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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下水道中的摇篮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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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为什么天使会有翅膀?
为了让我们相信有圣诞老人。
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为什么她的歌声会记录在地狱之中?
为了母亲的爱由此直通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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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皇帝(正位)
关键:孤注一掷的赌注,超强意志力,不法的手段,名誉,离别
傍晚,废置码头的草丛中。
“阿九,你是说有人在下水道里面唱歌?”趴在地上的蓝衣短发少女,形状可爱得像头中号趴趴熊,任谁看见这样伶俐柔软的姿态,都会以为清秀的少女正在寻找她可爱的宠物。或许是一只吉娃娃,或者,一只两眼湛蓝的波斯长毛猫?
被称为“阿九”的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很认真的点着头:“一点没错。那天就是经过这里听到下面传上来的歌声,才想到要到下面搜索一下,结果……”他猛的咬住舌头。
蓝衣少女站起来,拍拍双手的灰,笑嘻嘻的说:“结果却丢失了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她夸张的摇着头:“莫东九,我真的不想这样说,但是我们之间实在欠缺了那么一点点……”她捻捻指尖,叹了口气:“缘分!”
“人品月!”莫东九涨红了脸:“什么定情信物!那个一元硬币明明是你还我的早餐钱,还只是一个零头而已。”
少女任品月耸耸肩,装作听不见,“别说是有个女人在下水道唱歌,就算有一个合唱团,我也不要去调查,根本没有人出钱。”
看着少女大步走开的潇洒背影,莫东九突然大叫:“虽然没有钱,但这是我跟你的赌约!”
少女站住,侧耳:“什么赌约?”
“你说过的,你说过的……”身高1米78,星座为白羊座的高大男生,突然间涨红了脸,说不出那个完整的句子。
少女善解人意的接下去:“知道了!这次的任务是你委托的对不对?”一面说,一面继续迈开大步往前走的潇洒少女,不耐烦的拨开额前耷拉下来的刘海:“如果这次我挑战不成功,就当你的女朋友对不对?别当我是没有记性的白痴啊。”少女低声嘟囔了一句,忽然发足奔跑起来,猎猎晚风中传来她的话语:“阿九,如果你希望自己能成功,可千万不要跟来呀!虽然那么多男孩子当中,只有你跑步比我还快,不过我真的不希望被你跟着的我,除了跑步什么也干不了呀!”
雕像一般伫立当场的少年,夕阳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落寞身影。远远经过的路人不禁都好奇的多看他几眼,这样忧郁而俊秀的大男孩,沉静而寂寞得像一幅画。
然而,所谓沉静美好的印象在瞬间被打破。沉默而肃立的少年,突然爆发出一声狂吼:“人品月,谁要跟你比跑步哇!”
树上的乌鸦掉下来一大片,纷纷栽倒在少年惊雷般奔跑中带起的沙尘暴里面。
任品月,莫东九,市内S中学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另外一个身份却是--猎人界排行榜中排名第四十九位的代号为“月风”的赏金猎人,以及,她的助手!
月风的手段以冷静凌厉著称,办案手法诡异莫测,以处理案件不留后遗症而为同行称道。其最大的特点也是缺点,就是只会在寒暑二假接受委托。
其搭档阿九以立场来说,本应是希望她尽早出现任务失败的状况,好使她终于对这一行失去热情,从而全心投入到伟大的恋爱事业当中。然而世事总是事与愿违,月风的能力解决一般的案件绝无问题,而面对危险的案件时,阿九却又每每不敢袖手,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小月渡过难关,无意中荣升为月风的荣誉助手。
自此,月风在猎人排行榜上的名次节节上升,却离阿九的期望越来越远。
到得这一回,阿九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诡异的事件上面了。只是不知素喜捉弄人的老天爷这次是否会帮大忙呢。
昱日傍晚。
“轰隆隆”震天动地的噪声中,莫东九将手放在嘴边,作出扩音喇叭的姿态--“人品月,你真的打算把水抽干啊?!”
