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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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
公孙英琰将剑放回剑架上，周遭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他下意识唤了一声卫渝，殿门口很快轻轻推开，楸华福身道：“殿下有何吩咐？”见里头人的脸色不对，又忙解释了一句：“姑姑去了慧芳殿还未回来。”
楸华提及卫渝，眉宇攀上忧色，这都小半天了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颖嫔会不会为难姑姑。
公孙英琰闻言似是想起什么，脸色撂了下来。
楸华见人一言不发往外走，也忙跟了上去，刚跟着公孙英琰走到殿门口，就迎面遇见卫渝。楸华松了一口气，笑道：“姑姑终于回来了。”
公孙英琰神色亦是一缓，只是突然有一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局促。
“殿下。”卫渝快行了几步，走到公孙英琰跟前，看了看他和楸华的神色，明知故问道：“您要去哪儿啊？”
少女站在跟前，微微倾着身，腰下轻盈的裙带跟着风向轻轻摆动，清风又将她清甜的香气送到公孙英琰的鼻息间。他避开卫渝，硬邦邦道：“出来走走。”
“哦，还以为您是来寻奴婢的呢。”卫渝了然点点头。
公孙英琰轻哼：“寻你做什么。”他果真散步一般，慢悠悠又朝前踱了两步。
卫渝抿唇笑了笑，又等了片刻，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停在几步之外，忍笑道：“殿下怎么不走了？”
话音落下，忽见公孙英琰背脊气的微微起伏，卫渝不忍再闹他，乖乖递上台阶：“殿下，奴婢虽不想打扰您散步，但奴婢有要紧事禀报，您看……”
公孙英琰的身形顿了顿，继而语色不悦的吐出一句：“麻烦。”他转身越过卫渝，径自入了殿门。瞧着像是极为勉强的结束了他的散步之旅。
卫渝望着前头瘦弱却笔直的小身影，嘴角不自觉衔起一丝笑，心底也聚起一寸老母亲的欣慰。
心道，小崽子知道担心人了，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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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微斜，皇宫里的人依旧按部就班的忙活着，长长的宫道里，来往的宫人看似行色匆匆实则却是走的万分稳健。
在这样的氛围里，突然有个身影不合时宜的重重摔在地上，随之一同落地的还有零零散散十几张染着墨色的宣纸。
没顾得上疼，他就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去捡那些宣纸，似故意跟他过不去一般，他越着急宣纸就飞散的越快，急的他冷汗频下，旁边的人忍不住警醒他：“快别捡了，不要命了！”
他却仿若未闻的坚持将宫道中间的几张捡到手中后，方才如梦初醒连连倒退几步，随同几个路过的宫人一并跪至宫墙边上。
十几丈外，几十人的仪仗队伴着一顶明黄色的銮舆徐徐靠近，天子仪仗，路过的宫人哪怕是要命的急事也得停下来，伏地而跪，以示敬重。
刚才此人的举动无疑是危险的，稍有不慎便冒犯圣上的大罪。
他并没有捡完，依旧有三两张显眼的散落在宫道边侧，像极了扎根在万里白皑间的刺眼红梅，由不得人看上一眼。
銮舆渐近，宣纸活腻了似得突然钻进了侍者脚下，在步履之间翻飞盘旋。
“慢着。”
那是一道浑厚的嗓音，光这两个字，便已将众人心神震的不敢分离片刻。
李全快速反应，拂尘一招：“停！”
銮舆骤停，顺着元昭帝的所阅之处，李全极其眼快的往前略了几步，待看清那宣纸上的乌黑墨迹所书为何时，褶皱的皮肤瞬间撑开了一下，随即转头朝抬侍者道：“快将御诗捡起来！”
銮舆边上的太监闻言，慌不迭的钻下去捡那张在侍者脚边的调皮宣纸。
李全接过宣纸，连同地上的几张一道，托贡似得将小叠宣纸捧在手里，对着跪地之人喝道：“大胆奴才！竟敢污了皇上的御诗！”
话音一落，跪地的奴才急忙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不下心摔了，不是故意要污了御诗的，求皇上恕罪！”此人正是那个方才着急捡纸的太监——骆修。
李全托着那两张抄着御诗的宣纸，送到元昭帝跟前：“皇上，您瞧，都是您近年写的东西。”
元昭帝睥着行书端正，中规中矩的字迹，神色莫测：“何人所抄？你又是要送去何处？”
骆修伏地应道：“是，是奴才所抄，送去……”支吾了两句，李全语气一坠：“皇上问话，还不如实招来！但有半句虚言，仔细你的脑袋！”
“奴才不敢！是送去广荣宫给七殿下的。”
元昭帝像是突然想起来那个被禁足的儿子，沉吟一瞬，又看向地上颤颤巍巍的人，李全见底下之人没半点眼力界儿，只得点拨道：“还不一五一十向皇上说明白了！”
骆修的头贴着刺骨的石板地，音色微微打颤：“这是奴才求了五殿下从他那儿抄来的，除了御诗，还抄了这两日的功课……奴才知道殿下禁足不可接触外人和外物，奴才不该一时糊涂私自替殿下抄录这些！求皇上恕罪，求皇上饶命！”
李全闻言，将骆修压在手底余下的宣纸抽出，送到元昭帝跟前，又翻了几页请他过眼。
须臾，元昭帝略抬起食指，道：“既知不该，为何还要替他做这些呢？”
骆修扣在地上，他睁着眼直盯着污色的地面，二者几乎相撞，眼中却无半点怯懦。连日来筹划的结果，即将揭晓，是输是赢，已没有退路。
他道：“奴才心知不该，可实在不忍拒了七殿下的一片心，殿下提及思念皇上，又恐禁足一月落课太多，他日见到您让您失望，这才让奴才将去求五殿下帮忙，抄了这些。七殿下言辞恳切，句句戳着奴才的心，奴才实在不忍，皇上，奴才知错了，求皇上恕罪！”
元昭帝的目光微微上提，脑海里浮现那张不怎么爱笑的小脸，老七更小一点的时候，他看到过这个孩子身上的聪慧和天分，也曾寄予厚望，可惜后来老七性情逐渐乖张，行事越发无度，还时而做出暴戾残忍之事，以至于让他数度想起纯嫔临死前的疯言疯语。
久而久之，这些事他听烦了，再后来，也不太能听到了。
那日在御花园听宫人提起老七，细细一听，说的竟是放火杀人的事，又听说在练武场老七险些伤害兄弟，小时如此，若不严惩，大时该如何？
思绪到这儿，元昭帝对这个儿子所有的回忆便算结束了。
帝王的手搭在暖绒的扶手上，背脊慢悠悠的压向椅背，他徒然打眼往下一扫，那股子威压便瞬间朝底下奴才们劈了下去。
“是谁指使你来这儿的？”
元昭帝的目光似能穿透那叶薄背，骆修则被这道冰冷的音色里冻的骨骼打颤，难以动弹——皇上看透了他的心思，也看透了广荣宫的心思。
这时，骆修想起卫渝说的话：不论你说的话多么动情，这位天子也能理智冷血的，从千丝万缕的感情线里拔出最要命的那一根。
“皇上一定会看破我们的计划，但是不要紧，这样才能将他引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