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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林衍书是个很可怕的男人,温晚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所有想法心事都不会瞒过他的眼睛,就算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可仍能着他的道,所有的一切暴露无遗。
      既然被挑破,温晚也不再拿捏自己的情绪,她问他:“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

      温晚怔了好一会,直到车后面不断传来喇叭的催促声,她才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林衍书重新起步,跟温晚一样,陷入了一阵沉默。

      林衍书把车停在春晖路路口,拉起手刹,依然没有说话。
      温晚很久很久之后才无力地笑了笑:“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我想你应该不会连匹马都不如吧?”
      “马是马,我是我。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
      “好,那我换句话来说。我们四年前的分开,我从来都没有认为是分手。”

      温晚看向林衍书,当看到林衍书眼眸里闪现着的光芒时,她才感到些许的害怕。
      林衍书是认真的。

      “林衍书,我和你……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不会再回头,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你在害怕?”
      “……没有。”
      “你明明是在害怕。”

      “我说了我没有!”温晚着急了,她伸手解开安全带想下车,林衍书意外地没有阻拦。
      他很镇定地问温晚:“你真的——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从我身边离开吗?”

      温晚开门的手顿了顿,或许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昨天她不该自不量力地去面对林衍书,她想让自己看起来过的很好,跟林衍书再无瓜葛,可却偏偏被林衍书看出了破绽。

      “温晚,这几年我哪都没去,我不敢走,我怕你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
      林衍书喃喃着,温晚心里一横,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说完,就打开车门下车。

      “……温晚。”林衍书低声叫着温晚的名字,像每一个深夜无力的呼唤。
      用力带上车门的瞬间,温晚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深深地震了一下,有点疼。但是这点程度并不算什么,反正四年也这么过来了。

      林衍书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双手渐渐失去力气。
      跟温晚分开后,其实他有很多个瞬间想去找温晚,但是他都忍住了。那时的他还无法去挽回一个求着他跟自己分手的人。
      可是时间过的越久,对温晚的爱意就发酵得越厉害,如今她又回来了——

      林衍书转头看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身影,眉头深深皱起,最后快速地打开车门下车。
      温晚还在闷头走着路,突然就被一股力量拉住。她被扳过身体,然后猝不及防地就是一个吻。

      温晚懵了。
      林衍书的吻几乎是霸道的,不容温晚挣扎和拒绝的。他想用这个吻表达很多东西,表达这些年的不甘心,表达对温晚移情别恋的愤恨,也表达他内心深处的依赖和想念。可是他这样的霸道,却无法令温晚动容。

      温晚用尽全力推开林衍书,嘴唇上的口红也已经花了。她擦着自己的嘴巴,头一次用这样愤怒的眼神看向林衍书。

      “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可以跟别的男人在街上亲热,跟我就不行吗?”
      “对,跟你不行,你算什么?我们算是什么关系?你说我们没有分手,那就是没有分手吗?既然如此,这四年里你又在做些什么?你有来找过我吗?你有关心过我过的怎么样吗?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只是在我重新出现的时候才想起,噢,这世上原来还有温晚这个人啊。”

      林衍书冷峻着一张脸,明明有反驳的话,可就是开不了口。
      大概是早晨的风有些灼人眼睛吧,温晚觉得自己的眼睛涩涩的。她看着林衍书,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你不可以碰我,不可以亲我。毕竟我的口红很贵,不能被你浪费。”

      温晚转身离去,可是刚一转身,她的心就如同跌落山谷。
      早就分手的两个人,早已决定彼此的人生中不会再有对方的位置,所以还是如两条直线一样各自走下去吧。毕竟……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东西,不是林衍书一句“没有分手”就可以弥补的。至少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知身在何处。现在他再出现,就像夏天的热水,冬天的冷气,只是多余。

      “温晚!你怪我没有去找你,那你还记不记得到底是谁求着我不要再去找你的?!是你求着跟我分手,是你让我不要去找你,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怪我?!”
      林衍书站在原地,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对着温晚的背影喊道。他已经为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他为她放弃的已经足够多了,可是——温晚没有回头。

      温晚快步朝着自己工作室的方向前进,林衍书说的一点都没错,所有的一切不联系都是她求他的,所以她现在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怪他。
      但是她背后的心酸背后的苦衷,林衍书又能知道多少?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到工作室前,温晚先去了写字楼一楼的厕所里整理妆容。
      最起码,她不想被人看出她刚刚哭过。
      眼泪打湿了她涂过睫毛膏的睫毛,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她小心翼翼的,可耐心终究被用光。