“没错。”蓝衣少女任品月笑吟吟的说:“对了,为了这个,我还把整个社区的供水总闸给关了。”
阿九的嘴张大了合不拢,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随即心里回过味来,这样拼命,不外是不想跟自己交往,对吧!登时阿九的脸色变得跟天边的乌云一个样了。
小月根本没有空理他,从一只巨大的背包中接连掏出一样又一样的东西,手势熟练的拆装起来。等那震耳欲聋的古董抽水机的噪声告一段落时,少女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具奇怪的仪器,乍一看,好像是放大了十倍的显微镜。
“这是什么?”
“声波测试仪。”小月答得爽快。说着她跳进一件塑胶紧身衣里面,提着衣服上端,鱼一样扭动着,将自己紧紧的套进去。穿好紧身衣,她拿起一个小匣子,准备跳进下水道。
“等一下。”阿九一把扯住:“里面可能有危险的东西。”当日他贸然跳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想起那诡异的歌声在身周飘荡的恐怖情景,令人不寒而栗。
“有什么好怕的。”小月不以为然,“明明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我有什么威胁呢。”
阿九所说的诡异的歌声,事实上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人听见过。不过也幸亏如此,不然这里早就乱套了。
“对了,老一辈的人常说,人在二十岁以前看不见那些东西的话,以后也永远不会看到。”她伸伸舌头,有意无意的强调着:“看来要担心的人是你呀,阿九!”
也不管那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好整以暇的整理了衣服,深呼吸这干净的空气,然后攀着地面,慢慢爬下。
下水道里面阴暗,潮湿,空气混浊而腥臭。
小月打开特制的手电筒,经过收束的光芒直直射在两壁上,发现上面全是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进入这里,就像是进入了某种怪兽的腹腔似的,让人把那些恐怖片的情节一下子全想了起来。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就连流水的哗哗声也因为水闸的暂时关闭而消失了。
这里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就像,地狱一样。
小月将拿着手电的手臂平直的伸着,一步步往前走着。如阿九的描述一样,前端渐渐变窄,然后出现无数的岔道,这就是接连到贫困街区居民的下水管道了,这些岔道将会像树杈一样,越往上越繁杂,越细窄,即便是少女这般纤瘦的身形,也是绝不可能通过的。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藏在里面唱歌了。
难道是阿九特地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吗?但是,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来说,与其相信他是一个会耍弄手段的小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好了。
然而,这地狱一般的地方确然什么异常都没有。
突然,头顶传来焦急的声音,震得人耳朵都要聋掉:“人品月,你发现了什么没有?我听见那个女人又在唱歌了。啊啊,你到底听到了吗?”很明显的,吼叫的人有着抓狂的倾向。
是自己失聪了吗?小月呆呆的站着,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然而,这时自己手里拿着的小仪器却闪烁出夺目的红光。
下水道里确实回荡着声波,而且是正常人耳朵不能接收到的频率。
“我明白了,原来阿九你长了一双狗耳朵!”小月回到地面上来,一边褪皮般费力的脱下塑胶紧身衣,一边不在意的问:“你听到那个声音是女人在唱歌?她在唱什么?”
“摇篮曲。”
小月脱衣服的动作停顿了几秒,这称得上是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天刚亮,还没觉得那逼人的暑热,树上的蝉已经急急的嘶叫起来,拉开一天炎热的序幕。
阿九在床上惊醒过来。
他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小月被一张黑色的嘴吞噬。他冲过去要拖她出来,然而小月伸出的手腕却是光秃秃的,像是被砍去枝杈的树干一样,无法握紧,一寸寸的从他掌指间滑落。他着急得大叫,却听不见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小月扬起月白的小脸,朝他婉然一笑,便直沉入那黑暗之中。
他觉得很恐惧,立刻惊醒。
梦中的情景太诡异,历历如生,虽然明知是梦,还是可怕得令人的心脏揪成一团。
唯一可以聊以安慰的是,印象中的小月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柔的笑容。
对人那样温柔笑着的小月,简直让人心里发毛,不知道下一刻会被捉弄到何等之惨的田地。
所以,梦就是梦,跟现实基本没有重合性。
放心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内的的笑靥居然跟梦境中的有七八分重合,真是大白天见鬼!
