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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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年和篇。
静灵庭的夏夜祭并没有流魂街的热闹，更不如别人所描述的现世的那般繁华。因为对于静灵庭里的死神来说，生命近乎静止而接近一个永恒的状态。而在流魂街里，每一刻都有人得为自己的弱小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一年一次的夏日祭已经不是单纯的庆祝活动，而是一次对生命仍然存在的感恩纪念。
夏日祭的那日清晨，年和早早的就去了五番队。队里的人早已经各自领着任务离开了，年和走了几步就被雏森桃半牵半推的带到了一间偏室。年和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刚才那一路上她并未看见蓝染队长，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宛如梦境一般，年和无法确知它是否真实存在，每每在心里想起，便有飘渺如烟的错觉。
大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材料，雏森桃充满欠意的向年和微笑。
“对不起，年和，我们队里的人都不大会这些东西，所以什么材料都买了放在这里，真是麻烦你了。晚上来看烟火的人或许会有很多，虽然我不是很会，但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开口就好。”
少女略显稚嫩纯真的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笑容。她的黑发整齐的盘在脑后，两缕碎发安静的贴在脸边，她笑起来的时候似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之感。
年和看着雏森清秀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浅笑。她摇了摇头，让雏森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自己细心的打量起桌上的材料。
雏森桃局促的坐在一角看着年和忙碌却并不急噪的身影，心中浮起微妙的羡慕之情。宽大的黑色队服并没有掩盖住年和高挑瘦削的身形。她细长的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不时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在那逐渐氤氲起的水汽之中，依旧能看到女子不变的温柔浅笑。这分浑然天成的素雅与温和让雏森微微出神，这样恬静柔和的笑容是否会和日月一般长存不退呢？
年和并未察觉雏森的缱绻思绪，她在心中默默安排着各种茶饮的比例。听其他队员说，例来观烟火的队员总是男女数相当的，而其中真正喜欢甜腻口味的并不多，大多数人偏好醇厚香甜的味道，而喜欢清凉口味的就是极少数人了。
真正将一切事物准备妥当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在空中渲染出不可名状的温暖之景。年和仰头凝视空中暖人的浮云，光芒在她的脸上打下柔和的光晕，显得温和而秀雅。
五番队的外院里已经陆续来了不少人，在他们平静的表情里，年和仍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喜悦。她的脸上浮上浅笑，回身之时便看见了人群之中的蓝染以及站在他身边细心分配事务的雏森桃。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确是一幅相当和谐的美丽画卷。蓝染略低下头去看一脸忙碌的雏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待雏森桃将手中的事务安排完毕时，她抬起头正对上蓝染的笑颜。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那羞涩的笑容直直的映入了观者的眼中。
年和站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蓝染脸上分明的愉悦以及他说话时的温和表情。她若有所思的敛去了笑容，从一条不显眼的小路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蓝染向身侧的地方走了一步，看似随意的扫过了年和刚站的位置。仿如春风一般，他的笑意浮上了眼底。
年和刚出门，就正好与前来观礼的十番队一群人撞上。乱菊穿着浅色的浴衣，在一群男子中显得格外亮眼。她蜷曲柔软的橙色头发披散肩头。白底碎花的纹样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妩媚而不失优雅。
十番队的大部分队员都径自进了五番队的庭院，乱菊拽着十番谷走到年和的面前。即使是一直桀骜不逊的日番谷，今天的表情也较平日多了一分柔和之色。
年和看着他们两人，露出了舒心的微笑。她侧过头走近了几步，闻见了乱菊身上浅淡的香气。她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日番谷，眼中荡漾起清浅的波光。
“日番谷君，如果想找雏森君的话，她这是正好在队里。她一定会很高兴看见你的。”
日番谷微微出神之时忽听见年和善解人意的温柔话语，心中忽然升起淡淡的烦躁之感。女子笑的素雅淡然，看起来清华无双。他愣了一下，终究只是抓了抓头发，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五番队。
“年和呐，难得的日子，穿的这样严肃可不好，我带你去换衣服。”乱菊凑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年和的胳膊向另一条路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却被年和轻轻的挣脱开来。
乱菊有些莫名的回过头去，年和仍然立在原地没有离开。她的头微低，额发被空气吹的微微晃动。乱菊愣住，竟忘记了唤她。对面的女子却突然抬起头来清浅的笑着。她的笑靥甜美而不失清雅，宛如清华秀丽的月棠花，在乱菊视线中绵延出一片洁净疏朗的白色。
“我……不太适合那样的衣服。还是这样黑色的队服最适合我。抱歉。”
乱菊听后只是摇了摇了头。她温和的拍了一下年和的头，便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入人流涌动的五番队中。
简单的流程过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有的人因为事务太多便提前回队休息。十三番队今日正好是放假，所以年和便和乱菊一起在夜色下散步。
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夜色之中，街灯照出了来往人的幸福表情。纵使是平日里素来冷峻或严肃的表情亦被这光芒磨去了尖刻的棱角，只留下柔和的神色。
沿街摆着一个个规模不大的摊点。与乱菊兴趣高昂的奔走相比，年和虽是微笑着，却仍能看出一丝意兴阑珊的味道。其实这样的一条街道年和已走过很多次。每年夏日祭的时候她都会有许多空闲时间，因无事可做，便顺着坡道缓步向前，一直走到坡道的顶端，随即坐在那棵屹立的树下休息。那时栀子花开的正是繁盛，在夜晚看来朦胧而优雅，似饱满欲坠。这样的夜晚，总是平静而幸福的。
“年和。我们去五番队看烟火吧。”
乱菊忽的转过身来，甜美的笑颜直接撞入了年和的眼。年和望着她略显寂寞的双眸，心中闪过那个银色短发的男子。年和轻轻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转过脸去。
那个乱菊一直念着的男子终究没有出现。或许乱菊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个华美的夜，她那美丽的宛如盛放花朵的容颜，只是在静静等着那个男子的一句赞美。
五番队里留下来的人不多。乱菊催促着年和翻身上了五番队的屋顶。年和抬起头便看见了熟悉的人影。日番谷，雏森，以及蓝染。她下意识的别过脸去，就地坐下。
乱菊并未察觉到年和的心情，安然的和他们三人打了招呼，随即坐在年和的身旁。
大抵是烟火放前的几分钟，年和的视线转向了那里的三人。蓝染坐在雏森的身旁，而日番谷正站着仰头看天。雏森脖子上围的那条粉红色的围巾与蓝染的那条浅蓝色的围巾正好是一对。年和望过去的刹那，她正好看见了雏森别过头偷偷仰望蓝染的幸福表情。少女的眼中盛满了柔和的波光，她的笑容腼腆而羞涩，绝美而惹人怜爱。
年和下意识的转过头，却看见乱菊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年和，你有喜欢的人吗？”
乱菊问的声音很轻，却很郑重。年和望着她严肃的脸，一时怔忡。
“有，还有没有呢？”乱菊再次问她，与前一次那般严肃不同，仿佛又带着她自身惆怅的情感。
“我想该是……”
天空中忽然升起了礼花。这些烟火在空中描刻出精致的图案。礼花的声音铺天盖地的涌来，埋没了一切可以听见的其他声音。乱菊望着年和被天空中礼花染上温暖红晕的脸庞，终究只看见女子说话的口型，什么也没有听见。
乱菊在出神间看见了年和露出了一个极为幸福恬静的笑容。她悬而未放的心终于落下。这样甜美的笑容让人已然明了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