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他们一起面对记者（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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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录像引爆了整个娱乐圈。
视频中灯光昏暗，镜头摇摆不定，依然能从沙发上十余个男女中认出几个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面孔，尤其其中还有几个男人大声地说一些只有圈内人才知道的东西。
周奇属于很显眼的一个，因为他爆的料最大，和其他人说的大家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不同，他爆出来的，是个彻彻底底的炸弹！
精神病，同性恋，潜规则，包养，仇杀，畏罪潜逃，恐吓……
孟彻和车迟这两个名字毫无疑问地占据了头版头条，接着，无数爆料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真的假的半真半假的。一时间车迟的来历被挖了个底朝天，孟彻从出道至今的每一个关节都被网友细细分析，高高在上地点评，无数见过的没见过的人在网上声称见过孟彻潜规则的实锤。
最可怕的是，居然有人拿出个用过的安全套，和造型师拿出来的孟彻的头发一起送到医院检测。
孟彻的团队自然第一时间出来澄清，但在铺天盖地的黑料面前，已经没人愿意听所谓的官方发言了。
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只要能给他们茶前饭后添点谈资，没事儿能鄙视下光鲜亮丽的明星，谁在乎是不是冤枉，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车迟甚至受到了某局传唤。在再三解释自己真的只是救了老大一命，才被老大送出去留学深造，而不是视频里周奇所说的畏罪潜逃，并且提供了合法的收入证明之后，才被放出来。
孟彻被迫停工一周，原本定好的代言和活动大量告吹，宣传海报上孟彻的头像被涂黑，《双面神探》剧组打电话来取消合作……
好在网络上很快又爆出视频中艺人细读的分析，视频中露脸的几个艺人在数日内接连被带走，侧面证明了聚众细读的真实性。
如此大规模、大影响力的细读案件帮孟彻引走了公众的注意力。再然后，周奇和她女朋友的恩怨情仇与一系列烟照曝光。孟彻在这群乱七八糟的人的衬托下，居然显得挺干净。
孟彻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在K市机场，用场地缩短了谈话时常，并且以此表现出自己正常工作的态度。
王强提前通知的媒体和粉丝，孟彻走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迎接长枪短炮的准备。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三件套，脑袋光溜溜的暴露在所有镜头前，神情冰冷而肃穆。
他的右手边是最近把整个娱乐圈捅了个窟窿的经纪人王强。他的身后左侧，新闻的第二主角车迟依旧是满身名牌，歪戴着鸭舌帽，背上背着背包。和孟彻昂着头的冷傲不同，他的头微微低垂，爱笑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透出一股彪悍的气质。
记者们从来没见过这样仿佛走红毯一样气势惊人的“罪人”。
他们应该羞愧地垂着脑袋，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在他们的逼供下口不择言，捧头鼠窜。
“请问你和你的助理是什么关系？”
“你是同性恋吗？”
“你们之间存在包养关系吗？”
“酒店工作人员说经常在垃圾桶里看见用过的套，你怎么解释？”
孟彻觉得这一切真是熟悉极了，和上辈子他死之前一样的场景。他有些犯晕，因为他有种古怪的，几个小时后他会和谁一起从十三楼跳下去的可怕预感。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男记者：“你是同性恋。”
男记者一愣，下意识道：“我不是。”
孟彻目光扫过在场记者，冷冷道：“我没有证据，但我有诽谤你的权利。”
“请正面回答问题！”
“酒店工作人员说……”
孟彻直接打断这个记者：“我还很年轻，工作让我一年将近三百天住在宾馆，有套只能证明我身体健康，而且很有羞耻心的没留在床单上。”
“如果你们想问，车迟这么有钱为什么来当助理，很简单，”孟彻根本不管记者们问什么，往后一指，满身土豪气的车迟刷了把存在感，“他喜欢。人家有钱有闲，非得成天泡吧泡妹不务正业吗？我们是小学同学，他妈是我小学老师，他想体验生活，我很欢迎。”