他“啪”的猛合上眼,心里叨念了两遍六字真言,才敢再次睁开。我也知道自己最近时运低,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捉弄我?
触目所及,那张娇俏的脸还是笑吟吟的看着他。阿九不禁惨叫出声。
少女脸色立刻晴转多云:“你有必要用这种见到鬼的表情对着我吗?”
“不,不是。”确定面前出现的确是神出鬼没的真人时,阿九泄气的说:“刚发了一个恶梦而已……你是怎样进来的?”
“跟伯母说一声,就是跟功课有关的,她就让我进来叫醒你这只懒虫了。” 小月有个很大的能耐,可以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让人无法怀疑。她递给阿九一个小小的随身听,作出一个听的动作。
阿九塞上耳塞,随身听里播出的是一首婉转的摇篮曲。
“……
小宝贝快快睡
梦中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偎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梦醒也安慰
……”
仿佛暮春的早晨洒下的毛毛雨,那样情深款款唱出的歌曲,竟让人有种凄凉孤独的感觉,听着听着,天地间便似只剩下这哀婉的歌声了。
阿九猛的跳下床来:“就是这个!”脸色剧变:“我听到下水道里传出的就是这个。”
“我知道。这是我将那天记录下来的声波通过研究室的转译,再记录到卡带上面。”小月笑盈盈的说:“现在这样听清楚很多了吧。不知你对这些声音有什么看法?”
“不就是一个女人在唱摇篮曲吗?”阿九诧异了,看看小月的脸色,抓抓头:“她好像唱得很忧伤。”
“你还不算很笨嘛!”小月高兴的说:“你想想看,一个女人对着自己的孩子唱摇篮曲的时候,唱得这样幽怨,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即将要跟自己的孩子别离。”
阿九怔怔的问:“为什么是她自己的孩子?”
小月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没有听出来,这首歌里面有很多很多的爱呀!”小月的结论总是破空而来,理由似是如非。
到了第三天,任东九的头次私人委托案有了长足的进展。
经科学验证加上掺杂了情感因素的推理得出的结论:废置码头下面的一段下水道,因为特殊的原因,记录下某种特殊的声波。而这个声波的源头是一个即将跟自己孩子别离的年轻母亲,所唱出的忧伤的摇篮曲。至于这一曲何以会记录在下水道当中,又是怎样被记录下来的,则有待进一步调查。
二、权杖IX(逆位)
关键:多管闲事,多余的亲切,沉溺于自己的才能,自以为是
小月的调查从双渠道入手,其中调查失踪人口一项遭受人为的挫折。
她从最近两个月的失踪人口中筛选出一份名单。阿九看到这份名单时,其中三个人的名字上被画上记号。其中有刚蒙受失恋的幼儿园老师,有因为怀孕而被无良公司逼迫自动辞职的女职员。
会是这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吗?看似每个人都有失踪的理由,但是小月凭什么这么有信心?
看到第三个名字时,阿九指着她的档案大叫道:“珠宝大王王家?这个是有钱人的儿媳,不可能吧。”
小月淡淡的笑着:“她最有可能。”
“为什么?”
