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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19 大学 ...

  •   妃兰督伊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富丽山庄。当她轻轻巧巧跳上台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埃隆像音乐盒里的弹簧玩具般跳出来。
      “你要出门?”妃兰督伊问他。
      埃隆堵在门口,以一种古怪姿态看着她。“你去哪了?”他问。
      “同学家,我去借了一本书。”妃兰督伊推了他,示意他让自己进去。
      埃隆侧出一条缝,妃兰督伊不得不挤着进门。
      “男同学女同学?”
      妃兰督伊蹬掉凉鞋带子,“拜托,别表现得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似的,学校里男女生平等。”
      “你已经毕业了。”埃隆指出。
      “对,”妃兰督伊把书包远远扔进沙发里,“但是高中同学也不能失去联系。”她想了一下爱德华多的房子,算是对他有了进一步了解。爱染明王已经收到佛克斯大学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过去的两年中,爱染明王或多或少地会提起爱德华多。
      妃兰督伊想知道,她是否能信任爱德华多。
      埃隆绷紧了脸,“如果你要谈恋爱的话,麻烦提前告知我。”
      “什么?”妃兰督伊失笑,“谈恋爱太费时间了,我没那个精力。而且我讨厌小毛头们,他们都太年轻太愚蠢了。一有时间不是喝酒就是讨论车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埃隆有一部分很想指出你平时也是那样子,但他没表示出来,他说:“那就好。”然后他又赶紧补救,“大学里面好男孩很多,你可以挑着找男友。”
      妃兰督伊似乎看透了他那种虚词,拜托,他还能说得更扯一点吗。她挑衅道:“像格雷姆?”
      “谁?”
      “跟我吵架那次,闹到班导办公室那次。”
      埃隆想不起来,晨曦离开他已经很久了,埃隆有些遗忘关于她的一些事。
      “那个又瘦又态度恶劣的……你不是跟他打了一架吗?”
      “人家哪里瘦了,格雷姆本来是当年男主角的,而且他后来跟我和解了。”在终于搞清楚自己并没有跟安西娅谈恋爱后。
      “哪年的男主角?”
      “爱德华多参演的那一次,《群星》的音乐剧。”
      埃隆默默地想,现在话题又回到爱德华多了。
      “你去了他家?”
      “是啊,去借一本书。”妃兰督伊从背包里拿出《医疗常识简单问答》。
      “他完全可以把书借带给你,为什么要让你去他家。”
      “我想去看看,”妃兰督伊说,“日常总是有很多伪装,但家里总能暴露本心”
      埃隆不为人知地顿了一下,“你想要更进一步地了解他。”
      “差不多吧……”我想要多了解了解爱德华多,因为他将要跟爱染明王在一个学校……妃兰督伊猛然闭嘴,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回答并不是埃隆需要的,他们的交谈毫无帮助,只因双方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啊……哦……”她像所有青春期少女一样,怀着悸动又害怕的矛盾心情,又无法做出回应。
      埃隆被少女微红的脸颊提醒,也意识到到自己在问什么,他语调慌乱地“哦”了一声,完全放弃了言语上的沟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所措。他有种冲动想要把刚才的一切删掉重来,最好他从没有过问过妃兰督伊到别的男生家里去这件事,然而他内心的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正在蠢蠢欲动,像不成熟的少年那样,期待着会发生什么。
      什么别的,不一样的事。
      妃兰督伊从沙发上跳起来,奔上楼梯。埃隆可以听到她房间门关上的声音,然后再无动静。他们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就不存在任何人越界的问题。少女的反应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像是吊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突然消失了。
      他决意去忽略心里荒芜的空虚感,那是不合理的,仅仅是因为自己期待了某些东西而失望,那是没有道理的。他甚至不知道明天的自己又在哪里,明日的自己是否还能保持理性,所以期待一些
      这甚至都不是一种健康的,只是一种像抓住稻草的依恋。这是不健康也是不道德的。
