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冬阳》墓瑟

8、第 8 章

　　“祁导，有幸能请你喝杯咖啡吗？这家的咖啡很不错。”
　　“我请你吧，想喝什么？”
　　“祁导客气了，那总要留给我一个请客的机会吧，下一次，可以吗？”这倒给了她一个再约祁明宇的理由，何乐不为呢？
　　“当然，开机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有很多。服务生——”
　　“两位需要点什么？”
　　祁明宇看向吴念安，示意女士优先。
　　“卡布奇诺，谢谢。”
　　“蓝山。”
　　“好的，两位稍等。”
　　“没想到你喜欢这么柔和的咖啡。”
　　祁明宇的搭话让吴念安惊讶又窃喜：“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其实被磨得也不剩多少，喜欢些柔和的东西，做些柔和的事情，总觉得被迫抛弃的能被找回来一些，其实不过都是自欺欺人。”微笑都染上悲伤的味道，整个人染上了几分凄楚。
　　“不好意思啊，祁导，不经意就伤春悲秋起来，可能是因为你太不像导演，突然就没了谈工作的紧张感。”适时的收敛情绪，让人觉得既有小女生的青涩无奈，下一秒却透露出与之截然相反的经社会洗礼的女人的成熟。
　　这种不惹人讨厌的矫情，很能勾起男人的同情心。多年来对男人的揣摩，再加上几分演技，吴念安能在今天的位置上，也许不无道理。
　　“两位的咖啡，请慢用。”服务生彻底打散悲伤的气氛。
　　“不像导演吗？那像什么？”祁明宇的笑里填了几丝玩味，其实也是个挺有意思的女人啊。
　　“像个能谈心的朋友，呵，抱歉，是我冒昧了。”没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转变，吴念安继续在谈话间和他保持着若远若近的距离，字里行间表达着多年不得挚友的苦楚。
　　“没事，我很随意的，以往也没有什么导演演员的限定，如果是朋友关系的话，工作起来也比较自在。”
　　善解人意的祁明宇？了解他的人不知道会给多少个白眼。
　　“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很难想象你是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人。”聊天渐入佳境，吴念安不禁松了口气，她想借这次谈话让祁明宇忘了上一次窘境十足的见面，看来目的已经达成了。
　　“不难想象吧，只不过你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较多，传言都会被添油加醋，所以才只能叫传言啊。”
　　放下杯子，咖啡的香气在口中慢慢散开，真的不错，下次可以带佟阳来，动着别的心思，还是配合气氛回复着吴念安的话。
　　“这倒是，所以真的不该信传言。”那关于我的传言你最好也不要信，动着这样的心思，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在祁明宇面前洗白自己啊。
　　祁明宇了然的微笑让吴念安又多了几分安心。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吴念安起身打断了谈话。
　　“没关系。”
　　洗手间里的吴念安真是松了一口气，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随即嘴边扯出一丝算计意味十足的冷笑，她的风格一向都是乘胜追击，这次也一样，她会让这个不错的开始变得更加浓墨重彩。
　　“准备的怎么样？我这边可都差不多了。”吴念安对着镜子边整理头发边打电话。“行，我这就回去了，你看准了再过来，机灵点，别坏了我的好事。”
　　从洗手间出来后吴念安朝座位走过去，开始的几步走的有些犹豫不决，看清什么之后步伐也变得清晰，一步步走向祁明宇，到达祁明宇身侧时，迎面走来的服务生突然没有端稳手里的拖盘，满满一杯加了冰的柠檬水冲着吴念安洒过去，吴念安侧身躲避服务生却被桌角“绊倒”“跌进”了祁明宇怀里，于是就有了吴念安计划中自己“湿身”坐在祁明宇腿上的画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弄湿的地方太尴尬，服务生纠结于擦不擦的问题显得更加手足无措。
　　“没事，你也是无心的。”从祁明宇的腿上站起来，拿过外套穿在身上，有几分羞怯，可还是表现出大方得体善解人意。
　　衣襟交叠遮住了胸前的春光，拿过包，对着祁明宇笑得满脸歉意：“祁导，刚刚真的不好意思，我先回去处理一下，希望我们的合作顺利。”
　　祁明宇起身：“没关系，我送你吧。”
　　“不用，祁导，这个样子你送我出去，明天媒体不一定会写出什么花样。不要给你添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自己小心。”
　　“嗯，祁导再见。”
　　“再见。”
　　进了保姆车，吴念安才真的送了一口气：“一切顺利！你给我找的群众演员还不赖。”
　　脱掉外套挺了挺胸，冲着经纪人抛了个媚眼：“我的胸也不赖吧！你说祁明宇会不会有感觉，当时我是坐在他腿上，可是不好试探他硬没硬啊！”
　　演技什么的不算，吴念安的32D可是货真价实的，每每都是她炫耀的资本。
　　对她的口无遮拦江贺早就见怪不怪：“你可要拿捏好尺度，毕竟是祁明宇。”