“因为她跟孩子同时失踪了。而其余两位一个仅仅证实是怀孕了,而另一位的孩子留在家里,并没有失踪。” 小月对对两边的食指:“很明显对不对?就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
然后,信心十足前往失踪人家进行调查的小月,被冷水泼成了落汤鸡。
对方以多管闲事为由,将她扫地出门。
“这家姓王的人一定有问题。”小月的结论:“好端端一个儿媳妇连带孙子不见了,他们仅仅报了失踪人口科而已。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会紧张得不得了,何况是这样的大户人家。要不是他们在隐瞒着什么事,就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名誉的事情。”
小月突如其来的结论,听上去更像是某种因为赌气而发出的诅咒。
另一方面,研究那段回荡音波的下水道跟其余下水道有何不同时,小月发现该处的管壁凹凸不平,表层那层粘糊糊的东西有被腐蚀的痕迹,这些痕迹却又非常规则,以某方为中心,呈现波纹状往四周扩散。按照小月的说法,整个管壁好像一个特大号的唱片,所以记录下某段时间的音波。
但唱片也是在灌录时才能记录下音波,即便管壁具有录音功能,也需要在腐蚀痕迹形成的时候恰好接收到音波才可以。
小月据此很快调查出近期轰动的新闻――硫酸厂泄漏事件。证实当日大量的浓硫酸泄漏进下水道,正好流经这一段泄入江中,整个泄漏的过程大概持续了好几分钟,如果是人类皮肤的话,足够化肉见骨了。
痕迹应该就是那段时间内因为浓硫酸的腐蚀作用留下来的,但是为什么会留下这种规律的痕迹呢?
而这段管壁仅仅记录下那段摇篮曲,并没有记录下如水声、行人声音等别的声响,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今天是打赌后第五天。
阿九的窗外下着大雨,很嘈杂。他讨厌下雨,因为小月曾经说,雨是死人不愿离开人世的悔恨之泪。说这话时,小月的眼睛里流淌着别人没有注意到的什么东西,细微而敏锐地刺伤他那颗狂乱跳动的心。
也就是有这样的时候,才了解从小到大那么强势的那个人,也有着那样很小很受伤的时刻,根本就是最需要保护的一个人,却常常逞强……
等雨变小的时候,他去跑步,不知不觉往那个码头跑去。远远的望见一群人围着,显然发生了事情。
挤过去一看,警员正抬出一具尸体。油布下的身体骨骼不大,露出湿漉漉的长发,是个女人。尸体被抬进警车,一只缺乏血色的手徐徐从油布中滑出,染成红色的指甲缺了两个,好像凋萎的花朵。
阿九隐隐觉得,小月的委托案有着落了。然而,跟以往的差不多一样,这一次仍然牵涉到危险。
这场雨,果然是个不好的征兆啊。
在贫困街区发现的尸体很快就证实了身份,正是上个月末富豪王家连同儿子一同失踪的少奶奶。王家一直否认这是绑匪所为,只是强调说这是意外而已。他们甚至还说这位少奶奶的精神有点问题,可能离家出走后病症发作,失足淹死在沟渠内。
没错,沟渠。这条所谓淹死人的不过是一条水浅得只淹到人膝盖处的露天沟渠。而这条沟渠跟所有沟渠一样,跟下水道是相连的。
夜深的时候,阿九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到那沟渠附近视察。他装成深夜锻炼的路人,慢跑着往现场靠近。奇怪的是,现场牵着黄色的警戒带,却没有见到一个警察。
阿九撩起黄带迅速钻了进去,现在他离那淹人的沟渠只有三步远,然而这时他却听到沟渠里发出“哗哗”水花四溅的声音,令他双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会是警察在搜索,这里黑戍戍的,搜索怎么可能不亮灯。除了警察,还有谁搜查得这么起劲?难道是水鬼吗?
小月说过,二十岁以前看不见那些东西就……老天保佑,离二十岁还有几年哪,我可是什么都不想看到啊!
阿九觉得自己双腿越来越软,忽地那水声猛的增强,一只东西猛的从沟渠里挣了起来。那是一只肥胖得好像一枚巨蛋的东西,摇摇晃晃的从沟里滚到地面上来,仿佛什么东西破壳一样,那枚巨蛋发出如同被撕裂的绸子一样的响声,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简直就跟白天看到的死人手一样,墨一般浓黑的夜色中,说是手,不如说是枯萎的花朵更恰当。细长苍白的手臂伸出后紧接着是肩膀,然后是一颗小小的头颅。整个人从巨蛋里钻了出来,就像夜色中的精灵一样,不过身上到处是黏糊糊的粘液,滴滴答答的挂在身上。
阿九觉得胃很难受,晚饭吃下的鸡肉米饭在肚子里翻腾,双腿变得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完全失去了奔逃的能力。
雨早已经停了,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也出来了。月光下那人身上的皮肤乌鱼一般闪着黑光,上面居然还挂着些好像是血肉纤维一般的恶心东西。
那个人发现了阿九,开始向他走来。
他是诞生于地域的恶魔吗?
