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黑色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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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彻推开窗户，生机勃勃的草地已是满目疮痍，刚从雪地里钻出来的黑色嫩草尖儿在土坑旁轻轻摇晃，而那些土坑里，一具具死了不知多少时日的尸骨交叠在一起，坑旁的士兵还在不断将死囚杀了推下去。
新鲜的鲜血覆盖在陈旧的骸骨上，仍在挣扎不愿就死的死囚胡乱挣扎着，脸上糊满了尸水。
这些尸体将在巫师的巫术之下重新开始活动，组成小型僵尸军团，成为守卫帝都的最强大的力量。
莎拉不指望他就此发表看法，只能自己开口：“瑟西为什么不自己来？”
她竟是那个投靠了智佳王的巫师！
孟彻竖起手指，指指自己的头顶：“他正在看。”
覆灭一个国家所需要的僵尸即使对于逆天的男巫而言也是个很大的数量，他必须亲赴战场，通过缩短施法距离来节约法力。
“我若要杀你，他远在边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亨利的命还在少爷手里，爱丽丝的尸骨也被送进了帝都，少爷一点都不怕你。”孟彻走到柜子旁，熟练地找到茶饼和放在炭火上保温的开水，用的茶具是那套从席德铎带出来的白瓷烫金茶具，多年下来曾被打碎了两个杯子，帝都最好的铁匠用金丝修好，比原样更加奢华，“席德铎的巫师并非无爱，只是爱得太过偏执专一，人活在史上，如果没有所爱之人、事，恐怕生不如死。”
莎拉嗤笑一声。她看着黑发仆人用金勺把雪白的精盐洒进开水，手肘自然垂下，腰背直而不刻意的挺，暗中倒也觉得之前不曾看上眼的这位瑟西的“所爱之人”仪态与常人不同。
“少爷的法力您也看见了，”孟彻皱了皱眉头，“死尸为兵，邻国覆灭不过时间问题，您有什么目的，还请直说。”
“我要他跟我重建席德铎。”莎拉肃然道，“我们现在一共只剩下五个巫师，加上他六个，首领的名义已经没有意义。如果他想，我可以把头发还给他。”
孟彻沉默下来。
只有从窗外传来的惨呼声和士兵的咒骂玩笑声，让人心里和外面布满阴霾的天空一样阴沉晦涩。
事情的重点就在于，莎拉手里还有瑟西的头发。
之前两人之间距离太远，再强大的巫术也无法从千里之外诅咒一个巫师，但现在，席德铎没有了，莎拉这个巫师首领随时可以跑到瑟西身边藏起来，慢慢诅咒他。
“我从来不知道您是如此的，深明大义。”
莎拉苦涩一笑：“身为首领，总要为族群做点贡献。”
失去了那缕头发，她在强大得不合常理的男巫面前再无还手之力，等同于她将首领之位让给了瑟西。
孟彻把冒着热气的茶杯捧到莎拉面前，烟气立刻腾上这位看上去比正常年龄老了十多岁的女巫的脸：“来到智佳王身边，您不想报仇吗？”
莎拉一挑眉梢：“瑟西会在老东西死前毁掉这个帝国的。普通人类永远不会明白巫师黑色的灵魂里藏着多少恶毒和狡诈，我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样的莎拉，孟彻从未见过。她不再是当年那个高傲却不堪风雨的小树苗，她已经成长成成熟的领导者，不因个人的好恶做出决定，能够容忍他人的优秀，学会用最少的力气达成目标。
还有亨利。孟彻眼角余滑过安静地站在莎拉身后的亨利，根据瑟西占卜的结果，前任首领居然是死在这个咋咋呼呼，有点缺心眼的小子手里。
但这一切和孟彻无关，他只要保证瑟西能自愿去死就够了。重建席德铎很有可能让瑟西和莎拉一样产生责任感，进而削弱他的死志，有害无益。
“重建席德铎，有计划吗？”
“我们只有七个人，现在手里的财宝足够了，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布置守护法术，掠夺年轻男女生育子嗣，重走祖先的老路。”
“瑟西少爷能得到什么好处？”
“所有人的头发。”
孟彻笑道：“莎拉小姐，您觉得少爷真的在乎你们这几个丧家之犬吗？”
莎拉被“丧家之犬”四字刺得胸口发闷，她压抑着怒火道：“他不想追求巫术的至理吗？我们还剩下五个巫师，席德铎最顶尖的五个巫师的毕生所学，换他帮助我们守卫三十年。还是说，他已经被俗世腐化，变成名利的走狗了？别忘了，我的手里，还有瑟西的头发。”
