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男神》风染衣

32、32.厉家

　　七月底，大学城学区范围几乎没剩什么人了。
　　这片大学城区建成有近20年了，可由于暑假绝大部分教学楼和宿舍楼都空置，就连教室宿舍楼的老师也大多拖家带口回老家的回老家，进城的进城，旅游的旅游。剩下一些教授和研究生之类的在这么大的学校里走一天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
　　会挑这个时间点小男神也是事先调查过，尤其是靠近湖边的女生宿舍楼一带，基本没人。
　　这次回来苏韵轩当然不会大咧咧顶着原来的样子，他经过一番伪装，带着丑爆了的眼镜和乱糟糟的假发，穿着一身看起来非常老旧的牛仔服，脚上的球鞋都是那种至少穿过半年以上的。
　　这种形象和原先光鲜亮丽干净到仿佛一尘不染的小男神差距太大，是个人都不会把两者联系起来。
　　“二宝，事办得怎么样？”
　　“我滴神哥哥喂~~~您老真是能给我出难题啊~~~”
　　“怎么？没办成？”
　　“哪敢啊！人我给您找来了，就是肯来的不多，估计不够您要的数。”
　　“有三五个就行了。”
　　“要不……我凑个整？”
　　“啊？”
　　“四个多不吉利。”
　　苏韵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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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家世代都是做见不得人的买卖，虽然明面上是二手古董商，不过行里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家是做土夫子出生的。
　　土夫子也叫盗墓贼，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一种职业。不说被国家抓住判刑的问题，光是下墓那都不保证能活着上来。
　　这种职业比起现在的走私贩毒贩卖军火之类的绝对安全不到哪里去。
　　厉家近些年已经不怎么干下洞的行当了，一来现在有些名头的墓基本都被文物局监管，想找个没被人掏过的简直比登天还难。二来他们家到这代都是独苗，当爹妈的怎么舍得把唯一的宝贝往火坑里推？
　　厉家这次肯出山主要是雇主钱给的够，虽说以前下一趟洞运气好就够一辈子吃喝了，但大多是运气不好的，十有八九进去的都是被先人光顾过的。
　　准确点说，时至今日他们往上数三代人，就没怎么挖到过有钱的墓。倒是听说先祖曾经挖过一个公主坟，也是那一次翻身才奠定了他家世代挖墓下坟的传承。
　　厉家直到爷爷辈还想着能一口气做一趟大买卖，好翻身。

　　“爹，这次雇主真的给一人十万？”少年眼中透着兴奋，大概是出于好奇，或者是得偿所愿。
　　“你闭嘴，给我安静点跟着，不许说话不许乱跑，听到没？”
　　少年瘪瘪嘴，转头看着另一个男人：“叔，你看我爹……”
　　“行了，你听你爹的。”
　　“凭啥你们都知道，就非得瞒着我？”
　　“行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开口的是这个少年的堂哥，不过和少年年纪至少差十岁以上：“这次要不是凑人头根本不会让你来。”
　　一个人十万，就冲这个价那也是能凑一个是一个。
　　“那为啥不把我妈她们都叫上？”反正凑人头啊，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起上不是更好？
　　“闭嘴！你懂什么！！”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家下墓带女人的？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少年见老爹真生气了，只能掏出手机玩游戏。

　　好容易到了接头地点，少年一看就戳戳堂哥，嘀咕：“这人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啊……”这一身破衣烂衫的，哪里像给得起40万的主？
　　堂哥拍了他一下脑袋，严肃：“少说话。”
　　少年觉得挺憋屈，干嘛一个个都那么认真？
　　二宝在一边抽烟，见人来了把烟头一丢，用脚碾了：“厉老三。”
　　厉老三叫的是少年的父亲，也是这次厉家的接头人。
　　“宝爷。”二宝在道上名头很响，厉老三对他自然客气。
　　“介绍下，这次的雇主白先生。”苏小男神对外宣称姓白。
　　苏韵轩点点头，没说话。
　　“厉家是祖传手艺，别看来的人少，技术不错。”二宝大概是怕小男神嫌弃人少，帮厉家说了不少好话。
　　苏韵轩打了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行了。一人定金2万，现在就给你们打过去。”说着他掏出手机问：“银行账号。”
　　厉家好歹明面上是做古董生意的，银行往来几万块的流水账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很痛快报了银行账号，没一分钟就收到收款通知短信。
　　“白先生爽快！”核对资金没错，厉老三的心算是放下了。
　　“说清楚了，生死自知。”这事儿不会签合同，毕竟不是明面上的光彩事儿。但道上的规矩大家都遵守，毕竟一旦哪家坏了规矩，那肯定会被道上统一起来对付，除非彻底不想混了，否则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是是，命我们自己保，与白老板无关。”
　　“下去我只要一样东西，剩下的有你们可以拿走，我一样都不要。”
　　一听这话厉家兄弟都兴奋了，要知道这种雇佣关系一般都是东西归老板，他们卖个力气。
　　没想到这个老板竟然这么大方？
　　二宝问：“家伙事儿都带齐了？”
　　“吃饭的家伙，能不带着！”一个行李包的工具，有老物件也有新置办的，工具齐全。
　　苏韵轩不在意这些，一行人找了个地方吃饭。

