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偷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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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夕阳晕黄挂在天际，我兜走两个粗棉馒头，一路啃着走到了无人的河畔边。咽了一个馒头，另一手随地捡起笔直的树枝胡乱挥舞，想象着前世看过的几部武打戏，怪模怪样的耍招式。
“错了。”一道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正是面冷心热的萧白胭师姐。
“二师姐好。”
现下忆盈楼所有弟子都未排序，除叶芷青等人外，其余入门弟子、护坊弟子皆按年龄武学互称师姐。
萧白胭穿的不似昨日繁琐，几步上前，眉清目舒问道：“怎么孤身在此练武？”
我道：“我刚入门，不知此时要做什么才好，洗完衣服后便来练武了。”
想了想，我又道：“也称不上不上练武。只是想六师姐不过年长我几岁，却可以教授我们武学，因此才更想努力练习。”
萧白胭还不似十几年后，那般沉着稳重事事顾虑周全，她见我有投靠之心，便道：“今日夜里戌时一刻，在这里等你。”
说罢她便转身走了。
想必今日几堂课，师兄师姐们都看出我不愿同其他入门弟子一般，学习舞蹈，乐理等四艺，随后在忆盈楼过着现世安稳的日子。
我不知来这世界有何缘由，但我不想平淡无波在此度过一生。
这个瑰丽庞大，阴诡纷争，动荡不安的江湖里，有快意洒脱的侠士，有冷酷谋财的杀手。
在这跌宕起伏，如深海波涛始终难平的大唐世界，我不愿！
不愿做一只朝夕平庸的蜉蝣！
要持双剑，丈量天下路！用双眼，去看大好山河！要亲身去参与，这段游戏里的恩仇江湖！
怎能让这狭小的院落，囚困我的理想！
我在萧白胭身后抱着馒头一礼。
七秀十三钗之位，我定要占其一！
*
月黑风高，宜杀人放火、抢家劫舍、偷鸡摸狗。
呸！
偷学武功，和对师姐们剖白心思。
我回了房粗略擦拭身子，又抱着衣服自洗了，晾在院子里。烛泪堆积，王薇薇和柳筱正俯案提笔，我却换上了白日练武的衣服。
柳筱满脸担忧，包含关切的问道：“衫妹这是要去哪？”
系紧衣带我笑答：“随舅舅在军营里住久了，夜里不跑一阵子便睡不好。”
王薇薇在旁别扭道：“事可真多！记得去二十四桥那，有巡防的师姐，好看着你。”
柳筱放下手中的物什，站起身道：“要不我与你同去吧，权当锻炼体魄。”
“她自己要去，与你有什么关系？”王薇薇眉毛一吊，“你今日课业还没写完，还管她的闲事。”
柳筱身上发僵，嘴角抽着，背对王薇薇仍是温声细语：“好，你莫生气，我这就把课业写完。”
王薇薇神采飞扬：“这才对。”
我只做不知，与柳筱眼神交错开，“那我便去了。”
王薇薇大咧咧一摆手，柳筱僵着坐回书案旁。
透过窗，晕暗的烛火下映出二人模糊的照影。
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小姑娘之间的口舌之争，自尊心较量，提灯快步走出院子。
路上遇巡逻弟子便说自己出来散步，夜里积食不易睡着。
临近河畔边时，我停了脚步，没有轻易上前。
一修长挺拔一娇小玲珑，两道身影背对而站，柳风拂面，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传来只言片语。
我还未出身，尚有十米远的距离，许孝戎竟转身：“这便来了。”
小七持剑而立，小脸绷紧，干巴巴道：“二师姐让我前来教授你剑舞。”
最后两个字戳中我所求，两靥生笑道：“多谢小七师姐。”
小七皱着眉：“你若根骨平平，我定不会来的。”
我笑意抹去了大半，作出小女孩被责问的失落样：“我知道。”
许孝戎摇扇见我二人不言语，开口劝：“小七爱剑成痴，并非有意。”
敛了眼神，我道：“小支不敢与师姐置气。”
小七转身而去，我微愣，这不和表演的太快了吧。
出其不意，许孝戎抄过我腰，他足下飞点踏过柳树梢头，我惊呼还未出口，眨眼已掠出了十来米远。
违反地心引力规律的轻功，简直恐高界的克星。
……
什么，我？
……
我，一个新世纪的美少女，忆盈楼的新弟子，大唐世界党的接班人。
当然不怕恐高！