“那么你通过特殊方式获得角色的传言是真的吗？”立刻有记者问道。
孟彻冷若冰霜：“去问制片人。”
“对于自己多次被传与助理有染，你有什么想法？”
孟彻抽抽嘴角，露出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宾馆房钱真难省。”
“艺人聚众细读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反正和我没关系。”
傻子都能看出孟彻是打好了腹稿的。他只回答自己准备好的问题，而且连装都懒得装，脸冷得吓人，一路冷嘲热讽。大概注意到记者们乱转的眼珠子，他身后的车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表示全程录音，拒绝断章取义。
孟彻的身体到现在都从内而外的发冷。
上辈子，也是机场，也是记者，面对恋情他也选择了否认，然后他死了。
视频刚爆出来，接到王强的电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孟彻是想对媒体承认的。
但车迟握住了他发抖的手，他说，还没有盖棺定论，我们可以告他诽谤。
周奇称他们是同性恋的录像有问题，背景应该在KTV，而且周奇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
“强哥，周奇当时应该是在细读（同音）。”孟彻握着手机的右手颤得不断撞击自己的耳朵，他尽力保持声音平稳，但听起来还是一样虚弱无力，“目前为止的证据都非常无力，如果这种时候我们表现出被影响的样子，反而会坐实了我同性恋的身份。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平时表现得很好，就像……两个孩子一起玩时打碎了一个花瓶，师长总会相信平时比较乖巧的那一个……”
“够了！”王强的回答十分粗暴，“马上回家，不要和记者说任何话，一切听我的指挥，不许自作主张！”
孟彻怀疑自己成了一座死掉的冰雕，他几乎无法呼吸。
会被雪藏吗？
好在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王强的声音：“这件事不会有记者发布会，当做小道消息处理。《报恩》剧组那里已经说好了，周一你就过去，剧组同意提前开机，你先在穷乡僻壤躲半个月，之后的情况，我们再看。你还有别的把柄没有？如果有，我们就得立刻换套方案。”
“绝对没有。”孟彻呼出一口气。他一直很小心，宾馆有拉窗帘，在外面绝对不会做出除了普通同性好友打闹之外的举动，“强哥你在哪里？”
“找那几个给周奇细读的小杂种，然后报警。”王强恶狠狠地道，“这次为了你，老子可把人都得罪透了！你最好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要是再出岔子，你自己看着办！”
“谢谢。”孟彻抿了抿唇，压下涌上来的情绪，低声道。
仅仅从拍摄周奇的视频上只能看清四个的脸，加上拍摄的和在旁边说话的，哪怕王强只揪出其中几个，剩下的艺人也会人人自危，对王强抱有敌意。
而经纪人，一靠人脉，二靠公司，第三靠的才是手腕。
王强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不清楚孟彻能不能更进一步成为巨星，就像他同样不清楚万一孟彻倒了，自己还能不能遇到第二个这样长得好又会演戏的年轻人一样。圈子里有太多太多无法确定的事情，机遇与风险并存。他只确信一点——可裹足不前的人，注定只能当个二流。
他们预想中最好的发展是，周奇的胡言乱语将随着他的身败名裂变成一场细读后的妄想，孟彻方面不需要做出任何反应。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理直气壮的继续工作。
毕竟周奇知道的关于车迟的信息，几乎全是车迟为了吓他胡说的，只要证明这些是假的，孟彻那部分也可以被同理可证为虚假。
短期内的新闻爆炸，只要没有实锤，对孟彻的未来影响不大。
王强现在最怕的就是孟彻被拍到过和车迟牵手、亲吻、拥抱之类的照片。他第三次问：“你确定没有被拍照？”
孟彻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王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暗含警告道：“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王强的底线比孟彻想象中要大很多，很多很多。他得到消息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媒体，把自己买来的周奇的烟照再卖出去。