　　吃饭过程中少年还觉得挺奇怪的，既然有工作为什么不马上去做？
　　上厕所的时候问了堂哥才知道，这活儿得晚上干，要过了夜里十点以后。
　　晚上大家吃的火锅，但没喝酒，下洞这么重要的工作，也不能喝酒。
　　少年没心事，甩开了吃。按说做这种工作的晚上不能吃太饱，可厉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就没管少年。
　　二宝一看就明白，心里有些不痛快。以前厉老三一直是个挺上道的人，这次给钱多了反而不爽快了！
　　苏韵轩看在眼里，没说话也没质疑，看起来像是不懂其中门道的样子。
　　厉老三中途观察了几次，都没发现问题，也就放心了。
　　等吃饱喝足，一行人来到小竹林深处。
　　厉老三有些奇怪：“从这儿打？”他家祖传的手艺可不是作假，他敢肯定这地方下面绝对没有墓。
　　“地点在湖边，难道你想在公园里打？”
　　呃……
　　“从这儿挖，有个六七天就能通。”
　　这是……把他们当挖地道的了？
　　不过想想也是，不然咋办？真在老人健身区挖个洞这还不分分钟等人报警？
　　他们也没问这位白先生是怎么肯定墓地的方向，反正人家说那么肯定就一定是事先调查过。
　　他们拿钱办事，十万块挖三五天的洞，很赚。
　　“很深，至少地下三四十米。”
　　“明白。”他们老干这个的，哪个墓不深啊！浅的话早在改建大学城的时候被挖出来了。
　　少年看老爹和叔叔真的撸袖子开始挖洞了，心里嘀咕。难道所谓的干大买卖就是挖洞？
　　出十万块钱请人来挖洞？找几个农民工不就好了？还便宜……
　　堂哥负责看着这个第一次来的堂弟，本来也是让他来凑人头的，根本没想着让他干活。
　　这活儿二宝和苏韵轩肯定不干，厉家三个人轮换着做，爹累了儿子顶，一晚上轮班都没怎么休息。
　　到了天亮的时候成果显著，直通洞早就打好了，斜向也挖了有四五米。
　　“休息会儿吃点东西。”二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饼干和水：“特殊时期，大家凑合凑合。”基本进了这地方，不等挖好大家是不准备出去的，就算要出去采购食物那也是晚上的事儿。
　　这地方平时半个月也不会来个人，只要里面的人没什么大动静，基本不会被外面注意到。

　　这活儿基本白天睡觉晚上干，人多的时候可以轮班。厉家为了看着少年，基本是两个人下去干活一个人在上面看着。少年半夜的时候就熬不住睡了一觉，吃过早饭后厉三爷和弟弟侄子就地铺了块毯子躺下眯会儿。
　　二宝半夜的时候跟着打过个瞌睡，这会儿还困着。
　　“你睡吧。”苏韵轩没打算让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反正有个人醒着就成。
　　“白爷您不歇会儿？”
　　苏韵轩扫了一遍玩手机的少年一眼说：“他能盯得住？”
　　少年一愣，挠挠头：“啊？”
　　小男神冷冷哼了一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
　　少年嘟囔：“什么意思……”
　　“小弟你别说了。”堂哥实在看不下去，当然他也知道堂弟没错，是他们不好，什么都没跟他说。
　　他这个堂弟算是家里的宝，从小脑子不错读书好，家里就没让他接触过这个行当。直到现在他还以为家里是正正当当开古董店的，虽说店面不大，可做的是正经生意。
　　可他知道，家里这个所谓的古董店不过是面上的。其实真正卖得出价的东西没几件，大多是赝品和一些千把块的小玩意儿，不值什么大价钱。而真正值钱的东西根本不能放在明面上卖，现在国家抓的紧，倒卖一个古董比贩白粉还难，家里都一年多没开张了。否则这十万块一个人头的钱，家里怎么舍得让堂弟过来凑数。
　　少年毕竟不是愚笨的人，一晚上下来也看出老爹叔叔似乎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事。他忍不住趴到堂哥身边小声问：“哥，你们到底在挖什么？”
　　堂哥拉下少年的耳朵，很小声的说：“挖墓！”
　　“啥！”
　　“嘘！！！你轻点懂不懂？”
　　少年竟然是一脸惊喜：“挖啥？？”
　　“坟墓啊，听不懂啊？”
　　“懂懂懂！”少年连连点头：“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那个啥一样？”前些年盗墓小说特别火，电影也是连拍几年票房一路高升。少年简直是死忠脑残粉。
　　“怎么没有那个测方位的风水盘？”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盗墓啊~~就没啥口诀啊，五行八卦什么的？”
　　“你游戏玩多了吧？”
　　“电影里都这么演么……”
　　“电影里你也信？”
　　“我们就这么挖地？跟建筑工人似得？”
　　“否则你以为呢？”
　　少年觉得他受骗了，电影里的墓明明都很壮观很辉煌，什么炸个山就能看到特别宏伟的大门之类……
　　“我们就挖个小墓，拿点东西……”
　　“盗墓嘛，我懂。”
　　堂哥心说你懂个屁！
　　少年忽然联想到家里的生意，捂着嘴冲堂哥眨眨眼，然后很自以为是的坐下不动了。
　　堂哥根本没看懂他啥意思，反正看他不折腾了也就眯着眼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