“莎拉小姐，我的手里，”孟彻双目微眯，森冷如刀，“有你的命！”
莎拉只觉后颈发凉，真的有一把刀，抵着她的脖子！
她心神巨震之下，下意识吐出的竟不是致命的咒语，而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单词——“Why”
栗色头发的英俊仆人右手握着小刀，左手迅速捂住她的嘴巴，散落的发丝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
“头发在哪里？”孟彻站起身，完全不准备浪费时间给莎拉解答疑惑，就准备从她身上搜走瑟西的头发。皇宫是瑟西的地盘，她肯定会把头发随身携带。
“内衣夹缝里。”
孟彻脸上微红，看了一眼亨利，亨利居然还有心情回了他一个干笑。
他缩手缩脚地解开女巫的衣服，跟剥刚出炉的红薯似的从内衣夹缝里找到那缕浅金色发丝，用瑟西给的魔药浸透后，没有任何变化，才小心地扔进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帮我把她绑起来。”亨利见他结束了，立刻道。
孟彻皱眉道：“你松开手的一瞬间，足够她吐出一个简单单词。”
亨利沉默片刻，哑声道：“杀了？”
“事情到这地步，她和你只能活一个。”孟彻轻松地笑道，“我倒无所谓，她不敢把我怎么样，席德铎承受不起瑟西的报复。”
亨利低下头，颤抖的睫毛暴露出他的不平静。
他呢喃着，像在劝说自己，又像在告诉莎拉：“爱丽丝知道你在她的茶杯里下了毒。和我们一起活下来的黛绮丝，她早就投靠了瑟西，席德铎的大部分毒药流通都瞒不过她。我无法理解爱丽丝的选择，我也不怎么爱她，可我在她坟前发过誓，要让你也下去，和她在地底下当一对真正的好姐妹。”
莎拉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比你更懂爱。她爱我，死后都不忘把这种情感传达给你，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好的从来不是你，而是早已死去的爱丽丝。”亨利低声念叨着，死死按住挣扎愈发激烈的莎拉，“否则，你怎么会从没正眼看过我一次？”
他手中的刀狠狠划过女巫的喉咙，血液迸射出来，发出“噗噗”的声音。
莎拉徒劳地用手去捂自己的伤口——她想看他的，可每次看着这张日渐阴沉的脸，她都会忍不住想起，那天举着玫瑰花送到妹妹面前的开朗男孩。
她明明比爱丽丝更优秀，为什么所有人对着冲动莽撞的妹妹的笑容都比对着她的灿烂真心？！凭什么妹妹看上的男人就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喜欢的瑟西却心心念念只想她死？
亨利直到血流渐止，才松开手，女巫微冷的尸体落在鲜红的地毯上，仍瞪着一双空洞的眼，不知死前看见了什么。
孟彻长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亨利用鲜血淋漓的手拿起那支小瓶，和他被孟彻挑中时饮下的魔药瓶像极了，上面带着明显的岁月痕迹：“一直在你那里？”
“对。”孟彻点头道，“你一直由我负责，少爷没管过你。”
亨利突然笑起来：“我刚才居然在后悔没杀了你这个室友！”
“出气？”
“真的只能出气，所以才好笑！”
几年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他游走花丛，却自认还算是个好人。
亨利猛然一个箭步冲到孟彻面前，右手的小刀顺势刺出！
“嘭！”
孟彻握着枪，冷冷地望着捂着肚子的亨利：“我现在也不像当你室友时那么好杀了。”
这种反应速度，他早就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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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孟彻，每天都在被颠覆世界观肿么破？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黑色仆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