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见了鬼了》桃子苏

14、见招拆招

　　直到坐上了前去A市的车，赵小听也蔫蔫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笑笑妈就坐在他对面，看看罗闫又看看赵小听，完全不知道过去一晚上而已，两位大师之间这是闹了什么矛盾。
　　她有心想打破尴尬，但谁也没看她，她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最后索性还是不说了。
　　倒是赵小听突然从沉默中抬起头来，蔫蔫的问道：“阿姨，你想好如果找到那个人的话要怎么做了么？”
　　笑笑妈愣了一下，然后垂下了头。
　　“没，没想好。”
　　罗闫看了她一眼，嗤道：“撒谎。”
　　笑笑妈猛地抬起头来。
　　“你都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却说自己没想好，不是撒谎是什么？”
　　赵小听也顾不得不想跟罗闫搭话了，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闫拧开桌上的一瓶水，递到赵小听面前，说道：“字面意思。”
　　笑笑妈瞪着眼睛，颤抖起来。
　　“不行么？就算让我偿命也不行么？”
　　赵小听四下看了一下，这趟车人不算多，他们的位置也还算偏僻，除去背面有个睡觉的，倒也不太怕别人会听见他们的谈话，他有些着急的跟笑笑妈说道：“阿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如果帮了笑笑，却要害你丢一条命，我们干嘛要帮她啊？你让笑笑知道了怎么想？”
　　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笑笑妈却破天荒的忍住了没让它掉下来。
　　“可杀人偿命啊，我的笑笑已经死了，她转世投胎，就再也不是我的笑笑了。”
　　罗闫将赵小听喝过一口的水淡定的凑在自己嘴边，没等赵小听反应过来，就也跟着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他死后自有鬼差惩戒，不管是人间，还是鬼界，都自有章法，就算他逃过人间的章法，也逃不过鬼界的，你担心什么？”
　　“可我看不到了！”笑笑妈十分激动，“他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看不到了！可我的笑笑就死在我面前，她摔得血肉模糊，我亲眼看到的，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他如此残忍的对我的笑笑，我就想问问他，我必须得问问他！”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缘由的，你跟他同归于尽又能怎么样呢？笑笑还是会投胎，笑笑死了，你也死了，你想过你的爱人么？他又要找谁寻仇呢？”
　　罗闫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每一句话都像是千斤巨石一般，砸在笑笑妈的心口。
　　她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在笑笑她爸头上看到的一簇花白的头发，那是笑笑死后，才刚刚长出来的。
　　笑笑死后，她哭的几近晕厥的那些日子，笑笑她爸没在她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可她知道，他也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
　　要是自己也死了，他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笑笑妈掩面哭了起来。
　　“我说了，没有人能逃过他应有的惩罚，善恶有报，只是时候未到。”
　　罗闫又抿了一口水，将话说的无比高深。
　　赵小听终于忍不住提醒他道：“那是我喝过的。”
　　罗闫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回道：“我知道。”
　　赵小听：......
　　知道你还喝。
　　赵小听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瓶水上转移开，然后又跟笑笑妈说道：“阿姨，我不太会安慰人，但你想想，为了一个禽兽放弃你自己的生命到底值得么？你死了，就算替笑笑报了仇，她会开心么？”
　　笑笑妈泣不成声的捂住自己的嘴，看样子，已经有些松动了。
　　赵小听松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
　　“不要胡思乱想了，当务之急，是要帮笑笑解开她身上的咒，你好好想想笑笑可能会接触过的人，我们只能挨个接近去看了。”
　　这是个挺庞大的工程，而且不一定有效。
　　因为罗闫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一定是有缘由的，新闻联播中毫无关系甚至只是一面之缘就杀人的消息不是没有，如果笑笑真的是那个倒霉的碰巧被选中的人，那他们也只能认了，毕竟毫无理由的恶意，要比毫无理由的善意多得多。
　　不过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跟笑笑妈说的，毕竟她怀着满腔的愧疚，一心想要找出害她女儿的凶手。
　　笑笑妈推开赵小听给他的本子，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看得出来这张纸被反复揉捏了好几遍，边缘都开始有一点毛毛的了。
　　赵小听惊异道：“你什么时候写的？”
　　笑笑妈垂头道：“昨天晚上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起来写的。”
　　“叔叔......没问你么？”罗闫把这件事情讲的很死，所以赵小听还是不太希望笑笑妈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笑笑妈摇摇头：“我这些日子总是这么神经兮兮的，他都习惯了，没问，怕问了我又哭。”
　　赵小听闭了嘴，他不是当事人没办法想象，但却也觉得，这家人不管是谁，肯定都过的苦急了，到底是谁的错呢，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现实就是这么不公平，杀人的人在逍遥法外，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拿他没办法。
　　就连找不找得到凶手，都得要看运气。

　　赵小听打开那张纸，笑笑妈也跟着一个个的介绍起里面写的人。
　　“笑笑这孩子一直很乖，人也很开朗，我虽然没见过她在学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老师给的评语却一直都是好的，说她跟同学相处的都很融洽。”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我们给她报的舞蹈和钢琴，她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手工，总是喜欢摆弄家里那个小缝纫机，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同学。”
　　赵小听顺着名字一个个的看过去，但没见到人之前，光看个名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而且说道关系这方面，大概还是问笑笑本人比较清楚。
　　这个笑笑妈大概也清楚，所以她重点介绍了几位跟笑笑关系最好的之后，就没有再多说，因为更多的，她确实也不太清楚了。
　　她总是自责，如果不是她以笑笑乖不会让她操心为理由没有多关系笑笑，是不是就不至于连自己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果她早一步知道笑笑是被巫咒缠了身，早一点去请大师，而不是辗转于各个医院浪费时间，是不是笑笑就不会死。
　　她知道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却还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想的越多，就越难过。

　　赵小听适时打断她的回忆，接道：“我冒昧的问一句，笑笑她......有男朋友么？”
　　不能怪赵小听突然问这么唐突的问题，因为在这种情节里，如果真的有男朋友的话，那妥妥的重点排查对象。
　　笑笑妈没有生气，却也重重的摇了摇头。
　　“笑笑如果没有骗我的话，没有，这个你们可以问一下笑笑。”
　　赵小听又问道：“除开笑笑的同学和朋友，你们有什么关系很差的邻居或者是亲戚么？”
　　赵小听觉得自己一瞬间变身成了侦探，可问的问题又实在是浅显没什么技术含量。
　　笑笑妈又摇了摇头：“我跟她爸都还算是人缘不差的人，邻居虽然有不说话的，但也没有什么过节，亲戚就更是不可能了，笑笑她爸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我家里除了我爸妈就没别人了，表亲什么的都住的很远，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连交情都谈不上，又何来关系差一说。”
　　赵小听觉得问题有些棘手，这么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这或许也是为什么笑笑妈一直到笑笑死都不清楚是有人捣鬼的原因吧。
　　罗闫一直默默的听他们说话，直到他们都说完了，才慢悠悠的说道：“何必弄得这么复杂，笑笑的魂蛊是子蛊，遇到母蛊会发狂。”
　　赵小听茫然的扭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闫靠近他，气息快要喷到他脸上。
　　“意思是，只要那个人靠近这个小鬼十米之内，我就能知晓。”
　　赵小听：......
　　“你不早说！”
　　罗闫居高临下的看他：“你问我了么？你似乎并不太想跟我说话。”
　　赵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