番队，年和便随意的走了走，不知不觉便绕到了静灵庭里的河岸边。这条长长的坡道略带倾斜，再向上便能延伸到各个番队的处所。这里仿佛是夏季的残景，斜坡上的青草仍然显得生机勃勃。或许不只是夏的残景，这条坡道一直都是四季的临界点。年和曾经有着一种错觉，只要穿过这里，就真的是穿越了一个季节的存在。
年和的脸上带着清浅的微笑，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当她迅速转过去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看见了蓝染温和有礼的笑容。
他依旧穿着洁净的白色长披，领口处有洗的微白的痕迹。褐色的蜷曲短发柔软的贴在他的额头。黑色的方框眼镜之后是一双让人心静的含笑的眼睛。
“蓝染队长，你怎么在这里？”年和的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却终是没有刻意敛去刚才的情绪。
蓝染比年和高一些，低下头时正好可以看见少女白皙的略显透明的脖颈，仿佛可以看见那白色之下流动的血脉。他笑了笑，像是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蓝染默不作声的弯下腰，贴在年和的耳边。头发摩擦出窣窣的声响，宛如细小昆虫透明鞘翅的轻微扑扇。这声音在耳边逐渐扩大，混合着说话时温润的气息，只觉得时光被模糊成没有界定的存在。
“感觉到你在这里，所以来看一看。”蓝染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隐隐的加深，目光亦变得格外深邃，“看起来玩的很开心呐，队里的任务好好完成了吗？”他在说后半句的时候明显拖长了语调，多了一丝戏谑和危险的味道。
年和垂下眼帘，气息平稳，依旧沿用了刚才回答市丸银的句子。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他们两的姿势已经恢复如常。
蓝染看了一眼年和示意她跟着自己，随即便转身向坡道上走去。或许是蓝染刻意放慢了步子，从他白色的羽织上竟可以清晰的看见每一个细小的褶皱。在这样清爽的秋日，只是看着这样一件极为朴素的外衣只会给人无法言语的寂静之感。
年和记得这是她第四次这样真正意味的站在他的身后。他的背影依旧挺拔，行进之间自生一种奇妙的潇洒之气，让人看了无比的安心。年和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迷茫和略显深邃的奇异光芒。
“蓝染队长，你认为云端之上有什么呢？”她顺过额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年和，你认为浮云之上又有什么呢？”蓝染的话语是略显模糊的存在。不是对于前问的回答，但这般平静的口吻亦不像是在发问。
“大概什么也没有。浮云如白衣，须臾如苍狗。蓝染队长，除了站在比浮云更高的地方这个办法以外，大抵是不能知道这不定的浮云之上的东西的吧。”
“你想说的我明白了。你看，日番谷队长是在等你的吧？”蓝染笑着推了推眼镜，将他们二人的对话一语带过。他伸出手揉了揉年和的长发，便面带微笑的离开了。白色羽织在空中被风吹出一个巨大的弧度，隐约可以听见长袍猎猎作响的决绝之声。
“你回来了啦。你不在的这个月松本着实勤奋了不少，至少没有把公文塞在沙发下面了。你工作完成了？”日番谷挑了挑眉，想起松本变本加厉的偷懒情况，说的时候忍不住用了反话狠狠加重了声音。
他的话未落却听得女子的浅笑。他扫了一眼，却不知她笑的理由。
“说起来，‘你工作完成了吗’这样的问句今天听到三次了呢。虽然，有一点不同。”年和说到末尾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突兀。
日番谷冬狮郎在听到年和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确确实实出现了名为诧异的表情。
“你还没有回十三番队吗？听说浮竹队长的身体不太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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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篇。
白川出现在虚夜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而乌尔奇奥拉正好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
白川却是不诧异的，只是安静的打量着乌尔奇奥拉的表情。他穿着白色的长衣，表情依旧冷冽。如刀砍斧削一般刚毅的脸上，那双翠绿之眸显得更加幽暗而深邃。
“欢迎回来，白川大人。”他恭敬的低下头，单手横放在胸前行礼。
白川望了一眼黑暗的角落，轻哼了一声，指尖微微的转动。空气里的灵压密度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银，你对这样的游戏真是乐此不疲呢。”
白川的话音落下，黑暗中逐渐出现一个男子身形的轮廓，继而那银白色的短发也完全暴露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诡异和妖娆。
“讨厌呐，小白川，一直生气的话你那漂亮的脸上会生皱纹的。我只不过是稍微试了一下灵压在虚圈的力量嘛，谁让你总是‘无意’的打探我的过去呢？”银依旧笑的玩世不恭，看不出他真正的情感。
白川不理他，兀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市丸银就跟了上来。
“呐，小白川，我一直很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要帮助蓝染大人呢？我呢，是因为好玩。东仙是想坚持他的正义。我把我们两的理由都说了，你说说你的吧，很公平的吧。”市丸银满脸笑容的凑了上来，依旧没有张开他那双眼睛。
“站在云端之上不是一件很让人向往的事情吗？”白川忽然展颜，与平日的清冷之气完全不同。这份笑容却多了一丝猜不透的邪魅。
市丸银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她莫名的微笑，只好知趣的点开了黑腔跳了进去。
待他走后，长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在这寂静之后，白川听见了乌尔奇奥拉清冷的声音。
“白川大人，你刚才说谎了吧。你不曾站在这虚夜宫的至高点上，你明明不是不能的。那答案只有一个，你不想。”
白川敛起笑容。纵使在黑暗之中，她依旧能感受到对面男子几近质问的语气和让人无法回避的坚持。
“就当是我私人的情感好了。”
“无聊。白川大人，你最近笑容很多，但是很假也很丑。整个虚夜宫似没有那么多东西让你背负的。所以，收起你的笑容吧。以及……”乌尔奇奥拉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丝不自然，“伤口……好了吧？上次你的身上有血腥味。”
白川的眼中闪过幽暗的光芒，有些无奈的将男子的嘲讽和背后的关心统统接下。
风呼啸的从袖口灌入，吹出无比凄厉的声响。白川抬了抬手，不远处直冲而来的一头虚已经化成了石英。
“没有崩玉做出来的试验品真的是不行呢。乌尔，我想我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白川平静的拍了拍袖子，清秀而白皙的脸上显出无比的淡漠。
“大概，是多久？”乌尔奇奥拉不再多言，只是尽责的问道。
“永远，以后再也不离开。这两个答案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白川的眼中流光清浅的光亮，恬静的微笑却因她的话而显得格外神秘。只是一个瞬间，她便消失在了黑腔之中，连背影也没有留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