      埃隆严厉地苛责了自己,并为自己提出不合理的情感需求感到沮丧。他有些虚弱地想,这就结束了,这必须结束了。
      妃兰督伊对此做出了相似的决定,因为此前她还一直犹豫大学是住校还是住在家里,这日之后她很快做好了住校的准备。
      尽管她向埃隆保证大学时住校只是暂时的,为了怕跟不上学校进度和造成同学间的不和睦,她保证每周都会回家过周末,但这无法让埃隆不联系到那个晚上,他无意中泄露自己渴求的那个时刻。
      这姑娘做得不错,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从一开始,从第一个上黄金岛度假的那个假期。

      茱莉亚学院2002级话剧系的妃兰督伊在学院里是个特别存在。刚入校,就与高年级古典舞系的西尔维娅、音乐学院的艾雅并称为“学院三美”。
      她的出现终结了戏剧表演学院连续三年的耻辱:学院内女王宝座竟然不是出自表演系。
      当然,美貌只是一张最后王牌,在美女如云的茱莉亚学院,美貌指数是多一分还是少五分,差别并不是很大。只有到了残酷的社会中,0.5分的美貌才会显现鸿沟般的差别,但在学生时期,这种差别界限并不清晰。
      从西尔维娅那里传出了关于妃兰督伊的第一个谣言,她是被人包养的,包养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也有同学证实有时候会看到有车来接她。
      然而这个留言并未流传多久,接送她的车是一辆黑色别克和红色日本车,都算不上什么名车。在这个私家高档车见怪不怪的名校校园,这个流言很快不攻自破。
      妃兰督伊买的鞋、衣服和同学差不多,有几件MichaelKors、Prada,用Stila的口红。
      但谁没几件名牌呢。
      她的室友都知道她要照顾家里的亲戚,不是一个,从她接电话的语气能听出来有三四个难缠的家伙,还有两个小孩。看起来她似乎住在帝都亲戚家,跟一大家子同住,常常回家当保姆。
      她还很珍惜钱,学院的助学金、奖学金她都递交了申请书。按理讲这样的学生是很讨人厌的,他们嗅着金钱的血腥味闻讯而来,但妃兰督伊并没有浑身透出那种铜臭味。钱从她左手入再从右手出。她并不十分执着于金钱,既不刻薄也不尖酸,吃穿用度和大部分同学差不多。
      在一种说不明的心理状态下,大家的情绪得到莫名的舒缓。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件馈赠,又附送些其它不那么讨人喜欢的东西。
      和张扬的外表不一样,妃兰督伊本人行事比较低调,她既不像时常围在老师身边,也不天天跟同学厮混抱团,她介于这两者之间。学习成绩方面,虽然偶有得意之处,但总体说来,并不是特别拔尖。
      用的老师的话来说:“她是个出色的孩子,但她的心思没完全放在表演上,如果她能专心致志,那无疑是十分出色的。”
      当然也有另外的老师持反对意见,性情温和的老师说:“她的人生观很好,没有必要一直鞭促自己。”
      如果人人家里都有一两个无伤大雅闹腾的精神病患,想必每个人的进取心都不会强太多。
      妃兰督伊仅仅住校了半个学期,便搬回富丽山庄,因为埃隆常常在生病。
      安西娅给他换了一套治疗方法。随着记忆的深入和挖掘,埃隆体内冒出更多是形形色色新人格,他们像访客一般,匆匆来去,把埃隆的身体当成旅店。
      妃兰督伊已经习惯了各色人格在埃隆身体里走来走去,并且熟悉照顾埃隆分身之间的共存——有一次出现了自残人格,那真是一场灾难。她的表演老师对她说:“其实开始我并不看好你的表演,你的表演很固化,但是一学年下来,你进步不少,尤其是在情绪转换和类型化上尤为突出。”
      有个时时在自己面前变幻人格的精神病患,能不好吗。
      她的戏剧理论老师也说:“你的文化基础比较弱,但难得对古典戏剧很有研究,这很好。作业字迹也工整。”
      抄了整套《莎士比亚全集》,逼格再不提升也说不过去了。

      妃兰督伊坐在餐馆里的角落里,这是大学新生都会选择的聚会点。里面闹哄哄的,形形色色的青少年喝着啤酒,吃着土耳其烤肉再加各种高谈阔论。妃兰督伊套了件T恤加破洞牛仔裤,她的面前坐着爱染明王。这是结束课程后她们第一次见面。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都来了帝都,”爱染明王手中拿着一杯鸡尾酒饮品,语带兴奋地说道,“几年前来这里参加only展的时候,我还觉得一切可能是做梦,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妃兰督伊到底没去佛克斯大学,她收到了茱莉亚学院的通知书,去了更好的学府。
      爱染还是跟从前一样,棕黑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善意和爱。妃兰督伊对她介绍了帝都的一些购物场、小吃街。然后两人安静下来,虽然一年多没有见面,但面对面的时候,却不似从前那般能说许多话。
      “观月音弥去了第三大学医学院。”妃兰督伊说。
      “第三大学是不是就在茱莉亚学院旁边?”