越来越近。
直到他面前一米多的距离前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他。阿九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一样,大脑内空白一片,直到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阿九,你没事站在这里吓人干嘛?”
被抽空的大脑突然涌入大量异常复杂的信息,瞬间膨胀得要爆炸。“你……你……”话一出口,才发现结巴了,只能索性闭嘴。
世上一定是没有鬼神的,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好像已经足够解释一切疑问了。
能在深夜独自前来这样可怕又恶心的现场进行深入调查的人,除了让人头痛的小月还有谁呢?现场没有警员驻扎的问题,当然是因为都让小月给解决了吧。
想到她那么不遗余力就是为了想赢吗?阿九觉得自己的头好痛。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问的。
“有什么发现吗?”
“阿九,虽然今天下雨,天也比较晚,但是作为新世纪的人才,还是遵守交通规则比较好。”小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认真的说出一番跟问题毫不相干的话来。
“什,什么?”跟随着这样跳脱的思维,正常人的脑壳都会有当机的时刻吧。然而回过味来的少年,心中忽然掠过一丝惊喜:“难道你刚才注意我过人行道时冲红灯了吗?”想想又觉得绝无可能,对方虽然是神通广大的小月,但是并没有长着千里眼。
“你的肩膀左边比右边湿得厉害,显然是迎着风向小跑过来的。运动裤脚都是泥点点,这种红泥我刚看到那条马路上洒得到处都是。只有用很快的速度跑过马路才会给泥水溅得这么厉害,如果是绿灯的话,你就不用跑得那么急了。况且,你刚才跑过来的速度只不过是很普通的慢跑速度而已。”
小月冷静缜密的推理瞬间击碎了一颗红热的少年心。阿九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好,你厉害,你什么都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不少,但是永远不够。”小月像褪皮一般脱下身上的紧身衣,从身边那枚裂开的巨蛋中接连掏出好几样东西。
男装护腕、柔韧的丝带、太平饼干的包装纸、脏纸巾……
“这些东西说明这对母子是被人绑架的,母亲逃脱出来,后来被歹徒发现,在这里被谋杀了。”
“为什么这样说?”阿九扫视着那堆“证物”,觉得除了护腕和丝带比较突兀,其余都是正常不过的垃圾而已。在这样一条普通的沟渠被发现,只能说明附近的居民缺乏最基本的公德心而已。根本是连警方都不放在眼内的东西,小月却如获至宝的捡了回来,还以此得出一个“高明”的推论。
“饼干包装纸说明有人曾经在附近吃东西,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逃到这里来的母亲。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保洁意识的某个路人扔的。”
“柔韧的丝带,具有相当的长度,是作为捆绑的作用存在的。当然,如果你说今年很流行用这个扎头发,那也很可能是一个刚跟男朋友怄气的小女生扔掉的礼物。”
“脏纸巾里面包着的是血迹,凶手杀人后用这个擦手,顺便丢到沟渠去。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恰巧经过这里的某人突然发现自己流鼻血。”
“男装护腕不是在水里找到的,是在附近的草丛找到的。上面也溅上了点血,造成了凶手嫌弃它的原因。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某个刚做完运动而且意外负伤的某人,在这里包扎的时候忘掉了他的护腕。”
一连串的“当然”令人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以上的猜测都存在两个以上的可能,虽然综合起来就可能组合出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仍然有可能不是正确的,直到我发现了这个……”小月拿出最后一样东西--婴儿奶瓶。
“这个真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有了这样东西,我已经可以确定,那位在下水道留下摇篮曲回声的人就是她。她的曲子是唱给自己的小孩听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声音为什么会留在下水道。但是我知道她的孩子一定还在绑匪的手上,只要找到孩子,就能找到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