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他们一起找激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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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彻毫不遮掩地审视他：“你身上背了案子？”
“没有。五年前我从另一伙人手里救了陈爷的命，作为谢礼，他出钱送我上学。从那以后，道上的事就再没碰过。”
按照孟彻在网络上公开的身高体重，车迟比他高两三厘米，三围粗了一圈不止。可当孟彻冷淡的嗓音钻进耳朵，温润的桃花眼落在他身上，两人好像又回到了落魄的小面摊，优等生与小混混的关系。
这是一场交易，因两者的性格与过往，转变成了一次面试。
“除了助理的工资之外，是否有额外要求？”
正好侍者端来了孟彻的拿铁，他低头尝了一口，伸手取过旁边的奶精，掀开纸盖把白色的液体倒进杯子。
“没”字在舌尖绕了一圈，被车迟吞下去：“有。”
孟彻抬眼瞥他一眼，没有怒色：“第一，我怕疼；第二，不能留把柄；第三，请你保密。”
“你毁约怎么办？”他真有继续拍照的打算。
“我惹不起陈爷的救命恩人。”孟彻抿一口咖啡，“而且五年太长，容易被发现。”
车迟道：“我有股份的三家公司估计你看不上眼，但陈爷拿我当兄弟。五年之内，我给你准一线的资源。”
陈爷，准一线，在上位，金主很英俊……孟彻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助理的合同除了以上几条之外，与普通合约一样，换句话说，你需要守、规、矩。”他黝黑的桃花眼因为自闭症而愈发深邃，看人时有着矛盾的专注与冷漠。
车迟的嘴角慢慢牵动，眼睛越来越明亮，好像故意要慢慢品尝这场重要的胜利带来的兴奋与激动，最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遵命，我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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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茂密的树冠间隙倾泻而下，恰好在树下的男人脸上绘出一片片花瓣样的光斑，给那张沾满血污的面孔增添了奇异的神圣感。
男人的眼睛还未睁开，眉毛先皱起来，伸手摸摸自己的伤腿，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沙哑音节。
突然，他睁开眼，目光锐利，直直落在远处的草丛中！
男人穿着粗布衣裳，背脊佝偻，头颅低垂，一直虚握在剑柄上的右手做出了握紧的动作。
他重伤在身，动弹不得，整个人维持在一种不利于发力的看似懒散的姿势，但紧紧握剑的手，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紧！
从放松的发出呻吟，发现远处动静，再到握剑备战，层层递进诠释情节如同一双手，轻轻把绳子套在观众的脖子上，娴熟而稳定地把人拉进场景，哪怕周曦扮演的女主姗姗来迟，观众也能从这一系列的动作中体会到角色的紧绷与虚弱。
许光表情严肃的坐在摄像机前，腿上放着画板，夹了半寸厚的A4纸，头一张画着个落魄汉子，络腮胡，染血布衣，神态疲惫却有着最刚毅的眼睛——正是孟彻演绎的军汉苏武。
《侠盗》这部电影以女盗贼齐轩为主视角，展现的却是充满刚性的家国大义的故事。
周曦扮演的大盗齐轩自幼被父亲当做男孩教养，武艺高强，刚毅果敢，在小镇里被捕快王素苏无意间发现女儿身，被迫立下誓言，三个月内不得离开小镇。这三个月内，王素苏和齐轩在宁静的小镇里一个追一个逃，都对对方暗生情愫。
但是，异族入侵的消息传来，王素苏心怀大义，毅然决定前往参军，齐轩却认为王素苏愚昧可笑，选择留在小镇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两年后，王素苏所在的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齐轩悔不当初，悲痛下也投身军营成为军医，在军中认识了悍勇但不识字的苏武。
异族来势汹汹，齐轩与苏武所在军队节节败退，到最后只剩下三十余个伤兵，逃到了齐轩与王素苏相遇的小镇。此时的小镇，已经被异族占领，满目疮痍不复昔日婉约宁静。在镇长的劝说下，小镇居民决定帮助伤兵们避过异族的追捕。
而带领异族人搜捕他们的，正是被俘投诚的王素苏。
孟彻扮演的军汉苏武可以说是个很简单的人物，从他在树林里被齐轩发现到最后与齐轩亡命天涯，他一直不聪明，不英俊，不神秘，不强大，甚至在必须在女主与兄弟之间二选一时，毫不犹豫的选择背着兄弟逃跑，留下女主独自面对投敌的王素苏。
许光很犹豫，给孟彻讲戏时，甚至几次三番的改变对这个人物的性格设定。
“你的自闭症对于演戏来说，是件好事。”他这样对孟彻说，每一个字都经过思考，非常郑重，“我看过你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和几位导演都交流过，发现你演戏的时候能抓住人物的精髓，表演手法娴熟得几乎能与那些老戏骨比。看你演戏从来不会犯尴尬，你自然而言的就知道怎么演。”
孟彻看着许光导演的脸色，猜测他接下来肯定还有个“但是”。
“但是，你的表演太依赖剧本和经验了。你总知道怎么演，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按照那些套路去演？愤怒的时候你会叫，高兴的时候会笑，可给我的感觉是，你知道自己应该叫，应该笑，所以才去叫，去笑！”
