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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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年和篇。
因完成了浮竹交代下的任务，这大半月来便真的如同放假一般舒服。现世的秋天总是略冷一些，年和并不习惯和现世的学生们一样穿短不及膝的短裙，细瘦的长裤穿起来倒也多了一分干练。
城市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的，纵使白天黑夜有些许差别，但本质总是相同的。整日穿着义骸游走在城市之间，年和对于现世的生活多多少少有了了解。思来想去才发现她已经没有想去的地方，年和便索性翻墙进了露琪亚目前在的学校。
横坐在巨树的枝桠上，年和抬头望着被分割破碎的天空，眼中流转过淡淡的光彩。
露琪亚的事，该是被浮竹队长一语成谶了。
自那日露琪亚与黑崎扫墓回来，她就发现了露琪亚表情的不自然。对于她将事情拖到现在的具体原因年和并不知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静灵庭应该已经发现了异常情况。
年和想到此，眼中退去了冷月般的清光，只是不发一语的浅笑。她知道有些人一旦做出决定，她便再也无法更改。她亦无须更改，毕竟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在树上小憩，当年和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已是黄昏。天空染上绚烂的红霞。年和轻折了一片身边的枯叶在手中细细磨挲，粗糙的质感摸起来异常清晰。这样的日子，对于寿命极长的死神来说，谈不上伤感，亦无悲哀。
似是刚下课，大批的学生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年和跳下树，远远的便看见了一高一矮的身影。因未穿校服，不少学生都向站在大门口的年和多看了几眼。她叹了口气，拉住了正在失神的露琪亚。
“露琪亚桑，你的表情不太好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年和本欲直接将情况说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她很清楚的看见了露琪亚眼里恐惧和担忧的情感。她瞥了一眼露琪亚身边仍不知情的黑崎，终于什么也没有再说。她展颜一笑，轻轻牵起了露琪亚的手。
露琪亚的手有着灼人的温度。那细微的颤抖被年和不动声色的止住。
夜色降临的时候，露琪亚反而归于平静。年和从黑崎家的窗户翻进的时候，露琪亚正好将信纸封好。她不在意的扫了一眼信封上的文字。那是给黑崎一护的信。信封上黑色的墨水似扩散开来，灯光照耀在洁白的纸面上，似能透过纸面看见里面书写整齐的文字。
“露琪亚，你……”年和话音未落便轻轻皱起眉头。她感觉到空座市里的某一处正在发生灵压波动，仿佛在那里平地冒出一处水源，灵压便从那里如流水一般溢出，在某一个瞬间，从涓涓细流便成了浩瀚江河。这两份灵压，年和很熟悉。
其中一个是朽木白哉。年和带着复杂的神色看了一眼露琪亚，却听见露琪亚开始吟唱。她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沉闷和伤感的味道，但是却无比平静，仿佛一切已无关生死。
年和抬手的瞬间却被露琪亚使用的缚道捆绑起来。因为露琪亚还穿着义骸，所以这缚道本应完全不起效果。但似乎露琪亚是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放出这个缚道，所以年和没有办法立刻挣脱。
年和不再挣扎，只是望着面前面色平静的少女。她的双瞳宛如墨色一般浓黑。平静之光像是一泓清泉荡漾在这墨黑之中。她似带着鼓励的笑起来，腼腆的背后有着淡淡的伤感。
“年和，欺骗也好，不说也好，别让一护那个白痴来救我。他会死的。兄长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露琪亚说的时候声音很低。这样呢喃软语般的语调让年和微微恍了神。这样澄澈的情感，如此相似。
露琪亚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跳出了窗户。年和看着窗外的夜空，忽然想起了那个落樱的梦境。仿佛在一瞬间听见花开花落的声音，于须臾之间体会亘古和命运的永存。
救，还是放弃，这样的选择看似有两条路可走。可于她而言，一直就只有她认定的那一条呀。
门轻轻的被旋开，黑崎一护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打量一圈却发现只有年和安静的坐在一角。他随手将毛巾丢到床上，挑眉问道“露琪亚人呢？”
年和听见他的问题，脸上扬起了恬静的微笑。她清了清嗓子，笑着流利的说道：“黑崎君，再不救她的话，露琪亚桑就危险了。”她说罢便平静的起身，将信递到他的手里，仿佛从未被束缚过一般，面无焦急之色。
