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雨天rainy

36、卷一番外 重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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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隆显然不明白自己卷入了怎么样的战争中。他和妃兰督伊在咖啡店告别，带着装有照片的信封回到家中。
　　“新照片？”安西娅不动声色地靠近，“能让我看看吗？”
　　“别碰我的照片。”埃隆伸手把照片收集在手中，“我待会要带琥珀去看兽医。”
　　安西娅没在意他恶劣的态度，她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照片。埃隆总是觉得自己能保住自己的秘密，他的照片、保险箱密码，安西娅想着，他能保住那些不过是因为自己尊重他，不愿意欺骗他。
　　她抽出自己的照片，把它夹在琥珀的项圈上。埃隆牵着琥珀出门。
　　“在我回家前，你必须离开。”他说。
　　“知道。”安西娅站在门后回答，唇角上带着埃隆看不见的一抹笑。
　　埃隆牵着琥珀来到熟悉的兽医店。
　　“哦，这儿有一张照片。”兽医在做检查的时候从琥珀的长毛中取出来，“哦，天哪，这真是……”埃隆接过照片，摸到盲文，说：“哦，这张，琥珀。”
　　“什么，不，上面是个女人。”
　　“什么？谁？金发？”埃隆再次摸了照片，盲文告诉他这就是下午他让妃兰督伊看的照片。
　　“不，黑发女人，这是张……”兽医的话没说完，旁边有一个青年小伙吹了声口哨，“哦哦，裸照，老兄，看不出来啊。”

　　“你欺骗了我！”
　　“What!”
　　妃兰督伊在屋子门口看见怒气冲冲的埃隆时还很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说过任何事都可以，但绝不能有欺骗和隐瞒，你不能骗我照片上的内容。我看不见，你知道我看不见。”埃隆狂乱地叫喊着，把妃兰督伊往屋子外面推。
　　妃兰督伊看到他手中那种照片时，她明白了。
　　“你还有什么欺骗了我？！很多，对不对，你觉得我看不见就可以骗我！”
　　“TOropher，我是TOropher本人，只有这个了。其它的我没有骗过你。”
　　“谎言，通通都是谎言。”
　　埃隆陷入了狂乱的状态，他挥舞着双手，把妃兰督伊赶了出去，关上房门，拉下窗帘。在这个过程中，安西娅一直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唇角挂上一抹残忍的笑。
　　妃兰督伊明白自己对埃隆做下无可挽回的错事，谎言是他唯一不能容忍的底线。她仗着埃隆对她的宽容，放她进自己的心灵之所。而她却欺瞒了埃隆，所以她对他无言以对，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妃兰督伊面对着自己的稿子，她的稿子又拖了两天。她写不出来了，也许就此草草收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她听到了门铃响声。

　　埃隆愤怒了好几天，他缩在屋子里哪也没去，想着他以后再也找不到人愿意帮他看照片了。他总觉得安西娅在嘲笑他，虽然她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讲，只是做着日常清洁工作。但埃隆总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眼中。
　　你选择认识没几天的陌生女人，所以注定被她欺骗。
　　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唤上琥珀，带它去公园。下午的阳光依旧绚烂，但是他却感觉不到。埃隆提前回家，琥珀在他身边跳来跳去，还没尽性。埃隆勒住了它，自从知道导盲犬听安西娅的话后，他决心要好好拴住这小家伙。
　　埃隆走到小区，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不止一个。
　　“你好，”一个年轻有力的声音响起，“请问你知道52c怎么走吗？”
　　52c是妃兰督伊租的屋子，这两个人是来找妃兰督伊的。他们是妃兰督伊的什么人？朋友？家人？还是杂志社的编辑，埃隆记得妃兰督伊提起过她截稿日就在这几天，责编随时都有可能杀上门……细想来，妃兰督伊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她很快就会离开，去别的城市……
　　琥珀叫唤了一声，对方意识到是在向一个盲人问路，轻声道歉后便继续朝前面走。
　　埃隆回到自己家的楼道里，没进房间，反而从后门出去，走到52c的庭院里，拄着盲杖缩在一个小角落里。
　　他屏气凝神地听着，妃兰督伊在家，她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窗户开着，她再走几步就能看到埃隆站在窗外……埃隆无意识攥紧了盲杖。
　　这时门铃响了。
　　妃兰督伊离开窗台去开门。“观月，还有阿比盖尔爷爷，你们怎么过来了。”她欢快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出愉悦和兴奋，“截稿日不是还有几天嘛？你们催稿催”
　　“事实上……”
　　“今天是你的生日，妃兰，27岁生日。”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埃隆想这也许是阿比盖尔。
　　“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妃兰督伊仿佛被逗乐了，“好吧，我没忘，但是你们也不用特意过来提醒我又老了一岁。”
　　“我的蛋糕呢？礼物呢，讲真话你们就是不放心稿子来催稿的吧。放心，稿子……”
　　“妃兰，”阿比盖尔的声音中透着严厉，埃隆还能听出一丝丝的怜悯，就像通知他母亲永远离开时当地牧师的口吻。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这幅表情，我破产了。”
　　“不，妃兰，你坐下来，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妃兰，我曾经答应过你的父母，在他们过世后8年，当你27岁的时候，在你生日这天，告诉你这件事。你妹妹爱染明王的案子结案了。”
　　“什么，但是……”
　　“10年前，你妹妹爱染明王的案子就已经结案了。当时的警察在距离那个小树林3公里外的水塘里找到她的尸体。犯人袭击了你们两姐妹，爱染被折断了脖子。爱染明王在两个小时后就已经死了。后来的勒索信，是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寄出来的，他根本不知道爱染明王在哪里。”
　　“爱染死了……”
　　“我很抱歉，妃兰，你那个时候情绪不稳定。每次跟你一提爱染，你的癫痫都会发作。你的医生和父母觉得再过几年，等你病情稳定，再告诉你这个消息，会让你容易接受一些。这些是当年的文件和公开档案……”
　　“你们……都知道……”
　　“是的，对不起妃兰，这些年，我们欺瞒了你……”
　　“我一直都在找，我一直都在找爱染，你们……”