      跟林衍书较量,是她太自不量力。

      -----

      这次新款的样品都很不错,温晚在工作室跟文案编辑商量预售时的文案该怎么写,全心投入在工作上,也可以暂时不用去想林衍书。
      田安琪在外面打完电话过来,跟温晚说:“老大,我跟摄影师说好了,咱们这周六去A大。”
      温晚听到了,微微点头。这个季节的A大,红叶美的不可方物,能去那里取景拍宣传照,效果肯定会比摄影棚里的好。

      A大每年都会有一个红叶节,学校会放一个星期的假来举办运动会、游园会以及各种活动。温晚读书那会,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毕竟这时的林衍书终于可以从满当当的课程中抽身陪她。
      想及这,温晚又有一些些失神。田安琪突然就看温晚没什么反应了,就有些奇怪:“老大,你在想什么呢?”

      “噢,没什么,你过来帮我一下,我拍几张新款的照片传到微博,先预热一下。”
      “好的。”

      温晚打开手机的拍照模式,正准备拍样品的时候,温昭的电话进来了。

      “喂,怎么了?”温晚先接电话,不知道温昭这时候怎么会打电话来,“没上课吗?”
      “姐,我好像……把药落在房间里了。”温昭说话的语气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温晚骂他一样。
      温晚今天本来心情也不好,听温昭这么说,一股气就涌上心头:“你连这个都会忘,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你不能一天不吃药的知道不知道?!”

      “……对不起……”

      温昭弱弱地道着歉,温晚就一下子心软了。算了,跟一小孩发什么脾气呢,只怪她自己心里闷,没处发泄而已。
      顺顺气,温晚说道:“我回去拿,然后给你送过去。你在学校等我吧。”

      “嗯,我下面还有一节选修课,在综合楼三楼的大教室318。”
      “知道了,我先到了就等你下课。”

      温晚挂了电话,一直在旁边的田安琪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小昭有事?”
      “他忘带东西了,我去送给他。”
      “现在吗?一会还要给供货商打款呢。”

      温晚想了想,放心地对田安琪笑了笑:“你来吧,我先走了。”
      温昭是温晚姑姑唯一的儿子,这么些年如果不是姑姑照顾温晚,温晚也不会有今天。因为念及姑姑的恩情,温晚对温昭比亲弟弟还亲。

      大概交代了一下事情,温晚就回家拿药给温昭送过去。

      A大这学期来了一位客座讲师,今天才正式开课。
      大学里,选修课几乎是逃课率最高的,但是这门心理选修课,竟然满座。

      林衍书面无表情地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学生,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抽时间来这里开课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读书时亲近的老教授近期身体不好,他也是没办法过来代一学期的课。

      “我知道同学们都不是心理专业的,所以若是课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举手提问。”林衍书把粉笔放到粉笔槽里,边说边回过神,翻开讲台上的书本。他低着头,依旧冷冷淡淡的样子。

      下面的几个女同学在小声地交头接耳,挡不住脸上的迷妹笑容。
      甲:“天哪,看来情报真的没错啊,真的好帅噢。”
      乙:“对啊对啊,幸好选课的时候我手速够快。听说他是一名心理医生,很厉害的样子呢!”
      丙:“他好像也是李教授最得意的学生,不然怎么会来代李教授的课呢?”
      乙:“帅哥总是优秀的,你看他这么不苟言笑,但就是好有魅力……”

      坐在她们后头的温昭听她们议论,然后疑惑地抬头看着讲台上的林衍书,奇怪,这个老师莫名有点眼熟……

      教室里有点嘈杂,林衍书微微蹙了下眉,说道:“好,安静,现在开始上课。”
      他说完,立刻鸦雀无声。
      林衍书抬头扫视着下面坐着的学生,在扫到穿着深蓝色连帽卫衣的温昭时,目光稍微停留了一下。

      他跟早上温晚送别的那个小男友,还有点像。
      林衍书那时只看到背影,也不能确定。按他的角度看过去,温晚是拉着小男友的帽子,踮脚亲了一下。
      那一幕,足以叫他醋意大发,但是他忍着,因为温晚说,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毕业几年,再回来A大,温晚觉得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看看时间,这时候温昭应该还没下课,于是决定去温昭上课的教室门口等。

      秋风萧瑟,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已经隐约能看到后山大片的红叶了。温晚拢了一下羊绒大衣,按着教室门外的门牌,找到温昭上课的308教室。
      她后背靠到栏杆上,通过没有关上的窗户去寻找温昭的身影。视线搜寻了一大圈,在看到温昭认真听课的脸时,满意地笑了一下。她无聊地看看是哪个老师在上课,在看到讲台上的人时,原本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就绷直了。

      林衍书——
      林衍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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