周奇立刻红了，黑红。
一时间网上全是他和红绳的合照，各大实体刊物也纷纷刊登出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报道中除了想别出心裁的，几乎没有一家媒体为他说一句好话。
周奇的粉丝乍看很多，但大部分都是颜控和散粉，几乎不用王强做什么事情，几天之内，负责粉丝团的员工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不过也有机智的媒体发出声音，周奇曝光孟彻的性向之后就迅速身陷烟照门，联系他在视频中大段大段抱怨孟彻霸占资源的话，明显是两个艺人之间早有矛盾，狗咬狗一嘴毛。
所有人都瞩目于华彩两位艺人先后爆出丑闻，疑似彼此争斗攀咬的新闻的两周后，十三名艺人聚众细读的消息像重磅炸弹一样轰炸了全国媒体！
《十三名艺人聚众细读》！
《娱乐圈乱象何时休》！
《周奇细读后指控是否有效》！
《继烟照门后又陷细读门，周奇孟彻高下立分》！
电视、报纸、网络上，到处都是警方通过周奇的那个视频顺藤摸瓜，逮捕包括二线艺人刘某某在内的十三名艺人的跟踪报道。本来就在风口浪尖的周奇这次也不用再为照片和前途头疼了，他直接进了局子。
而孟彻，就在这个时候——娱乐新闻上关于他依旧只有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时，高调现身机场。
向来在公众面前表现得斯文谦逊的他今天昂首挺胸，脸上没有了一贯的柔和笑容，目光冰冷锐利，说起话来不能算含枪带棒，但微妙的有种绵里藏针的感觉。
准备好的话说完之后，孟彻把自己的嘴巴焊起来，在早就得到消息的机场工作人员的护卫下迅速离开机场。
发布会最大的优势就是官方，不会被曲解，机场这种短暂的采访可能被解释成各种版本，但王强希望能尽量把丑闻“小事化了”，不会有发布会，孟彻就必须在其他场合给公众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机场够乱，够随意。既能显出孟彻对无聊流言的愤怒，又不会被记者太过上纲上线，大书特书。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孟彻强烈反对坐上那辆准备好的黑色轿车之外。
如果不是车迟在，王强真想把他大骂一顿。
他们不得不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跑到人来人往的出租车停靠点，然后王强用五十块钱和排队排在第一个的人换了位置。
坐在红色的出租车里，孟彻终于感觉有一点热气从心口冒了出来。
他犹豫着握住车迟的手，低声道：“抱歉。”
车迟露齿一笑：“没事儿。”
他完全没想到孟彻否认和自己的关系是不是对不起自己，恰恰相反，他觉得孟彻居然想认，有点脑抽。
开车的王强从后视镜里看这即使握着手都没什么粉色氛围的两人，有点明白记者怎么会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了。
“把你送到剧组之后我得回公司开会，见几个大佬，不能一直陪着你。剧组还没开机，这期间不要随便出门，被人发现的话该怎么做我也说过很多遍了，”他有些疲惫道，“舆论重点现在不在你身上，但多少会有些不好听的东西，感觉不好就不要看新闻了，需要通知你的事情我会打电话。”
孟彻毕竟有心理疾病，除了刚出道那会儿为某个女星仗义执言而差点被雪藏之外，几乎没受过大挫折。王强怕他受舆论影响。
“辛苦强哥了。”车迟笑道。
王强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车迟：“你别叫我哥了成不，听得浑身怪怪的。”他意有所指地对孟彻道，“你这个助理能量很大，不可怠慢啊。”
孟彻花了一点时间理解王强的言外之意。
他早就怀疑王强怎么会一下子把事情闹这么大，足足十三个艺人，牵连五家公司，哪怕王强真有这个胆子，华彩公司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你做的？”
车迟搂住孟彻的肩膀，布满薄茧的手掌贴着他的脖颈：“只是几个电话，别的什么都没做。”
他可以说没啥背景，毕竟出身普通，也可以说很有背景，道上几个大佬都和他很熟。
孟彻原本想让车迟消失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的话便说不出来了。他再次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他们一起面对记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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