直到脚踩实地，夜风吹凉了背上的薄汗，我捏着拳头舒缓下僵硬的肢体，眨眼问：“这是哪儿？”
小七道：“桃花村外。”
许孝戎解释道：“夜色渐深，桃花村距离内外两坊皆有段距离，这儿是小山丘四下视野开拓，若是有人经过也易察觉。在此练武再适宜不过了。”
默念出透明度50%的地图，视野所布处就像游戏里按下M键，忆盈楼地图覆盖了整个游戏界面。
我所代表的图标正在桃花村外的一个小山坡下。青草悠悠，呱鸣蝉歌甚是美好。
眼花缭乱的视野逼着我迅速取消地图，但只要召唤，系统界面全数出现。视野右侧，海鳗插件里提示附近玩家，我扫到某个奇怪的归总。
不知从哪掏出两根木棍，小七往我身前一抛。
我连忙接住，背对着目标连线的视野和影子在身前比了个V。
小七眉毛紧锁，许孝戎对我的V字也是挑眉不解。
师兄终归是师兄，比小七更加敏锐些。
小七与许孝戎相视，前者道：“忆盈楼内功心法需师父亲传，因此我只教你招式。每日晨昏你便从忆盈码头至仙乐码头跑两个来回，加强锻炼。”
“是，师姐。”
“忆盈楼弟子习双手剑，以挑、刺、砍、挥、斩的单手剑为基础，但招式更灵活轻便。”
“双剑不能同时刺出，一剑刺一剑高举，交替刺。”
“一剑挑起物品后可用另一剑斩下，挑剑回防。”
“错了，这样会砍到自己。”
一个时辰后，小七停手望天，“亥时已过，明日再练吧。”
我学着她看了下布满星云的天空，因今日无月突显星密璀璨，星河遥远。
穿越了两个月，还是头一日看到有别于现代城市的风景。
双臂酸麻，马步扎得我大腿直抖，顾不得草上虫蚁往后一倒，“小七师姐精益求精，我已走不动了。”
小七拍拍衣袖，“你要在这儿睡，那就随你。”
她转身就走，许孝戎旁观了一个时辰乐得轻快，“小七也是为你好。”
我撇嘴道：“师姐未免太过严苛，我昨日才入门呢。”
山丘后的两位未免太过自负，凭什么认为许孝戎和小七发现不了她们二人？
况且不明NPC也是醉了，系统还能这样显示人名吗？
似模似样的与许孝戎吵了一架，关于小七师姐是否在教导招式时太过严厉，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轻声关拢房门放下横闸，却还是响起了木门的吱呀声。
柳筱撩起床幔，“你去了许久，薇薇等到发困，便睡了。”
我点起蜡烛，掩着光走至自己卧室，轻声道：“见夜色大好，不禁多走了两圈。打扰师姐安眠了。”
今晚星辰璀璨是真，走了许远也是真。
我只是没说与何人一起，又与何人做了什么事。
柳筱似情真意切关怀道：“坊里虽有巡逻弟子，可入夜后到底不安全。”
我又道：“无妨的，那儿附近灯光亮堂。”
柳筱这才道：“你既然安全无虞，那我也放心了。我留了热水，你擦把脸睡吧。”
心眼虽然多，但人还不坏，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得为她所做的事报答一下。厨房早已熄火，能把热水留到此时……
不对，柳筱是如何知道我要在此时回来的？
怀着疑问，我谢过柳筱，又细细擦了脸才脱了外衣上床休息。
白日就需早起，晚上还得加课。还得消耗脑力应对忆盈楼这些人精，我得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一月之后，天策府率兵转道，一路转至白龙口。
我特意请示了萧白胭师姐，她负责入门弟子课时的出勤和休息。
清早，码头上往送迎来，将士们整军待发，银白轻甲被初升旭日照得灿暄一片。
大舅紧握着我手：“小衫，你在忆盈楼定要照顾好自己，若是银钱短缺了，就寄书信来天策府。”
“我已交代了亲近的兄弟们，若我不在洛阳，也会有人寄来银钱。”
我素来讨厌别离，不管是死别或暂分。家人之间难以见面，或送走某人都叫人伤感。
眼眶泛潮，我低下头哽声道：“舅舅你也是……”
“不要受伤，照顾好自己。”
想了想，我补充道：“早点娶个媳妇，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旁边的将士们哄然大笑，打趣道“大海啊，外甥女都催你呢。”
“大海！赶紧娶个媳妇吧。”
“外甥女管的不少啊。”
……
我捂着头，深感自己被亲情感化，这种智商掉线的话都能脱口而出了。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偷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