　　“妃兰督伊搬走了，”安西娅擦窗户的时候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什么能瞒过你的耳朵。”
　　埃隆坐在他固定的位置上，像是没听到安西娅的话。妃兰督伊在27岁生日的隔天就搬离了，速度快的仿佛飓风袭过，从没有在这片街区停留。
　　埃隆心里的某一部分沾沾自喜，为妃兰督伊遭遇的欺骗，谁说父母不会骗孩子；而他心里相当大的一部分，在为妃兰督伊的遭遇感到沮丧。
　　“安西娅。”他突然出声叫了女人。
　　安西娅走到他身边，问：“什么事？”
　　“明天你就不用来我家打扫了。待会我就把工资结算给你。”
　　“你要解雇我，”安西娅说，“你知道，家政公司不可能派比我更好的管家，你再也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告诉他们你做得相当出色，但就是……你下个月不用来了。”
　　安西娅看着他。她真的很敬业，收拾完抹布、拖把之后才离开埃隆的房子。
　　埃隆给安西娅的家政公司写了一封完美的推荐信，他以为安西娅再也不会和自己联系了。两个月后，他受到安西娅的一封信，没有信纸，里面有半截报纸，也没有盲文。埃隆带琥珀去看兽医时，拜托兽医帮他看看纸上什么内容。
　　“哦，著名作家TOropher要参加孤儿院的读书会了，你读过她的书吗？我非常喜欢。抱歉，我忘了你看不见。告诉你，我都已经在网上预订好她的新书了。读书会，要不咱们约着去读书会……慢点，琥珀，琥珀你要咬坏手套了……”
　　埃隆去了永远不愿踏足的墓园。在守墓人的指导下，他站在母亲的墓地旁，用手指感受墓碑上的刻字。
　　玛莎伊姆拉，1989年4月。
　　“有没有可能这是座空墓。”
　　“well……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守墓人疑惑地问。

　　“妃兰，快出来，你答应过的。说好了要在孤儿院做读书会的！你不能躲在厕所里。”
　　妃兰督伊双手撑着头，坐在马桶盖上，任凭观月砰砰砰砸门。没错她的确答应观月要走进公众视野，孤儿院读书是她愿意接受的活动。但这不意味着她准备好现在就去面对那群小孩子。哪，她那些神经质的文字适合读给小孩子听吗？
　　妃兰督伊觉得自己此时急需要伏特加，一瓶最好……谁来给她一杯伏特加。
　　“妃兰，”阿比盖尔站在女厕门外说，“有人想要见你，我想你是不是打开门好一些……”
　　“NO，休想骗我打开那扇门。”
　　“我想我从来不会骗你，妃兰督伊……事实上，我能为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内容道歉吗……”
　　妃兰督伊在埃隆话没有说完前就打开了女厕的门。
　　门外的确是埃隆，他不知怎么地就来到妃兰督伊参加活动的孤儿院。突然打开的门他也吓了一跳，琥珀不明所以地蹲在埃隆脚下，呜呜两声。
　　“我……我去了我母亲的墓地，她确实在那里。”
　　“是吗？”
　　“是的。”
　　“能在读书会开始前，我们谈谈吗？”
　　“当然。”
　　“如果可以，你还能帮我看照片吗？”
　　“当然。”
　　“免费的？”
　　“免费的。”
　　楼梯口，观月心情愉快地去见院方，他们的大作家要推迟10来分钟再入场，不过看来这次的活动会应该能成功。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