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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第二十章、

      李朗只觉赵让蹙眉闭目、不堪雨露恩泽的强忍承欢宛若人间极致的美景,他流连忘返,心醉神迷

      折腾良久,他凝神见赵让胸膛起伏剧烈,,更觉心满意足,喜不自胜。

      鱼水之欢常有,但李朗从未在床笫之戏后,萌生出排山倒海似的快慰来。

      “静笃,你终是我的了。”他抚摸着虚软无力的赵让,低声笑道,多年夙愿,到底得偿,占了赵让才知他曾经是如此迫切想要得到这个人。

      虽说药效已渐退,力气缓缓上身,但赵让却不愿动弹分毫,他难以逃避,无法自欺欺人。

      听李朗话语轻快,赵让沉默片刻,按捺不住惨然一笑:“陛下即便不做这种事,罪臣又能归属于谁?”

      “那不一样。”李朗侧躺在赵让身边,洋洋得意的微笑犹在,言语则多了份自辩之意,“这事做过,你便不能再与其他人合欢共好,不然便也是不忠。”

      赵让虽连遭大变,但此时听李朗说得如此天经地义直截了当,口气亦是透着小孩子似的蛮横无理,好气又好笑,明知无益,仍忍不住驳他:“陛下,罪臣一来非宫娥,二来非女子,无守身如玉之责,还望陛下豁达见容。”

      李朗听着这话着实一愣,不道赵让竟这般直言不讳,适才的满心欢喜当头浇了盆冷水,眼底泛起怒意,道:“你即将封妃,此其一;其二,你虽非女子,却是我的臣子,妃子,怎可能容你与别人交合?”

      见皇帝越说越不像话,赵让要不是之前便悟出李朗对自己那份暧昧情愫,只怕当场便要动怒,此时他却只感无力——南越变数骤起,朝堂风雨如晦,便连内廷深宫也是暗流涌动,事事仿佛都与他息息相关,也都需要李朗的费心劳神。

      然而李朗却偏偏……

      赵让不知该如何明说,这场有违他意愿、且真给皇帝安排得像妃嫔侍寝的情事,要说他甘之如饴那绝无可能,但如今尘埃落定,他对这逼迫自己如女子般迎奉的皇帝,却没有恨之入骨非除之雪耻的念头。

      就当是……赵让心道,南越湿热,极适虫蛇滋生,那就当被一条黄金大蛇咬了口罢?龙蛇偶也可混杂么,这般自解,也不是不敬。

      身体虚软酸疼,赵让试图撑起身,却为李朗一把按住,他转眼见李朗薄怒未消,微微皱了眉:“天子一言九鼎,便是玩笑也莫开这等荒谬的。”

      “谁跟你说是玩笑?”李朗同样较了真。

      心头闪过一丝阴影,但太过匪夷所思,赵让不愿深究,便随口道:“纵然陛下与罪臣君臣有别,分明霄壤,但到底同为男子,陛下既能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却要强求罪臣?”

      这些话其实是身为南越大将时,他与正妻几乎决绝中的领悟。初时,赵让唯得五溪蛮族王爱女为妻,依照汉人习俗明媒正娶,三拜天地,婚后两人同甘共苦,正妻却不似汉人女子温婉大方,其性烈如火,勇悍好强,身怀六甲仍陪他跋山涉水,视察国境。

      孰料开疆拓土之后,当地其他几大蛮夷部族却道五溪独享惠好,非要赵让一视同仁,每族各纳一女子方算完事,赵让无奈至极,争执不过,眼见五溪竟成众矢之的,也只好同意。

      五溪正妻向来大度,唯独对这事怒不可遏,孤身离宫,直到被五溪族王亲自送归。赵让自知伤了这待他情深意重的蛮族女子,虽说心怀愧疚,却别无补救之法,这些年来,他唯有与正妻生儿育女,尽管对不起侧妃们,他也无能为力。

      有此前车之鉴,赵让便觉情感一事,愈简单愈佳,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如今用这来搪塞李朗,却是刚刚合适。

      果然李朗从未想过这层,怔然无语。与赵让云雨虽有魏一笑的推动,但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乐意,此事过后他顺理成章将赵让视作如帝权皇位般不容他人觊觎,哪料到尽管僭越,对方却也是堂堂王者,根本就不吃他这套。

      李朗怒火中烧,觉得赵让此语无异宣告他必会趁机出墙,如此哪能将此人置于后宫?花红柳绿千娇百媚不把这人乐死?

      越想便越是来气,明着是毫无根据的事,却仿佛眼前已出现赵让怀搂佳人的模样,只是对为何自己能坐拥六宫粉黛,赵让却只可候他一人,李朗也狡辩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要皇嗣繁盛,赵让也可对以传宗接代,如此便成死结。

      再见赵让身子轻动,似牵动昨夜情创,忍痛皱眉的样子,李朗心下一柔,压下怒意,提声唤人备上注好热水的浴槲。

      赵让只道皇帝要人帮他洗浴,心中厌恶这般不堪模样为人所见,可也不好抗拒,直到浴槲搬来,李朗先披了长袍下床,弯身就来抱他,他惊而闪过,扯动□□,难言之痛不止令他窘迫不已,也让他行动失了敏捷,到底还是让李朗得手。

      “你下地不便,何必固执?”李朗看出赵让的不愿,半揶揄道,“还是你更愿假手宫女内侍?”

      赵让唯有不语,任皇帝替他洁身清理。

      李朗还是头次这般服侍别人,既觉新鲜有趣,又颇感心满意足,此时此境,他只管得室内春意盎然,舒心畅快,至于外界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却是顾不得了。

      但赵让可没有这般逍遥心境,出了浴槲他只肯李朗搀扶,回到床上,斟酌再三,终是低声问道:“陛下……欲何时处理南越之事?既已涉及到他国,是否……先礼后兵?”