许光导演说了很多，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字，入戏。
孟彻僵硬地听着导演的评价，他的意识好像分成了无数份，飘浮在导演周围的空气里，三百六十度的关注着导演嘴唇运动的频率，喉咙发出的震动，脸上每一丝皱纹的变化。
这不会让孟彻有任何负面的感受，比起演戏，他更喜欢也更擅长观察人。
或许演完这部电影之后，他会成为一个知道怎么演导演的演员，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很抱歉，请让我想想。”
许光挥手道：“放你一天假，自己琢磨琢磨。”
原本许光和华彩公司商量的角色是戏份没那么重的小镇教书先生，但陈爷那里突然追加资金，确定进组的孟彻又有梁衡以及多位导演力保，他才决心把苏武交给年轻人。
他拍这个电影的目的很明白，得奖，而苏武这个角色，演绎得好，完全可以提名最佳配角。如果孟彻撑不住角色，他还年轻，慢慢熬总能熬出来，但许光这儿，以后肯定不会再合作了。
苏武家境贫寒，没有念过书，更没有了不得的武艺师傅，他自幼在军营长大，为的不是保家卫国，而是每个月几文钱的俸禄。齐轩从自私到无私，王素苏从无私到自私，都取决于他们慎重的选择，唯有苏武，他没有选择，却最终获得了一种小人物的成功。
那是一种信念，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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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彻从剧组出来，就瞅见车迟靠在辆黑色奥迪车门上，仰头抽烟呢。
大夏天，他穿了件墨蓝色刺绣衬衫，配修身牛仔裤，衬衫上头三个纽扣没扣，露出胸口一点小麦色，脸上那神情，很man，也很风情。
“这么快？”发现孟彻出来了，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灭了，“强哥还让我跟你说呢，许光导演不好搞，你多让他跟你讲讲戏。”
孟彻摇了摇头，他没这交际能力：“演得不好，留那儿碍眼。你在国外上学也这么乱扔烟头？”
车迟看他脸色确实不好，低头捡了自己的烟头，扔车子旁边的垃圾桶里：“没人管着，坏习惯一不留神就回来了。进车里说，里头开冷气呢。”
孟彻这才想起自己把遮阳伞忘片场了，脸色更黑一层。
“怎么了？”
“没被导演赶出来片场过，一时心里有点接受不了。”孟彻看得特通透，“今天我一天假，回酒店。”
“不就是被导演赶出来了，没被赶出剧组就成。你这一路顺风顺水，也该有点挫折，要不你当你毛爷爷啊，人人都看你贼顺眼？人家没混出头的小明星，陪酒陪到胃出血，一周去三趟医院，还未必能拿到角色……”
“我知道你功劳大，”孟彻打断他，白白软软的手从后头搂住车迟的脖子，嘴巴凑到他耳边，像日本电影里女鬼索命，香艳又没活气，“回酒店犒劳你。”
车迟瞬间哑火，被他搂得发不出火，偏偏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孟彻住的酒店不算好，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好大三根烟囱，滚滚的冒黑烟。
完事后孟彻洗了个澡，只穿着件白色睡袍坐在窗户前对着烟囱发呆，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也不管，白到透明的漂亮小脸对着窗户，像个迷路的孩子。
车迟靠在床上，捏着根没点着的香烟对他的背影比划：“至于吗？”
“不至于。”孟彻回过头，眼神特邪乎，演个神棍啥的都不用化妆，“我天生一张抑郁脸，别瞎脑补，我没想跳。”
“没觉得你想跳，打小你就这张死人脸，成天笑得跟鬼片似的，小女生当你神仙公子，”车迟盯着烟，嗤笑，“弄了半天是个精神病。”半句没提自己从王强口中得知此事时一脸懵逼。
孟彻长叹，很青春伤痛：“对啊，上次热血沸腾还是你强我那会儿。”
小时候，老师让写关于梦想的作文，没人写不出来，宇航员、科学家、大明星、老师……长大了，就忘了。
孟彻在其中还算长情，因为他周围总有人对他说，你这么帅，肯定能红。
喝酒喝到吐血进医院，在走廊上排床位，一个电话打进来，扯了吊瓶继续跑饭桌上喝，一边吞针似的往喉咙里灌，一边还挺高兴，说不定有角色呢？
他经历过，怕了，不敢不红。这不是梦想，是生计。
梦想很美很磊落，生计则是那藏了不知道几窝老鼠的臭水沟，生生把梦想臭死在坑里。
光鲜亮丽的娱乐圈，累死累活娱乐他人。搞笑大师都抑郁症自杀，国际影帝从楼顶纵身一跳，统统达成终生成就——名垂百年。
“你说，我把苏武演成颓废叔，导演给过吗？”
披着美少年皮子的颓废叔扭过头问自家助理兼金主。
车迟摇摇头，再摇摇头。
“那我没激情咋办？”
车迟犹豫一下：“再做一次？”
男人嘛，干事的时候必须有激情。
孟彻发现，和车迟做，非常能刷新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因为那天，他们真的做了整整一个下午来找、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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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孟彻，我已经是只废喵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他们一起找激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