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笨拙的爱 ...
-
晨光洒落办公室一角，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的朝日奈雅臣被来接班的医生拍醒，到卫生间狠狠洗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
夜班要是平平静静一晚上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差事。
换下了白衣，又蹭蹭跑到她的病房去，只是能够这样多看她一眼都让自己感到十分满足，这个时候应当是还没睡醒吧……
放轻手脚进入病房，等待他的是一双清澈而平静的眸子，稍稍愣神，随即如同往常一样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今天醒得那么早，睡不好吗？”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直到红色从男人的额朵爬上脸颊，才厌倦了一样转过头去……这个笨蛋，实在是太好懂了……
不光是她，哪怕是其他兄弟也一样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作为年长者的朝日奈雅臣面对她却是小心翼翼的，他是个医生，明明相比其他人来说是站在最能帮助她的立场上，却也是最怂的一个。
“……是因为……做噩梦了么……”他猜测着，声音一如既往的忐忑。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绘奈不能理解那种为他人而痛苦流泪的感情，也不能理解这种脆弱不堪的小心翼翼。
如果是绘麻的话一定是能明白这种温柔的吧，她想。但这并不影响绘奈想要与他更亲近一点的意识。
只是一点，也仅仅是一点，多的她再也给不起了。
“……很闷。”她已经在病房里窝了很久很久了。
“那趁现在人少去走走吧…你饿不饿？”忽然得到一个机会总是让人兴奋的，雅臣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绘奈摇摇头，乖顺的任他准备着，然後扶着她缓缓出了病房。
她没有力气，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臂让他十分心疼，同时也无法不为与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而心跳加速。
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哪怕是和她挨得那么近，他依然没有办法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许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到与她心意相通吧……
知道，是一回事，他在心里的某处依然有着哪怕只有一点一点，希望能够让她记住的地方。
“绘奈…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呢…”他忽然开口，引来了她的视线，不由得有些慌乱，“呃……我是说我又不像其他人那样聪明，遇到事情还总是第一个就慌张起来……”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呢。”少女平静的点头，毫不犹豫的。
暴击伤害一万点。
“……”他沉默了一下，“说的也是啊……连我自己都有自觉了……果然是做什么事情都不行啊……”
自暴自弃中。
“但是我比较喜欢笨蛋嘛。”她眯起好看的眼睛，嘴角划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诶？”，他忽然又听见内心花朵开放的声音。
“因为我性格很恶劣嘛，欺负笨蛋很有意思的。”她补充道。
雅臣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却很认真的说道，“绘奈的性格才不恶劣！”
“一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痛苦，从来也没有向谁抱怨过，我很希望你能够更加依赖我一点……虽然我是个笨蛋……”他说的认真，温柔的微笑更像是苦笑。
“雅臣哥就算是个笨蛋，也是个好笨蛋，”绘奈靠近他说，“雅臣哥就是太温柔了，所以无论是谁受到伤害都像是伤害到了你，这也是为什么雅臣哥看起来很软弱的原因。”
“如果像我一样将一切都当作无关紧要的事来看待，才是恶劣到了极点。雅臣哥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强大啊……”
因为温柔，所以强大……哪怕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只认为自己是个笨蛋。只要她知道不就好了…
“这是安慰？”把笨蛋夸到天上去不也还是笨蛋？
“是嘛。”她微微一笑，不再解释了。
“绘奈…真的不愿意再做任何努力了吗？”雅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想向她确认。
“我从来不做无用功。”她这么回答。
因为她很懒，因为她看得明白，也知道过于执着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扭曲，那样的丑态她自己都不忍心去看。
太过理智的绘奈只会理智的接受现实。
“还没能断言是无用功……”
“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是无用功而已对吧，”她直接打断了他想说的劝慰，琥珀色的眼睛十分干净清澈，“我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哪怕是五分的可能都懒得。”
“对我来说，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浪费时间，还没有睡觉的价值高，”她说着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所以一般我至少会让事情掌握在八九分甚至百分百。”
无端的，他想起了少女几乎可以说令人敬佩的优秀成绩和这个年纪难以达到的成果……
她是天才，同时也是她刻意让自己保持天才。
“但是，人都无法避免要承认的一点……”她神情自然的接着说下去，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近到他能清晰的看到那美丽的琥珀色里他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有些事情，确实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的……”她说。
这是命运。
……
再一次的，他用温暖的怀抱接纳了她。
比之前更加温柔，更加卑微。
她其实是个贪心的人，比任何人都要贪婪，所以若不早早就斩断一切可能，她就会忍不住将一切都夺走。
包括这今人贪恋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笨拙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