　　“知道了，今天这个局很老套，但是不能否认它最有效，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确认。先回去吧，湿着怪难受的，唉，直接去**酒店，一会儿和这次的广告赞助商还有个‘局’。”说完后吴念安开始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吴念安走后祁明宇继续品着咖啡，刚刚再躲慢一点，她的胸就会从自己的嘴边擦过去。怕绯闻吗？他们坐在落地玻璃窗旁边，这个位置，什么照片拍不到呢？根本不用等到出去。马路对面就有好几个可以隐匿拍照的地点，比如，对面家具城旁边的小巷就很适合停车……
　　祁明宇的目光停在了窗外，拿起手机拨通了佟阳的号码，：“你在哪？”
　　“在皇冠咖啡厅对面，正在和看到我的你通电话。”没什么语气也听不出情绪。
　　佟阳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不过还站在马路对面没有离开，因为她看见祁明宇跑出了咖啡厅。
　　“佟阳，我……”
　　手刚要碰到佟阳就被她皱着眉后撤一步躲开了，“你要是想说什么的话我会好好听你说完，但现在你别碰我。”
　　放下手，“你怎么会过来？”佟阳的眼神简直就是在躲避瘟神，祁明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没打算让佟阳看到这些。
　　“出来买点东西，刚下车就看到你和他，我站了挺久的，只不过你一直没注意。”除了刚刚躲开他时厌恶的情绪表现的十分明显，她说话时候依旧是淡淡的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今天我还可以回家吗？”祁明宇的语气里有刚刚被拒绝的尴尬，好像还掺杂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恐惧，也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总之综合起来的效果就是听着很委屈。
　　回家？回什么家？那是我家不是你家吧！佟阳十分不解的看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耍宝的男人，虽然她的这个“十分”表现的一点也不明显。
　　祁明宇没再说什么，只是接着和佟阳对视，连表情也变得“委屈”起来，似乎刚刚“美人在怀”的人根本不是他。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佟阳，更何况是一个故意“卖萌”皮相还不错的家伙，所以，祁明宇就这样歪打正着的把佟阳“说服”了。
　　转身朝家具厂大门走去，“你要是还想说什么就跟过来说吧，但有一点，别碰我。”
　　又是两个人在商场里引来路人的频频侧目，一个养眼的姑娘在前面走，身后半米的地方跟这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并没有掩盖住他一定是个养眼的男人这样的事实，只可惜越看越觉得帅哥此时此刻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跟在佟阳身后的祁明宇真的怎么看怎么可怜。根本不想理身后这个全身是戏的男人，自顾自的寻找目的地。
　　电梯上到五楼，祁明宇一眼就看到了佟阳家同款的沙发，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闷”的情绪里多了分窃喜。
　　“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导购员礼貌的上前，跳过佟阳直奔祁明宇。
　　为了保持“我很委屈”的可怜气场，祁明宇连平时“勾搭”人的招牌微笑都省了，只顿了一下就继续跟在佟阳身后。
　　年轻的导购员也很有眼力不再自讨没趣，开始转战佟阳，“小姐，您好，请问……”
　　“这款沙发，麻烦两个小时后送到这个地址。”佟阳直接走到沙发前，把写着地址的字条递到另一名导购手里，看都不看刚刚“热情”的导购小姐。
　　简单明了的无视,打断了刚刚对着祁明宇献殷勤的导购，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直奔收银台，“临危受命”的小导购乐呵呵的跟在佟阳身后。
　　乳白色的经典款，上等的木料，上乘的牛皮，这提成自然不少。其实佟阳不懂什么材质，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颜色和坐在上面的感觉，但是导购提成这事她倒是清楚，所以这钱自然就落不到一进门就忽略她的女人身上，佟阳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是个能当时报就绝不拖到十年后的人。
　　从商场转战到超市，祁明宇一直尽职尽责的当着“小跟班”，以为到家前佟阳都不会理他，可到了超市她却拽了一个车子推到自己面前。
　　虽然墨镜遮住了眼睛，但佟阳还是看懂了祁明宇的疑惑，“你不需要买日用品吗？早上送过来的行李箱应该都是衣服吧。”说完又推了一个车子独自离开了。
　　剩下祁明宇一个人逛生活用品区，嘴边全程都挂着笑意，佟阳这样说无疑是给了他一张“入住券”，虽然他可以耍赖强硬的住下去，但佟阳的准许却能表明她的态度，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佟阳可以接受他。话又说回来，这是不是表示吴念安的事情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所以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那这个“情人”当得也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