      本嫌赵让大煞风景而不欲正面回答的李朗,对入赵让那双难掩焦灼的眼,还是叹了口气,坦然答道:“唯有如此,毕竟凡事皆有轻重缓急,南越都府未失,边陲小城,丢了也不碍事,时机到时再夺回来就是。”

      听李朗这番话,赵让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一来妻儿暂可保命,二来,对太傅横死愤怒不已的皇帝却仍可做出冷静而合宜的决断,不致怒而兴师,这多少令赵让对李朗刮目相看,那圣明天子的形象似也回来少许。

      他还待再试探李朗谢家之事,却见李朗已挨枕闭目,俊美的脸上现出了倦色,想到他寅卯之间便得起身,再上朝裁决国务军机,也不忍开口,靠床半坐,虽也觉疲惫,却了无睡意。

      别开生面的……芙蓉帐暖度春宵……赵让自嘲一笑,原来自己经历这般丑事,也还是能苟活于世,只不知故人若晓得他龌龊,可还愿与他相偎相倚?他此生此世,纵然能得生机,却再也无颜见妻儿了。

      正自冥思,不意身旁忽来一问:“静笃在笑什么?”,赵让低头,见李朗不错眼睛地打量着自己,沉吟片刻,才回道:“不过自嘲。”

      李朗并未追问原因,翻身坐起,紧挨着赵让,转头正色道:“静笃,重逢至今,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当年叛国自立,究竟为何?你别说你有问鼎之心等夷之志,今夜席间的回话方才是你真心吧?朕如今要你回答,当年之事,你究竟所图何为?”

      枕席之间忽又分了君臣,李朗话语神态里自然而然的帝王气度让赵让口中泛苦,他小心翼翼挪动身体,便在床笫之上,衣衫不整地向李朗跪伏,道:“臣最无可赦……臣窥切神器已久,趁乱起兵,以图……”

      他没能把话说完,李朗轻哼一声,手一伸一挑,赵让给这一拽,上身只能倾向李朗,就听皇帝晃着那块跟了赵让多年的佩玉,道:“窥切神器若是指对我这个神器之主意图不轨,我倒是不胜荣幸,你将它随身戴着,就真是没半点想法?”

      皇帝问得直白,一双凤目定定勾着赵让,赵让给他看得尴尬,脸颊不由发烫,奈何颈项上的佩物在皇帝手中,他也不得不受制于人。

      赵让珍爱此玉,却也有不忘当年那惊惧中仍知受恩必报,初露大器风范的小皇子之意,李朗这么说,倒也算点中了他心事,只是他从来不曾想到,会与昔日楚楚可怜的小孩子有共赴巫山云雨的一日。

      李朗见他面红过耳,双目低垂,不禁心下怦然,恨春宵苦短,真想把天下基业国事要务统统抛诸脑后,从此不早朝成个昏君了事。

      然终归只是一想,即便他愿,赵让却也是不会肯的,李朗松手,笑道:“罢了,前尘往事,你既不愿再提,我也有办法觅得答案。”

      他稍稍一停,眉目间凝住些许思量,口气也不觉沉重起来:“弑兄逼宫,其间虽有不得已之势,然继承大统之后,看这天下仍是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战祸连接,也实在心烦,莫说百姓享不得太平,纵是身居帝位,也时时感到如履薄冰——收归南越,虽说是覆了你的安生之地,但听你今晚所言,求一统方可谋万世太平,你……当不恨我,是不?”

      这样的李朗令赵让不敢怠慢,他低头沉声道:“罪臣只愿陛下宏图得志,怎敢有半点恨意?南越一地,不沐皇恩已久,虽有臣数年来怀柔削势,蛮夷部族之力依然不容小觑,恩威并施方是上策。太傅坚中廉外,少欲多信,本是最合适治理此方的人,可惜……”

      话语不由自主地缓缓流出,出口之后赵让猛然醒觉他非但妄议国事,还将太傅之死也重新提起,无异自掘坟墓。

      但李朗并未动怒,反是微微一笑,拉过赵让,在他脸上亲了一亲,道:“我不会让南越再生大乱,更不会让你牵挂的百姓流离失所,南越王殿下,我要让你看着,为君为主,我并不输你。”

      感到赵让虽是一僵,却不曾挣扎,李朗又道:“你爱妾之事……人既已死,她若活着,再棘手我也会另行安排……”他其实并不知谢家和谢皇后从中作梗之事,但也不奇怪赵让会知道那蛮夷少女尸身的下落,毕竟长乐算半个自由身,能得些宫外流言不足为奇,更别说谢家那跋扈颟顸的二少竟被南越俘虏所杀一事,早在金陵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从赵让话语中他听出赵让对此事耿耿于怀,但他自觉无错处,并不欲道歉,却不愿静笃记恨,便只有道:“……让她服侍你,也可以……只是你不能再与她同床共枕就是。”

      赵让叹了口气,妻妹之事他自责多于苛责李朗,但听李朗又把话题绕回,略有些不快道:“罪臣未曾听闻臣属事君,还带不得与人交合的——再者,她是我正妻之妹,年才豆蔻,人都没了,陛下就不要再信口开河污其清白吧!”

      原来那令赵让挂心不已,乃至悲痛落泪的少女并不是他的爱妾,李朗怔然之后,顿觉那夜驿站中较量完毕,见赵让急切的情态而针刺心头般的不快莫名其妙。

      他在总角之龄时,常为两位皇兄拥有得天独厚,他却无所依恃而难过,成人后他知羡慕也是人之常情,并无可羞耻处,但难道那一刻,他竟在羡慕那蛮夷少女不成?

      确实莫名其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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