      “不算吧,那条街上连着十来所大学,第三大学跟我们还隔着1、2、3……好几所呢。”
      “不过你步行就能去去见观月呢,距离还是很近的。”
      “是啊,”妃兰督伊说,“不过我很怀疑能不能见到他,医学院都是很严格的。听说还要解剖尸体什么的。”她想着露出了苦脸,“地下室藏着尸体,我有点不想靠近那里。”
      观月安慰道:“应该不会那么吓人的,你可以让观月去茱莉亚见你,我想他很乐意的。”
      “不知道呢,”妃兰督伊说,“我感觉学校挺忙的,我抄了足足一本的《莎士比亚全集1》,手都磨出茧了。”
      爱染托起她的手指,好笑地揉她手指上的茧子,“一整本《莎士比亚》,你这么多年都没写过这么多字吧。”
      “还有2、3、4、5、6、7,”妃兰督伊绝望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会认为他是故意在整我的,拿整一套《莎士比亚全集》来让我抄写。”
      然后我居然还真的在抄。
      “埃隆先生懂得很多,他是真的在为你的专业考虑吧。”爱染明王诚心实意地说。
      哦哦,你要是知道他有严重的“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估计就不会信他出的这些主意了。
      “我倒是觉得妃兰你现在用词优雅了不少,恐怕是抄了古典文学的功劳。”
      “真的,就抄了一本,会有这种效果?”妃兰督伊满脸不信。
      “是真的啊,”爱染说,“你现在说话口音都有些变化,我记得埃隆先生讲话时吞音很厉害,你可能受到了一些熏染,当然抄写肯定是有意义的。”
      妃兰督伊入了话剧系,她到现在还闹不明白怎么就被录取了。埃隆让她抄写莎士比亚戏剧缓解了她的焦虑。
      “我现在住校。”妃兰督伊说。
      “难道妃兰你以前想不住校吗?”爱染侧头问,“不住校也许能省下一些学费,但是来回的车费也很惊人,你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路上,太不合算了。” “是啊。”妃兰督伊无精打采地说。这些困难她都可以克服的,连一大早乘车上课她都可以咬牙克服,但是她发觉有时候很难面对埃隆。
      确切地说,啥都没发生。
      但她觉得自己太年轻,无法构建强硬态度,因而也就无法掩饰自己泛红的肤色,不自然的神情和目光,并且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些情感会随着时间的更进一步加深。
      她会无法控制内心的暖意和喜悦,并将这些表露在言语和行动上,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但她不认为这是会经久不变的,她知道时间是永恒的,永远不停歇向前,世事万般可能。世界在她眼中好似万花筒的图案新颖别致。她自己的思绪则像流水上飘动的水花,时不时泯灭在时间流水中,所以她并不认为此时的,
      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适应,去考虑清楚。
      她的确曾经在幼时对埃隆抱有某种程度的好感,但拜托,她那时候只有8岁好不好,8岁时候谁知道什么是爱情。
      妃兰督伊心里清楚,其实在她心中最大的耿介是埃隆选择了海瑟薇这件事。不管她那个冷漠的母亲做了什么,她总归是个受人瞩目的大明星,有着众多狂热的粉丝,并且在她死后都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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