“黑崎君，她可以因你而得到救赎。我对此深信不疑。”
年和如是说。她坐在窗框上凝视少年奔跑的背影，随即便立刻跳下离开。她笑靥生花，看起来仿若一朵出水的白莲。
等待的过程无比漫长。为了避免被战斗时爆发的灵压伤到，年和去了较远的一个神社。这座神社在郊外的山上。坐在神社的阶梯之上，年和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光亮。如此绚烂而又如此的不真实。
她除了等没有任何选择。她不是一护那样的热血少年，她明白自己目前的能力是无法做什么的。况且，若是以死神的身份帮助露琪亚，莫说会被关押使行动受限，还会牵连到整个十三番队。黑崎一护的平民身份是他最大的筹码，而她，没有可以赢这场游戏的资本。
年和在心中倒数下时间，在默记到零的时候，紧锁的眉终于舒展开来。当她赶去的时候，黑崎一护虽倒在血泊之中，但尚有一丝气息。
年和站起身回过头去，男子正从不远处走来。他一手压住帽子，一手拄着拐杖，木屐的敲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他墨绿的衣角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黑暗之中，他的眸如星光一般璀璨，却掩盖不去其中的犀利之光。他依旧用着他特有的懒散语调说话，不见丝毫慌乱。
“晚上好。年和小姑娘。”
他说罢，一只黑猫轻巧的跃上了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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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篇。
女子安静的坐在高角的宫殿顶上。她轻轻晃着手中精致的高脚杯，玻璃制的杯子在灼热的日光照耀下泛出琉璃般的华美之色。她浅尝了一口杯中的透明液体，只是忽然的乜起眼睛。
本是平静的沙砾之地忽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浪，宛如白色的海洋。晶莹的白沙逐渐汇集成一个月牙一般小巧的船型，在平板的沙壳之上又凹凸出了一个个精巧细致的图案。
“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呢。获得力量这件事，真的这般高兴么？小葛。”她低声问道，纯净的声音里似夹杂着淡淡的疑惑。
话音刚落，女子的身边便浮出了淡淡的人影，随即葛力姆乔便完整的站在了白川身边。他随意的抓了抓自己柔软的蓝发，看着远处风沙的眼中多了一丝轻蔑和嘲讽的味道。
“那种程度的力量，只是垃圾。”他鄙夷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兴趣缺缺。
“小葛，坐下来。”
白川的手在空中拉开，隐约能看见细长的刀柄在空中划出晶莹的亮色。她全然不在意的用刀柄在身旁的空地上点了点，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空气中的灵压密度因着她的动作而陡然增加，她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白皙的皮肤映的那双眸宛如夜空一般浓黑。
葛力姆乔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想起了那次他私闯现世的事，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充满邪气的微笑。他静静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她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偶尔有不安分的额头被风吹起。白色的领口处可以看见她清瘦的锁骨。
她的表情冷峻，眼中盛满了如冷月一般的清冷光芒。
“女人，你有心事。”他挑起了眉，颇有兴趣的问出口。
白川听了葛力姆乔挑衅似的句子，只是唇畔扬起了隐约的微笑。
“小葛，你私自去现世的事情，我已经决定好怎样处罚你了。把这杯东西喝下去。”白川像是未听到葛力姆乔的话语，轻轻转了手腕，手中的杯子便悬浮在空中、紧贴着葛力姆乔的唇。
葛力姆乔耸了耸肩，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即皱着眉将杯子扔到了不远处的沙砾之中。
“女人，这只是普通的白开水。怎么不是酒？”
白川不再理他，起身在屋顶上走了几步才回过头来。她的眼中多了一丝戏谑的味道，“我从来不喝酒。是你自己自作主张这样想的，我也没办法。”
她说罢便从宫殿之上跳了下去，身轻如燕。在那个瞬间似能听见衣角翻飞的声音。
白川走在静默的无人长廊上，步子却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这空阔的长道之上。她抬起手覆上了自己的双眼，像是呢喃一般的说出了几个字：“蓝染……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